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就放心吧!此事保管办得不露声色,万无一失。”
刘英在房上趴着,闻听此言,不由大吃一惊,心想:“周恒武,你也太狠毒啦!原来,你让我去刺杀杨宗保,是为了周恒威篡夺龙位呀!此事非同小可,我得赶快前去禀知杨少帅!”刘英刚要下房,忽听“吱扭”一声,狗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院内,向四下看了看,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刘英见狗子走去,急忙跳下房来,一不小心,踩在了一块砖头上,“扑腾”摔了一跤。
周恒武一听屋外有动静,大声喝问道:“什么人 ?”
刘英慌忙爬起,随即答道:“大人,我是刘英。”
周恒武一听是刘英,担心地问道:“刘壮士,何时到此呀?”
“小人刚刚到此。一时不慎,摔了一跤,惊动了大人。”
“无妨,快快进来。”
“是。”
刘英稳了稳心神,迈步走进屋内,一见周恒武,便想拔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又一琢磨:“不行,他是总兵,手下的人多,万一我死了,谁给杨少帅送信去呢?”想到这里,刘英强压怒火,低声说道:“大人,小人枉走一趟,求你宽恕。”
周恒武见刘英空手而归,忙问:“刘壮士,你找见那个席棚了吗?”
“找到啦。”
“见到那个仇人了吗?”
“请容小人禀告。”
“快快讲来。”
“小人穿过柏林,走到那座席棚跟前,见棚内没有掌灯,黑洞洞的,我想,此人准是睡着了。我便轻轻地拨口了棚门,悄悄地溜了进去,点火四下一看,空无一人,只有竹床、桌椅放在那里。小人以为此人出棚净手去了,便熄灭火光,藏在床下等候了多时,仍然不见人来。小人一看天色不早,担心大人焦急,就回府来了。”
“嗯,莫非他今夜不在棚内,回家去啦?”
筱翠花笑道:“老爷,那还用猜吗?你想,他年轻轻的,家中又有妻子,能常年住在棚内,不回去看看妻子吗?这是人之常情嘛!”
周恒武一想,觉得夫人说的是理儿,便对刘英说:“刘壮士,今晚未能与老夫报了深仇,皆因时机不对。不怪于你,他日再说吧!”
刘英闻言,抱拳说道:“大人,今夜事未如愿,小人明夜再去。不把那个歹徒的人头提来,小人誓不罢休!”
“好,刘壮士真乃大仁大义之士,令人敬佩。今夜,壮士辛苦啦!你母亲正在房中等你,快快回去吧!待一会儿,我差人给你母子送去酒菜,吃喝完毕,早些安歇。”
“多谢大人关照!”
刘英拜辞了周恒武,转身走出房门,直奔后院去见母亲。
筱翠花见刘英离去,笑着对周恒武说:“老爷,怎么样啊?我早就知道刘英杀不死杨宗保。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今夜,咱赶快将他母子除掉,免得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周恒武点头说道:“娘子言之有理。”
“老爷,说干就干。”
“对!快去呼唤狗子。”
“是。”
筱翠花前去呼唤狗子不提,再说刘英。刘英从周恒武的房内出来以后,来到母亲的房中一看,母亲正坐在椅子上,守着孤灯,暗自流泪呢。
有人问了:“刘英的母亲怎么还没有睡呢?她为什么流泪呀?”刘英出府去行刺杨宗保时,曾对他的母亲说:“今夜,总兵差我出府,只恐兄多吉少。若是在四更前不回来,孩儿也就不能为母亲送终啦!”刘英有此言语,你想,她能睡吗?她能不流泪吗?
刘英的母亲一见刘英进来,喜出望外,急忙起身,上前拉住刘英的手,高兴地说:“孩儿,你可回来啦!”
刘英安慰说:“母亲不必难过,孩儿平安回来啦!”说着,把母亲搀扶到椅子上坐定,又关切地问道:“母亲,你吃过饭了吗?”
“唉!为娘不见孩儿回来,哪有心思吃饭呢?儿啊,今夜你出府,究竟是为了何事啊?”
“母亲,今夜孩儿做了一件对不起忠良之家的事,孩儿有罪呀!”
“你做了什么事啦?”
“今夜临走之前,总兵只说让孩儿去惩治一个歹徒,没想到总兵说的不是歹徒,是忠良之将杨宗保!”
“啊?你伤害了杨宗保啦?”
“没有。”
“儿啊,你怎么去干这种事啊?你,你,你这样做,还有一点儿良心吗?”
