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好几天,总算有人开口询问了,怎不叫她感动泪流?更何况询问的人,还是让她一眼就产生心动感觉的对象呢!
瞧骏王爷那威风凛凛的架势,隐约显露出,他的能力绝对超乎她的想象。
骏王爷径自丢了一袋银子给她,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浮现在骏王爷那张俊朗无俦的脸庞上,再度勾去了花蝶儿的心魂,她开始感觉到身子摇摇欲坠了。
她醉了吗?不然头怎会这么晕呀?
「这一百两银子应该够妳妥善办理妳爹的后事了。」骏王爷慢条斯理的说。
他实在不忍看她因入殓安葬一事,而长跪街头不起,再加上骏王府邸里没啥看得顺眼的丫鬟可陪他玩伴作乐,心中不禁兴起收留她的冲动。
暂时撇开长年所累积下来的烦躁情绪,骏王爷继续言道:
「完事后,我要妳即刻赶至京城,到骏王府邸来当我的随身丫鬟。」「多谢好心的爷,您肯定会多子多孙的,而您的大恩大德……」三日来不吃不喝的花蝶儿早已疲惫不堪、精神不济了。
她话语未罢,终于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Θ禁止转载Θ※※浪漫会馆独家制作※※Θ禁止转载Θ原来传言骏王爷──骏宵扬,个性喜怒无常、好自由,对世俗婚姻投以冷漠的态度,他痛恨世俗礼教,不理成文规定,不愿接受婚姻的束缚,因而即使已过了结缡生子的年龄,他那我行我素的狂妄作为,总是强烈的摆明了他不愿娶妻生子的决心。
这样的态度可把皇上给急坏了。
由于宵扬的爹是忠肝义胆的好臣子,却在四年前与他的爱妻双双不幸与世长辞,皇上十分惋惜失去了一名好臣子,在爱屋及乌的情况下,便一手挑起了监护宵扬的责任。
皇上见宵扬迟迟未娶妻,不禁担忧起宵扬的终身大事来,于是他命宫内对卜卦颇有研究,有「铁口直断」之称的爱卿,为宵扬卜个水卦。
水卦中显示出宵扬今生并非没有姻缘,而是需靠贵人相助,但贵人至今却尚未挺身相助,若再不现身,过了今年十二月,恐怕骏宵扬就真的与姻缘绝缘了。
会有此现象是因宵扬在多年前参加了一场葬礼,将煞气带回了府邸,因而骏王府内阴气深重,阻碍了宵扬的姻缘。
皇上闻言,深觉事态严重,心想非许一门婚事予宵扬不可,而且他自认为自己便是宵扬的贵人,于是坚持帮他娶亲冲喜,让媳妇儿进门冲掉不好的煞气,要宵扬多子多孙,延续骏家的香火。
然而性情冷傲狂妄、蛮横冷残,脾气反复无常、行为也古怪刁钻的骏宵扬,可为此事大大的与皇上抗衡了许久……宵扬因身分地位特殊之故,十几岁时就被人推入大殿堂中听政,使得他无法像其它相同年龄的孩童一般,悠闲自在的在沙地里嬉戏玩耍,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皇上所掌控。
朝廷之事,宵扬实在提不起半丝兴趣参与,总是摆出爱理不理的态度,最后他索性不去上早朝,甚至还编了一大堆诳语搪塞。
以为自己就此可以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四处游玩去,哪知皇上一声令下,竟赐了一个整整大他三岁的女人给他当老婆。
什么府邸充满了煞气!?实在有够荒天下之大谬!
「爷,咱们骏王府里的煞气还来不及驱除,您便买了一个有小煞星之称的花蝶儿回来,岂不喜晨冲、煞夜访!?哎唷,这可不得了,准是死路一条!」那奴才小九子在宵扬准备上卧榻休憩时,咬着舌根,呶呶不休地说着自己从村人那听到的传闻。
「你听谁说那花蝶儿是个小煞星的?」宵扬将什么煞星、冲喜全视为无稽之谈。
他清楚自个儿的脾气,并非他真的与婚姻无缘,事实上,是他不愿受婚姻的束缚,而且他眼高于顶,宫里的莺莺燕燕个个千娇百媚,却没有一个可以打动他的心,所以说,骏王府里哪来的煞气?全是江湖术士的一派胡言!
