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拾言的心震了一下,她根本没动,怎么会跑?周围无一人的身影,纵使她胆子再大,也是一个女子,这陌生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叫她怎么能不怕!
歌,不是,是小曲,谁在唱?
秦拾言暗自看了看周围,除了她自己一人外,周围果然无一人!
是从“她”的嘴里唱出来的,就是自己所在的那个身体!
寄生!这是秦拾言唯一能想到的情况,或许,再看看……
秦拾言定了下心,看着周围,幻觉,一定是幻觉,要不,就是在做梦!对,是梦,只要醒了就好了,醒了就好了……
可是,怎么醒啊?
秦拾言皱着脸,可惜,她的脸却不知在何处?
不过,她自己却不明白!
*
“天生啊!”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二夫人。”秦拾言感觉自己回答了,不,是这个身体在回答,也不算,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在说话。
什么意思?
身体的主人,那她是什么……
算了,梦醒了就好了,秦拾言暗自催眠。
再把眼睛移向前方那个声音处,一个女人,妇人,一个脸上画着浓装的古怪的女人,天啊,这是什么世界,秦拾言又忍不住了,惊叹。
“你怎么又把脸画成了这样啊,很难看……”又出声了,现在,秦拾言已经有免疫力了。见怪不怪了,或许是梦中,不过是一出戏罢了,无妨!
“这样才好看啊,哈哈……”刺耳的声音又传来了,秦拾言不想多听,闭上了眼睛,与那过冬的动物无异,开始休眠!
睡着了,应该都听不到了。
昨夜的大婚,醒来应该就地在自己的房间了吧……
于是,沉沉睡去。
只是,梦中传来一个声音“缘之所始,于你所终,缘尽之时,便是你回来之日!”秦拾言梦中没有听清楚,只是感觉有声音在耳边响起,还以为是所在的身体之人与那尖锐的声音在说话,也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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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
“砰——”的一声,猛烈的撞击,突如其来的心痛,让秦拾言突然惊醒,有些惊慌的睁开了双眼,不知何故。
身体重重的跌在了地上,有些吃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脸色苍白,白得发紫,少爷——,轻轻的唤了一声,再见那人的眼根本就不在自己这里,心猛然抽痛,剧痛,比刚才来得更猛了,冰冷的雪地,让她那原本就单薄的身体更加寒了,再也承受不了,终于,昏了过去,眼角的泪轻轻的划过,滴入那冰冷的雪地里,瞬间,消失,再也不见……
风,依然瑟瑟地吹着,没有丝毫的人情味,如刀般销在地上的人儿的脸上,痛……无尽的痛,冷,注入心底的冷,让她的心都凉了。
秦拾言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已经是夜晚,还是如白昼一般,回家了么?这里是那个不夜城的繁华都市?她不确定……
梦,醒了么?
不,没有!她听到了叫卖声,天,为什么还是那个地方?秦拾言的心有些伤了,无奈地苦笑着,可惜,她的表情无人看见!
火红的大灯笼,是元宵吧,秦拾言只觉得寒风刺骨,现在的这个身子比冰窑里的冰还要冷上几分,身上好重,也不知是什么压在了身上,秦拾言很努力地想去看,可是,“她”好像闭上了眼睛,外界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只是凭感觉罢了。
可是,身体上的冷、心底的痛却准确无误地传到了秦拾言那里,可是动了吗?秦拾言试着移动身体,可是,毫无反应,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这个身体!
倒霉透顶!这是秦拾言唯一能想到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处境,除了苦笑还是苦笑,现在,“她”睡了,自己连外面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了。
秦拾言慢慢冷静下来,把一切都想了一遍,或许,她只是个看客,这里的事是原本就存在的,她根本就左右不了事情的发生,如果只是看客的话,那么,故事完了之后就意味着她可以回家了么?秦拾言盘算着,只好赌一赌了!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还有一点让她很介意,这个身体如果受到伤害了,同样的,她也会受伤!这点让秦拾言很是苦恼。
顺其自然吧……
*
从南宫府出发已经有小半个月了,恰好昨天就到了南宫皓外公的所在之处——牡丹镇,一个古朴的小镇,现在,已经是雪的小镇了,到处都充满了雪,如玉雕般的古镇已经被大雪染上了一层雪衣,甚是美丽,无一人不惊叹上天的巧夺天工。
只是,太冷了,雪装后的小镇是那样的冷,不仅如此,更是寒风彻骨!
