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时,兵丁将沟口堵住了。龙宝珠打算驱马回城,把此事禀知她的父亲龙银环。可是,刚刚调转马头,忽见一个番兵跑来,气喘吁吁地报道:“禀告小姐,山头下的宋兵又要攻山啦!”
龙宝珠闻报,急忙走到登山的路口,往下一看,就听有人骂道:“哎——山头上的人都死光啦?若是没有死光,怎么不敢下来交战呢?你们把路口堵住,不敢下来,那算什么英雄啊?你们纯粹都是狗熊!”
这是谁在骂呢?孟定国。刚才,他和焦廷贵不是带领着人马向山头上冲去了吗?怎么又跑到山头下骂起来了呢?原来,他们在往山上冲时,冲了没有几步,马尔力就吩咐番兵番兵用木头把路口给堵住了。没办法,他们又都退了回去。孟定国等急了,怕杨宗保在山头上遭难,所以就骂起阵来。
焦廷贵一看上边有个女的,便高声骂道:“哎——母狗熊!你看什么呀?有胆量下来呀!怎么,害怕把你抢走吗?”
龙宝珠一听,急眼了,吩咐众番兵说:“快快打开路口,下去交战!”
霎时间,路口打开了,龙宝珠带领着一队人马冲下了山头。
孟定国一看番兵到来,对焦廷贵说:“贤弟,谁先与这个黄毛丫头交锋?”
焦廷贵高声说道:“二哥,小弟先去会她一会,你且稍等一时。”说罢,纵马出阵,来到龙宝珠的面前,喝道:“黄毛丫头,快快通名上来!”
龙宝珠看了焦廷贵一眼,说道:“本姑娘名叫龙宝珠。你是何人,通名上来!”
“洒家名叫焦廷贵。哎!我来问你,我家杨元帅现在哪里?”
“你家杨元帅吗?在本姑娘的手掌之内。”
“是你将他擒获?”
“不错,正是本姑娘。”
“快将我家元帅放回。”
“放回?这倒也不难。但有一件——”
“哪一件?”
“写降书。”
“休想!着鞭!”说罢,焦廷贵急纵马,挥双鞭,向龙宝珠劈头打去。
龙宝珠一侧身,连摆两刀,只听“喀喀”两声,焦廷贵的双鞭变成了两个半截儿了。
焦廷贵一看双鞭断折,不敢再战,说道:“黄毛丫头!洒家换件兵器,再来战你!”说着,拨马跑回了本阵。
呼延否显一见焦廷贵败阵而回,飞身上马,冲到阵前,抖枪向龙宝珠刺去。
龙宝珠见是一员老将,举刀把枪一架,问道:“你是何人?通名再战。”
呼延否显收回长枪,说:“我乃大宋的敬山王呼延否显!”
“嘿嘿!你的大名,早有耳闻。听说,你十二岁下边庭擒拿过潘仁美,享有威名。唉!可惜呀可惜,今天你的威名,奇+shu网收集整理就让本姑娘一刀给‘刀’掉啦!”
“休夸海口。着枪!”
呼延否显走马挥枪,与龙宝珠战了起来。刀来枪往,一连战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战到第二十个回合时,呼延否显因盘马不力,枪头被龙宝珠的宝刀给削掉了。呼延否显不敢恋战,只好拨马回阵。
接着,孟定国举斧跃马,直取龙宝珠。龙宝珠急忙举刀,架住大斧:“何必心急?本姑娘的刀下不死无名之鬼,通名再战。”
孟定国收斧说道:“我乃孟良之子孟定国,人称‘无敌大将’!”
“哈哈。。。。。。孟定国!今日,本姑娘要叫你这‘无敌大将’变为‘有敌大将’喽!着刀!”
“黄毛丫头!着斧!”
孟定国和龙宝珠盘马厮杀,甚是激烈。你看:
男将抡斧似闪电,女将挥刀如轮转。斧声嗖嗖,刀光闪闪,大斧左右砍,宝刀左右旋;大斧上下劈,宝刀上下拦。刀找斧,欲砍断;斧绕刀,急躲闪。宝珠女越战越勇,定国越战越酣。
他二人一气战了三十个回合,仍然分不出高低。龙宝珠边战边想:“这孟定国的武艺果然高超,不愧人称无敌大将。看来,如此交锋,难以取胜。待我使个破绽!” 想到这里,龙宝珠带马一退,孟定国纵马劈头砍去。龙宝珠把脑袋一歪,翻腕一刀,“喀”孟定国的斧头离了斧把,“当啷”斧头掉在了地上。孟定国见势不妙,急调马头,挥鞭抖辔,跑回了本阵。
龙宝珠三战三胜,欣喜若狂,趾高气扬地说:“哎!还有高手吗?快快出阵哪!”
