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那面朝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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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那面朝大海-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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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我有个学生,据说也提了副科长。我在海关学校,还挂了个副主任的衔,也算个副科级,到了学院,没有行政职务,就剩下职称。这职称在学院里还像回事,一到了外面,狗屁也不是。也就是说,我算是又白干了两年了。


第四章调令下了

    我去找杨院长,递交请调报告。如今我学精了,我不辞职,我就赖在海关。杨院长坐在大班椅上,把我的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他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小江,我舍不得你呀,如果从工作出发,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但考虑到你今后的发展,我就不拦你了。他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由得了我打算吗?你把我退回政治部,由得他们发配吧。杨院长说,这样吧,我介绍你去东平海关,我老友在那儿当关长。我说,去东平当然好,就是不知道政治部赵主任同不同意。杨院长说,赵主任那里我跟他打招呼,他不会为难你的。我说,那就多谢杨院长了。杨院长说,你别跟我客气,我当时答应给你解决房子问题,没有兑现,你也别怪我。我说,不怪你,是我自己不愿意调关系来。杨院长说要请我吃餐饭,欢送一下。我说免了吧,大家都忙。杨院长就没再坚持,原来他只是客气一下。    
    我回去办交接,打点行装。马羚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课也不上了,跑到我房间里,靠着房门站着,两眼痴痴地望着我。我说,马老师请坐。马羚顺手抓起一本书向我砸来,然后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说,你干吗要走?干吗要走?我说,道理很简单,不想变成疯子。说完就不理她,只顾着把书一本本装进箱子里,捆得结结实实。马羚说,你很讨厌我是吧?我说,不讨厌,你多好的人呀。马羚说,今后还能见面吗?我说,又不是漂洋过海,一个城市里,怎么不能见面?    
    马羚叹了口气,抓起我的杯子,把里面的水喝光了。她用手背象征性地擦了下嘴唇,突然说,男人都不是东西。我说,说什么呢?把我也放进去了。马羚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马羚离开的时候,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老半天,这个女人真是很性感,如果她不是非要跟我谈爱情,我倒不反对跟她做爱。    
    我到校门口转了一圈,找了两个民工,让他们帮我搬行李。我暂时还没地方好去,只好先回马泰路的宿舍,等着政治部下调令。从学校到火车站花了一个半小时,过天桥又花了十一分钟,到宿舍时已经十二点了。我把两个民工打发走,到湖南菜馆吃饭。    
    老板娘正在柜台里算账,看见我就站了起来,眼笑成了一条缝。她说,兄弟呀,你有多久没来了?把姐忘了吧?我说,哪能呢,天天想着你,你是我姐呀,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姐呀。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老板娘跟着过来,坐在我旁边。服务员倒茶时,她笑眯眯地望着我,等服务员走开了,她低声说,俺那个小妹呢,不带她来?我知道她说的是周怡,就说,嫁人了。老板娘叹了口气。我说,好好的叹什么气呀?老板娘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丫头才不会是你妹呢,你啥时候才给我找个弟妹回来?我说,玲姐你还有妹子吗?不如把你妹子嫁给我。老板娘说,姐就是有妹子,你也看不上眼哪,你多好的条件,又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又在海关当干部。我说,行了,不愿嫁就算了,先给我弄点吃的吧。    