「奴才稍早前就打听过了,那村落的人们总是这样唤她,听说她一出生就克死了亲娘,七岁就被亲爹拋弃了,十岁又克死了收养她的妇人,现下连老乞丐都逃不出她的魔掌心,这这这……她这一生中也未免克死太多人了吧?」小九子一脸的鄙夷,把花蝶儿形容得乱邪门一把的。
「哎呀!真是乱不吉利的坏东西,奴才斗胆劝王爷必定要三思而后行,万万不可拿咱们的性命开玩笑!」小九子出言劝道。
宵扬面带笑靥,内心却嗤之以鼻,「人命天定,老了自然得死,如今人死了,却将罪名全往那女娃儿身上推,不觉得不公平吗?再说,我爹娘在四年前成了刺客的刀下亡魂,难不成你也要说我是个煞星,命中带煞,克死了自己的爹娘?」「天哪!爷!冤枉啊──奴才可没那个意思!」这罪名可重了,小九子忙不迭地急声否认,摇头如波浪鼓般。
「要不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宵扬气结的斜睨着他。
「爷,您可则不信邪,那小丫头一身邪气,把那小丫头带进门,等于是带个煞星进门。」小九子仍不死心,一心只想说服宵扬,把话给说穿了,就是小九子自个儿怕死,忧心着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花蝶儿给克死。
「甭说了,我才不听你鬼话连篇!」宵扬举起手臂,阻止小九子再胡言乱语下去,「对了,她现下人呢?」「奴才将她安顿在房里了,一会儿就带她到厨房去用膳。」「嗯。」宵扬满意的点着头,「对了,还有,她爹的后事就交由你来处理,打今儿个起,别让她离开骏王府一步,听明白了没有?」宵扬不放心的叮咛着。「还有,打明儿个起,我的生活起居就全由花蝶儿一人负责。」「奴才听明白了。」
第二章
「遇上咱家的爷,算是妳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小九子一面用抹布擦拭着桌面,一面用鄙夷的眼光斜睨着花蝶儿,说道:「现下妳可有得吃又有得喝了,可要学着识相些、勤快些,为爷尽心尽力。」自前脚踏进厨房至今,小九子的一张嘴就开始唠叨个不停,整整一个多时辰了,仍一副没打算停嘴的样子。
而花蝶儿双手则端着一只比她的脸还要大的海碗,那只海碗几乎遮住了她整张俏脸。
她正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着,一口气连扒了好几口饭,菜呀、肉呀……全被她掺杂在一块儿同时给塞进了嘴里,一副活像几百年没吃过饭的模样。
眼见碗底朝天,花蝶儿仍是意犹未尽、欲罢不能的把舌头给伸得长长的,津津有味的舔洗着海碗。
没法子,她实在是太饿了!
「哇!好饱!好过瘾呀!」花蝶儿面带笑意,搁下海碗,心满意足的用手摸了摸胀得像青蛙肚子般大的腹部。
「嗟!贪吃女娃,怎只顾着吃!?」小九子不悦的板起脸扎,抹布用劲的往桌面一丢,双臂交胸,凶巴巴的瞪着她,「我的话妳可有听进去?」「这……」坦白说,小九子的话她半句也没听进耳里,适才她只顾着专心的舔着菜渣。
花蝶儿惭愧的垂下了头,缩了下秀肩,一副正努力忏悔的模样。
「从没见过像妳这般好吃的丫头,妳是饿了几百年啊?」小九子勾勒着充满讥讽的嘴角,挖苦的嘲讽着她。
「我……」花蝶儿抬起小脸望了他一眼,又深感惭愧的垂下头去,小小声的说着:「我总算是有一顿吃饱的了,长这么大,蝶儿的肚子从没像今天这么饱过,对于爷施予我的恩情,我发誓,有朝一日,定会好好的报答,而现下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做个勤奋的好奴婢,尽心尽力的为爷效劳!」「妳能这样想是再好不过了。」小九子闷哼了一声,「妳爹的后事,明儿个天一亮,我便会去处理。」「麻烦九子哥了,但愿爹能尽快入土为安。」若能顺利了却这一桩心愿,花蝶儿必然感激涕零,一辈子都铭记在心。
小九子抓起抹布丢到她面前,「闲着没事时,就把厨房里的油垢给擦拭干净了,明白吗?」「蝶儿明白,蝶儿立刻就做!」花蝶儿点头如捣蒜。
吃人一口,还人一斗;吃人半碗,也只能任人使唤,花蝶儿思及此,便勤快的抓起了抹布,踮高脚尖,开始擦拭着桌面。
「不只厨房的事妳得样样学着做,像是洗衣、扫地……尤其妳得去伺候爷的起居。」「如何伺候啊?」花蝶儿不明白富贵人家的生活模式。
「比如晨曦时就得叫爷起床,为爷跟夫人端洗脸盆、递茶水,像这种轻松的活儿,全由妳一手担当下来了,而其它的工作妳也多少要跟着大伙儿一起做,可别妄想进府当少奶奶,要记住,妳的身分不过是个丫鬟!」小九子锐利又刻薄的目光梭巡着她略显笨拙的动作。
「蝶儿记住了,蝶儿一定会很勤奋的做事!」花蝶儿拚命的点着头。