南宫皓冷着脸在雪地里行走着,心中的不悦在脸上显而易见,这里,太无趣了,与那若大的江南一样的无趣!
身子有些瘦弱的天生走在他的身后,脸色苍白,嘴唇也有些紫了,却是一声不哼地跟在他的身后,衣服显得有些单薄了,在这寒风刺骨的冬天,天生有些受不住了,步伐也有些摇晃了,可是,身如冰窑里的冰一样冷的她却还是选择了跟在南宫皓的身后,慢慢地走着。
前面的南宫皓却没有丝毫的察觉,身上新做的上等棉衣穿在了他的身上,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天色有些暗了,可是,雪却把周围映得光亮无比,尽管寒风吹着,可是路上的行人并不少,今天是元宵节,百姓家里有灯笼的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有的也在路上匆匆的走着,手上提着纸糊的孔明灯,都往那空矿的地方走去。
南宫皓不知何时站在了牡丹镇也唯一的一坐石桥上,俯视着下面的一切,眯着眼睛,似乎在找寻什么有趣的事情。
终于,一抹青衣吸引了他的目光。
此刻,南宫皓的眼底只有那抹青衣,完全看不见后面那快要倒下的瘦弱的天生。
她,在那!
南宫皓确定了方向,往那抹青衣所在之处走去,走下石桥。
突然站住,回头看着天生,嘴角露出了一抹古怪邪妄的笑意,然后转身离开。
天生看着那表情古怪的少爷,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脸色复杂地看了少爷的背影一眼,最终,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近了……南宫皓脸上的兴奋越来越强烈了,看着那抹青衣越来越近,眼底的暗光也变得明显了。
那抹绿衣与南宫皓擦肩而过,就在此时,南宫皓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轻轻的往向一退,只是一味往前走的天生没有料到少爷会突然地停下,再也停不下来,直接撞到了南宫皓的身上,“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由于角度有些倾斜,撞到了一位身着青衣的小姐,两人齐齐倒下,本应天生在上面的,可是,南宫皓的脚轻轻地一拌,众人丝毫没有察觉,天生就被那青衣女子压在了身下,好重!
南宫皓的轻轻的一脚,天生看到了,却没有说,南宫皓也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对着前面的青衣少女说着:“你没事吧?”浅笑着看着那女子,眼睛里多了些许的柔情。
青衣女子有些呆住了,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他的笑,真好看!
南宫皓慢慢地伸出那双修长的手,对着青衣女子,微笑着:“我是南宫皓。”青衣少女的脸一阵羞红,可还是把手伸了过去,让那美丽的男子把自己拉了起来,雪很冷,可是,她的心,很烫很烫……如火一般烧着!
“我是时仲夏。”有些害羞的青衣女子轻轻的说道,然后甩开南宫皓的手,跑远了……
不久,就没了踪影。
天生在倒下的那一刻就昏了过去,雪,好冷呢?从未见过这样冷的雪呢,为什么心会痛呢,她不肯睁开眼睛,不肯看那对着别人深情的少爷……
曾红,她一个人的少爷,何时开始,已经不是她的了……
泪,无声的划过,很快便没入了地上的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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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拾言的心也在天生倒下的那一刻瞬间撕心裂肺般疼痛。
这个不堪的身体啊,为何总是如此!
熟悉
看着倒下的天生,南宫皓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早已无了踪影,这个家伙,南宫皓紧紧皱眉,之后南宫皓未做多想,就冲了上去,抱起天生,匆匆地回了家,那步伐,如飞一般。
天生昏睡了一夜,南宫皓一夜未眠!
