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系的爱情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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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系的爱情笔记-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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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每天都唠叨说:喝水要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不能喝得太急,不然肠胃会出问题; 
麦当劳 
肯德基的炸薯条千万不能吃,吃一包炸薯条等于抽80根烟;内衣一定要穿全棉的,不能穿化纤的,因为化纤的内衣穿了会得心脏病……听得小雨的耳朵都快起茧了。 
那天,妈妈给小雨吃核桃,叮嘱说吃了觉得有点哈的话,一定要吐掉。小雨“哦”了一声,可是妈妈还在唠叨,好像小雨是2岁婴儿一样,小雨不由发作说:“什么话说一遍就好,说上好几十遍烦死人了。”妈妈就说:“哪有好几十遍?说这些话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好?要不是为了你好,我说这些干什么?你看见我去和大街上不认识的人说吗?” 
有时,小雨正在看书,妈妈会使劲敲门:“都说了看一个小时书,就要站起来走走。你倒好,一个上午坐着一动不动!”吓得小雨心惊肉跳,赶快起身做运动,一句话也不敢分辩,就怕一分辩,妈妈又要唠叨起来没个完了。 
如今,小雨是连看书的自由也没有了,她带回家一堆早就想看却没时间看的书,本来野心勃勃想在寒假里看完的。可是,妈妈早就为她准备好了该看的书。 
一本是《窥探美国人》,据说是妈妈的校友写的。那位校友在美国定居多年,看尽了美国的人间冷暖,尝遍了中国人在美国的种种辛酸。书是作者赠送给母校的,在校友之间传看。妈妈把书扣了下来,就是为了等小雨回家来看,然后好教育她说:瞧!在美国有什么好,千万别动出国的念头。 
“快点看!快点看!”现在,妈妈一天到晚逼着小雨看《窥探美国人》,一看见小雨在看其他的书,妈妈就气得要命,“不看就还掉!别人还等着看呐!” 
看完《窥探美国人》,妈妈又逼着小雨看养生保健的书,“现在的年轻人太不注意养生保健了,基本上都处在亚健康状态, 
糖尿病啊、心脏病啊都提前到40岁了。”妈妈说,“还有啊, 
更年期综合症也提前了。什么是更年期综合症呢?更年期综合症就是内分泌失调。一旦内分泌失调了,就只好打激素治疗,你知道不?一打激素,人就会胖得不正常,你想不想那么胖啊?”   
67。 校门口的一年一聚(1)   
“小雨,你什么时候回家的?”那天一早,兰希打来电话。兰希是小雨高中时的同桌,以前,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 
“我回家好几天了,正想去找你。”小雨说,一瞬间,小雨又想起了林。那时,她和兰希,林和沈,放了学,两男两女总会不经意地一前一后地走,走很长的路到车棚去,然后分头找车。 
“我们见个面吧,”兰希说,“我们有好久不见了呢!” 
正说着话,妈妈过来了,看见小雨只披了一件短大衣,光着脚站在那里接电话,就催小雨快去穿衣服。小雨只是不理,妈妈就进到卧室里,抓起分机话筒说:“对不起啊!兰希,我插一句,小雨没穿衣服,会冻感冒的,她等一会再打给你,好不好?” 
“妈!妈!”气得小雨对着话筒大叫,“你怎么这样啊?” 
“Hi!这里!”小雨推开 
肯德基的落地大玻璃门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坐在小餐桌后面,正朝她挥手。起初,小雨没认出兰希,怔了一下,才走过去。 
“你染头发了。”小雨说,兰希真的变了———头发染成了酒红色,脸上还化了淡妆。 
“你可是一点也没变,”兰希笑了,“还是长头发,还是那么古典。” 
“可是,我内心变了很多。”小雨垂下眼睫毛,停一停,又抬起眼来,“对了,前天,我在超市门口遇见你妈妈了。” 
“她现在变得好胖。”一提到她妈妈,兰希的脸上不禁飘过一抹乌云。 
“是做化疗做的吗?”小雨很早就听说兰希的妈妈得了癌症,心里万分难过。 
“嗯,”兰希甩甩头发,“我妈做过好几次化疗,头发都掉光了,幸好她的身体底子比较好,现在又长出来了。” 
“那你妈妈现在好了吗?”以前,小雨一直不敢问兰希,直到那天看见她妈妈依然好端端地活着。 
“怎么可能好呢?”兰希苦笑笑,“现在只不过控制住了,可是,就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不会的!不会的!”小雨眼圈红了,“你妈妈一定会好的!不是有很多人都好起来了吗。”一瞬间,小雨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心里害怕极了,如果……妈妈,唠唠叨叨的妈妈,她很爱的妈妈…… 
“但愿喽!”兰希凝起眼珠子,“对了,你爸妈身体怎么样?” 