    要不是老板娘提起,我还把周怡这丫头给忘了。    
    上了四个菜一个汤,毛氏红烧肉、红烧鲤鱼、雪里蕻吵肉末、干扁四季豆、土伏苓煲老龟汤。我看着桌上的菜发了会儿呆,然后说,玲姐,吃得了吗?老板娘说,姐不是给你上小份的吗?品种多,量少,吃得了。我笑着说,你这叫宰我没商量呀。老板娘把眼一瞪,脸拉得长长的,说,姐说过要收你的钱吗?你这个没心肝的,不吃算了,呆会儿喂狗。我说,吃,吃,不是跟你闹着玩吗?把我跟谁比呢?老板娘说,跟狗比,告诉你吧,下次再是一个人来,姐还不让你进来呢。说完把一支二锅头放在我面前,扭身走进柜台里。我把酒喝完了,菜却剩下一半。老板娘说,兄弟饭量降了呢。我说是呀,年纪大了。老板娘说,别在我面前说年纪。她让服务员把剩菜打包,说是给我宵夜。我说,多谢玲姐,以后天天来吃白食。老板娘说,你想呀。    
    回到宿舍,同室刘正回来了,正在给自己煮咖啡,看到我就很谦卑地站起来,请我喝咖啡。我说,真香呀,是自己磨的吧。刘正说,是呀,看来你也是个行家。我说,你别夸我,我不懂,也不爱喝咖啡。刘正还是给我倒了一杯,要我尝尝。我就不客气,尝了一杯,觉得不错,又尝了一杯。刘正说,大半年没回来了,你那被子能用吗?我有备用的,你要不要?我说,多谢,凑合睡吧。    
    我在宿舍凑合睡了三天,睡得昏天黑地的。饭是有一餐没一餐地吃,渴了就喝一杯自来水。我在北京读书的时候,基本上是喝自来水,喝惯了。听说南州的自来水不能喝,我也顾不上了。有一天,我黑着眼眶去湖南菜馆找玲姐要饭吃,她才知道我在宿舍睡大觉,一到吃饭时间就让服务员拿着个饭盒过来敲我的门,我在就把饭菜留下,不在又拎回去。这件事让我很感动。我正感动的时候,马羚打电话来了。我听见大院的喇叭拼命叫,听起来像在叫我,可想着不应该有人找我,就躺在床上懒得动,直到钟老太来敲我的门。钟老太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装聋作哑。要是别人的电话,她才懒得传呢。    
    马羚说,你的调令下了呢,去东平海关,恭喜你呀。然后她就在电话那边作伤心欲绝状,说这下我真的走了,真的离开她了,她该怎么办呢。我说,找个人嫁了吧。心里就拿她跟老板娘比,觉得她真是差一大截。她要是有老板娘一半好,我就把她娶回来。可她就知道谈情说爱,把猫当人养,她那个前夫居然对她贼心不死,真让我想不明白。    
    下午我回学院拿调令,同事们见了面全一个劲祝贺我,还要我请客,好像我升了官连带工资晋级似的。马羚说,请什么请?人家从大城市发配到乡下,伤心还来不及呢,你们就会幸灾乐祸。数学系王老师说,马老师,大家都知道你跟江老师感情深厚,如今劳燕分飞,伤心的是你吧?马羚说,是呀,我伤心得很呢,比我家咪咪死了还伤心。杨院长说,越说越离谱,大家回教研室去,我跟江摄谈点事。大家先后散了,马羚赖到最后才走,两眼死死地看着我,看她一往情深的样子,我有些感动,指了指她宿舍的方向,叫她在宿舍等我。    
    我跟着杨院长进了他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杨院长给我倒了杯茶,是从他那只很小的紫砂茶壶里倒的。学校里的老师都知道杨院长喜欢喝茶,他那只紫砂茶壶已经用了好些年头,表面磨得油光闪亮。我喝了一口,那茶叶真他妈香。茶水落肚后,嘴里的甘味久久不散。    
    我刚到学院的时候,有个学生来看我。为了招待他,我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包茶叶,回到宿舍泡了茶,学生喝了一口,说,茶叶很差。我也喝了一口,却没有感觉。学生说,老师很少喝茶吧?我是喝惯了,一尝就知道茶叶好不好。这家伙是潮州人,那里人喝功夫茶,据说是穷得开不了饭也要喝茶。饿着肚子喝茶的滋味可不好受,我小时候尝过。就像后来喝醉了酒,可难受了。可我学生说,你是没喝惯,喝惯了就没事。    
    我说,这茶叶真是香呀。杨院长说,当然香呀,八百块钱一斤呢。我一听吓得跳了起来,我的天,相当于我一个月的工资呢。这老东西真是奢侈。我抓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心想咱也奢侈一回,喝一杯就是十来块钱呢。杨院长说,小江呀,我给胡汉林关长打了电话,把你炒了一回,他说欢迎你。我一听有些感动,赶紧把茶杯放下,杨院长不仅为我解决退路,还为我搭桥,可我就想着喝他的好茶。我真他妈不是东西。我说,多谢杨院长,你可真是我的好领导,对我恩同再造哇。杨院长说,言重了,你去了东平,先去找找老胡,有空去家里坐一下。去了下面,人际关系更复杂了,可得改改你的臭脾气。我说,我听杨院长的。我拿起茶壶给杨院长添了点茶水,有些激动地说,杨院长,在学院里这两年,没有帮到您,倒给您添了不少麻烦,难得您以德报怨,对我的事这么尽心尽力,真让我惭愧。今后我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杨院长说,什么话?把我这儿当监狱了?我笑着说,跟您开句玩笑,不过是我的真心话,我是得学着重新做人了。杨院长说,行了,去跟小羚子告个别吧,那丫头是个好人哪。    
