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花季,雨季,多么美丽的人生季节,多么让人留念的纯真年代。岁月匆匆,藏在记忆深处的飞花落叶细雨阳光却总让人感动,心便随着时光隧道回转,眼睛一路去寻觅,寻觅曾有过的痕迹,或美丽或感伤……那些粉色合欢花树下的誓言,流星划过夜空许下的心愿,在落叶中背转身的一瞬流下的眼泪,都同岁月的年轮一起,早在心中烙下深深的印迹,永远不会忘记。
小时候,总盼着长大,可长大以后才发觉自己早已是伤痕累累,原来成长便是希望一点点地消失和艰辛一点点地增加。成长的快乐,是因为我们有太多太多的希望;而成长的痛苦,则是因为发现世界越来越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我们慢慢地变得坚强,变得圆滑、世故,我们从弱者变成强者,慢慢地也是痛苦地完成着我们不想却不能不完成的蜕变。当心已渐渐麻木,回首往事却常常让我们泪流满面。年少时那份纯真让人惭愧也让人心痛!常常倚在阳台边仰望天边浮云,远望街上的芸芸众生。浮云是我年少时久远的梦,众生是我如今满面尘土的写照。轻风吹不去我脸上的尘土,也同样吹不散我年少时的梦想。啜着香浓的咖啡,我常常问自己:“一路上我丢失了什么?”然后我沉默,沉默地望着浮云,我知道我丢失了自己。年少时我们做的是自己,长大以后我们做的是别人需要我们做的自己。白天,我带着令人麻木的微笑,做别人希望我做的那个自己,跟大家融合在一起,生怕成为与众不同的异类。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巢,放松笑得发疼的脸,做回真正的自己,心就仿佛回到了那个可以只做自己的纯真年代。
春蚕在变成蛹时肯定是痛苦的,然而当它破茧而出,却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原来它只能在地上爬,蜕变以后却能在空中飞。我想我们人也如此,经过阵痛以后,我们也会变得更加美丽,也会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年少时的我们是那样容易受伤也容易使别人受伤,长大后的我们更善于保护自己也更懂得珍惜别人。红尘中,我用成人的眼光看世界,用成人的方法过日子,而在内心我却始终拥有那个纯真年代的自己。带着一身尘土,我仍能自由地看天边浮云,看柳絮纷飞,曾经在红尘中手足无措的我,终于为自己找到了协调的方法。红尘中疲惫的我,因为心中一片纯净平和的湖,而变得轻松快乐。
无论沧海桑田如何变迁,无论尘世间变得多么功利多么冷酷无情,我都执著于此。我只希望我的文字能够唤起人们对纯真年代的回忆,只希望尘世间能够多一点儿纯真的爱。
在流水般的岁月里,我步履匆匆,如浮萍般在尘世间飘荡,偶一驻足,回首已是万水千山,而抹不去的仍是那些青春岁月中的欢歌笑语,轻风细雨。
第一部分 那些花季第1节 我校男生真不少(1)
带着落榜清华的巨大伤痛,背着沉重的十字架我步履蹒跚地走进北S大的校园,继续深造。我突然觉得自个儿像一烤焦了的鸭子。听说北S大的学生不是高干子弟就是私企老板的崽儿,都是不可小觑的主儿。果不其然,校门口挨个儿停着一部部高档轿车。我庆幸老爸没送我来,不然他那辆红旗可够菜的。我甩着玉腿大踏步地走在这菁菁校园中,看着报到的新生一个个都穿得选美似的。男生穿着名牌T恤牛仔,女生穿着低胸长裙或手工绣花吊带,我穿的是米老鼠的粉色内衣和U2的白色超短裙。
从走进校园起,那些野狼便贼眉鼠眼地在女生胸前及大腿处扫荡。MM们昂首阔步气宇轩昂走得摇曳生姿,整个一T型台上的猫群,真叫壮观。如今的学生打扮得像小姐,小姐打扮得像学生。走进校园以为到了红袖招,走进夜总会以为是学生聚会。素面朝天的我在这群猫中居然显得纯情似水。我知道自个儿身材长得比较清纯,不像别人那样有引人犯罪的倾向,所以自卑之下为自己量身打造了还算有尊严的造型。