“不太好,”小雨摇了摇头,“我爸我妈都有 
糖尿病……” 
“唉!算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兰希抿了抿嘴,“对了,你吃点什么?” 
“我……”小雨犹豫了一下。临出门的时候,妈妈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过了———不要在外面吃任何东西,可是,她又不想在兰希面前表现得像个乖乖女。 
正犹豫着,兰希的手机响了,“喂?”兰希就转过脸去接听,“唔、唔”了几声,又转回来,“是你妈妈,”兰希脸上笑笑的,“她说你马上就要走了,这几天又拉肚子,叫我千万别给你吃任何东西。” 
“天!”小雨吹了口气,“我快被我妈烦死了。到处跟人家说我拉肚子,哪有那么严重?昨天,还硬要拉我去看病。医生问我,哪里不舒服。我说没有不舒服。我妈就在旁边一个劲地帮我说,一口气说了好多病症。医生听了,就在那里笑:这个妈妈太操心了,你女儿好好的,没什么病。我妈还不信。医生说,我看病看得很准的,你放心吧。我妈这才有点信了。回到家,吃医生给开的药片,用量写着成人一日2片,我妈居然说,小孩子减半,吃一片就够了。气得我大叫,我还是小孩子呀?我都19了!” 
“唉———”兰希说,“有什么办法,我们在父母眼中,永远都是小孩子。” 
“我觉得我妈太过分了。”小雨说,“前天,我爸还跟我说,一想到我要走,我妈又哭了。” 
“我妈也一样,我也看见我妈哭了。” 
“真的呀?我还以为只有我妈才这样。” 
“怎么会呢?父母年纪大了,都差不多。” 
“谁让你考去北京那么远呢?”小雨歪了头笑,“你在那边还好吗?” 
“嗯……”兰希沉吟了片刻,“既然不吃东西,那我们就走吧,到外面逛逛去,边逛边聊好了。” 
那时正是傍晚时分,小雨和兰希走在巷子里,空气中飘来一阵一阵煮鱼丸的香味,还有家家户户用虾油炒菜的吱喇声……鱼丸和虾油是福州特有的气味了,也是最日常最生活的气味———总是那么浓郁地弥漫在空气里,有点闷,咸咸的,很世俗,闻不惯的人乍一闻,会觉得很腥,甚至很臭,可是,闻得久了,你却会觉得亲切和怀念。 
“你闻,你闻。”小雨就驻了足,拉住兰希。 
“怎么了?”兰希使劲嗅了嗅,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是鱼丸和虾油啊,”小雨说,“真的是一个城市有一个城市的气味,在杭州的时候,从未闻到过这种气味,也不怎么想,可是,一回到福州,又闻见了,竟然忍不住想哭。” 
“嗳———好像真是这样子,”兰希就歪了头,凝起眼珠子,“给你一说,说得我也想吃鱼丸了,好久没吃了呢。” 
“说起鱼丸,我又要说我妈了,”小雨又笑又无奈地摇摇头,“每天一早我醒过来,就听见我妈和我爸在厨房里商量,今天做什么好吃的给我吃。我妈的心理是,寒假这20多天,要把所有我爱吃的东西都做给我吃了才甘心。包馄饨啊,包饺子啊,炒年糕片啊。无论多麻烦也要做,看见我吃得香,我妈就特高兴。她听收音机里说,有一家鱼丸店,在什么新塔巷里,味道特别好,说得我妈好想买来给我吃,就一天到晚逼我爸去找。我爸说,他在新塔巷附近来来回回骑了十几趟了,也没找到那家鱼丸店。可我妈就是不甘心,一看见我爸上街,就追出来问他,拐到新塔巷去远不远?能不能再去找找看?我妈这人还真固执,好像我在家里不给我吃上那种鱼丸,她心里就万分过意不去似的。” 
“你早不说?”兰希就笑起来,“早说,我就带你去买啦,那是什么鱼丸啊?” 