呼延否显闻听此言,仔细一想:“据此情景,今日再战,定输无赢,不如暂且免战,令做计议。”想到此,向龙宝珠说道:“番将听真!天色不早,他日再战。”
龙宝珠闻听,冷冷一笑:“哼哼!天色不早?你们三战三败,分明是怯阵而逃。古人曾说,穷寇莫追。算啦,今日休战,饶你们不死。”说罢,各自传令三军,收兵回营。
却说宋军回到营盘,呼延否显临时代任元帅之职。他坐在白虎帐内,二目紧锁,托腮沉思。孟定国和焦廷贵坐在一旁,心灰意懒,默不做声。过了半个时辰,孟定国实在忍耐不住了,急问:“叔父!杨元帅被困天台山,生死不知;今日,我们又都败在龙宝珠的刀下。这怎么呢?”
呼延否显闻言,转首问焦廷贵说:“焦贤侄,你有什么妙策呀?”
焦廷贵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仍然不语。
又沉默了许久,呼延否显无可奈何地说:“二位贤侄!眼下,军中已无高手能够战败那龙宝珠,如若硬战,必然损兵折将,甚至全军覆灭。这样就会贻误大事。依我之见,暂挂免战牌,有了妙策,再与番兵交战。你们意下如何?”
孟定国和焦廷贵听罢,又思索了少时,低声说道:“唉!眼下,也只得如此啦!”
第二天天一亮,探子进帐报道:“呼延王爷,番兵前来讨战。”
呼延否显闻报,急忙吩咐左右说:“今日不战,快快将免战牌挂在营门。”
午时,探子又报:“呼延王爷,番将又来讨战。并说,如果不去迎战,就要率兵攻营。”
呼延否显一听,心慌意乱,想了想,说道:“通告番将,待到吉辰良日再战。”
“遵命。”
探子出帐,焦廷贵“腾”地站了起来,说道:“叔父,不能再等啦,咱跟番兵拼了吧!”
孟定国听说番兵要攻营,急不可待,向呼延否显请求说:“叔父,只能拼死,不能等死,咱拼了吧!”
呼延否显一见他俩急于出战,更加忧心忡忡,慢慢站起身来,背臂低头踱步。
正在此时,一个把守营门的兵丁来报:“呼延王爷,我朝一位大将求见。”
呼延否显闻报,惊喜万分,急问:“现在哪里?”
“现在营门以外。”
“此将叫什么名字?”
“他说是高王爷高君保之子高堇。”
“啊!高堇?快快请他进帐!”
“是。”
孟定国见把守营门的兵丁去请高堇,忙问:“叔父,高堇的武艺如何?”
呼延否显笑呵呵地说:“高堇自幼从父习文演武,并且经过众多的高手指点,真可谓智勇双全,武艺精通,万将莫敌。所以,人称‘白马将军’!”
焦廷贵一听,喜出望外,高声叫道:“来得好,可以出战啦!”
不多一时,兵丁引领着高堇走进了白虎帐内。孟定国和焦廷贵抬头一看,只见高堇:
二十多岁,傅粉面庞,二目炯炯有虎威,两道剑眉通鬓旁,大耳朝怀,鼻直口方。头戴亮银盔,身上着素装。生得十分英俊,仪表不同寻常。
高堇来到帐内,急忙躬身抱拳,说道:“呼延王爷,小侄有礼!”
呼延否显笑道:“贤侄免礼,快快请坐。”
“多谢叔父!”
呼延否显转首对孟定国和焦廷贵说:“快快过来,与高堇见礼!”
孟、焦二将问道:“叔父,我们以何相称?”
“以大哥相称!”
孟、焦二将起身走到高堇的面前,躬身抱拳:“大哥,小弟有礼!”
高堇连忙站起,躬身说道:“二位贤弟免礼,一同坐下叙话。”
“多谢大哥。”
“请问二位贤弟的尊姓大名?”
“小弟名叫孟定国。”
“小弟名叫焦廷贵。”
呼延否显一见他们弟兄三人亲亲热热,彬彬有礼,心中非常高兴。接着,又问高堇:“贤侄,你从何而来?”
“小侄从故乡而来。”
“到此为了何事?”
“小侄奉母亲之命,到延安府杀敌灭寇,搭救八贤王、家父和众位大人。行至此处一看,有我朝营盘;一问,是杨元帅率军攻打天台城。小侄想参战杀敌,于是就进营来了。”
“好,贤侄不愧是忠良之后哇!”
“叔父过奖了!哎,叔父,为何不见杨元帅在此呀?”