正想着报到该往哪条道上走呢,身后传来一洪亮的男声,同学,报到往哪儿走?我回头一笑百媚生地说,我也正琢磨呢。原来是一不怎么帅的帅哥,倒着一副八字眉,眯着小眼睛,除了这眼睛其他部分还算长得端正。只是说话的时候神态特逗,估计他要说相声,铁定比姜昆还姜昆。他抓住旁边一同学问了问,然后抢过我的行李箱拖着就往前走。我心想,嘿,今天遇一大善人。我说你叫啥名儿呀。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齿。“梁文龙。”原来也是我们班的。我说,真好,一来就遇到家里人了。我说我叫吴梦,他说真好听,跟你人一样。这就奇了,我人也好听!亏他还是学中文的。他走得挺快,我跟着连走带跑的,我的小白裙随着风飘,跟一路景儿似的,我觉着大腿上长出无数只眼睛。
报到完毕,梁文龙送我到女生寝室。他一人儿拖着两只箱子,直上五楼,一间间查看。520,到了。我一把推开门,霍然看见玉花临风的王盈挺立在床前。她是我从小牵着手长大的死党,从幼儿园到大学,都一个班。虽说是死党,可从没让着我,尤其是学习成绩我们俩是谁也不让谁的,因此,班上的前两名几乎都给我俩包了。高考时填志愿她全照着我的填,结果我俩都没考进清华,弄得我满心的愧疚,好像她要不照着我填就能考上清华似的。她欢叫着向我猛扑过来,以泰山压顶之势将我撞了一个趔趄,背部重重地撞到门上。我说,你这相思也忒厉害了吧。估计有个两三年不见面,再见面你得把我摧残至死了。她说,那是。然后围着梁文龙绕了三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就差没用放大镜观察了。“我靠,吴梦,你啥时整这一不咋帅的帅哥,都没跟我透过风儿。这模样整个一相声演员嘛,不过这丫还有点贤夫良父的优良品质,也就饶了你的劣质眼光了。这么两大箱子,你也不心疼,叫人家一人扛着上五楼。”我说:“亏你学中文呢,到底儿想说我该心疼箱子呢还是心疼人呢?”这话一出,我才意识到这叫什么话呀,我跟人家什么关系,也能说心疼。那小子脸上一阵红,居然满脸喜庆。我忙介绍,梁文龙,刚遇见的,咱们班上的。“靠,原来是一活雷锋。以后我有事儿就找你了。”王盈不客气地说。那小子一脸谄笑,对着王盈直点头。这丫的,在女生面前态度还真好。有句话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知这小子安的什么心。
王盈帮我把行李箱放好,把床铺上。我拍拍硬硬的床,哎,这下有罪受了。王盈鬼笑着说:“我一来就占了两个下铺,让那两人儿爬上铺去吧。”正说呢,进来一人儿,娇娇小小羞羞答答的,小脸粉粉嫩嫩,齐耳短发,挺纯情的一双眸子向我们脸上挨个儿一瞥,打了招呼。看见梁文龙时脸一阵红。这小子还真雷锋,立马接过那人儿的箱子,那人儿羞涩地说谢谢,腼腆得让我觉得自个儿都不像女人。打小老妈就教我女人该怎么行走坐卧,看见男生该怎么装纯情、害羞,当着大人的面我装得挺像,一背过身就原形毕露。王盈说,瞧人家那小样儿,真该叫小雨点什么的。楚楚可怜的样儿活脱脱一琼瑶小说里跑出来的妞儿。那妞儿红着脸说自己叫张若兰。“啧啧,连名字都这么琼瑶,真处女。”王盈边说边摇着马尾。
随着一阵儿风,刮进来一黑衣MM,胸口低得都可以看见V字。那神情整个儿一《蝴蝶梦》里的女管家,神秘而高傲。她用一双美丽的凤眼对着我们横竖扫荡了一番,让我想起了鲁迅的“横眉冷对千夫指”。梁文龙又发扬了雷锋精神,他那谦恭的样儿在高傲的“蝴蝶管家”面前简直就是“俯首甘为孺子牛”。蝴蝶管家嘴里冒着冷气说了声谢谢,然后趾高气扬地走过我们面前。
我靠,什么道儿上的这么NFE21。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把脚趾放到头上把气吹到天上了。我和王盈在那儿翻着白眼儿,王盈晃动着头上的马尾,我用手指一边绕着头发一边抖着大腿。我俩都是这儿有名的官宦子弟,打小老师都要特殊照顾的,也没见我俩谁摆出这么大的架子。这谁呀,敢情儿他老子是一黑帮老大?我俩正跟这儿不服呢,那蝴蝶管家颐指气使地对梁文龙吆喝,帮我把行李箱放这儿吧。我一看,气更大了,敢情这丫想住我上铺。我正想说呢,抬头一看,对面上铺已被小雨点占领了。哎,自认倒霉吧。总不能把困难都推给朋友吧,虽然王盈从小跟我同甘共苦。