“好像……”小雨想了想说,“叫什么‘永和鱼丸’。” 
“啊!我知道了,”兰希一拍手,“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去吧,反正新塔巷离这里很近。” 
说完,兰希就带了小雨在小巷子里钻进钻出。一会子,抬头看见“永和鱼丸”的大招牌了,下面画了个红箭头,写着“向前100米”,小雨就叫:“啊呀!我要好好记住这个地方。”说着,就拿出纸笔来画地图,小巷子很窄,又七拐八弯的,而且挺脏的,可是很有人情味,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了,家家门口贴着大红春联。 
“这几天,我爸在家里,也整天忙着裁红纸,写春联呢。”小雨眨眨眼说。 
“对了,说到过年,我想起来了,”兰希忽然驻了足,“他们说,每年正月初三下午,从S中毕业出去的学生都会回来,就在校门口一年一聚,看看老同学,聊聊天,还有老师们也会来。”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呢?”小雨怔住了,立在那里,木木的,一瞬间,林又那么淡淡笑着,迎面向她走来,依旧是往日天使般纯净灿烂的笑———她真的还会再见到林吗? 
“那么,初三下午,你会去吗?”兰希问。 
“嗯,”小雨勾了头,“现在还不晓得呢。” 
两个人又继续往前走,走过一家卖各种竹器的小铺子,又走过一家卖各种花灯的小铺子,又看到“永和鱼丸”的大招牌和红箭头,写着“向前50米”。有蹬着三轮板车叫卖水果的从她们身边骑过去,也有妇人就坐在家门口小凳子上剥海蛎,还有人在她们前面不远“哗啦———”倒了一盆污水,污水在青石板路面上漫开来,上面还漂浮着细小的白泡沫。 
“你妈要是看见这种鱼丸是在这么脏的地方买的,”兰希就笑了说,“她还敢给你吃吗?” 
“所以,我才不告诉我妈。”小雨也笑了,“她要是知道了,还不晕过去?”   
68。 她和他之间的那一面墙(1)   
原本以为,爱上韩嘉,她就会从林的影子里解脱。可是,她身不由己,真的身不由己啊。一回到福州,小雨就开始无可救药地思念林,特别是听兰希说了初三下午的聚会之后,小雨简直分分秒秒都在思念林———思念那个在风中唱歌的林,那个作文错误百出的林,那个在校运会跳高时跌伤了腿的林,那个总是从一班后门走出来、站在走廊上玩的林……也思念那样两个有着雾一样阳光的早晨,那个说“对不起”的林,和那个说“怎么又是你”,然后羞红了脸跑开去的自己。 
唉!往事如烟。这么久不见,林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林知道初三下午的聚会吗?他会去吗?他还记得她吗? 
“小雨,”初三那天下午两点半,兰希打来电话,“你会去S中吗?” 
“嗯!”小雨说,“我正想去呢。”两个人就约好了,在S中门口碰面。 
想不到会来这么多的人———有毕业一年、两年的,也有毕业10年、20年的,甚至还有毕业30年、40年的老头老太太,老老少少在一起,熙熙攘攘的,很热闹。 
小雨这一届的同学来得最多,到处都看见熟悉的面孔,有些人还是老样子,有些人却已面目全非。 
小雨和兰希手挽着手在人群里走,还像从前上高中时那样形影不离。 
她们遇见了教她们英语的杨菁菁杨老师。杨老师已经结婚了,而且长胖了。记得杨老师刚来的时候,还像个羞羞答答的小女孩,有一次,还被她们班男生给气哭了。那时,就听说杨老师有男朋友。每次有人来找她,她都会飞红着脸说:“你们先自学一下课文。”然后,匆匆地跑下楼梯,远远地立在楼下花坛的另一端和人说话。每当这时,女生们就会很默契地悄悄溜出教室,趴在栏杆上偷看,然后,叽叽喳喳地议论究竟哪个才是杨老师的BF;是前天来的那个长头发的呢?还是眼前这个短头发的? 
她们也遇见了教她们音乐的杜美娜老师。杜老师已经四十好几了,可是容貌声音还像小姑娘那么娇美,只是从来不笑,很忧郁似的。以前,同学们之间就曾私下传说,说杜老师依然孤身单飞。那时,就总觉得她优雅、神秘、孤傲、不近人情。可是,有那么一天,大家正在二楼的音乐室练声,中间休息的时候,听见窗外的院子里,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哆咪啦!哆咪啦!”那声音在那个寂静的夏日午后听起来格外响。“Hi———Hi———”杜老师蓦地从琴凳上立起身来,走到窗前,用她的美声唱法,欢呼似的回应。从来不曾见杜老师笑过,只在那一天,她笑了,而且笑得像少女般羞涩。她笑笑地走回钢琴边,笑笑地说:“是我以前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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