“结界?”容子桀站在左清晏身后问道。
左清晏回头瞥了他一眼:“是结界就好了,这明显是个伪装成结界的禁制。”
“有区别吗?”
“唔,这么说吧,禁制是自动防御反击的陷阱,结界就只是个防御用的鸡蛋壳而已。后者堵着不让人进去,前者把人骗进去以后就轰杀。懂了?”左清晏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你不是说你不懂机关阵法吗?”容子桀愣愣地反问道。
“比你懂一点。”左清晏得瑟地翘起嘴角笑。
“……”
一直站在后面的屠非出声道:“要把祝鹤鸣叫回来吗?”
“也好,这里没法用神识联系,我让阿呆把他叫回来好了。”左清晏从乾坤袋里拉出食人花,食人花缩在花盆里装死,被左清晏粗暴地从花盆里拉了出来抖了抖,阿呆舞动着根系精神了,开始攻击他的手指,左清晏凶残地将它抡了好几圈。
“乖,去把祝鹤鸣找回来,回来给你肉吃。”说完把阿呆往通道里一丢。
“……它只是一株植物而已。”容子桀叹气道,“要一株植物承担找人的重任是不是太残忍一点了?”
“它不单纯是植物。”屠非突然开口道,“它虽灵智未开,但好歹也有了一点自我意识,算是妖了吧。”
“哎呀,一不小心竟然养出了个妖精。”左清晏惊喜地看着在地上乱爬的食人花说道。
阿呆舞动着身上的藤蔓扒住墙壁往前挪动,一扭一扭地爬走了。
“有自我意识?那它还每天企图咬别人的屁股?”容子桀一脸不赞同。
“阿呆喜欢我才会咬我,一般人它才不咬呢!”左清晏对容子桀污蔑他宠物的行径表示抗议。
阿呆已经开始爬墙壁了,长长的藤蔓扒住墙体往上一缩一缩地挪动,很快爬到了顶部,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中。
三人又开始研究大门上的禁制,左清晏嘴里啧啧作响,在大门前晃来晃去,他提防着禁制,总算还和禁制隔着一点距离。
没一会儿头顶传来了一声惨叫:“左清晏管好你的宠物!!!”
左清晏毫无愧怍之意地撇撇嘴,不多久一个少年从洞口跳了下来,手臂上还咬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食人花。
“拿走它!”祝鹤鸣黑着脸冲左清晏吼道。
左清晏对阿呆招招手:“来,阿呆回来。”
阿呆高高兴兴地放开了祝鹤鸣的手臂,改作扑咬左清晏,左清晏一边笑着一边和阿呆玩近身闪避,没一会儿就逮住了阿呆一把塞进了乾坤袋。
“阿呆找人的本事厉害着呢,只要身上有二两肉的它都闻得到。”左清晏说。
祝鹤鸣的脸色很不好,一手还抚摸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一边嘀咕着“麻痹”“毒液”之类的话,蹲到墙边给自己喂药去了。
“喏,这个给你好了。”左清晏拿出一盆姬兰递给祝鹤鸣,正在一旁蹲墙角的正太立刻精神了,两眼放光地捧着姬兰,爱不释手。
“你舍得?”祝鹤鸣狐疑地问道。
“舍得,咱们是同伴嘛。”左清晏答得十分痛快,一派真诚。
祝鹤鸣立刻被感动了,不计前嫌地塞了一瓶归元丹给左清晏:“我也不好白拿你的,这个送你。”
容子桀和屠非都无语地别过脸,这家伙,刚刚明明抢了十来盆吧,太阴险了!
总算这些事情都放到了一边,眼下四人要对付的可是以机关阵法闻名的彤沉派的禁制,祝鹤鸣在门前来回踱步,半晌,他摸了摸下巴说:“这是什么禁制?完全看不出来,彤沉派果然名门大派,厉害厉害。”
“……”现在不是夸奖敌人的时候吧?!
祝鹤鸣后退了几步对容子桀说道:“有火箭筒吗?”
“……!”
“不行,火箭筒对这种纯能量体的禁制是没有用的,高能激光炮有吗?”
“……这是违禁品。”
祝鹤鸣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出息,关键时刻不给力啊。”
说完趾高气扬的仙鹤又在啃种子的左清晏和拎着烧火棍的屠非身上扫过,最后啧啧摇头:“不行啊不行,都太弱了。”
三个愤怒的男人一人给了祝鹤鸣一个拳头,打得仙鹤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眼泪汪汪。
没办法,队里最弱的人就是他了。
整修一番后重振精神——头顶还隐隐作痛的仙鹤红着鼻子正色道:“现在看来我们是不可能突破这个禁制的,除非我们有刚才遇到过的那个魔修的实力——当然恐怕他现在也不行,被关了这么多年加上毁灵阵的效果,他有五成实力在就不错了。所以我的建议是,大家现在就离开彤沉派。”
三个男人齐齐亮出了拳头。
鹤妖无端觉得头顶更痛了,他立刻纠错:“我刚才开玩笑的,别打!”
