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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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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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资金的事情败露了,这几个合伙人求到黄老板门下,非要叶青和赔钱。他没办法就找到容俊,是容俊给了他一大笔钱,帮他把事情处理了。这之后,他就死心塌地为容俊押运货物,疏通关节。负责从上海押运毒品回厦门,由于这个人特别能干,每次都出色完成任务,不久即被容俊升为‘隆记商行上海办庄’的经理。这次‘隆记商行上海办庄’因偷漏鸦片税,不知道被什么人直接捅到了法国人那里。法国人要黄老板严查。我没办法,只能接了这桩差事,抓了叶青和。”



“放了这么一个人,你一定有为难之处。”



杜月笙笑了笑,“这次禁烟局也不止抓了叶青和一人,只要暗示叶青和,教他把责任推在别人头上,找个替死鬼。自然就能把他提前释放。你说第二件事吧!”



“我想请你同我一同经营川江一线的烟土生意。”



“烟枪捐我就欠了你一个大人情,那个人情没还了你,你又要让我欠你一个更大的人情。这是个大大发财的买卖。我杜月笙拿什么还你?”



“不过是互利互惠,不存在谁欠谁人情,真能把国产烟土引进上海,发财的又不是你一个人。”



杜月笙也不客气,他说,“好!就这么办。”



听到桌上的电话铃又响了,杜月笙皱眉接了,眉头立刻舒展了,他恭敬地说:是!我马上去!还有,阿文也在我这里,要不要一同去?他放下电话,说:黄老板打来的,他知道你在我这里,让你一同过去。



……自从露兰春同薛二过了日子,黄金荣一下子又老了好几岁,也没了从前的霸气,整日佝偻个身子蜷在烟榻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大烟,形容枯槁,面孔焦黄。若不是冒烟的烟枪还能证明他有呼吸,否则就同个死人一般无异。见龙邵文同杜月笙进来,他无力地放下烟枪,在烟榻上斜倚了身子,把胳膊当枕头支在腮下,骂着:触那!高世奎、曹幼删带着一帮徒子徒孙,拿老子的事情大做文章,非得说老子是个空子,没拜过师傅,不依不饶的。老子喊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龙邵文暗想,“哦!原来又有人拿黄老板爬香头之事大做文章。”他笑了笑,“我没听说啊!”



黄金荣点点头,“月笙,你听说了吧!”



“嗯!听说了一点,我觉得这件事不难办,只要给张仁奎送上一张名帖,黄老板不就是有身份的人了嘛!”



黄金荣“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却把烟枪“啪”地一声,敲打在烟榻上,不理杜月笙,却问龙邵文,“阿文,你在青帮什么是辈分?”



“通字辈!”龙邵文老实回答。



“是呀!”黄金荣提高了声音。“触那,老子给张仁奎送了名帖,就和阿文就成了兄弟,和无数拜在我黄金荣门下的门生也都成了师兄弟。这叫我的颜面往哪儿放?不行,再想想别的办法。”



当年黄金荣在巡捕房日益得势之时,身后总有一大批追随者,尊称他为“老太爷”。这些拜黄金荣为师的门徒中,不少人是正式进过香堂的“正宗”青帮中人,他们可以开堂收徒。按照常理,他们的门徒应该是黄金荣的孙辈。然而,这帮门徒为了趋炎附势,又四处托人,转拜黄金荣为师。如此一来,徒孙辈就和自己的师父成了同门兄弟,犯了帮会大忌。这倒罢了,如果黄金荣给张仁奎送了拜帖,就成了通字辈的了,他很多门徒也都是通字辈的,这样一来就全乱套了。青帮中所说的爬香头就是指师徒关系混乱,称谓不清。



杜月笙看黄金荣发了脾气,面上虽尴尬,心中却不服气,“那你能怨的着谁!你黄金荣从未正式拜过师门,是青帮的空子。照青帮家法,你这个没有进过香堂的空子,是不能开堂收徒的。你就是收了徒弟,他们也跟你一样没有名分。可你黄金荣仗着势力。不仅狂收门徒,还宣扬说你是天字辈,居然比大字辈还多一划,现在你势力减弱,当然会有人找你清算旧账,是账总得还,躲是躲不开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杜月笙帮不你。”



见杜月笙不再说话,黄金荣看着龙邵文,咳嗽一声。龙邵文知道不说话是不行了,他笑了笑,“黄老板,你的师傅不是理字辈的那个……那个谁么?阿文我脑子不好,一下子想不起名字了。”



黄金荣一拍腿,“是啊!你龙邵文说了句公道话,我师傅是理字辈的燕林亭啊!”