“母亲,孩儿受骗啦!孩儿已经知道了真相,是周恒武要害死杨少帅的。今夜,杨少帅放孩儿回来,是为了探明周恒武要害他的原因。”
“儿啊,你探明了吗?”
“孩儿已经探明了。”
“周恒武为何要害杨少帅呢?”
“周恒武的哥哥是当朝驸马,想篡位做皇上。可是,他们深知有杨少帅在,就难以成功,所以设法杀害杨少帅。”
“啊?好他个狠毒的奸佞!儿啊,你打算如何行事?”
“孩儿早已吃好,准备明日去禀知杨少帅,让杨少帅早有提防,以免遭受毒手。”
“想得对。事不宜迟,应当立刻前去禀知杨少帅。”
“孩儿想让母亲一同前往,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嗳!为娘年迈,一同前往,多有不便,还是你一人前去为好。”
“母亲,孩儿与母亲一同前往,一来是报答杨少帅的不杀之恩,要为杨少帅拉马坠镫,终身效力;二来,是让母亲赶快离开总兵府,免受其害。”
刘英说到这里,忽听门外有人呼叫:“刘英,刘英!”
刘英出门一看,是狗子带领着两个家将来了,还抬着一个大食盒。一进门,他们把食盒往地上一放,立即打开食盒,把酒菜摆在了桌子上,有四凉四热,鸡鸭鱼肉,十分丰盛。
狗子见酒菜摆齐,挥手示意,把别的家将支走后,回头笑呵呵地说:“刘英,你可真有造化呀!总兵大人念你一夜辛劳,赏你一桌酒菜,让你母子好好地吃喝一顿。明日,总兵大人还有差遣。”说罢,狗子拱手转身,笑嘻嘻地退了出去。
刘英送到门外,见狗子走去,急忙回到屋里,紧紧地闭上了房门。
刘英的母亲看着桌上的酒菜,疑惑地问刘英:“儿啊,周恒武为什么给咱母子送这一桌酒菜呀?他这是想干什么呢?”
刘英惟恐母亲吃喝,急忙说:“母亲,这菜万万不能吃,这酒也万万不能喝。”
“嗳!你跑了一夜,腹中早已饥饿了,快快吃饱喝足,好给杨少帅送信儿啊!”
“母亲,这酒菜之中有毒!”
“啊?儿啊,你怎知这里面有毒呢?”
“刚才,我在周恒武的房顶上偷又听到的。今夜,周恒武想要毒死咱母子二人!”
刘英母亲一听,大吃一惊,慌忙问道:“儿啊,这怎么办呢?”
“母亲不必害怕,孩儿早已想好了主意。”
“是何主意?”
“此时,天色未亮,咱赶快收拾一下,速速逃出城去。”
“唉!周恒武是池州的总兵,就是逃出城去,也难逃出他的手掌!”
“这不要紧。只用咱母子去到杨少帅那里,就是周恒武知道了,他也奈何不得。”
“如此甚好,咱们说走就走。”
说罢,他母子二人急忙打开箱笼,取出了几件衣物,包裹停当,就要开门。
这时,忽听院中有人高喊:“家将们!严加把守,不要让刘英这个贼子跑掉。”
有人问了:“刚才,刘英眼看着狗子走了,为什么他母子在屋里谈论逃走之事,被他们听见了呢?”刘英见狗子走去不假,可刘英没留神被狗子支走的那两个家将。那两个家将到哪里去了呢?他俩遵照狗子事先的吩咐,藏到刘英的房后,等刘英回到屋内,又悄悄地来到刘英的窗前,偷听刘英母子谈话。他俩一听刘英母子要逃,便急忙禀告了周恒武,周恒武就赶紧带人擒拿来了。
刘英听到屋外有人呐喊,急忙对母亲说:“不要害怕,你在屋内等候,待我出去看看。”
说罢,刘英手提钢刀,来到屋外,见周恒武还在那里叫喊。刘英稳了稳神儿,不慌不忙地问道:“总兵大人,这是为何呀?”
周恒武冷冷一笑,说:“哼哼!你做的好事,还来问我?你个刁钻的贼子,编造谎言,哄骗老夫,还要偷偷逃走,我岂能容你?”
刘英一听,明白了,心想:“看来,不动手是难以逃走了。可是,我一人拼杀出去,这倒不难,还有母亲在此呀?这如何是好呢?”
刘英刚要与周恒武答话辩理,忽听母亲在屋中喊道:“儿啊,你赶快杀出去吧,不要管我!”
