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易桀满心的暖意像是被抽空了。
怔忡了几秒易桀总算领悟到,她做这些事情只是因为感激他,而不是因为他易桀。
勉强收拾起那份莫名的失落,他一派镇定的绽出笑容道:“这些事你根本不擅长,换成是我恐怕更糟。”他微微一勾唇。“没关系,明天我会请清洁公司来打扫,它们很快就会恢复原状的。”
“嗯。”田欣点点头。眼前,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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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吧?走,我带你出去吃饭。”
易桀很自然的牵起她的小手,甚至没发觉,这个动作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看著前头英挺的背影,从手心里透来的暖意,一路涌上心底激起了冲动,田欣终於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想知道,他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这么用心处处为她设想,到底是为了什么?
甚至每次都用温柔得快将人融化的眼神看她、这么理所当然的牵著她的手,难道在这些举动背後,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岩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替他照顾你是应该的。”
他说得云淡风清,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只是这样?”她胸口紧窒得有些难以呼吸。
“只是这样!”他斩钉截铁的回答,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田欣无言,她甚至不敢开口问他:难道你对我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她是个懦夫,没有开口表白的勇气,只敢在心底偷偷爱恋著他,把他对她的好,一点一滴悉数收进心底。
踏入屋内,她才想到洗衣机里的衣服。
“等等,我帮你洗了衣服,我去拿出来。”
她总算也做对了一件事吧?田欣一扫方才的郁闷,开心的冲向厨房,但才刚到门口,眼前的情景却让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天,这是怎么回事?”
整个厨房堆满了泡沫,几乎淹上她的小腿。
听到她的惊叫,易桀立刻冲过来一探究竟。
雪白的泡沫细密结实,看起来祸首该是浓度不低的洗衣精。
“你是不是放太多洗衣精了?”他小心问道。
“可是我只倒了三分之一——”田欣一脸不明所以的说道。
“其实浓缩洗衣精只需要一点的量就够了,你恐怕是放太多,惹得洗衣机抗议了。”
“是——是吗?”一股红潮逐渐爬上她的脸庞。天,她又搞砸了一件事。
易桀啧啧称奇望著满厨房的泡沫,天底下大概只有田欣制造得出这种奇景,他有点想笑,却不敢表现出来,就怕伤到她的自尊心。
转身面对一屋的狼藉,几乎淹没整个厨房的白色泡沫怵目惊心,突然间,她像想到什么又惊喊起来。
“糟了,我的衣服!”
她想也不想的急忙冲向洗衣机,一打开,里头倒是乾乾净净一点泡沫都没有,只有几件烘得香软的乾净衣服跟被单。
倏地,她松了口大气。
小心的拿出衣服,她如释重负的边说道:“幸好,这些衣服——”话才说到一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著手里那几件突然之间缩小一倍的线衫,她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刚刚放进去时,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她急得有点想哭了。
“这些线衫缩水了。”一个平静的声音替她解了答。
转头看了眼始终很平静的易桀,田欣不解的眨著泪雾大眼。
“这种线衫的质料——不适合用烘的。”他很小心的说著。
不能烘?田欣看著手里足足小了一大号的衣服,觉得好抱歉。
一整天下来她搞砸了每一件事,什么事也没做成,反而给他惹麻烦。
看到她眼底的自责与挫折的泪光,他无比心疼。
这些衣服根本不值她的一滴眼泪,如果可以,他愿意拿他剩下的一整橱衣服换她一个笑容。
