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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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 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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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卓飞不敢面对王万良的眼神。“又有什么原因了,你知道我是不得已!”



“不得已?我看未必!卫远娄说你是共党分子,我还有点不相信!现在……”说到这里,他突然喊道。“旅座!我招。卫远娄的供诉没错,王卓飞……”谁知他话没说完,王卓飞的火烙铁已经狠狠地摁在他的身上,疼的他下面的话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旅座!你别听他胡说,他是在血口喷人……”王卓飞一边说话,一边将火烙铁在王万良的身上换了一个地方,直烫的王万良皮肉嗤嗤作响,一股焦糊的味道登时在刑讯室那不大的空间弥漫开来。王万良早疼的晕死了过去。



“他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说他血口喷人!难道他说你是共党?”龙邵文一手掩着鼻子,一手在脸前不停地煽来煽去,“快!快给老子把王万良救过来。仔细问问。”早有人端了一盆凉水,泼到了王万良身上,王万良动了一下,悠悠转醒,眼睛睁开一条缝。



龙邵文见状骂道:王参谋。你也太心狠了,他都已经招供了,你还要对他用刑!你想干什么?难道想把他杀掉灭口,好掩盖你是共党的真相?妈的。快把王万良救醒了,他固然是共党。也要给他一个投诚的机会不是,怎能这样残忍地把人往死里整……



王万良抬头看了一眼王卓飞。孱弱地说:旅座,王卓飞是共党,他想杀了我灭口。



王卓飞听了大怒,抡起火烙铁就朝王万良的头上打去,竟似真的要将他杀人灭口。



龙邵文一努嘴,身边的罗洪超手一甩,一支飞刀已经扎在王卓飞的手上,火烙铁“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看来王万良说的没错,你是真想杀人灭口啊!”龙邵文瞪眼骂道。



王卓飞指着王万良,“旅座,他才是死硬共党分子,他眼看暴露了,就想拉着我一起陪他死。”



王万良“哼!”了一声,虚弱地昏迷了过去……



……第二天,龙邵文拿着王卓飞与王万良互相指认对方是**的供词亲赴庐山去见蒋介石。他恼哼哼地把两人的供词朝蒋介石的桌前一拍,“主席,你要撤我的职我没话说,可你为什么给我派了两名共党当参谋长?搞得他们在我的军队里大肆宣扬什么资本主义制度可以用社会主义制度来替代,正如资本主义制度在当时代替了封建制度一样的赤sè言论!”



蒋介石一惊,随后骂道:看来从共党那里反正过来的,是一个也不能用,他们的赤sè思想,已经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了。娘希匹,他们还说什么了?



龙邵文想了想:他们还说什么世界是处在不断的运动和发展中,旧东西衰亡和新东西生长是发展的规律,说什么没有不可动摇的社会秩序,没有什么私有制和剥削的永恒原则,没有农民服从地主、工人服从老板的永恒观念。他们还鼓动士兵闹事,鼓动他们夺权造反,去打砸抢破坏安定团结,然后才能建设新社会,建设社会主义……说到这里,他见蒋介石听的很认真,又说:主席,你说他们这不是在大放厥词么?他们想干什么?是想瓜分咱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还是想瓜分咱们咱们辛辛苦苦置下的地。他们还说什么剥削不剥削的,哼!那些工人如果没有我们这些老板养着,早就去喝西北风了。有人剥削他们,那是给他们脸了,哪天惹怒了老……这个我,我就再也不剥削他们了,让他们卖儿卖女去过社会主义的生活……说到这里,龙邵文把那本《列宁主义问题》拍到蒋介石桌上,接着说:主席,这两个人我回头让人给你带来!你也听听他们的反动赤sè言论。



蒋介石看着《列宁主义问题》,如避蛇蝎地把手一摆,“娘希匹,蚊蝇总逐臭,蛇蝎总藏毒,这两人我不见,你送他们去见他们的老大马克思!让他们下到地狱,好好听马克思给他们讲讲枯燥无味的《资本论》。”



“这……这不大妥当!他们可是邓文仪的心腹。我把他们处置了,怕是……”



蒋介石一拍桌子,“就这样好了,邓文仪!哼!我不找他的麻烦就已经不错了,他还能顾得上保护别人?”



