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惹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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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惹祸精-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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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她并没有使他心痒难熬。毕竟他一点也不想念她恼人的陪伴,或是她高傲自负的声音,或是她气人的美艳容颜,或是那曲线玲珑的身体、修长的玉腿……
那个念头还没想完,他就吃惊地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望着一个女人从阴暗的柱廊下扭腰摆臀地走出来,裙摆轻拍着她线条优美的小腿。她离开圣詹姆斯街走进柯芬园,似乎是看到某个吸引她的人,晚风在这时掀起她的五彩披肩,露出令人垂涎的一大片丰满酥胸。
维尔一时间只能惊愕地瞠目而视,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而不自知。但他今晚还没空喝醉,他的视力也完全正常。
那表示那个在深夜漫步穿越柯芬园的女人的确是戈兰德本人。
他立刻潜行巡猎,在市场东侧成群移动的男女中穿梭前进。他看到她放慢速度,接着在邻街木匠咖啡馆的巷道口停下,然后从视线中消失。
认定她进入巷道,他转向那里时碰巧往左边瞥了一眼。
一个跛脚的卖花女坐在倒放的腐烂箱子上,假冒的吉普赛女郎蹲在她面前替她看手相。
维尔靠近。两个女子专心交谈,没有注意他。
“我的未来曲曲折折,对不对?”他听到卖花女说。“就像我一样,歪七扭八。听说苏格兰有个医生可以帮我,但路途好远,路费又好贵。所有好医生都很贵,对不对?昨晚有个绅士说要给我一基尼,要我跟他进广场的房间。我说不要,后来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太傻。他说他今晚还会来。我希望他别来,因为有人拿钱要你做坏事时,要守规矩就很不容易。一基尼可不是小钱啊。”
维尔不愿想像是哪种坏蛋会想要引诱无法自卫的跛子。反正他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个,他必须立刻想出对策。
他灵机一动,想到通俗剧女王在蓝鸮酒馆假装酒醉模仿他。
“这样的美人只要一基尼?”他含糊不清地喊道。两张吃惊的娇俏脸蛋转向他,一张浓妆艳抹,一张脂粉末施。
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进。“天啊,我愿意出——”他掏出钱包。“二十基尼,做为欣赏你这小美人的代价。来,”他弯下腰,笨手笨脚地把钱包塞进卖花女手中。“花给我吧。你不知道可怜的花束自惭形秽吗?在你旁边,它们看来就像杂草,难怪没有人买。”
葛氏吉普赛女王小姐站了起来,卖花的小姑娘紧抓着怀里的钱包,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回家去,”维尔告诉卖花女。“不然赚到的钱会被人抢走。”
以酩酊大醉时那种过度的谨慎,他扶她站起来拄好拐杖。葛氏半裸艳妓小姐帮迷惑的卖花女把钱包藏进衣服里时,他又说:“明天去找华医生,他的医术非常高明。”他说明地址、又从背心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你的事我会负责。”
卖花女结结巴巴地道谢,一跛一跛地离开。维尔目送她转过市场的东南角,从视线中消失。接着他的视线再度转向他的猎物——说得更确切点,他上次看到她的地方,因为她已经不见了。
着急地环视市场后,维尔看到灰色头巾(上一章还说是彩色,到这里就变灰色了。不知道是作者失误了还是译者失误了……)在三五成群的游手好闲者间迅速往北移动。
他在罗素街附近追上她。挡住她的去路,他抽出随手挟在腋下的散乱花束递给她。“‘好花应当散在美人身上。’”他引用《哈姆雷特》里的话。
她耸耸肩,接过压坏的花束。“‘永别了。’”她起步走开。
“你误会了。”他跟过去。“那是开始。”
“没错。”她说。“但那句台词的结尾是‘永别了’,然后格楚德王后散花。”她言行一致地把花撒在身旁。
“啊,演员。”他说。“我猜这身吉普赛装扮是为了宣传新戏。”
“景气好,我当演员。”她的脚步没有放慢。“景气不好就当算命师,好比现在。”
她再次采用别人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比她自己的尖细,口音也较粗俗。如果卫乔伊没有跟他说她会乔装前来这里,如果维尔像假装的那样醉,她或许就能骗过他。
他不知道他的表演有没有骗过她,她是否真的相信他醉得没有看破她的伪装,或者她只是尽力配合,直到她能不引起注意地设法脱逃。
好像她的服装不曾对附近的每个男性尖叫:“来欺负我!”