呼延否显见问,长叹了一声,把杨宗保和龙宝珠交锋的情况详述了一遍。高堇闻听,大为吃惊:“嗯?那个黄毛丫头,竟有如此厉害?待我会她一会!”想到此,转首向呼延否显说道:“叔父,小侄要去会会那个黄毛丫头,请叔父快快传令。”
“贤侄莫急。你刚到此处,一则地理不熟,二则天色将晚,不宜立刻出战。今夜好好安歇,养精蓄锐,明日再战不为迟晚。”
孟、焦二将也一齐劝道:“大哥,叔父之言甚是有理,明日再战吧!”
高堇闻语,思索了片刻,说道:“好吧,就依叔父和二位贤弟之言。”
呼延否显吩咐左右摆酒席,款待高堇。宴罢,各自回帐安歇。
高堇呢,一夜未睡。他为了战胜龙宝珠,为了搭救杨元帅,他又是看地理图,又是琢磨各种战法,哪有闲心睡觉哇?
第二天,天刚拂晓,大家都吃了早饭。呼延否显传了号令,点齐人马,由高堇率领着,浩浩荡荡地来到山头之下。孟定国对高堇说:“大哥,你们在此稍等,待我前去叫阵。那黄毛丫头一来,立刻与她交战。”
呼延否显说:“好,快去叫阵。”
孟定国稳坐雕鞍,仰面高喊:“哎——山头上的番兵听真!报知你那黄毛丫头,宋军前来讨战。如若有种,快快下山。”
霎那间,从山头上下来了一哨人马,登时摆了个二龙出水的阵势。接着,从阵中冲出了一匹黑马,马上之人耀武扬威,不可一世。高堇一见,急忙端枪聚马,站在阵前,定睛一看,但见此人:
年有五旬,膀阔腰圆。脑袋象东瓜,面色如黑炭。扫帚眉,大环眼,狮子鼻,孔朝天,火盆嘴,似茶碗。大獠牙,唇外翻,乌金盔,头上戴,乌金甲,身上穿。锯齿狼牙板门刀,紧紧握在手里边。
此人来到高堇面前,立马横刀,大声喝道:“唗!你是何人,通名上来!”
高堇微微一笑:“我嘛,高君保之子高堇,人称‘白马将军’。哎,你是何人?本将的刀下不死无名之鬼。快快通名。”
此人一听,冷冷一笑:“哼哼,口气不小。我是何人?你听着!本人姓董名魁,人送外号‘铁金刚’,原是此山的大王。只因西夏国王看我武艺高强,收我为将,同宋军交战。如若取胜,便赏我重金,拜我高官。”
“呸!真乃不知羞耻!你身为宋人,本该抵御贼寇,救国救民;可你竟认贼作父,卖国求荣,助纣为虐,杀己同胞。你,你,你何如禽兽?留你何用,着刀!”
说着,高堇挥枪跃马,直取董魁。董魁举刀纵马相迎,二人战了起来。
这时,呼延否显急忙吩咐擂响催战鼓,给白马将军高堇助威。顿时,催战鼓“咚咚”响彻云天,呐喊声此起彼伏,混成一片。高堇闻听,精神抖擞,浑身添力,越战越勇。董魁见此,怒目圆睁,越杀越欢。他二人欲争雌雄,各显神通。这场争斗果然不同一般:
枪来如掣电,刀往似流星。枪往如虎跃,刀来象龙腾。白马将左遮右挡,铁金刚前架后迎。白马将枪法多变,铁金刚刀式无穷。刀枪往来不相让,三十回合无输赢。
高堇边战边想:“搭救杨元帅要紧,不可在此与他久战,待我即刻擒拿!”想到这儿,他抖枪向董魁的太阳穴刺去,董魁急忙低头躲闪。这时,高堇乘二马错镫之机,右脚出镫,“噔”一脚踹在董魁的肋下,“腾”滚鞍落马,躺在了地上。说时迟,那时快,高堇的枪头按住了董魁的咽喉,大声喝道:“贼子,动一动,立刻要你的狗命!”随即,又吩咐道:“众兵丁!快快上绑!”
众兵丁闻命,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董魁给绑了个结结实实,押往阵中。
高堇得胜归阵,众将士不胜欢喜。呼延否显满面生花,说道:“贤侄!首战告捷,为你记一大功。”
孟定国和焦廷贵大步走到高堇的面前,高声说道:“大哥!庆功之时,小弟定要敬酒三杯!”
大家正在说话,忽听有人高喊:“哎——何人在此逞能?还不速来赴死?”
欲知何人又来交战,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静心庵高堇讨茶饭
白虎帐董魁受教诲
众将士闻喊,循声一望,把孟定国和焦廷贵给吓了一跳,他们二人忙对高堇说:“大哥,你看见前面的那个女子了吗?”
高堇不慌不忙地说:“看见了。她是何人?”
“她就是龙宝珠。”
“来的好,我正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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