第四卷601梦魇(上)



蒋介石之所以要找邓文仪的麻烦,是因前一段rì子的一场大火引起的……当时蒋介石正在庐山指挥对江西苏区红军的全面围剿,在全国规模数一数二的南昌飞机场却因为一场大火而使得飞机和油料全部都付之一炬,蒋介石闻讯后暴跳如雷,责令南昌行营调查科科长邓文仪一周之内必须破案。



邓文仪找到了航空署长徐培根,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徐培根就一把将他拉进办公室,把门一锁,打开保险柜,拿出八万块钱和一把:这件事你不用再查了,实话说了吧!飞机场是我故意纵火烧了的,起因是我挪用了三百万元的机场建设费去交易所投机黄金和股票,谁料我并没有老蒋当年在证劵交易所厮混时那么好的运气,不断亏本,眼见这三百万元是再也补不上了,就只好支开德国技术顾问及机场人员,放火把机场烧了……说着话,他拍着面前的一叠钱,又说:我把挪用的款子做汽油、飞机零件、机场设施等报销了,这些造假报销的钱,除了在交易所赔了的、和我花了的之外,其余的全在这里……徐培根又拍了拍,“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收下这八万块,代我在老蒋面前遮掩过去。二、我打死你之后举枪自杀!”说到这里,徐培根笑了笑,“你如据实向老蒋报告,我就有xìng命危险,反正是个死,不如请你陪一陪,黄泉路上也有个伴。省得一个人孤单寂寞,我话就这么多,你考虑一下吧!”



邓文仪经徐培根这么一威胁带利诱,登时也没了主意。他左右衡量,觉得还是应该帮徐培根遮掩一下,这不仅仅是害怕徐培根的威胁,更重要得是他知道徐培根是CC二陈的心腹亲信,如果徐培根因他的举报而出事,二陈定然会对他怀恨在心,并寻机报复。邓文仪权衡了一下利弊,收下了八万块钱。第二天便向蒋介石报告,“飞机场失火的原因已经查明,是因为飞机场汽油太多,储藏不密。天热蒸发而引起火灾。”



对于这个结果,蒋介石自然不信,又派戴笠去查。对于徐培根小儿科般的纵火案,戴笠查起来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搞清楚原因回复了蒋介石。蒋介石自然是大为震怒……



就在蒋介石准备查办徐培根及邓文仪之际。龙邵文又捕获了邓文仪手下的两名共党,恼怒的蒋介石也不辨真假,马上将邓文仪二罪归一,免去了他南昌行营调查科科长一职。把他打发去了苏联,任了南京国民zhèngfǔ驻苏大使馆的一名武官。手下的大小特务一千多名全部并入戴笠掌管的复兴社特务处……至此,戴笠的复兴社特务处终成气候。



邓文仪既然落马。他委托龙邵文护送押运的几十万两鸦片自然也就落入了龙邵文的囊中。谁料龙邵文还没有将这些鸦片捂热乎,就有人登门来跟他讨要这些鸦片……



来人是南昌行营邓文仪的副手,名叫邱开基,黄埔三期,曾留学rì本,回国后历任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三团连长、蒋介石侍从室jǐng卫组组长、卫士大队大队长、特勤处处长,深得蒋介石信任。他虽也是复兴社成员,却一直依附于CC二陈,因此邓文仪虽然倒台,他反倒升了官,被蒋介石委任为十省禁烟缉私处处长,并掌握着一支数千人的缉私禁烟部队,可谓是chūn风得意,重权在握。



邱开基虽与龙邵文早就相熟,但在这涉及到几十万两鸦片的巨大的利益面前,即便是铁打的交情,也会随着利益之争而变得淡薄起来。因此邱开基一见到龙邵文,便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龙先生,扣留在你手中的五十万两烟土,原是我南昌行营的资产,还请发还。”



龙邵文心道:老子为了这几十万两烟土可以说是大费周章,岂有还你的道理……他脸孔一板,“这烟土是你们南昌行营的吗?这倒是怪了,据两名共党疑犯交代,这批烟土是他们为资助江西赤匪而私自贩运的。难道你南昌行营调查科早就与共匪有了瓜葛?怪不得蒋主席屡次剿匪不力,原来却是他身边的人在给共匪通风报信啊!”