    这老头子心水倒是很清,一点也不糊涂,连我跟小羚子的眉目传情也尽收眼底。


第四章冤家路窄

    我去跟小羚子告别。推开她的门,把自己吓坏了。我的天,一桌子的菜,满屋子的香味,厨房里还在响着滋滋的炒菜声。小羚子给我下厨了。昨天我还在拿小羚子跟玲姐比,比得她一无是处。这臭丫头家里什么都有,就是不为我下厨,天天陪我吃饭堂,吃得嘴巴里长疮。没想到今天她就为我破戒了。这丫头可是在全校人民面前发过毒誓的,说是今生今世要是再下厨做饭,就把两只玉手烂成白骨。我站在厨房门口,嘴里啧啧连声。马羚说,要是渴了就自己倒水,累了就坐下看电视,这种声音我不喜欢,它让我想起不愉快的事。我一听赶紧噤声。她讨厌我学老鼠叫,让她想起冤死的咪咪。    
    马羚穿了件红色的睡裙,四肢全露出来了,光润洁白。她一转身,两只乳房就像两只兔子要往外蹿。我不禁怦然心动,双眼直直地盯着马羚看。马羚脸上起了些红色,柔声说,你在外面坐吧,还炒一个菜。我涎着脸说,秀色可餐,吃不下东西了。说完把她揽在怀里,双手摸着她的胸部。马羚用锅铲柄在我手上轻轻敲了一下,说,手放在哪儿了?我说,不知道,好像着了火,要熔化了。说着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了一下。马羚哧哧笑了几声,把脖子扭向一边,然后突然回转头亲了我一下。她伸展两手,把锅铲高高举起来,听任我在她脸上和脖子上抹了几遍口水。当我把手伸进睡裙里摸着两只丰硕的大乳房时,马羚轻轻咬了一下我的嘴唇,柔声说,我给你留了一整夜呢,让我把菜炒了好吗?    
    我在马羚的房间留宿。从九点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马羚在床上的千般好处让我久久难以忘怀,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前夫对她色心不死。别看她看起来很丰满,很结实,抱在怀里竟像柔弱无骨一样。她的肌肤白如凝脂,看不到一点疵瑕。    
    我们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然后拉着手躺在床上休息,等恢复了体力又像两条蛇一样缠绕在一起。不知做了多少次爱,也不知亲了多少遍嘴,我后来感觉嘴唇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还是不愿分开。我说,羚子,我开始后悔虚度了两年时光。马羚说,你要我一见面就以身相许呀,没门儿,我才爱上你呢。马羚起来换床单,这是她第三次换床单了。她把左边床单铺好,把我推了过去,再铺右边床单。然后她趴在我身上,两只乳房顶着我的大腿根部,左脸贴着我的肚皮,跟我说悄悄话。马羚说,大哥,你不会忘记我吧?我说,叫我啥呢?再叫一遍。马羚说,大哥,大哥,你还会来看我吗?我说,大哥不来看你,你去看大哥好吗?马羚说,讨厌,跟你说真的呢。可我已经不想说了,我把全身的力气全用完了,我把一生的爱全做完了。我像一头吃饱喝足了的懒猪,只想呼呼大睡一场,睡他个三天三夜。    
    第二天醒来,就我一人躺在床上,怀里抱着马羚的红色睡裙。昨天跟她做爱时,我先褪下了她的睡裙,塞在我的枕头下面,接着脱下她的真丝内裤,也塞到枕头下面。做完了爱,她从枕头下拉出内裤和睡裙,要往身上穿,我从她手里抢了过来,不让她穿。我说,就光着身子,待会儿还要做呢。过了半小时,我让她趴着,从后面干。马羚说,纵欲过度。可她很配合我纵欲。后来又试了女上位,侧位,再后来我把她的两条腿抗在肩上,边干边说,这叫老汉推车。不知是不是推得很到位,马羚一直嗷嗷叫,像个疯子。后来实在动不了,马羚又要穿衣服,我还是不让她穿,就把睡裙和内裤抱在怀里。她没有办法,只好光着身子,把头埋在我怀里,身体贴着我,睡了。    
    我把马羚的睡裙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我又有了做爱的冲动。跟洪玫分开后,我没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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