“第二个建议是,容子桀,拿出你的睡袋,试试看那个光幕屏障能不能干掉这个禁制。”祝鹤鸣又说。
“……遇到攻击的话能量消耗非常大,我估计遇上这种禁制能顶三秒就不错了。”容子桀说道。
“……绣花枕头。”祝鹤鸣哼了一声评价道。
容子桀瞪了他一眼,祝鹤鸣干咳了一声恢复正色:
“咳咳,好吧我说了,我的建议是……大家轰掉墙壁从旁边绕过去。”
“……这可行吗?”屠非问道。
“不知道,这是我主人曾经在彤沉派做客的时候跟我开的玩笑,他说彤沉派只喜欢搞机关兽研究,但是从不研究怎么让控制机关兽的灵魂残片更完整,所以机关兽威力强大智能低下;最喜欢研究新型阵法,但是不管怎么研究他都有把握一炷香的时间内通过——砸墙。”
“………………”
“我主人说的,我不清楚啊,你们死马当活马医吧。”祝鹤鸣摊了摊手说道。
屠非和左清晏对看了一眼,左清晏一指墙壁:“屠道友,你来。”
屠非也不推辞,拎着烧火棍就上了。
“破剑诀第一式——奔雷破天!”
“招式名不错,气势很足,可以恐吓敌人。”左清晏在后面评价道。
剑光凝气,屠非手上的烧火棍在金光之中宛若神兵,剑气缭绕,顷刻间到达顶峰,之间屠非重心下沉,手中烧火棍用力劈下,轰鸣声中地面摇晃,噼里啪啦的砖木崩坏之声不绝于耳,尘烟扬起,待到一切平寂之时,只见屠非右手持棍,双目锐利。面前的墙体崩裂,露出另一个走廊。
“干得好。”祝鹤鸣拍手叫好,兴冲冲地第一个钻进了墙壁上的窟窿里。
三人站在墙壁外,四周寂静得只有左清晏嘴巴里没停过的咀嚼声。
数秒钟后,仙鹤连滚带爬地从窟窿里钻了出来,面目惨白地躲到了屠非身后,拽着他的胳膊战战兢兢道:“机关兽啊,机关兽啊!”
容子桀终于找到了打击报复的机会,嘴角一弯冷笑道:“出息,关键时刻不给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PS:禁制和结界的问题……感谢TZL君再度用犀利的语言给我科普区分了一下。
PPS:捉个虫,因为我写完最多瞄一遍,所以虫子会很多……大家不要大意地捉吧XD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自己写的文了……因为一清二楚= =
机关鸟
四十?机关鸟
“众人退后。”屠非手持烧火棍气势威武,三人从善如流,迅速躲到他身后去了。
洞中传来咔吧咔吧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走。
“退!”屠非大喝一声,轻身往后掠去,一手拽住了祝鹤鸣;左清晏反应也不慢,拉起容子桀往旁边一跃。
就在同一时间,被屠非轰出来的洞窟再度遭遇袭击,青蓝色的射线将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窟轰成了三米高的大洞,地面更是被掀翻一片。
一只两米高的机关鸟出现在众人面前,全身都用黑漆涂染,玉石制成的眼中冒出森冷的幽光。
“这种地形竟然放一只机关鸟,根本飞不了多高嘛。”左清晏还在一旁评头论足。
机关鸟的头颅咔发出嚓一声轻响,颈部竟然扭动了一下,散发着森森幽光的眼睛直视着左清晏。
左清晏默了一下,两颗爆炎花种子已经夹在了指尖。
结果机关鸟根本没搭理他,看了一眼后就把头颅扭回了屠非的方向,在它的判断里这个操着烧火棍的男人的威胁程度远大于手里抓种子的那个家伙。
“阿鸣,你到左清晏那里去。”屠非轻声道。祝鹤鸣点点头,小声说:“你自己小心。”说完默默退到了一旁。
屠非改作双手握“剑”,两眼紧闭,手中的烧火棍再度凝聚起剑气金光,动作和方才的破剑诀第一式一模一样,但是这次他没喊出来。
机关鸟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双翅一振,巨大的身躯无视引力腾空而起在。虽然地下走廊不过十几米高,但是好歹能对众人造成极大的困扰。
屠非剑招已出,剑气破空而来,直冲空中的机关鸟,机关鸟周身爆出一轮青蓝结界,剑光和结界碰撞之间光彩乍现,然而机关鸟身上的结界异常坚固,完全不是这一招可以强行突破的。
屠非后退了半步,脸上的神情严峻。
没有天藐剑在手他的实力大大受制,方才的破剑诀至多发挥五成的威力,实在是限制了他的攻击力。
