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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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 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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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苏雄踞伊犁、塔城、阿勒泰三区之要津,地处阿拉山口、巴克图、霍尔果斯三大国门通道之咽喉,更为xīnjiāng迪化之西部门户。历来为兵家必争之重地。盛世才怕与之硬夺消耗过大,先派人交涉索取,张培元以“此项军械未经zhōngyāng核准,由邻邦购械入境。通过伊塔大道,我有责任搞清楚”为辞,不拟交还。于是两人关系更为紧张。



这年十一月下旬,天寒地冻,北风呼号。张培元正式举兵南下。他派杨正中为前敌总指挥,率两千人为前锋,挺进迪化。与此同时,马仲英统率主力七千余人,也向迪化开进,迪化立刻告急……



盛世才自感势力上远远不是张培元的对手,更难对付张、马联军,便通过苏联驻迪化领事馆、同苏联达成一项秘密协议……所以。张培元举兵南下时。苏军两千多人便从霍尔果斯入境,换上盛世才运去的中**服。冒称是塔城“归化军”,乘虚用飞机、大炮等武器,接连攻克伊宁、绥定、惠远诸城。



杨中正率先锋军两千开至石河子地方,与盛世才的部队相遇,双方激战了一夜又半rì。终因盛世才说服自己的家乡军“东北义勇军”参战,打垮了杨正中……



张培元后方受到意外的奇袭。又接连得到杨正中失利消息,自知后方失守。前线失败,腹背受敌,很难支持,便将权力交给商会和各法团,并留参谋长安熙朝协助维持地方,自带亲信数十人出走,准备逃遁南疆。他们行至铁板沟码札地方,暮sè浓黑,惨风凄切,他心情异常沉重,就地夜宿。正在此时,随从报告,附近有人马行动,再加上白天有苏军飞机追击轰炸,张培元感到形势全非,前景昏暗,很可能成为他人俘虏。他怕被俘后受辱,便起了自杀之心,于是令随从全出,关起门来,伏案疾草遗书:河山破碎,地方糜烂,奉职无收,再无面目见地方父老……



与此同时,与张培元部相约进攻迪化的马仲英部早就将大军开至迪化城,并将迪化围得如铁桶一般。在马仲英的一声号令下,马军骑兵势不可挡,cháo水一般猛攻迪化……省军则顽强阻击。就在双方各不相让,并逐渐形成对峙局面之时,杨正中部率残部来归,并给马仲英带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苏联边防军应盛世才邀请,从霍尔果斯攻入伊犁,抄了张培元师长的后路。张培元将军在铁板沟沐浴更衣一番,举枪自杀……



眼看与张培元部合击盛世才的计划成为泡影。就在马仲英踌躇着要不要凭自己一己之力拿下迪化时,又有骑兵快马来报:苏军顿河骑兵师从塔城攻入xīnjiāng,直扑迪化,在头屯河与咱们的人马相遇……正在马仲英吃惊苏军来势凶猛时,只见远处尘土遮天,啼声雷动,一人快马扬鞭已奔至马仲英身前:师长,咱们三十六师派往塔城的联络分队在额敏河畔与苏军遭遇,全军覆没,只随我跑回来一群咱们家乡河州的战马……



尕司令马仲英瞪着血红的眼睛,心疼地说:死在额敏河畔的全都是我从河州带回的子弟兵,我跟盛世才争一rì之短长,关那些大鼻子什么事!它既然非要跟我过不去,那我今天就要碰碰他,哼!顿河骑兵好大的名头。



众部将听后顿感紧张,马上就有人建议:师长,顿河骑兵咱们自然不惧,就怕大鼻子不以骑兵跟咱们对骑兵,却派出飞机、坦克、装甲战车那些铁疙瘩跟咱们打,为今之计,不如先暂退哈密,避其锋芒,静观其变……



“住口!”马仲英喊了一声,“这是中国人的国土,给我摆开阵势,把老毛子打出国境。”



大地立刻开始了颤动,马仲英部的七千人马在瞬时已呈扇形全面摆开。远处黑压压的顿河骑兵仿若一把锥子似地朝着这块扇形大布拼命的刺来。他们早就识破了敌人布下的口袋阵,就等着把它的椎尖折断,可顿河骑兵不在乎,他们横扫中亚从未碰到过对手,今天正是重新续写顿河骑兵荣耀的光辉时刻。



