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方觉体力不佳,汗水淋漓,暗想,老郑今天要够呛,正此时,郑王的战马,趟在了辽军的绊马索上,扑通一声,把郑王摔落马下,宋军士兵,一部杀出重围逃回雄州,余者除战死者,尽被辽军俘获。
郑印被辽军捆绑押到韩昌的马前,他看了韩昌一眼,立而不跪。韩昌在马上轻蔑地一笑,说:“见了本帅,因何不跪?”
郑印说:“王爷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大宋天子,不跪你们这些山猫野兔,黄鼠狼子大眼贼儿,你要受我一跪,不怕在马上掉下来吗?”
韩昌说: “尔命在我手,还敢口出狂言,我且问你姓字名谁?”
郑印说: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郑名印字黑虎,大宋鲁南王。”
韩昌一听,哎哟,这个就是鲁南王,我早已知晓,他是大宋有名的武将,今日活擒了他,正是首战大捷。他在马上命令辽军说道: “来吁,将此人押进木笼囚车,解往幽州,朝见太后。”
郑印一听,这回行了,我还得逛趟幽州,已经被人家活擒了,随便吧!
韩昌命大都督沙里金带五百名辽兵,押解木笼囚车奔幽州而行……
离开了战场,走了有几十里路,前边的队伍忽然站住了。沙里金问: “队伍因何不行?”前边的兵卒来报: “启禀都督,被牛群给挡住了。”
沙里金一听,真是岂有此理,牛群怎么会拦住人的去路,他急催马求到队列的前面,一看,果见有几百只牤牛拦住去路。沙里金大声问道: “谁的牛,快闪道!”
他这一问,忽听有人喊了一嗓了: “谁的人,快闪道!”
这一声真如山谷虎啸,河边狮吼,沙里金注目一瞧,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四十回 贩牛商遇打虎英雄 押囚兵逢劫车好汉
大都督沙里金听到喊声定睛一看,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在那牛群旁边,站着一个大个子,身高足有丈二,长得黑里透亮,亮里透黑,象烟熏的灶王爷,墨染的险道神,头如麦斗,眼似铜铃,鼻如称砣,嘴似火盆,右眼大、左眼小,大眼有神,小眼闪光。光头没戴帽,一脑袋赶毡的头发,绾着一个发纂,柳木棍别顶。穿一身青布衣裤,上衣高挽袖管,露出来胳膊上的叽哩疙瘩的腱子肉,那手象蒲扇一样,手指头象胡萝卜似的,拳头一攘象小砂锅似的,瞅这拳头,要是打人的话,矾脑袋上能裂了,打鼻子上能扁了,捣胸口上能瘪了,打肋条上能断了。下身高挽裤脚,赤足没穿鞋,这双脚,五个唧趾头谁也不挨谁,横宽大脚片,硬面儿铁脚板儿 ——踩石头子儿,蹬蒺藜都扎不进去。脖子上挂着一条铁链子,链子两头各拴一个铁锤,锤头相撞,叮当直响。
沙里金暗想,这是个野人,沙里金在马上问道:“你是放牛的吗?”
黑大个翁声翁气地说:“对了,我是放牛的。”
“快给我闪个道儿,把牛群赶一边去。”
“我这牛从来没给人让过道儿,愿走你就绕着走。”
沙里金说:“你好大胆子,你知道我是准吗?”
黑大个说: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偷牛的。”
沙里金一听,我怎么成了偷牛的啦: “你少要胡说,我乃辽国大元帅韩昌帐下大都督沙里金是也。”
黑大个听:“噢!韩昌啊!认识,他是大偷牛的,你们这些是小偷牛的。你想在我牛群当间走,顺手把牛偷跑了,那办不到。”
沙里金说: “你若不闪开道路,可别怪我带领队伍冲散你的牛群。”
“你敢!”说着话黑大个把那链子锤从脖子上摘下来了:“你要敢把我的牛群冲散,我就把你的脑袋砸瘪了。”
这时忽又听到有人在旁边翁声翁气地说: “对!他敢冲牛群,就揍他!”
沙里金顺声音一看,在牛群的另一侧也站着一个黑大个,难得这二位长得差不多,这个也是黑不溜秋,一丈多高,所不同的是,这个左眼大右眼小,那个是右眼大,左眼小,这二位难得长得这么匀称,真可谓枣木棒槌——一对。这个脖子上也挂着一条链子,两头儿各拴着一个铁棒锤,说话的这工夫,把那棒锤也摘拿在手,这硒个人走到沙里金的马前一站,蹬着大小眼,看着沙里金:“你把牛群冲一回我看看,你看我敢不敢揍你。”
沙里金心趟,这二位是一个青头愣,一个愣头青,又混又横,又傻又冲,你要惹他,他敢玩儿命。这牛群一定不是他的,他得有上人,我找他主人说话:“二位,你们这是给谁放牛?牛是准的?”