“正好,这些衣服可以当抹布。”他如获至宝似的笑了起来,拿过她手里的几件小衣服。“来吧,想赶得及吃晚餐,我们得尽快把这里清理乾净了。”
总算,他逗趣的话语又让田欣破涕为笑。
拿著几块刚从烘衣机里拿出来的“新抹布”,以及他们所能想到的锅碗瓢盆,两人手忙脚乱的在浴室跟厨房两头跑,试图将这些泡沫清除。
两人来来去去,捧著一座座泡沫山往浴缸里倒,并用水冲散体积惊人的泡沫,一进一出的两人一时没有提防,竟撞成了一团,重重跌坐在泡沫堆中,喷得两人一头一脸的泡屑,相视彼此的狼狈,却又不约而同的笑了。
“瞧你,像个雪美人——”
易桀笑著用长指抹去她发上、颊上的泡沫,不知不觉两人却越靠越近。
在彼此清亮的眸底,映著的是对方滑稽的模样,却掩不住被勾起的悸动。
眼前的小脸羞怯得微微泛红、晶莹清澈的眸底闪烁著醉人的水光,那细致小巧的美丽红唇,因为紧张无措而轻轻颤动——
霎时,他几乎想不顾一切将她纳入怀中,狠狠将她吻个够,尽情品尝她的甜美,将她占为已有。
不!易桀,你不该碰她,她是岩日的,让她住在这里不过是居於朋友的道义帮忙,但并不包括招惹朋友的女人。
心底有个声音在警告他,提醒他该及时抽身,否则接下来的事恐怕连他也无法控制。
但眼前的人儿不知他的矛盾挣扎,仍用那种天真得叫人拧心的眼神望著他,像是只渴望主人怜爱的小猫,让他好不容易拾回的理智再度溃散。
“欣欣,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喑哑的声音似轻叹、又像呻吟。
田欣眨著淹起蒙蒙水雾的大眼,一脸恍惚。
明知道不应该,但他还是忍不住沦陷在那双美丽唇瓣的诱惑中。
她饱满的唇泛著诱人光泽,粉嫩可口得宛如水蜜桃果冻,让人垂涎不已。
他想吻她,现在,什么也阻止不了他!
他宣告放弃的颓然呻吟一声,遽然低下头占据她柔软的唇瓣,将她的甜美与柔软全数纳入口中。
长久压抑的情绪,在两唇相接的一刹那爆发了,两人急切的找寻彼此、感受彼此的存在。
捧著她的脸蛋,易桀几乎融化在她的甜美中,一股熟悉的淡淡玫瑰香气包围著他,甚至连舌尖都感觉得到那股独有的香甜。
她是这么甜、这么美好,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跟睁睁看她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岩日,他最好的朋友!
是的,即使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田欣的心是属於另一个男人所有,而他,身为岩日的好友,却对她有了不寻常的感情,这种感情却越来越难以控制,每多看她一回,那种想将她占为己有的欲望就越强烈。
如今田欣就在他身边,她感激他,不拒绝他的吻,对他全然没有防备,如果他愿意,大可藉机把她抢过来,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进占她的心——
但是,乘人之危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她喜欢的是岩日,而他只是看在好哥儿们的份上照顾她,他跟她之间必须保持距离,一个安全、能让彼此全身而退的距离。
被抛到九霄云外的理智,终於一点一滴回到脑海,几近对自己残忍的,他硬生生抽开唇,强迫自己离开那双柔软甜蜜的唇瓣。
“别扫了,这些让清洁公司来处理。”
他粗嗄著嗓子迅速起身,努力将自己从意乱情迷中抽离。
田欣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仍怔然坐在地上望著他,一脸不明所以。
剧烈翻腾的情绪一闪而逝,快得让田欣几乎以为她看错了。
一双大手缓缓伸向她,将地上的田欣拉起来。
“饿了吧,我带你去吃晚餐。”
“为什么?”他粉饰太平的态度让田欣感到受伤。“为什么逃避我?”
刚刚明明一切都是那样美好,他的吻、他的拥抱——她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对她绝不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他始终不肯承认,不肯正面回应她,总是在关键时刻选择逃避?“我没有逃避任何人。”他别开头道。
“有,你怕我,你在躲我。”她委屈的控诉道。
“……”向来爽朗潇洒的易桀,第一次以沉默回应。
她不懂他,实在不懂!
他忽冷忽热的态度让人摸不著头绪,明明前一刻还那样温柔深情,下一刻却又变得疏远冷淡,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吻代表什么?
