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
我还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他已经坐到了书桌边,一边翻看着下面交寄的书信,一边随口问着:“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找……找到了,确有一张卖身契在此。”管家战战兢兢地递上一张纸片,纸片的左下角写着“吴芹藻”三个字!
老天!这种早该消失的东西怎么又跑出来了?还说什么喜欢我!甜言蜜语一大堆居然还留着这个东西!难道我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注定要栽在他手里?
“原来真的有这种东西!”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歹毒地笑着,“怎么,吴先生想不认帐?这可不是师者所为。”他示意管家关门退出。
“您怎么单单记得这件事?”难道你根本就是装的!
“不是我记得,是有人好心提醒我。”
“是谁?”难道是卢劲轩一时焦急说漏嘴?不会。应该是皇帝想要看热闹故意说的,要不然就是凌云多管闲事!
“我一到宫里就被卢劲轩大人拉住,他说既然我已经忘了你,就没必要还缠着你不放,他愿意为你赎身,而且不惜出到两万两银子。我听说你是卢大人的先生,可是即使如此绝对也不能成为他一掷千金的全部理由。你说是不是?”他优雅地笑着说。
原来真是卢劲轩,这个不成器的孽徒,害死我了~~
“还有,皇太后和齐王都急着要你到他们那里小住,这又是为什么?”他慢慢走近我,“我很奇怪,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突然想笑,要是现在告诉他,我是他喜欢的、想“娶”的、渴望白头到老的人,他会怎么想?
“你的头发,”他突然失神地拉掉我的发带,挑起一缕乌发轻轻捏着,“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还有……”他俯下身来,鼻尖袭向我的颈部,“这种味道和我被褥上的味道是一样的,很好闻的味道。”
我的脖子清楚地感受到他呼出的温中微烫的气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他突然压住我的肩膀,咬了上来。那是狂热地充满掠夺性的吻,让我更加怀念“他”,犹豫的退缩成了媚惑的回应,却激起了他更强烈的侵占欲,愈吻愈烈。
当他的手慢慢伸进我的衣领的时候,我奋力推开了他,他先是一震,然后含着浓重地笑意说:“你为什么不是女人?”
“好帮你传宗接代?”我立刻反唇相讥,曾几何时那可是我的追求!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你很特别,让人想抓住不放……”
“您赞美人的方式也很特别,不是吗?”我冷笑说,“时候已经不早了,不打扰您了。”
“你到哪里去?”
“既然我走不了,自然是待在王府,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你以前是住在哪里?”他的唇边浮起一抹坏笑,“不如你以后也住在那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隔壁的那间房间——也就是我的房间。”
老天!这和他失去记忆之前有什么区别?
但是对于我,一种吻是带有温度的,一种吻是没有温度的。
夜幕降临,同样的人在落下的同样的纬帐里上演别样的风情。
“你到底是我的什么人?”
我背对着他,默了一会儿:“也许是仇人。”
他笑了两声并不当真,我这样的文弱书生对他的威胁也不大:“既然是仇人,为什么有你在身边我会觉得特别安心,可是每次想尽量回忆起你的时候就会觉得头阵阵刺痛?”
“那可真是孽缘呢。”
“孽缘也是缘吧,”他慢慢靠过来,手掌探到我的腰上,“你的腰很细呢。”
“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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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我用尽全力拍掉他在我腰上乱摸的手,用最快速度从暖哄哄的被窝里跳了出来。该死!我居然睡在内侧,一头撞在墙上痛得险些像他一样失去记忆力不说,还可怜巴巴地无处躲藏,只能坐在床梆上。
他反倒是被我的“异常”举动吓到了似的,半天瞪着眼睛,硬没说出一句话,半晌才慢慢说:“我看你的腰挺细的,好奇想量一量,顺便发表一下感想而已,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这是什么烂藉口,想占便宜就直说嘛!
“一般男人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吗?”我大声嚷嚷起来。
“一般男人会因为被人家摸摸腰就一跳三尺高吗?”他冷冷一笑,平静地反击。
“不会吗?”
“会吗?”
“不……”好像不会!我慢慢合上了嘴,起码以前的我就不会,想当年被他占尽了便宜,我还傻呆呆地想东想西,就是没想到这个方面来,也许……一般的男人是不会。
我皱着眉头缩了缩身子,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现在居然随随便便地就忘记我!我还像个傻子一样为你“守节”,成什么人了!
“你冷不冷?”
废话!你出来试试?
“还是进来吧,你放心,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那种程度,不会对你怎样的。”他拉开被子说。
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个男人,你这么盛情相邀,就不怕我半夜来个反扑,以智取胜?
想法一大堆,不过我还是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滑进了被窝,继续享受又软又暖的感觉。
“你好像很习惯睡在这里嘛,难道你是我豢养的娈童?”
什么话!趁着天黑,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已经是二十出头的人了,也没那个福份服侍王爷您!”我扔出一句比石头还硬的话来,居然还想豢养娈童!这笔帐先记下,等你清醒了以后再和你算!
“那又为什么,你会那么警觉?难不成你的他也是男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您!”是不是男的你自己想!
“我是你的主人,有权知道。”
什么“主人”?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花园负责剪枝的小松喜欢谁您问过没有?知道是谁吗?”
他一脸茫然,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厨房里蒸馒头的小李呢?”
哼!也不知道吧!原本我也不知道的,可是今天小李突然跑来安慰我,说着说着,说出了他自己暗恋一个丫头五年不敢开口的事情,最后还很没男子气概的嚎啕大哭起来,变成我安慰他了。
见他依旧哑口无言,我得意地补充:“那帐房的小程呢?书房的赵小宝呢?您房里的玲儿呢,还有七月,他们喜欢谁您也问过吗?”