“你与许多可以赏你黄金白银的时髦绅士擦身而过,”他说。“却为一个身无分文的跛脚女孩停留,我差点误以为你是天使。”
她垂下眼睫瞥他一眼。“不可能,你把天使演得太好,我只能跑跑龙套。”
那勾魂的目光如果用在别的男人身上,她就会往几秒内被压在巷弄的墙壁上,裙子掀过头顶。那个画面令人血脉賁张。
“那方法最容易摆脱那个女孩。”他毫不在意地说。”并使你注意到我。要知道,你已经强烈引起我的注意。”他色迷迷地看着她的酥胸。”现在我非算算命不可。我觉得我的爱情线已经时来运转。”他脱下手套,在她面前挥着手。“你可不可以替我看看?”
她拍开他的手。“你要的如果是爱情,只要看看你的口袋,如果你在那里找到一个金币,就可以摘取这附近盛开的任何一朵夜之花。”
而让别的登徒子采她这朵花?休想。
他长叹一声。把被她拍开的那只手按在胸前。“她碰触了我。”他充满感情地说。“我欣喜若狂。吉普赛女郎,女演员,天使——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凭什么值得她的碰触,但我——”
“疯了,疯狂得厉害!”她突然喊,令他吃了一惊。“大家来听啊,可怜可怜他!”
她的叫声那么真诚,几个正在讨价还价的妓女和客人停下来注视。
“‘像彼此争强斗胜的海浪与天风那般疯狂。’”她朗诵。
他隐约记得那是奥菲莉亚的台词。如果她以为他要扮演失去爱人的哈姆雷特,那么她最好再想一想。
“为你疯狂。”他痛切地喊。附近的一个妓女格格笑了起来。他毫不畏怯地向旁观者宣布:“她来到我乏味生命的凄凉黑暗之中,色彩灼然,如同北极之光——”
“‘天上的神明啊,让他清醒过来吧!’”她哀号。
“使我燃烧起来!”他以动人的腔调继续。“看我为鲜艳红唇的微微一笑而燃烧。看我在永恒挚爱的甜美火焰中化为灰烬——”
“‘啊,一颗多么高贵的心就这样陨落了!’”她以手背贴着额头,冲进一群大笑的妓女中。“保护我,美丽的女士们,我害怕这个心醉神迷的傻瓜会铤而走险。”
“不过就是常见的那些吧,亲爱的。”一个年纪较大的妓女笑着说。“那是昂士伍呀,你不知道吗,他很大方的。”
“曙光女神,可怜可怜我吧。”维尔哀求地喊道,从围绕那群女性的男性人群中挤过去。“别从我身边逃开,我耀眼的星星,我的太阳和月亮,我的银河。”
“你的?什么时候,怎么会,为什么是你的?”头巾短暂消失在林立的大礼帽间.但当她从大笑的男性人群中出现时,维尔立刻冲到她身旁。
“奉爱情之命。”他告诉她,然后跪下。“美丽的曙光女神,看我匍匐在你面前——”
“那不是匍匐。”她责备。“真正的匍匐是趴在地上,面朝下——”
“她的意思是说,屁股朝天,公爵。”一个妓女喊道。
“我愿意为我的女神做任何事。”他大声说,围观的男性喧闹地建议,以他目前的姿势可以进行哪些不同的动作。他决定稍后要把他们全部宰光。“我只等你吩咐我从这腐败尘世升起。只要召唤我,我就会缇升灵魂到天国陪你。让我啜饮你蜜唇的仙馐,留连在你完美胴体的无限甜蜜里。让我狂喜而亡,亲吻你的……足。”
“‘丢脸啊!你的羞耻心到哪里去了?’”一边指着他,一边扫视观众,她继续说:“他佯装崇拜,但你们听听他。他竟敢玷污我的耳朵,说什么嘴唇,说什么——”  她打个哆嗦。“亲吻。”
接着裙摆一阵窸窣,她猛然转身离开。
他对这个游戏入了迷,但没有那么入迷,也没有她认为的那样醉,当然不会让她轻易逃跑。几乎是她一移动,他就站起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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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看到碰撞即将发生。
葛莉缇改变方向,一边回头看,一边冲向广场的柱廊。一名身穿黑衣的妇人同时从柱廊的阴影里匆匆走出来。
正当他大喊“小心!”时,他的曙光女神猛地撞上那妇人,把她撞到一根柱子上。
他在她们恢复平衡前赶到,把蓝眼火龙拉开。
“你走路不长眼睛呀,贱竹竿!”黑衣妇人尖叫道。
是布克蕾,维尔大老远就可以认出她的尖锐嗓音。
“都怪我不好。”他在瞥见尾随她的两个保镖时连忙说。“情侣吵嘴。她太生气,因此看不清楚。但你现在好多了,对不对,我的太阳、月亮和星星?”他一边问曙光女神,一边扶正她歪掉的头巾。
她拨开他的手。“非常抱歉,小姐。”她忏悔地对克蕾说。“希望没有害你受伤。”
维尔敢以五十镑打赌,几十年没人称那个老鸨为小姐了。他还敢打赌,葛莉缇也看见那两个保镖,因此聪明地决定选择安抚。
但克蕾的怒气看来丝毫没有平息,那对和平是不祥之兆。
那原本会很适合维尔,因为他习惯惹是生非,而那两个保镖正好供他练拳。但今晚他不得不破例。抬了一下午的砖块、石头和木材,他宁愿保留剩余的精力用来对付女王陛下。何况,当维尔拳打保镖时,她可能轻易落入另一个家伙的贪婪魔掌之中。
他立刻拔下领巾上的镶玉领针扔给老鸨。克蕾利落地接住,表情在检查它时迅速软化。
“请勿见怪。”他说。
他不等她回答,而是醉醺醺地冲着葛莉缇咧嘴而笑。“现在怎样,我的孔雀?”