“牛是我们‘任大爷’的。”
“好,我去见见你们‘任大爷’,他现在哪里?”
“在牛群后头呢!你要想见跟我来。”
两个黑大个儿领着沙里金绕到了牛群的后头,见在路旁一块卧虎石上端坐一人,旁边还有几位伙计。黑大个用手一指那坐着的人说: “这就是我们的‘任大爷’。”
沙里金一看此人:又吓了一跳,哎呀!这不是杨延昭吗?
此人是谁?正是冒名任炳的杨延昭。
杨延昭把王巨援下马去之后,催马奔走。一气跑出几十里路之后,方才缓辔而行,行走途中,他在想偷生人世,隐姓瞒名的办法,必须给自己找一个营生,以做立足之本。延昭忽然想起,既然冒名任炳,何不也接替他的职业?在云南和任炳相处的日子里,除了谈文论武之外,任堂惠还跟杨延昭讲了不少生意经,比如说,马怎幺贩卖,牛怎么贩卖,怎么挑牲畜,怎么喂,怎么养,怎么照料,从哪买,往哪卖,什么季节买.什幺季节奏……都说得头头是道。这些无意中的闲聊,杨延昭感到情趣靠然,所以也就记在心里,今天,延昭思索半响之后,定了一个职业,干脆,我就以贩牛为业吧!为什么他要选择贩牛为业,这位抗辽名将的心里有一个深远的谋划。
这天,杨延昭忙在了边关附近的清泉镇,这一带是贩卖牲畜的商人们云集的地方。延昭刚刚住在店房内,就听到了韩昌进兵的消息,街谈巷议,人心惶惶,都说韩昌此次攻宋来势凶猛 已经向雄州方向进军,延昭听到这些一夜没有合眼,他忧国忧民,忧心如焚……第二天早晨,找来掌柜的,求他给买牛,他知道这掌柜的是开店带买卖经济,是这一带说得响,叫得应的人物。掌柜的一听说: “客爷,您要买多少头牛啊?”
延昭说: “我要买五百头牤牛。要个大体壮的,还得要龙门角一也就是犄角都要朝前伸的,往两旁伸的不要。”
掌柜的说,“客爷,俗话说包子有由不在褶上,哪有买牛看犄角的,您要犄角都朝前有什么用?”
延昭笑说:“俗话说,穿衣戴帽,各好一套.我这人有这个毛病,贩牲畜讲究好看,五百头牤牛,一律是朝前的龙门角,赶起牛群,象队伍出征,犄角整齐,蹄步铿锵,那多么好看哪!”
掌柜的一听,这位多少有点魔症病,买牛还穷讲究:“客爷。您买这么多牛,有几个伙计呀?”
延昭说: “我一个伙计也没有,就我自己一人。”
掌柜的说:“您可真能说笑话,一个人赶五百头牛,忙得过来吗?”
延昭说:“是啊,正因为忙不过来,所以我还要告诉你,我不但要买牛,还得要雇几个伙计,这也要拜托掌柜的帮忙了。”
掌柜的说:“好说,咱这还真有会赶牲口的小伙子,只要您月钱给的合适,要几个就能来几个。”
延昭说:“月钱好说,不过这伙计得合乎条件。”
掌柜的说:“什么条件?”
延昭说:“我雇伙计,一要年轻力壮,二要心地善良,三要家无父母,四要无妻无子。”
掌柜的心想,你这是找伙计还是招养老女婿呀,怎么这么苛刻呀: “客爷,照您这条件找人,那可就太难啦,您干什么专挑‘光棍儿’呀!”
延昭说:“掌柜的,这你有所不知,我是云南人,到北方来做买卖 千山万水,路途遥远,这牛群一赶起来,恐怕就得儿个月,也许要一年多,要是雇上个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的伙计,他家里事多,牵肠挂肚,不能专心地给我放牛,什么人都没有哪!他可以到处为家,为我尽心干活儿。”
掌柜的一听,心想这位是真会做买卖,用人都核计到骨头里去了,他要不发财,就得怨老天爷跟他找别扭啦!“好,客爷,我给您找找看。”
没用几天,掌柜的真给找来几个小伙子。都符合杨延昭的要求条件。他们的名子是邱福、邱万、冯江、冯海、赵昆、李发六个人,延昭与他们说好,每月给十两银子,随他而行,处处为家,贩牛为业。哥几个一听价码给的高,都点头答应。
伙计到了,没几天牛也买啦数了,五百头牤牛,一色的龙门角。延昭告诉伙汁明天早上要离开这里,你们都做好准备。
伙计们说:“任大爷,明天咱们往哪走啊?”