眼看顿河骑兵越奔越近,马仲英却依旧沉着脸,不发动攻击的命令。



龙邵文站在迪化城最高处红山之上,望远镜中先是白雪皑皑,紧接着就黄尘暴起,再接着他就看到身穿黑sè军装的顿河骑兵在黄尘中若隐若现,一直有序展开的骑兵部队一排排地沿着斜坡快速冲上,覆盖了视线所及的整个山坡,大地跟着就颤抖起来。他看见了镇定的马仲英,看到了站在马仲英两侧的河州骑兵在这种镇定下依旧能保持着克制的姿态,他笑了一下,对身边的几位兄弟说:不可一世的顿河骑兵这个编制,从今天以后就将成为过去。



顿河骑兵眨眼及至,如cháo水般涌来。马仲英一动不动地冷冷地看着顿河骑兵,眼看他们就要冲到近前,马仲英才一提胯下大灰马的缰绳,口中喊道:兄弟们!现在是靠马刀跟对手讲话的时候了。冲啊……灰马一声长嘶,四蹄飞扬,已朝顿河骑兵疾驰而去……



“马仲英真是条汉子……”龙邵文喃喃自语。



河州骑士们早已将战刀出鞘,竖在胸前,马头刀锋与他们的鼻尖成一条直线。口中发出震天的咆哮,河州骑兵的扇形阵势像一张戳不烂的大布,如蛛网般地朝顿河骑兵席卷而去。



“我们的情报搞错了,对手不是一群土匪,天底下又哪有这么凶悍的土匪,居然敢跟我们反冲锋。”顿河骑兵师师长萨德里默把马都快打的吐了白沫。



“看来他们比我们当年在莫斯科郊外碰到的白匪军还要强悍,今天又是一场硬仗……”旅长咆哮着。



“哈哈!硬仗好!就让暴风雪来的更猛烈吧!我倒要看看!除了我们顿河骑手之外,还有谁比我们更优秀。”萨德里默也咆哮了一声,狠狠地又抽了一下马屁股。



“哈哈!除非是成吉思汗的蒙古骑兵,否则世上还没有我们顿河骑兵征服不了的对手。”旅长高声说。



“你看我们的对手像成吉思汗吗?”



“我们的对手绝不是成吉思汗,也不可能是,成吉思汗只有一个,他已经永远的死了,金帐汗国的耻辱已经被我们远远地抛在了脑后。”



……在龙邵文的望远镜里,大漠四下洁白,辽阔而空旷,只有双方奔跑出的马道上现出一片泥黄,紧跟着这片泥黄又变成了一片殷红……



双方已经交错到了一起,战刀迎着寒风砍向了敌人的头颅,只倏忽间,无数匹马的马鞍便已空空如也……马仲英面对擦肩而过的顿河骑兵,目不斜视,在马上左旋右侧,随便地就避开了刀锋,他眼中只有一个人:顿河骑兵师师长萨德里默。两位最优秀的骑手如电光火石般碰撞到了一起,马仲英手中的战刀寒光一闪,已迎着萨德里默飘去,刀锋闪烁不定,让萨德里默猜不出这道寒光究竟要落在何处。萨德里默也挺着战刀,他的目标却很明确,那就是马仲英的心脏。二马盘旋错蹬时,萨德里默眼中突然失去了马仲英的身影。他的刀锋一下子就没了目标,就在他彷徨错愕之际,马仲英的大灰马突然稀溜溜站了起了,马腹下骤然现出了马仲英的身影,矫健的马仲英手中正持着一柄河州短匕朝着萨德里默冷冷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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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570骑兵大战装甲师



萨德里默眼神一下子变得空洞起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可还是下意识地挥刀格挡了一下。(。)



就在这白驹过隙的一瞬,马仲英的短匕已经割断了萨德里默的喉咙……用事实告诉他,马仲英是一个比他更优秀的骑手。



萨德里默野战格斗死,顿河败马长啸嘶鸣向天悲。这位曾经有过光辉荣耀的顿河骑兵第一师师长萨德里默僵挺在马背上,顿河马驮着他那不倒的尸身,泼剌剌地从交战双方的骑手面前掠过。众骑手吃惊地看着双腿立镫,腰板挺直,脑袋翻在肩窝里的萨德里默,似乎都忘记了格杀,时间仿若凝滞……这种凝滞只在瞬间就被马仲英打破,他把短匕插入到马靴当中,红着双眼在顿河骑兵中一阵狂砍乱杀,马刀时而左手,时而右手,马到之处,顿河骑兵泼起一道道血光,跟着就被惊跑的战马拖进了坟墓……



顿河骑兵师的旅长此时才感觉到他身上的责任重大,能否从这个杀人屠夫手中救出余下的顿河骑兵,来延续顿河骑兵的荣耀,成了他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他狂喊着,咆哮着,指挥着余下的骑兵们做殊死的搏斗。