纵使躺在温暖的床上,捂着热的被子,可是,心里还是如寒冰一般冷,寒意丝毫没有减少半分,天生那张苍白的小脸难受的皱着,眉始终舒展不开。
南宫皓看着那紧皱的眉,用手轻轻的抹着,却还是没用,不免有些心疼了,究竟是什么事让她这样伤心……
南宫皓紧紧的握住天生的手,久久不肯放开,凝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都没有说出口……
“少爷,老爷找你。”老管家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
“不去。”南宫皓任性的别过头,不去看老管家,眼中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少爷……老爷说如果你不去的话,今天晚上就把天生赶走!……”管家一丝不苟地重复着老爷的话,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
南宫皓猛的转过身,狠瞪老管家一眼,不情愿地出去了,天生天生,该死的天生,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拿她来要挟自己,为什么自己总是妥协了,为什么……该死的天生,为什么总是放不下她……
南宫皓很是不满,边走边低声诅咒着,有了弱点,就不能随心所欲了,有了弱点,一切都变得不好了……不仅如此,而且,这个弱点还是这样的明显,这叫他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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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天生啊,不用装睡了,睁开眼睛吧。”待老管家年见南宫皓走远之后,这才转过身来,轻轻地拍了拍天生的额头,轻声哄道。
天生慢慢睁开了双眼,把头埋进了老管家的怀里,开始哭了起来,一切的委屈,似乎都要在这一切发泄待尽。
本来她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南宫家收养了她,本是很感激的,可是,南宫家里也只有三人待她好些,少爷除外,眼前的老管家就是其中的一人,如家人一般的老管家,在他的面前,天生没有任何的隐瞒,放声哭了起来……
老管家爱怜地看着这个小丫头,哎……
“天生,你想过离开南宫家没有?”老管家想了很久,才问了这样的一句话,老管家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似乎想说些什么。
离开?天生沉默了,也忘了哭……
纵然再不好,也未曾想过离开,“出了什么事吗?”天生已经有了一丝的警觉。
“少爷要娶亲了。”早晚总是要知道的,老管家也不想瞒她,如果能早些抽身的话,受的伤就会小点吧,这个是二夫人在他们离开之前特意嘱咐他的。
“我不走。“很坚定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天生摇了摇头,低声说:“除非是少爷不要我了,否则,我绝不离开。”
天生脸上的倔强让管家也无从劝起,“嗯,那要好好保重身体啊……”老管家之后又说了一些关心的话就离开了。
天生自老管家走后就不发一言,呆呆地坐在床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少爷要娶亲了么,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么,为何,现在会觉得心里有些痛呢!自己本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才会被抛弃的吧……
天生的手紧紧捂着胸口,心脏处已经痛得不行了,可是,天生咬着牙,却不发一言,也没有请大夫,只是,呆呆地坐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生终于睡下了……
……
半夜,在这寒冷的冬天,没有人会出来,大部分的人都睡下了。
秦拾言慢慢地睁开了眼,“她”也睁开了眼!
刚才的一切秦拾言看在眼中,有些莫明其妙,天生?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
秦拾言想了许久,终于想了起来:婚礼上那个中性的女子不是叫古天生么……他们,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一天没动,骨头如散架般,秦拾言试着转了一直胳膊,动了!“她”居然动了!
秦拾言惊喜万分,可以控制这个身体的么,秦拾方又试了试下床,可以了!这个发现让秦拾方鹊跃不已,秦拾言慢慢地下了床,“她”也慢慢地下了床,很好,秦拾言暗道。
秦拾言觉得头有些昏沉,看到了前面木盆子里装了些水,轻手轻脚步的走了过去,如做小偷般,用凉水冷敷了一下,好些了。
秦拾言再低下头去,准备冼把脸,当她看见盆子里的倒影时,惊呼一声,不确定般,又看了一眼,盆子翻了,被秦拾方打翻的,动静太大了,引来了周围的人,秦拾言想回到床上去,却又发现再也控制不了这个身体。
原来,是这身体的主人醒了,刚才身体太虚弱了,才会让秦拾言越虚而入!
秦拾方安静地呆在身体里,不发一言。
外面的动静如何,她不知道,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
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才那盘子里的倒影——居然会是她!那个在她婚礼上突然出现的女子,而且是一模一样的!那个叫皓的男人居然会对那个女人那样好,是因为那张脸么?而且,刚才没听错的话。
“我是南宫皓。”这话是从刚才的那个男人的口中说出的,或者说,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还是,女人也有关系……那个古天生又是怎么回事?
太多的疑问在秦拾言的脑海中飘来飘去,让她有些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