延昭说: “明天,我们奔雄州方向。”
几个伙计一听吓一跳:“任大爷,您听说啦吗,辽邦的韩昌又进兵啦,走的就是雄州一线,那边的灾民,携老带幼地往咱们这边逃哪,您怎么赶着牛群上战场啊?俗话说,和气生财,做买卖得奔太平地方,您这赶着牛专上兵荒马乱的地方去,这不是给辽兵送给养吗,您这群牛,碰上辽兵,得给您包圆儿,墩了牛肉。”
延昭说: “我们可以躲着辽兵走嘛!我这个人的生意经与众不同,我是‘要想金银满,挺走三分险’!哪里热闹往哪里去,雄州打仗了,买卖人胆小都不敢去了,做买卖的人就少了,我们去了是独份买卖;必能赚大钱,老百姓说得好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就是那胆大的。”
几个伙计一听,我们这回算倒了霉了,碰上个胆大的主人,无怪他专找我们这些光棍儿呢!他这是玩命做生意,真要把我们的命给玩进去,家里没人,省得我他要抚恤钱,这个南蛮子牛贩子,都算计到了家了。已经这样了,跟着走吧!
第二天清晨,杨延昭与几个伙计赶着五百头牤牛离开了清泉镇,奔雄州而来。一路上,杨延昭领着他们多不走平川大路,竞爬山越岭,儿个伙计整天累得汗水淋漓,当他们问“任大爷’为什么专走山路的时候,“任大爷”问答说: “我喜欢游山玩水。”伙计们暗暗叫苦,心想,这几两银子可有点儿不好挣,整天赶着五百头牛游山玩水,这可真有点受不了。
这天,牛群走到了两山当中,密林深处,忽然听见一阵风声,喔——接着一声虎啸,哞一一从山岗上,密林中蹿山一只斑斓猛虎,这只虎:
头大耳小尾巴长,浑身毛色黑掺黄,眼似铜铃牙似
箭,大吼一声震山岗,山中为首惊百兽,林中称霸任徜
佯,蹿出跳涧如平地,哪个不怕兽中王。
这只虎冲出错林看见这有一群牛,老虎乐啦,那位说,老虎会乐吗?咱们说是老虎心里乐啦,脸上不会乐,谁看见过公园里的老虎哈哈大笑啦!真那样准把游人吓跑了。
这只老虎,这些天饮食不佳,老吃不饱,因为什么哪,这块儿的小生物,让它划拉得差不多了,这两天竟卧在那抓苍蝇吃,那玩意能解饿吗?老虎正准备迁移搬家,忽然看见这群牛啦,您说它能不乐吗?老虎心想,该我解馋,美食来啦!它把爪子在石头上蹭了两下子,这叫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张开大口,露出利牙,前爪抬起,后爪登地,嗷地一声,把一头牛扑倒在地,扑倒这一头牛,那些牛吓得四散奔逃,老虎这也叫杀一儆百。牛吓跑啦,放牛的伙计们比牛跑得还快,一转眼的工夫都爬到树上去啦,这几位都知道老虎不会上树,树上最安全。
此时杨延昭见老虎扑倒了一头牛,他把马带到一棵树旁隐身急忙摘弓抽箭,纫扣搭弦,瞄准那只正在扑咬牤牛的老虎,准备射击.忽见从树林里跑出两个黑大个来,前边这人拿一对链子锤,后边这人拿一对链子棒,前边这个人跑到老虎跟前,抡起锤来朝着老虎脑袋就是一锤,这老虎久饿得食,正全力以赴地对付这头还在挣扎的牛,它狠狠咬住牛颈不撒口,想治牛于死地,殊不知祸从天降,锤从后来,啪!的一声,这一锤正打在虎头上,老虎只觉得一阵昏迷,哞地叫了一声趔趔趄趄想要逃走,被后边跑上来的大个子抡起链子棒,啪地一棒,打在了大梁骨上,当即趴在地下,爪子抓了几抓尾巴甩了两甩,翻了两个滚儿,断气了。这两个黑大个用脚踢了踢这只虎,嘿嘿地笑了: “好了,没气了,嘿,这头牛也死啦!该咱哥俩走运,一块捎着它!”
就看一个黑大个从腰里掏出一根绳子来,把虎和牛拴在了一起,留出一段绳子,扯过来往肩头上一搭, 一用力拉着这虎和牛就走。
延昭在旁边一看,暗想,这两条汉子,象铜打铁铸地一样,打死老虎,又能把虎和牛一起拉走.足见他二人力量过人,这俩人要是投军入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