Θ禁止转载Θ※※浪漫会馆独家制作※※Θ禁止转载Θ翌日一早,天尚未明,花蝶儿便醒过来了,匆匆洗了把脸后,她提了一盏灯笼,剔亮了灯笼里的油灯,匆匆忙忙地踩着小碎步,到柴房中捡了些柴火,准备烧热水。
水滚了,花蝶儿浇了些冷水下去,好降低水温。
「会不会太烫了呢?」花蝶儿深怕水温太高会烫着了爷跟夫人。
乞丐养父曾教过她如何用肘部试水温,试过水温后,她再取个盆子,用勺子舀了些温水下去。
左手提着灯笼,右手端起了盆子,准备好洗脸用的小浴巾,以及漱口用具,花蝶儿又匆匆忙忙地踩着小碎步,往骏宵扬寝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昨夜小九子画了一张骏王府的地图给她,为了熟背骏王府内的大小信道,花蝶儿花了一夜的时间,总算是记牢了。
凭着记忆力,花蝶儿步进了通往骏宵杨寝房的园门,园门上方挂了一块匾额,用「勘亭流书」列上──「宵圃」二字。
园内径路错综复杂,柏林参差矗立,花蝶儿沿着松径一直往里边东穿西走的绕来绕去,一面认真的熟记着路径。
拐了个弯,进入花竹围环、景色清幽之地,眼前再度显现出一座门楼,又见一块刻上「宵扬」二字的匾额。
在门口停下步伐,花蝶儿发觉自己的情绪变得紧张莫名,心跳倏地加快,因一会儿就可见到自己喜爱的男人了,怎不又慌又喜又羞呢?
「爷,蝶儿为您端来了梳洗用品。」做了个深呼吸后,她轻声唤道。
门内没有任何响应。
花蝶儿猜想宵扬可能没听见她的叫唤,于是扯开了喉咙,开始朝寝室里头嚷喊:
「爷!蝶儿为您端来了梳洗用品!」半晌,仍旧是没得到半点响应,花蝶儿放下灯笼及梳洗用品,用手背轻轻敲叩着两扇门。
「爷,我可以进去吗?」良久,花蝶儿依旧等不到响应,她开始有些担心,不相信一个人可以睡得这么沉,索性自个儿开了门就进去了。
见宵扬睡得正深正沉,花蝶儿看了又喜又忧,喜的是──她总算逮到机会,可以如此近距离的凝视着这第一眼就令她心动的俊俏男子;忧的是──她正犹豫彷徨着自己究竟该不该将他唤醒,可一忆起先前小九子交代的话,她便不敢怠慢半刻,急忙用手轻轻地摇了摇宵扬的手臂。
「爷,该起床梳洗了。」宵扬就这样子被摇醒了,「好大的胆子!竟敢吵醒我,一点规矩都不懂!」倏地宵扬瞠大了一双火冒三丈的烈眸,勃然大怒的挥出手掌,「啪!」一声,劈头犒赏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掌,花蝶儿一时摔不及防,瘦弱的娇躯瞬间整个撞向墙壁。
「啊──好疼……」花蝶儿吃痛的喊疼。
原来这时候的宵扬通常都还在沉睡当中,突然被人吵醒,他也不管来者是谁,脾气就直接的爆发出来了。
宵扬自小便被人骄生惯养,性格较为蛮横霸道,甚至称得上冷残无情,举凡合理或不合理之事,只要他高兴,谁都不可违抗,这下子花蝶儿触犯到了他生活上的习性,难保不受他凌辱一顿。
宵扬定睛一看,才知原来是昨儿个被他买进门的花蝶儿。
这……实在难得,看见她脸颊上的红印,他内心竟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丝愧疚。
宵扬低咒了一声,难以置信做事向来冷残的他,竟让这样的情绪因她眼中那楚楚可怜的神韵,而再三的泛起。
宵扬不明白,更不愿深入去了解这样的情绪起伏,究竟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她可以轻易挑动他的情绪?
为什么她可以轻易激起他那从未显露过的呵护之心?
昨儿个他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俯看着她,视野模模糊糊,如今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她,他发觉她那不施半点脂粉的小脸蛋儿,真是长得十分姣好素净。
瘦削的身材,乌黑的秀发,系于脑后的紫色缎带,点缀着紫色小翠花的白霓裳,一双鞋尖儿上绣着鹦鹉摘桃的紫色绣花鞋,显然她偏爱紫色,而她面颊上浮现的红晕,不点而翠的俏眉,加上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的晶莹美眸……她不仅有张娟秀且精致的小脸,浑身更散发出一股楚楚动人的韵味。
他猜想她的笑容肯定很动人,甚至具有迷倒男人的本事,因为她拥有如樱桃般红艳的小嘴,洁白细小的贝齿。
但此刻她的翠眉早已因挨了一个耳光而受惊,慌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