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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媚璃瞧眼角落里晕倒的婢女,握在手上托盘紧了又紧,有层薄薄的汗,湿湿滑滑的似要脱手一般。
“哎!跟这儿傻愣着做什么,大殿那让送酒呢!”
“哦,奴婢马上就去。”苏媚璃低了低头,深吸口气,走进大殿。
高高的白玉阶上。
夏赢渊长身而立,一席紫金九龙锦袍,羽冠束发。一手举杯,唇角挑着一贯温润如玉的浅笑,凤眸漆深宛若蘸墨,透着淡淡微醺的氤氲。
苏媚璃一时间竟有些痴怔凝向他,那种心悸犹像他们初遇。那个意外之外的吻,她腰间珠玉相碰的脆响……
又或是,那日,他们大婚。
他锦衣绣袍。
她一身缟红惊艳刺眼。
那陈酿甘醇的酒香。
他身上清冽馥郁的草香。
他挑开喜帕的一瞬,她看见他邪魅的脸,冷峻的眉,镌刻的唇,还有那双映着薄凉烛火的漆深凤眸。
一切,一点一滴在心底抽丝剥茧,萦萦绕绕的满是他的悲喜。
却原来,终究是忘不掉。
若真能遗忘,又怎会需要去刻意不想……
“今晚朕与在座众位不醉不归!来人,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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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相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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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众人喝得已有七八分醉。
苏媚璃垂眸扫视一圈,凤鸣,月落,苏夜冥都坐在白玉阶下,李长立在夏赢渊身后。
凤鸣,月落,李长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愕然。
苏夜冥只是笑着在她身上一瞥,便又与一旁的朝臣闲谈。
苏媚璃微微垂了头,步上白玉阶。手中的托盘不自觉的有些颤动,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
她深吸口气,福了福身,将托盘放到案上。又为他添满酒杯。
空气中凝着他身上清冽的香韵和醇浓的酒香。
苏媚璃有些透不过气。
他不语,凤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起身欲走。
却陡然听他道,“朕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说话间,他抬手轻佻的抚上她微凉的脸颊,眸色氤氲,似是醉了。
不似三年前,现在,他的指尖很冷。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凛冽的妖气。
她微微一战,侧开头。
却见他另一只手上挑着根细绳,一端连着什么,悠悠的晃来晃去。
“怎么?就这么不愿意让朕碰你?!”他低笑起来,意味深长道“你哪里是朕没碰过,没摸过的?朕了解你恐怕比他了解你还要深入……”
“皇上,您今儿个翻了玉妃娘娘的牌子,现下有些晚了,要不要老奴准备轿辇……”李长跟了夏赢渊多年,早已摸透他的脾气。他越生气,便越会温言细语,此时,他身上隐隐透出的阴戾不禁令人望而生畏。
“滚。”夏赢渊凤眸一扬,啪的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捏碎成几半。
苏媚璃眉心一跳,满眼都是他手上那支离破碎的昆仑奴面具。瞥眼李长,转瞬间又凝注夏赢渊,她咬牙低声道“麒儿在哪?”
头顶传来他轻浅戏谑的低笑,“找不回来麒儿,本宫要整个莫兰一起陪葬。苏媚璃,你本事当真是越来越大了,要连朕也一并杀了给那孩子陪葬么?那孩子和你什么关系,让你这么宝贝着,恩?”
苏媚璃一怔,杀他?她若能做到,现在恐怕已经成仙了。抬眸她定定看着他,语气里有丝祈求“别伤害麒儿。”
“你也像服侍朕一样服侍过他了?”顿了顿,指尖摸索着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他一脸懊丧“朕都忘了呢,他是你的亲哥哥呀,啧啧,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
“那孩子是你和他乱伦生下的孽种?”他指尖越发用力,嵌进她细致白皙的肌肤,血凝成流一点点描摹出他修长漂亮的手指。
闻言,苏媚璃脸色猛地白了白,唇瓣被咬的煞白,一点点印上刺眼的猩红,眸底是深涌冷厉的怒火。“李长,皇上醉了。宫宴到此为止,替皇上好生招待着众位使节,大臣。”
一旁李长正满额冷汗,下边已有些人朝台上张望,再这样去非闹出乱子不可。正巧苏媚璃发话,他忙不迭的行了个礼,扬声道“皇上体恤雪照使节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众大臣更是日夜为国事操劳,这宫宴聚会不急一时,今晚就请众位留宿宫中小住,明日再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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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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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或是摇晃,或是歪歪斜斜的相互搀扶笑谈着出了大殿。
苏媚璃知道,有人没醉,有人在看她,那人就站在台下等她,等她跟他一起离开。
只是,她不能,她甚至连转身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多讽刺,那个几天前信誓旦旦说要嫁给他的女人,现在却当着他的面任人调戏,而那人还是他的情敌。
他会对她失望透顶吧……
可是,她能怎么办?