杜月笙忍不住说:黄老板,燕林亭是高世奎的师傅,如果你和高世奎是师兄弟,他至于这么为难你么?



龙邵文听了也觉得好笑,心想:黄老板啊!哪怕你随便编一个人名呢!也别往燕林亭身上扯啊!幸亏高世奎不在,这要是让高世奎听到了,当场把你戳穿,那你可就丢大人了。



黄金荣听杜月笙说完,脸上却神色未动,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年纪大了,记性不如从前,怎么就忘了师傅是谁?阿文,英士先生跟没跟你提起过?”



“这个……让我想想……”龙邵文的飞快地盘算着,“必须要帮黄金荣想出一个理字辈的前人来,这个人一要有名气,二要神龙见首不见尾……”想了一会儿,他终于想出一个合适的人选:青帮理字辈最神秘的一个人物:顾三道人。龙邵文并不是偶尔想起顾三道人,这个人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听人说起过,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听什么人说起过。他笑着说,“黄老板,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我师傅跟我说过,说黄老板好有福气,拜在了顾三道人的门下。那应该还是几十年前的事吧!”



黄金荣“嗯!”了一声,“对!就是顾三道人了。我师傅顾三道人生性不讲礼法,也是个开过山门的山主。我拜在他名下的时候也没开过香堂,但顾三道人收我为徒的时候,阿文的师傅陈英士见到了,大字辈的董骅也见到了。这可不是假的。阿文,英士先生跟你提起过吧!”



龙邵文赶忙点头,“是啊!提过,提过。”



杜月笙见二人抬出来三个死人来演戏,叫人无处对质。想:“也亏你龙邵文能想出来顾三道人,顾三道人收徒无数,不拘礼法,谁都知道顾三道人收徒弟不喜欢对外宣扬。而顾三道人的徒弟也个个谨从师命,个个低调,从不对外宣扬,黄老板认顾三道人为师,倒也能说的过去……”他也不揭穿,只说,“既然黄老板不是空子,那就约个时间,把大家叫到这里说明白了就好,省得有人总抓着这件事不放。”



“是要说明白,触那,不然总有人以为抓老子的小辫子,月笙,你就替我约他们过来讲明白吧!到时候阿文自然会出面给我作证。”



杜月笙虽不是黄金荣的徒弟,但好歹也是黄金荣的门生,黄金荣要是空子,那杜月笙的脸上也不好看,在这件事情上,杜月笙不希望黄金荣下不了台,既然黄金荣抬出顾三道人这个死人当师傅,又搬出陈其美和董骅另外两个死人作证,别人虽然仍旧怀疑,可也说不出什么了。他想,“此事能如此了结最好。”



过了几日,杜月笙和龙邵文约了几位“大”字辈的前辈和“通”字辈的头脸人物,到了黄府、黄金荣抬出了顾三道人,果真无人再有疑义。人们虽然不信,但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黄金荣不是顾三道人的徒弟,再加上黄金荣让龙邵文假借陈其美之言作证,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没人追究了。只有张啸林还低声骂骂咧咧的,仍旧不服气。黄金荣看在眼里,心中顿时雪亮。留住了杜月笙,让杜月笙警告张啸林说:以后别在我面前再搞花样,不然我黄金荣就对他不客气了……”杜月笙闻言只能苦笑,事后并没把黄金荣的话转告张啸林。



黄金荣的身份问题,始终也还有人抓着不放,一年后,黄金荣到底是给张仁奎送了名帖,成了青帮通字辈,与龙邵文成了兄弟,龙邵文也就在玩笑间对黄金荣改了称呼,称黄金荣为“金荣阿哥”。



又过了一个月,杜月笙捞出了叶青和。龙邵文知他是个人才,刚从监狱出来又无事可做,托关系安排他去了公共租界禁烟局的缉私运输课任职。



叶青和精通洋文,善于交际,到了缉私运输课后如鱼得水,驾轻就熟。很快就成了龙邵文的得力干将,龙升的土船一到,叶青和组织接货、发货,中转、贩运,干的是有声有色。龙邵文见叶青和熟门熟路,干脆就把龙升托付给他。一来给自己腾出空闲;二来正好考验一下叶青和独自应付局面的能力。



第四卷205宽恕(上)



205宽恕(上)