“雄孔雀五彩斑斓。”她把头一场。“雌孔雀羽色黯淡。我不想留下来被叫做你的雌孔雀,疯子爵爷。”裙摆飞舞,她转身走开。
但他放声大笑,跟着转身把她抱起来。
她惊呼一声。“放我下来。”她扭动着身体说。“我太大了。”
“也太老了。”克蕾刻薄地说。“我可以缇供你小巧美味的羔羊,公爵。”
但维尔抱着他充满活力的负担走进阴影里,不理会老鸨尖声冗长地列举手下年轻妓女的魅力。
“太大?”他问假冒的吉普赛女郎。“哪里,我的小宝贝?瞧我的头搁在你的肩膀上有多么合适。”用鼻子摩擦她的脖子,他让目光在她脖子下方的诱人区域里徘徊。“我保证它搁在你的胸前也非常恰到好处。”他的手灵巧地移向她的臀部。“我还看得出来这里刚好足够——”
“放我下来。”她扭动着身体说。“游戏结束了。”
绝不,他抱着她走向他非常熟悉的一栋建筑物的大门,那里的一楼房间接小时出租。
“听我说,昂——”
他用嘴阻止她说话,用脚踢开大门,把她抱进光线昏暗的走廊。
她更加卖力地扭动,猛地挣脱他的吻,因此他不得不放她下来,空出双手固定她的头,热切地再度吻她。从她开始挑逗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想亲吻她。
他感觉到她浑身静止,紧闭双唇拒绝他,焦虑在他心中往上冒。
他想起她不会接吻。她没有经验,一个内在的声音喊道。
但那是良心的声音,而他从一年半前就不听它的了。
她在演戏,他告诉自己。她假装没有经验。她不是青涩的少女,而是成熟的女人,拥有诱人犯罪的胴体,引诱他这个黑心的罪人犯罪。
但是,如果她想扮演容易受惊的处女,他也愿意配合。他的吻温柔起来,从好色的要求变成耐心的劝诱。他的碰触也轻柔起来,像守着飞蛾般捧着她的头。
他感觉到一阵轻颤窜过她的全身,感觉到她僵硬不屈的唇在他的嘴下逐渐软化,并颤抖。他还感觉到一阵剧痛,好像有人捅了他的心脏一刀。
把那种疼痛叫做肉欲,他用手臂环住她。他把她拉近,她没有抗拒。她的唇在屈服后变得柔软无比,仿佛在他的唇下慢慢沸腾。他也在欲火中慢慢沸腾,但这对他来说却是最纯洁的吻。
他认为令他欲火中烧的是假装毫无经验的新鲜感,以及性急——急于得到平常不需要下工夫、甚至不需劝诱就能得到的东西。
他从来不需要致力于赢得女人。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她们就会投怀送抱——为了金钱或出于相互渴望——而且她们全都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他只选精于此道的女人。
她想要假装不解人事,所以他扮演私人教师。他教导她怎么做,诱哄她柔软的唇为他开启,然后一点一点品尝她,让她的气息围绕他,充满他的脑海,直到气息和味道混合,在他的血液里慢慢沸腾。
他知道他的心在狂跳,但这只是一个深吻,只是今人兴奋的前奏。
疯狂的心跳只是对她的游戏感到不耐烦。都是为了游戏,他才让双手从她无害的肩膀和背部沿着线条柔顺的背脊,缓缓往下游移到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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