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说那你回去吧,他就在餐厅里好好休息一下再走,反正自己是出门一把锁,回家一盏灯,光棍一条,来去自由。
在小溪快要开门的走的时候,虫虫说了一声他爱她。
小溪身子有颤,又转过身来,走到好象很累躺在沙发上的虫虫跟前,低头在虫虫的唇上轻轻地吻住。
虫虫却猛地抱住小溪的头,直起腰来,接住小溪的嘴疯狂地允吸。
小溪推开了虫虫说她真的要走了,晚了老公肯定怀疑,以后时间还长着。
虫虫心里偷偷一笑,这不是一夜情。
(三)
虫虫走出餐厅的时候,赵云打来电话,说李芒要辞职了,明天就要到一家公司上班。虫虫吓了一跳,他知道李芒是公司的核心人物,他要是一走,公司的设计工作就能瘫痪。赵云又说今天有三四个印刷厂的人到公司一直坐到天黑,说要等你,他们有的还说再要是一周内不给钱,他们就把公司的电脑拉走。
虫虫说你说我出差去了,等回来再说,要是问多长时间回来,你就说大概要一个月。
赵云的电话把虫虫刚刚拥有的美妙感觉打发到了九宵云外。
他甚至后悔办个鸟的公司,自己就是二十块钱,全靠业务签一单捞一笔,捞一笔就仅够公司的日常开销,这么长时间根本就没有赚钱,所有的花费全部是货款,流动资金基本上为零。
这几天虫虫象个傻了的野兽,躲在自己的家中不去公司,怕去公司被要帐的人撕吃了,他清楚地知道,有几个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有非常可怕的社会背景。
他甚至清楚的认识到要是再不给人家钱,自己和胖妞的人身安全都将得不到保障,他感觉到正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狞笑着向自己扑来。
虫虫对胖妞说,现在完蛋了,在省城看样子是呆不下了。
胖妞说为什么?
虫虫说海纳公司真的完蛋了,追帐的人象狗一样扑了上来,有非常大的可能自己的人身将要受到攻击。
虫虫说他不担心自己,因三俩个人他还是能赚到了,他最担心的是胖妞。
胖妞说这关她什么事?
虫虫说你是我老婆,找不到我肯定人家找你!
胖妞说那咱们赶快分手,你离开省城好了。
虫虫的心顿时凉到脚心,他被此时胖妞的话震惊,大难临头,怎么就各自乱飞?
正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虫虫一看来电显示,让胖妞接,还没有等虫虫把话说完,胖妞就接了电话。
胖妞把电话递给虫虫的时候,虫虫瞪她一眼,意思是责问她为什么不说他不在家。
电话里的声音虫虫没有听出来是谁,里面的人说话非常客气,客气的让虫虫恐怖,他已经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所以连声让胖妞快点走开,自己也连忙穿好衣服,刚刚系好了扣子,门外就有了敲门声。
门外站着六七个留着平头,结着一色领带的人,他们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门外笑。
虫虫对胖妞小声说,快走,以后不管谁让你出伟力大门都不要出来,手机要二十四小时待机,有什么事情打110!
虫虫也笑着对门外的人说,有什么事情到外面说吧,大白天的这里人太多,说话不方便。
有一个人拦住胖妞不让走,虫虫说胖妞是他刚找的马子,人家有事情,希望不要把事情闹大,虫虫用眼瞥了一下厨房,见案板上的菜刀明晃晃的发着寒光。
一人笑着说虫虫确实是个人才,可惜他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胖妞下班与几个同事一起回来的时候,见虫虫的香烟还有半盒扔在茶几上,家中的一切物件依然如故,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她似乎忘记早上虫虫与那群神秘的人。
一同事说虫虫就是有本事,小小年纪就搞个全省城都出名的公司。
一同事说虫虫现在有可能都是百万身价了,胖妞可以在家做专职太太了。
一同事说,他们一定要向虫虫学习,有本事就自己单干,不然确实象白念了大学。
胖妞象想到了什么,连忙给虫虫打电话,电话却一片忙音,说不在服务区内。
胖妞连忙又给海纳所有的人都打了电话,所有的人都说没有见到虫虫。
同事们都笑胖妞,对男人不要一天三查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得到永远的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胖妞想哭,她在同事们不理解的眼神中疯狂地寻找虫虫有没有留下什么,她已经预感到虫虫已经离开了!