两军相交勇者胜,既然后路无归,那就只有从前方杀开一条血路,既然顿河骑兵的荣耀被马仲英这个土匪给彻底撕碎,那就只能靠鲜血来捍卫这仅存的一点尊严。



顿河骑兵以全军覆没来捍卫了他们的尊严,他们没一个人退缩,没一个人抛掉手中的马刀,誓死与马仲英部战斗在最后一刻……



战场上到处都是垂死的战马,那令人心碎的嘶鸣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受伤没死去的士兵的身上,爬满了虱子,在红雪黄泥和粪便充斥的旷野里瑟瑟发抖。遍野的兀鸢啄食着血涂草莽将士的肝肠,将之衔飞而起,血淋淋地挂在枯树的枝桠上,黄红的泥血。搀和着白雪,间或着人的四肢,断手、断腿、死尸随处可见……龙邵文有些不忍目睹这惨烈的一幕。摇头想:自古兵锋所指,无不大凶,怪不得宋己道曾说:兵者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他摇摇头。正要走下红山,归化军新任旅长黑洛夫斯基突然欢呼喊道:援军,援军到了。



听到“援军”二字,盛世才那一直yīn鸷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晴朗……



龙邵文赶忙拿起望远镜向远处眺望。只见天上、地下,无数的黑点正快速地向迪化附近移动。



“是装甲师,是飞机掩护的装甲师。”黑洛夫斯基兴奋地叫着。



龙邵文冷冷地说:黑洛夫斯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白俄人当时就是这样被俄罗斯人打垮的!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至于跑到我们中国来当雇佣军。”



黑洛夫斯基的脸一下红了。是啊!他的确是有自豪的资本,即便他是被白俄的敌人俄罗斯人赶得无家可归,即便俄罗斯对白俄人从不留情。可现在他们毕竟是一家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苏联,即便苏联人从来不承认他们这些流亡在海外的侨民,但黑洛夫斯基还是自豪的,这是一种依附了强者的自豪,这种自豪甚至让他忘记了从前所蒙受的耻辱及仇恨。



援军真的来了。来了整整一个师的装甲军,在五十架飞机的掩护下。装甲军冲向了马仲英的骑兵们。骑手们就像对付顿河骑兵那样,举着马刀。嘴里咒骂着。催打着胯下马向成排的坦克、装甲车冲去……坦克的炮弹,装甲车的扫shè,再加上轰炸机低空投弹,骑手们很快成片地跟泥土融合在了一起,跟沙石混在一起,跟白雪红血搅在了一起,他们的灵魂有的飘向了不远处的天山,那里景致真美,是个不错的灵魂归宿。



在马仲英部拼死的抵抗下,苏军的装甲部队被阻止在了干涸的河床上。河州骑兵们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战胜不可一世苏军装甲师的唯一的机会,他们纷纷从战马上跳下,身上挂满**和手榴弹,像狼似的扑向了坦克和装甲车……迪化城外到处上演着骑手与坦克车肉搏的一幕,这是实力最不对称的交战双方,飞机轰鸣、马嘶人喝、炮弹飞舞、战刀闪闪,骑手们前仆后继地冲向现代化的庞然大物,并拼命与它同归于尽。



萧条寒边,朔风吹树,残阳如血般斜斜地抹在地平线,很快就染红了空旷的大漠雪地,随即又在炮火的烘烤下变做焦黑。新月随之而升起,静寂而温柔地帮受伤的骑手们舔舐那留着血的伤口……



第二天黎明,苏军又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坦克排列成一条线,如钱塘江cháo般向马仲英部滚滚涌来,在万炮齐鸣中,轰炸机机则非常悠闲地对马仲英部进行低空扫shè,投弹。骑手们很快就从伤痛中振作起来,咆哮着又冲上去与坦克、装甲车进行肉搏。又是一天的战斗,苏军的一个装甲师竟然冲不破这道人和战马铸就的肉墙,他们一次次在迪化城边无功而返。



又是一天的战斗,又是一个血染的黄昏……即便人撑的住,马也撑不住了,各种要命的寄生虫入侵到受伤战马的身体里,造成了无法愈合的疥癣。泥泞,湿气,寒冷在袭击士兵腿脚的同时,也伤害了战马的马蹄,导致了马蹄的坏死型溃疡,士兵们不得不忍痛把匕首刺入了垂死战马的心脏,以减少它们的痛苦。河州骑兵的多数良马,就这样被毁掉了。在战争大象坦克,战争之王机关枪面前,这场战争,怕是骑兵这一古老兵种在现代战争中的最后绝唱……



龙邵文感慨着说,“咱们的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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