龙邵文虽从不开香堂收徒,但名声在外,故而向他投门生帖的门生多不胜数,其中更有许多慕名而来,想一跃龙门成为座上嘉宾的,他们为了引起龙邵文的注意,求龙邵文帮忙,也想出了种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办法,蔺华堂就是其中一位……



此时龙公馆每日下午的赌局已成惯例,初始不过是些常来往的朋友过来凑热闹,可到后来,每天准时到龙公馆参加赌局之人太多,让龙公馆的仆从迎接不暇,支出也因此而庞大。



朱鼎发说:不如从局中抽头,以应对支出。



龙邵文接受了朱鼎发的提议,此后便从局中抽头,几月下来,抽头得到的水钱,不仅能应付的了支出,还略有盈余。即便如此,龙公馆的赌局仍旧日日爆棚,为此龙邵文规定,再不接纳新的赌客,凡来龙公馆玩耍的朋友,非得有过硬的关系介绍不可。



这日龙邵文的老朋友盛家老四盛恩颐领来了一个朋友,介绍给龙邵文认识,龙邵文整日这样的应酬极多,也不在意,匆匆问了姓名,就拉盛老四上麻将桌准备豪赌。往日盛恩颐逢赌必上,从不客气推辞,这天却一反常地的说,“让我这小朋友上去耍上几手,不管输赢,一概记我头上。”龙邵文为人谦和,赌桌上从不挑人,见盛恩颐这样说,当下邀他的朋友上了桌。



能与龙邵文同台玩耍的,非要有巨万身家,不然一场麻将下来,非得破了产不可。这日牌桌上坐着的,除了盛恩颐的朋友蔺华堂,再就是龙邵文,顾竹轩与邓荣廷。这几人都是龙邵文赌桌上的常客,彼此牌风都很熟悉,打起来也随意,每日的输赢都在三四千块左右。运气不佳之时,也输不过五千块。可这天却怪得很,没等牌局结束,龙邵文已输了七千块。牌局结束,他已经输了一万块开外。整个局面,却是个三卷一。顾竹轩赢个大头,足有九千块,邓荣廷赢个小头,一千块。盛恩颐的朋友蔺华堂则不过赢了个车马钱。龙邵文日日豪赌,输赢也不放在心上,不过一笑置之,只约这几个人明日再来。



第二日,依旧是几个人搭档,龙邵文却又输了一万多块,这次却是邓荣廷赢大头,顾竹轩赢小头,蔺华堂依旧赢个车马钱。



第三日,龙邵文仍旧输钱,他的心中就犯了嘀咕。邓荣廷与顾竹轩是他的老牌搭,自然不会在牌桌上动手脚,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盛恩颐介绍来的蔺华堂。他虽心中留意,却看不出蔺华堂有一点不规矩之处,他猜想遇到了高手,却又对他的行为很不理解。他自己在牌桌上并不赢钱,却帮着别人来掏自己的兜,未免有点说不过去。牌局结束后,他留下蔺华堂,诈他说:***,老子看在盛恩颐的面子上不揭穿你,你给老子说,为什么帮着别人来赢老子的钱。



蔺华堂赶忙跪下,他说:我对龙先生有事相求,又觉得面子不够大,才想出这个办法想引起龙先生的注意。



龙邵文眼睛一瞪,“你***,你有事尽管开口,老子又没说拒绝,何苦让老子白扔出去三万多块。他指麻将说,“你给老子演示一下,让老子见识见识你的手段,果真老子看不出破绽,你求老子的事,老子就差人去给你办。”



蔺华堂不自谦地说:龙先生,我打麻将若是让你看出破绽,我这手就不是苦练出来的鬼手,而只能称作猪手。亏得咱们打的是麻将,若是牌九,我一晚让你输个几万块都不止。他把扣着的麻将翻起,口中唱着牌,随手翻过。龙邵文不禁瞠目结舌,他翻出的牌,居然没一张唱错。他想:老子如果早会这一手,当年在小东门,也就不会输得典当了裤子……他喊人取来一副牌九,让蔺华堂表演给他看。结果真如蔺华堂所说,一副三十二张的牌九,他只摸过三次,就能从背面或侧面看出是什么牌。最神的是,蔺华堂的手段还不仅如此,他还有一手掷骰子的绝技,骰子随手撇下,要多少点,就出对少点,那是丝毫也不在话下。他说:麻将的张数多,我也不能全部识得,但一百三十六张牌,只需认出四十多张就可以,有这些“明张”垫底,想要给谁做大牌,当然是手到擒来。



龙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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