“七月……好像是狗吧……”
“好像”?什么记性,它当然是狗啦!狗就不许有喜欢的啦,种族歧视!
“我就算问它,它也不会说的,难道你和它一样?”他暧昧地说。
哼!我乐意,要你管!
“其他的都是人吧?而且和我一样是——卖身王府的人!”我一字一顿地说,“他们喜欢谁您都有权利知道,您为什么不去问他们,独独来问我?”
“我为什么不能问你?”
“为什么能?”
“为什么不能?”
糟糕!又进入了那个怪圈,还好我们都是不是孩子了,一个来回就煞住了车。
“我是王爷,问你什么老老实实回答就可以了!不许贫嘴!”
我撇了撇嘴,了不起呀,居然用身份压人!但是,要我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就是你吧?我又天生老实不会编瞎话唬弄人。
“他是一个身份高贵的人,我不方便说他的名字。”我没说谎。
“哦?既然他‘身份高贵’,为什么舍得放你在这里为奴?”他的口气怪怪的。
“大概是不方便出面,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赎我出去的,并且亲手把那张卖身契撕的粉碎!”我激动地说。
你这个坏家伙!这回我可以当是你太兴奋了忘了还有卖身契这回事,要是它下次还出现在我的眼前的话——哼哼哼哼!我掐死你!
“很有自信嘛,要是我不卖呢?”
“到时候就由不得您不卖了!”我赌气说。
“莫非他也是姓‘沈’的?”他的眼睛阴阴地眯了一下。
“您……您怎么知道?”我吃惊地说,难道他想起来了?
“身份高贵,不方便出面,而且姓‘沈’的恐怕只有那个人了……”
是谁?气氛一下紧张起来,耳边响起了杂耍班子里变戏法的上场时打的鼓点子!
“我的皇叔——齐王。”
……不知我是高估了他的智力,还是低估了他的想像力。是,齐王的确是“身份高贵,不方便出面,而且姓‘沈’”的人,可是人家可是一心一意要当我“婶婶”的人!他怎么会是我的“他”——这算不算乱伦?
我一个劲地摇头,他却像放宽心似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我瞪着他。
“你的眼睛已经很大了,再瞪的话可能会脱眶哦。”他突然笑了,这个笑容有些似曾相识,不再是冷冰冰的。
“劳您费心了!”我气呼呼地说。
“我们能不能商量个事?”
“什么事?”
“你不要‘您’来‘您’去的叫我好不好?我好像比你还小吧,听你这么叫我觉得自己好老。”
嗯?管家不也是称他为“您”吗?现在不要告诉我其实他老人家今年正当二八年华!
不过他怎么会突然给我这种特殊待遇?
“可是,您是王爷,我怎么可以这么叫您呢?”我试探他。
“因为我想拉近我们的距离呀,”他半开玩笑地说,“因为你的那个神神秘秘的恋人,让我想把你抢过来呀。”
“是……是吗?”自己和自己抢?我吃惊地张着嘴巴,亏他想得出来。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现在的他也对我有兴趣了呢?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你以后也不要总闲着了。”他伸出手来拨弄着我额前的碎发。
“干、干、干什么?”我警惕地退到墙边。
“帮我……”他像是找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游戏似的,故意挤过来,又吓得我手足无措起来,他笑着在我耳边低声说:“整理文书。”
老天!这种事情有必要深更半夜咬耳朵吗?
他像是刚跟鸡拜过年的黄鼠狼一样得意地一笑,满意地闭上眼睛。
但是,我却无法入睡,为什么明明躺在他的身边我会依旧辗转难眠呢?
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侧着身子看着他。
璟,我还没这样叫过你,你怎么就把我忘记了呢?是你不像想像中的那么喜欢我,还是像傻瓜一样的我让你灰了心?
鸡鸣三声,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觉得眼睛黏巴巴的又酸又涨,睁也睁不开,鼻尖下面就是他帅得没法形容的脸。
奇怪,为什么以前不觉得。
“你醒来了?”
“嗯,”我眯了一下眼睛,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难道听见鸡鸣之后我又睡了一觉,“咦?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练功了吗?”
“我动得了吗?”
听他这么说我才注意到,本人正以八爪鱼的状态紧紧倒贴在他身上!脸一热,我立刻缩回墙角:“你可以推开我嘛。”
“我试过,可是一离开你,你就哭得淅沥哗啦地又抱上来,七、八次下来,让人怎么忍心。”
不忍心还可以试“七、八次”!这笔帐也记下!
“想谁呢,拿我当替身?”
就是你!
我不满意地撇撇嘴:“别像审问红杏出墙的妻子似的审我!”
“哦?你审过吗?还是被审过?”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要抢你过来的吗?想想看我对你还是太陌生了,现在来恶补一下。对了,你老家是哪里的?”
我气得翻了个大白眼,硬梆梆地说:“风荷县!”
“哦,去了解一下你过去是什么样子的……”
“不要!”
“为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他’就从来没要调查过什么!根本就不计较那些!”
“‘他’又不是行事的标准,我没必要和他一样吧,而且知道了又不一定要计较。”
“我一个和叔叔相依为命的苦孩子,现在是孤儿一个,你有必要把旧伤口撕开来撒盐吗?”一激动,依旧待命状态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可恶!你明明是知道的!
“好了,好了,男人有泪不轻弹嘛。”
“可是这正是伤心处嘛!”
他无奈地轻轻拍着我的背,很不专业的劝着:“乖,等一下有进贡来的糖果吃哦,再哭就没份儿了。”
“你以为我几岁了!”备感丢脸的我努力收住了眼泪。
“我记得,以前我每次一哭皇上就是这么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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