那些药只能给苏夜冥延命而已,他已经开始吐血,活不了多久了。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可她甚至不敢跟他开口。
她是真的怕了那种失去的感觉,才会如此死命的抓住一个人。
她连命都给了夏赢渊,就只剩下麒儿和他,已经再输不起什么。
她想要的不过是平静安宁的生活,能过多久算多久。
没人知道,她看着他一点点衰弱下去是一种怎样的残忍,每每午夜惊醒,她总会梦见他和赢渊一样死在她面前,可她没有两条命,她不过是一只千年狐妖,没什么特别,没有改天换命的力量。
或许,回到莫兰,本就是个错误。
那么,这件事就让她自己解决。
她不敢在奢望与夏赢渊有什么,现在,她只是想保护好他身边的人。
“怎么不跟他一起走?”他倏地靠近她,温凉的气息蛇一般滑进她的衣领,“你不知道,刚才他有多痴情的看着你呢?”
苏媚璃微微一颤,惊慌的躲开。
他长臂一捞,将她拉进怀里,动作蛮横,泄愤一般的感觉。
鼻子撞到他坚实的胸膛,酸涩的疼,心底却因着他的靠近更加惊惶失措,“放开我,夏赢渊!”她猛地推开他。
空荡回荡起森冷邪魅的轻笑,他慵懒的抬眼睨着她。
“告诉我麒儿在哪!”她低吼出声。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她满心都是麒儿,却不争气的一靠近他就会有种窒息的压迫和心悸。三年里,她想他想得几乎要疯掉,似乎连梦到他都会让她高兴很久。
她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再想他,却又一次次翻来覆去的重温那些有过他的回忆。像是会让人上瘾的毒一般,一点点让人沉沦,得到的却终究是虚无缥缈的绝望。
“果然是个好娘亲呵,”他嗤笑一声,“你宁可跟他生下那个乱伦的孽种也不肯要朕的孩子,是不是连三年前的死都只是一场戏?为了成全你们俩双宿双飞的一场戏……”
啪——
苏媚璃手指发麻,这一巴掌,她下了死力。
单薄的肩膀上下浮动,她气得发抖。因为是他,因为这些尖酸刻薄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才更痛。全世界可以唾她弃她,骂她是万人尽可夫的狐狸精,她统统可以不理,却连他短短几个字几句段都会害怕,会心痛。
夏赢渊的脸偏到一边,白皙的脸上烙上红肿的五道印子。他抬眸,刚想开口,却见她泪流满面的看着他,眉眼尽是沉沉的痛,像什么利器,一道道割开他心肺。
他在干什么,他都做什么了?