只是一时的情不自禁?还是,他对她也——有点喜欢?
突然间,她迫切想知道答案,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看待跟她之间的种种。
“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终於,田欣红著睑鼓起勇气问道。
易桀惊讶得蓦地瞠大眼,眼神里有两簇火光忽闪忽灭。
“拜托,请你告诉我!”她的声音几近祈求。
易桀心口霎时紧绷得发痛。
如此纯真无邪的她,为什么要他回答这么残忍的问题?她是好奇,还是,天真得不懂被爱划破的伤会有多痛?
时间长得仿佛过了一世纪,他终於开口了。
“我喜欢你!”他抬眼温柔的凝视她。“我喜欢你的笑容、喜欢你的纯真、喜欢你认真看人的样子——”他选择保留部分真相。
“只是这样?”她的心摇摇欲坠。
她的心是属於岩日的——他痛苦的提醒自己。
“只是这样。”在欺骗她的同时,也欺骗了自己。
田欣的心彻底摔落,像是连灵魂都被抽空般,又感觉是心被人紧紧掐在手中,却又遽然松手任由它坠跌。
难道,那些滚烫的吻、温柔的凝视完全没有意义?
她想开口,却完全发不出声音。
“我明白了。”她闭上眼,把远超自己所能负荷的痛楚屏弃在心门外。
到底是谁发明了爱情这种东西?
在享受酸甜滋味的同时,也得一并吞下青涩的苦果。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田欣站在餐桌边,看著桌上几道焦黑可怕、惨不忍睹的菜,有种不真实的荒谬感。
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明知道易桀对她全然没有感觉,她却还是割舍不下、放弃不了,仍一厢情愿的想为他做些什么。
只是——她真的糟糕透顶,不但家事做不好,就连厨艺也完全上不了台面。
整个晚上的兴奋跟高昂兴致彻底被浇熄,也让她总算看清楚自己做了多么可笑的蠢事。
明知道自己不是做家事的料,但她还是忍不住鸡婆的想为他做些什么,但这些东西,怎么上得了台面?就算倒给街上的流浪狗,恐怕都乏狗问津。
她羞恼的想将这些彻底失败的菜肴倒进垃圾桶,但才刚要伸手端起盘子,身後的大门突然传来钥匙开门声。
来不及了,易桀爽朗的声音自门边响起。
“我回来罗!”
“你——你回来啦?”她手忙脚乱想将一桌的失败品全藏进厨房里,奈何他动作实在太快,一下就循著香味来到餐桌前。
“你会做菜?”
看他表情错愕的瞪著桌上的菜,田欣只觉得尴尬、丢脸,恨不得在他出现之前就把这些失败品全倒进垃圾桶。
“我——我只是好玩,随便做做——”她羞红脸,两手左右急忙各端起一盘,就要往厨房里走。
“欵——你要把菜拿到哪儿去?”易桀几个大步追了上来。
“把这些倒了,我很快的,等会儿我们就可以出去吃晚餐了。”她不敢停,深怕仅存的尊严会在他面前崩塌。
“为什么要倒掉?这太可惜了!”他不由分说的两只长手一伸,轻松拦截她手里的菜。“既然做了菜就是拿来吃的嘛,管他是做认真还是做好玩的!”
“我的手艺很差——”更贴切一点说是:糟糕到了极点。
她连菜该切多大多小,油该放多少,盐该加多少,菜跟配料要怎么放的先後次序都不知道,只是乱七八糟全部丢下锅。
一股脑的忙了一个下午,直到看清这些认不出面目的成品,她终於认清事实,她压根只是个麻烦、是个累赘,她甚至连这些最简单的事都不会。
“没关系,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挑。”最重要的是,这是她亲手做的,他要尝。
“我从没有下过厨——我的意思是说,我根本连盐跟糖都分不出来,这些东西根本不能吃的。”她急急说道。
易桀认真的端详著那些菜。“样子是不怎么好看,不过我一定要尝尝。”
他兴致勃勃的举筷吃了一口,孰料,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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