邱开基素知龙邵文为人,也知道此人可谓是手眼通天,虽然他职位不过是一个旅长,但他这旅长的地位,却是不差于任何一个集团军的军长。即便自己的顶头上司陈果夫、陈立夫兄弟见到他也是客客气气,唯恐有所开罪而招来祸端,果真自己才刚开口,立时就被对方先给扣了一顶通共的帽子……



好在邱开基屡经风雨,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轻易恐吓住的小人物,他当即笑笑说:不瞒龙先生,这批鸦片所涉款项巨大,关系到这次剿匪的成败,是蒋主席特意关照过的,说是要交到孔部长手中,你如扣着不还,将来蒋主席怪罪下来,恐怕我也不好说辞。



龙邵文见邱开基抬出蒋介石,心中更怒,嘴上却说:邱处长怎么不早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将烟土发还你就是了,来来!邱处长远道而来,怎么也要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此时恰逢鄱阳湖鱼肥虾美之时,我就在石钟山顶梅花厅略设薄宴,款待邱处长吧!



邱开基本不想吃龙邵文这顿饭,只想赶紧把烟土接走送到上海,以他对龙邵文的了解,知道此人断无如此轻松地就把这批烟土发还自己的道理,只是他知道若是拒绝了龙邵文的这番盛情,一旦将他惹恼,那这批烟土就更是别想要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随龙邵文来到山顶梅花厅,想应付一下场面,就以公务繁忙为名,提出告辞……



梅花厅中,龙邵文大排宴席,邀龙家旅所有团以上军官作陪。这些人也不吃菜,只纷纷向邱开基敬酒,邱开基推脱不开,只随便的吃了几杯。然后又随便夹着吃了几口菜,眼见时候不早,他正要起身告辞,突然眼前金星乱冒,又觉头晕眼花,然后就酩酊大醉的不省人事……



……邱开基酒醒后,头晕脑胀间,发觉自己躺在一间极为破旧的小房子里,房中到处都堆放着酒瓶子。邱开基大为诧异,想要起身离开,却发现身上软绵绵的,是丝毫也动弹不得。他大惊之下,喊了一声,“有人吗?”



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推门进来,骂道:你从早到晚的醉着,只要一睁开眼就要酒喝!喝醉了就打我,现在家中能被你卖的都已经卖了,能典当的已经都典当了,rì子已经过成这般模样,难道你还死不悔改吗?



邱开基晃晃脑袋,恍惚着问: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人骂道:你连家也不认识了,还问我是谁,说吧!你这段rì子又跟哪个小妖jīng鬼混在一起了?居然连家也不要了!



邱开基怒道:你个疯婆娘!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哈哈!你不认识我?哈哈!你居然说你不认识我!”老女人跑到门口,在外面大喊了几声,“你们都来听听,我男人居然说他不认识我!”



老女人话音才落,邱开基就听到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向这个破房子围来,邱开基也动不了,忙侧耳倾听……外面有人问:开基家的,他既然这么绝情,那你还管他干什么,干脆就让他死了算了。



那个被唤作“开基家的”老女人哭诉说:他好歹也是我的男人,虽然经常喝酒打骂我,可是就这样抛下他不管,让他死了,我还真是狠不下这个心!你们给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办啊!



“他不但喝酒,还吃福寿膏,玩女人,你一年到头辛苦赚的那点血汗钱,全让他糟蹋了不说,他还经常打骂你,这样的男人,死了你也解脱了!”



“唉!你们都别劝我了,真的是我命苦。乡邻们,谢谢你们的好意了,我回去了,开基躺在那里动不了,我要是不管他,他一定会很伤心的。”然后邱开基就听到无数的叹息声,咒骂声,可怜声,接着他就听到门开了。然后他就看见“开基家的”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一瓶酒。



“开基家的”给他点了一支骆驼烟,插在他嘴上……邱开基平常就吸“骆驼牌”,极熟悉它的味道,可此时这骆驼烟的味道,竟是大异寻常,居然有一种极为特殊的香气,这香气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却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发出的香气,他吸了一口,只觉脑中一懔,本不想再吸,却又抵御不了骆驼烟那特有的味道,忍不住又嘬了几口,几口下去,骆驼烟就只剩了一只烟蒂。见他吸完了,“开基家的”扔了烟蒂,伸手在桌上摸过一只又破又脏的碗,满满地倒了一碗酒,递到邱开基嘴边,拉着脸说:喝吧!喝吧!



邱开基怒道:怒是谁?我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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