明明想见她想的撕心裂肺,却为何再见到她的时候又说出这样伤她的话。
可他控制不了,他一想到她和那个男人呆在一起三年,一想到那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他就觉得自己几乎连呼吸都是一道道凛冽的伤。
他伸手想拉她,却被她飞快的闪开。
一时间,他又急又乱,“璃儿……”
“别叫我!”苏媚璃低吼,随即却冷笑,“是,一切都是演戏,目的就是为了离开你,和苏夜冥在一起。”
她身子宛若枯叶一般微微颤抖,“麒儿是我和苏夜冥的孩子,离开你之后,我们就成了亲,然后便有了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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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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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宛若枯叶一般微微颤抖,“麒儿是我和苏夜冥的孩子,离开你之后,我们就成了亲,然后便有了麒儿。”
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这样刺激他的话要如何说出口,原来也不是很难。
夏赢渊浑身一震,猛的捏住苏媚璃肩膀,凤眸沉黑阴戾,眼底却是隐隐泛起妖红的光泽。他咬牙切齿,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再说一遍。”
“放手,你弄疼我了。”苏媚璃有些失措抵着他。
“看着我的眼睛,”他一字一顿,“说你爱的人是苏夜冥。说你从来就没爱过我,说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戏。”
苏媚璃咬唇避开他的眼神,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回答我!”他低吼一声,将她逼近死角,退无可退的抵上冰凉的汉白玉石柱。
“皇上……”见殿内两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一时间李长有些僵硬的立在殿门口,不知进退。
“给朕滚出去!”夏赢渊冷喝一声,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苏媚璃。
“可是皇上……”
“滚!”夏赢渊凤眸一扬,甩手抓起桌上的酒杯扔向李长。
苏媚璃一惊,他内力已非常人可比,这一下李长却必定不会躲。她猛的一推,夏赢渊似被什么绊了一下,手却仍是死死抓住苏媚璃。两人一拖一拽竟都没站稳,狠狠跌在地上。
另一边,酒杯嵌进李长身旁的门框上,从那一点开始,寸许厚的门板咯咯吱吱的裂成数半。
李长身形丝毫未动,依旧立在门口。
“夏赢渊,你疯了!”苏媚璃趴在他身上,支起身子,冲他怒吼,“连身边人你都下死手!”
夏赢渊却冷笑一声,“他和凤鸣,月落,北逍,他们一样,都、该、死。”
苏媚璃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欺君之罪,其罪当诛!”夏赢渊一字一顿咬牙道“他们联合起来骗了朕这么久,朕不杀他们已经算仁慈。”
远处,李长脸色微变。
苏媚璃亦是一怔,“你在说什么。”
夏赢渊冷笑一声,“苏媚璃,你舍得给朕下了血印让朕忘记那晚做过的事,怎么不干脆让朕把你一块忘了!朕宁可把你忘的干净!”
“你就这么想离开朕?!不声不响的躲到天涯海角,永远不再出现?”
“再找一个男人,与他成亲生子,把朕忘得一干二净?”
“你凭什么?凭什么觉得这样做就是为了朕好?”
“你可问过朕的意愿?”
“你可曾想过朕会有多心痛?”
他咄咄逼人质问她,凤眸漆深阴暗,透着沉沉的伤痛。
他猛地扣住她腰身,紧贴着他的身体,“苏媚璃,回答朕!”
他动作颇狠,咯得她生疼。她却忘了呼痛,似惊怔,似内疚,痴愣的看着他满眼的沉痛,一刀刀刺进自己心里。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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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毛赢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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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颇狠,咯得她生疼。她却忘了呼痛,似惊怔,似内疚,痴愣的看着他满眼的沉痛,一刀刀刺进自己心里。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
“说话!”他盛怒,冲她大吼,“哑巴了?!”
“苏媚璃,只要你亲口说,你爱的人是苏夜冥,三年前的一切不过是做戏一场,朕便放了你,从此以后,你与朕再无瓜葛!”
苏媚璃身子微微一颤,不挣扎也不争辩。她不敢,更不想说。
“朕要你说话!”他冷嗤,“怎么,苏媚璃,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恩?现在让你说几句话而已,就这么困难?”
苏媚璃咬唇想起身,却叫他趁势翻身死死压住。
苏媚璃慌忙抵住他,压低声道“李长还在那,你……”
“滚!朕不想再说一次!”夏赢渊打断她,冲门口狠声道。
李长脚下微动,却又停住。
夏赢渊颇为不耐的锁紧眉心,刚欲说话却叫苏媚璃掩住口。李长一向谨慎懂礼,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这般忤逆夏赢渊,宫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深吸口气道,“皇上,半个时辰前宫里进了刺客,身份已经确定,是这阵子在京城作乱的叛军。请皇上务必小心……”
“李长,叫禁卫军封锁各宫门,务必照应好宫内大臣、使节的安全。若能活捉最好,否则,格杀勿论。”
李长一愣,随即道“是,璃妃娘娘。”行礼退出大殿。
苏媚璃听得那称呼怔了怔,转眸,迎上他怒极的眼神,她忙道“夏赢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
“你在担心谁?苏夜冥,还是你的麒儿?”夏赢渊冷声打断她。
苏媚璃一惊,“快告诉我麒儿在哪!”宫里进了刺客,麒儿在哪?是否安全?
“你本事这么大怎不自己去找?”他冷嗤。
他是在生气她刚才擅作主张?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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