接着,就听屋内“咚”的一声,母亲碰墙而死了。
刘英见此情景,心如刀绞,顿时怒火满胸,举起钢刀,向周恒武冲去。
欲知周恒武是死是活,请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池州城刘英除叛逆
火塘寨太君救侠客
周恒武一见刘英冲了过来,急忙高喊:“众家将!快快擒拿,要死的,不要活的。谁将刘英杀死,赏银二十两!”
众家将深知刘英的武艺高强,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一听给二十两银子,“呼啦”冲上前去,把刘英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英毫不惊慌。为什么?艺高人胆大呀!凭刘英的武艺,要对付这群平素只会欺男霸女、打架斗殴的恶奴,那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他拉开架势,厉声喝道:“好,你们来一个,我宰一个;来四个,我宰两双 。今日,让你们这帮歹徒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众家将见此情景,个个被吓得目瞪口呆,站在刘英的四周,不敢上前半步。
周恒武怒吼道:“闪开!看我亲自结果这个贼子!”说罢,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手握宝剑,用了个长蛇吐芯的招数,直向刘英的前胸刺去。
刘英一闪,宝剑刺空了。接着,刘英急抡钢刀,向周恒武的后背砍去。眼看就要砍中,不料,周恒武一个前滚翻,宝剑向后一挡,磕开了刘英的钢刀。于是,二人刀剑相击,“叮叮当当”地厮杀起来。他俩杀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刘英不敢恋战,瞅个战机,纵身跃起,由上而下,猛地一刀,“喀”一声周恒武的脑袋滚落在了地上。
众家将一看主子的脑袋落地,顿时惊乱,大叫大嚷起来:“哎呀!了不得啦,杀死总兵啦!”
“拿住他,别让他跑掉!”
“宰了他,宰了他!”
“别害怕,冲啊!”
别看他们咋唬得挺凶,却没有一人上前。刘英乘此机会,急忙用钢刀割下了周恒武的一块袍角,将人头包好,系在腰带上,大声呵斥道:“知趣的快快闪开,如若阻拦,休关我刘英无情。”说罢,挥舞钢刀,上下翻飞,左右旋转,拼命向外冲杀,正是:
道道寒光耀眼明,
阵阵刀风令人惊。
满目尽是银龙舞,
不见壮士移身形。
刘英且战且走,来到院墙跟前,纵身一跃,一只胳膊挎住墙头,来了一个“张飞大骗马”,跳出墙外,一溜小跑来到城门口,对守城门的兵丁说:“总兵府失盗,我要出城追赶盗贼,快快开门!”
兵丁知道刘英是周总兵素日器重的家丁,不敢怠慢,急忙给他打开了城门。
刘英出城,跑了不到半个时辰,天已大亮。他回头看了看,见后边无人追赶,便放慢了脚步。行不多时,来到杨宗保守孝的席棚门口,高声喊道:“杨少帅,我回来啦!杨少帅,快快开门!”
此刻,杨宗保坐在桌前,正思想昨晚刘英前来行刺之事,忽听棚外有人叫门,起身走到门口,开门一看,见是刘英回来了,心中非常欢喜,急忙把刘英请进棚内,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问道:“刘壮士,拜托之事,可曾探明?”
刘英说:“全已探明啦!”
“周恒武为何要杀害于我?”
“他哥哥周恒威图谋篡夺龙位。因为有你在朝,探明难以得逞。于是,就哄骗小人前来行刺。”
“你从何处得知?”
“杨少帅,听我向你禀来。”接着,刘英把昨夜在房上听到周恒武同筱翠花谈论周恒威篡夺龙位、暗中刺杀杨宗保之事,从头至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杨宗保闻听此言,气得捶胸顿足,连连说道:“这还了得!刘壮士,你且在这里等候,我到池州城找周恒武这个贼子!”
“为何找他?”
“我要找他一同进京,到金殿面君,锄奸佞,保江山!”
“你找不到他啦!”
“因何找不到?”
“让我给宰了。”
刘英说着,从腰间解下包裹,放在桌上,层层打开,又说,“杨少帅,小人本来不想杀他,可他逼得小人走投无路,不得不如此呀!”
“周恒武这样逼迫于你?”
“杨少帅,这个衣冠禽兽,见我没有将你杀害,他便妄想用毒药毒死我母子二人。此计未成,又凶相毕露,带领家将擒拿于我。在拼杀之时,周恒武拔剑刺来。我一气之下,便将他的狗头砍下来了。”
杨宗保看到周恒武的人头,神色不安地说:“刘壮士,你,你,你太冒失了!”
刘英一愣,说道:“杨少帅,周恒武是背叛皇上的逆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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