在写字台上,胖妞看到昨晚深夜虫虫手写的文字,她一字一句地读着:
雪无声地下着,不消一会,就把这个春天涂抹的一片苍白。
春节刚刚过罢,雪就埋没了几多人家欢庆的余温,或远或近的炮竹声,好似声声叹息
我也是无声地站在雪中,一任雪花冰冰凉凉落我瘦脸,入我细脖,一片一片,随她肆虐。
这里的天空也会飘雪,这里飘雪的天空下,满眼也是匆匆人群背影的晃动,晃动的背影也是高低形异。
面对这些零乱的雪花,我只有低下了头,见双脚也被雪花埋没,来时的脚印浅浅的,在猛然回头的一瞥中,惊见如远方漂泊的船队,有如在朦胧中,有如在烟雾中,有如在母亲的目光中,有如一种感动飘进眼里,又泊进心里,又从心里溢出,伴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冲出向看不见的天空追问。
我的故乡也在下雪了吗?那棵刻着名字的老槐枝头,可有惊飞的喜鹊?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但并不是故乡记忆的模糊。
我只知道故乡的每一片雪花都是温馨与甜蜜,上面没有任何的算计与名利。
故乡的每一片雪花都带着母亲的体温,让你从黑夜中醒来依然可以倾听安你入眠的歌谣。
故乡的每一片雪花都是一个欢喜的音符。
故乡的每一片雪花都写满了一生都无法忘怀一生都回响在耳边的诗词,伴长夜与酒醉!
我静静地走过雪地,掸去肩头的雪花,默默地看着白茫茫不知名的远方,见是否有我一样傻傻地看着这寒冷雪天的人。
这凌乱的雪花如我飘零的思绪。
为了理想,把故乡抛在了脑后,居然没有带任何行囊。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如一片默默飘下的雪花。
但,我祈求苍天,让我拥有活着的勇气吧!
没有明亮的大房,我住在小小的陋室。
没有可口的饭菜,我有心品味粗粮的清香。
没有鲜丽的衣服,我用目光与天地同饰。
没有热闹的繁华,我偎床聆听窗外风声。
哪怕就在这雪天里,依然荡漾着的,是所有活着的勇气。
黑洞洞的未来在飘雪中渐渐明亮。
雪花还在飘。
雪花还在窗外飘。
就让雪花自由的飘吧。
就让雪花温柔的飘吧。
就让雪花温柔的飘在有爱人的睫毛上。
飘雪的春里,有心与心在跳着停不下来的舞。
读完,胖妞忍不住放声大哭。
虫…虫…你…在哪里——???!!!
四壁无回音。窗外的树枝在风中无情地摇着脑袋,沙沙的声响如心田流动的沙漠,所有的激扬都是无边的无奈。
虫…虫…你…在哪里——啊???!!!
胖妞嘶哑了嗓子,她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在疯狂的呼唤。
虫虫,你能听见么?你是否真的已经远离?
房内的一切依旧,好象虫虫就在某个角落里,但听不见一声回答。
虫虫会去哪里呢?
胖妞的所有同事不知道如何对她说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安慰。
窗外的树枝在风中更响亮地摇着脑袋,漫天的树影晃动,真的没有人知道虫虫去了哪里,猛然间好象还想问自己去了哪里,真是奇怪。
(四)
炎热的夏季过去了,头上的飞雁把大街上洒落一地黄叶,人群加厚了衣服。
四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胖妞还没有一点消息,虫虫真的在这个城市消失了。
前天中秋节半夜的时候,胖妞听到自己的手机想了一声,随即就挂掉了。
胖妞打过去的时候,对方的手机却关掉了。她想这一定是虫虫,但他在哪里啊?她不停地打了一夜的电话,那手机却一直没有开。
这几天,那手机还是关机,是虫虫吗?胖妞想,一定是,她的手机号码,知道的人不到十个人,她都问过,那十个人都没有打过她的电话。
同事让胖妞到网上查一下电话号码的归属地,电话是南京的,这一定是虫虫的,她知道虫虫最想生活的地方就是那,虫虫在南京好吗?
想到了虫虫,胖妞在半夜里又哭醒了,拉开灯,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怎么还不响呢?
虫虫,会是你在南京么?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