机关鸟可不会顾忌敌人正在思考些什么,双翼一折再度向屠非俯冲而来。
轰轰两声爆破,机关鸟的结界再度出现,左清晏挡在屠非身前,手中两颗爆炎花已然射出。
“屠非,我有办法了,你先退后。”左清晏厉声道。
屠非看了他一眼,飞身掠起退至后方。
机关鸟的颈部再度咔嚓一声轻响,不过这次它没有再去追赶屠非,而是打定主意将眼前这个家伙先收拾了。
左清晏手上握着几颗藤蔓的种子,实话说此刻他心里也没底,但是基本的策略已经有了。
种子射出,机关鸟抖动了一下翅膀再度腾空,半空中藤蔓种子瞬间爆发出无数条青藤将它团团捆住,机关鸟身上的结界对这种毫无攻击力的藤蔓没有防备,左清晏嘴角一弯,伸手拉住缠绕着机关鸟的青藤,稳住下盘,手上使劲一用力——
机关鸟被他拽着往紧闭的大门甩去,机关鸟对眼前的危险毫无预感,它没有思想,不完整的灵魂使得它的智能相对低下,它判断摔在地上的伤害非常小,所以对左清晏的举动没有反抗,反而准备蓄势攻击。
可惜它没机会了,几乎是一碰触到大门上的禁制,机关鸟就被禁制吞没,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好了……大概死了吧,如果彤沉派的禁制足够厉害的话。”左清晏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
“太阴险了!”祝鹤鸣说道。
“办法不错。”屠非说。
“所以说主控芯片的高AI是十分重要的,无法正确判断战场局势就容易被敌人利用,虽然机关兽的攻击力堪比最新无人光甲,但是修真文明科技智能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容子桀又开始滔滔不绝。
三人用凶恶的眼神瞪着他,他乖乖闭嘴了:“我只是说说而已。”
“这次只是运气好,那个机关兽的内置灵魂残片非常不完整,如果遇上有完整灵魂的机关兽,我估计大家死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彤沉派对灵魂残片的研究不大精深。”祝鹤鸣说。
左清晏把剩下的种子往嘴里一塞:“去挖宝。”
三人看着墙壁上巨大的窟窿,齐齐点了点头。
好在机关兽已经被禁制吞没了,总算安全了。
大家一起进了窟窿,里面是另一条走廊,估计是别的入口通往藏宝地点的通道,还防止了机关兽镇守,四人轻手轻脚地往里面走,一路没有遇上机关,也没见到第二只机关兽。
“就是这里了?”祝鹤鸣有些疑惑地指着一扇看起来不怎么牢固的木门问道。
“我怎么知道?”左清晏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可是这上面没有结界啊,也没有禁制,当然有锁,但是锁了有用吗?”祝鹤鸣嘀咕道。
左清晏看了看拳头大的金属锁头,撇撇嘴,一伸手就把它给捏碎了。
“……”容子桀觉得修真界的人真是暴力。
木门被推开了,左清晏第一个迈了进去。
屋内的油灯自燃了起来,照亮了屋内的一切。层层叠叠的宝物堆积在那里,散发着法器特有的光彩,一叠一叠的,一摞一摞的……
这对在场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视觉冲击力——论堆摆放的法器。
左清晏第一眼看到就幸福得险些晕死过去,可是第二眼……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都是坏掉了?!”
断掉的飞剑,破了口子的宝瓶,碎掉的铜镜,撕破的长绫,破洞的鼎炉,半截的宝塔……
祝鹤鸣扑在法器堆上痛哭:“哦不……这太残忍了!”
屠非默默拎起一把断剑,又看了看手上的烧火棍,最后还是丢掉了断剑。
“不行,这些法器都损毁严重,无法再使用了,估计也很难修理,不然彤沉派不会丢在这里不带走。”屠非说。
容子桀对这对废料很有兴趣,蹲在一面破铜镜旁研究着。
祝鹤鸣揪着一只宝瓶哭丧着脸说:“我见过这个,芥子瓶,须弥纳于芥子的芥子瓶啊。”
“有乾坤袋也是一样的。”屠非安慰道。
仙鹤看着满地的破损法器,顿时泪流满面。
离开彤城派
四十一?离开彤沉派
“都坏了你还带上干什么?”屠非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