“这谁呀,你吆喝谁呢?”只见王盈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抱在胸前,斜着眼睛横她,头上的马尾随着声音颤动。那丫也不示弱,转过头瞪着她:“说谁呢你?”“说你呢。”“他是你什么人呀?他帮我拎行李,碍着你什么事儿了。”“这我哥,你什么来路呀,拿我哥当什么使唤?”“没当什么,是他自个儿犯贱,你想怎么样?”“我操!”王盈拿一玻璃杯就往地上摔。蝴蝶管家站那儿纹丝不动,冷冷地用眼睛横着她,那高傲样儿敢情儿在看一小丑。王盈这丫头也忒傻,干嘛摔自个儿杯子呀。我看着要出事儿,走过去拉着王盈说,你这跟谁呀,是不是人都要计较。蝴蝶管家脸色发白,眼里冒着阴气。得,我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我知道这梁子结下了。小雨点畏缩在一旁,看样儿心里铁定吓得发抖,没见过这阵势。估计要真干起来,准第一个撒丫子跑。我和王盈打小就没怕过谁,除了家长和老师。他们都说我俩是乖娃娃好学生,其实背着他们我俩就一对小混世魔王。打小我俩的口号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好像还是哪位伟人说的。我俩将这话儿切切实实地付诸于实践,一路横冲直撞,不轻易招惹谁,谁要招惹了我俩,铁定吃不完兜着走。蝴蝶管家也特横,打小就没见过这样的,改天打听打听她都什么出身。
梁文龙对着我和王盈点头哈腰地赔笑脸,姐姐算了算了。这小子也忒懦弱,我俩可是在为他出气。他倒好,整个儿一孬种。我说,你走吧,你也累了,当了这么久的雷锋,还讨不了个好。那小子点着头拖着自个儿的行李箱走了。我和王盈对着蝴蝶管家冷哼了一声,翻翻白眼儿休战。那丫阴狠地瞪了我俩一眼,转过身收拾自个儿的东西去了。我和王盈拿了东西准备去澡堂子,叫小雨点,那妞儿回头望着蝴蝶管家,怯怯地问她去不去。这不得罪人吗?两边都不讨好。王盈头一甩飞快地走了出去,我一把拉过小雨点,说人家什么道儿上的,你惹得起嘛。
走进澡堂子,我迅速地脱衣服,正准备冲进去占领一有利地形,忽听一声尖叫,回头一看,发声体原来是小雨点。我说,怎么啦?你见男生啦?本来想说你见鬼啦,估计这时候鬼也不会出现。她指着柜子里说,这这这……我跑过去一瞧,我也这这这……王盈过来一瞧说,嘿,这谁呀?这不一花痴吗?洗澡还带着套子呢。我说小雨点你换个柜子吧,够倒霉的!一来就碰见这东西。说完我冲进澡堂。这九月的天还挺热,突然往这水下那么一站,那叫一爽快。再说了,洗澡也是我一大嗜好。在家里我天天洗澡,不管天冷天热,脱光了往浴池里一躺,整个世界立马轻得就像一根羽毛,所有沉重的烦恼一“泡”而光。特别是浴后全身散发出的那股馨香,淡淡的,就像坐着飞机在鲜花丛中飞过,只能闻到那么一点点香味,若有若无。说起香味,让我想起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去看画展,见到一幅国画,是《踏青归来》。画的是一古代美男子骑着匹骏马从郊外踏青归来,好多蝴蝶向马蹄飞去。我想奇了,这一什么马蹄呀,比花儿还香哪。老爸跟我说,这是意境。不是去踏青吗?那马不是在花丛中踩过吗?回来了还带着香味儿呢,所以引来了蝴蝶。我想这就更奇了,这一什么花呀,自个儿香不算,还能让马蹄儿踩过后香得跟花儿似的。这也忒夸张了。赶明儿我也整一盆这花栽院里去,每天从花前过几遍,估计那身上得香个十天半月的。不过估计那花也特贵,不是价值连国也是价值连城,一瓶CD几百块也只香几天哪。那做香水的,要有了这花儿做香料,那不立马赶超比尔·盖茨啦,估计连月球也能买下来。我为此做了好久的发财梦呢,去翻了好多书,浪费了几个月时间,结果都没找到介绍这种花儿的。估计是那画家嗅觉有问题,要不就什么时候有过奇遇,比如去过什么桃花源之类的地儿。
晚上睡觉,蝴蝶管家换睡衣,估计那胸整过,放碗水在上面都不会洒,整个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