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不想看见那双眼闭上。。。。。。即使他是想杀了他的。。。。。。
这样子,计划就被破坏了!他是背叛者,是可恨的欺骗者,所以把手拿开,杀了他。。。。。。
内心有个声音反覆诉说着、怂恿着,催促他下决心,威胁着不杀的后果。
这个声音似乎是对的。。。。。。血色的眼瞳有瞬间的迷蒙,可是那层迷雾转眼就被从心底翻腾上来的狂乱情绪打散。
「够了!」血魄表情扭曲的低吼,「不过就是剧本改变罢了,计划是我写的,要怎么改变都是我的自由!」
疯狂的把内力逼入卓洛宇体内,血魄咬着下唇,知道这么做还不够。
这样救不了他,他的伤势太重了,因为原本根本没打算让他活命,所以没帮他处理伤口,他还能撑到今天已经是极限了,就算他刚刚没打算掐死他,他大概也撑不过今夜。
如果只靠他的话,不够。。。。。。但如果还有别人呢?
「哼哼,结果又走了回头路吗。。。。。。」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暗红色的九天龙蛊在成功毒杀外头所有人后,从房间外吐着红雾爬了回来,慢慢爬上他的肩膀,像以往那样轻顶着他的脸颊,他却表情复杂的没有任何表示。
半晌,低叱一声,飞快的点了卓洛宇几个穴道,十三根银针带着血雾从周身要穴中浮现,那是他原本打入卓洛宇体内抑制他内力的东西。
随手收起那十三根银针,一抹决定浮现血魄眼底,紊乱的情绪慢慢冷却。
真是的,为什么要感到慌张呢?
是死是活,也没必要有这么大的反应啊。。。。。。会这样动摇真的不像是他,不像拥有血魔尊之名的血魄!
「给我护住心脉,如果你死了,全武林的人一个也别想活,不要在这时挑战我的耐性。。。。。。只有你才有资格杀了我。」失去所有感情的冰冷声音在卓洛宇耳边恐吓,血魄将内力撤出他的经脉,只扣住他的脉搏静静观察。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句恐吓达到了效果,少了他内力支撑的脉搏确实传来微弱的颤动。
缓慢却沉稳的鼓动着。
随便扯下床幔包裹住他赤裸的身躯,挥动匕首斩断绑住他双手的布条,血魄带着他消失在房间里,只留下堂口内外整整四十三具尸体。
半天后.一个人影潜进此处,看见散布在四处,死相狰狞的尸体,知道自己晚来了一步.
为了不被遮掩视线,男人摘下了斗笠,如果有人在这里,或许会因为男人的相貌而感到吃惊
因为那张脸与卓洛宇…谟…样,区别只在于他脸上有四道疤痕,而卓洛宇没有.
将堂口内外搜了一遍,只看见满是鲜血的地牢,寝室,还有破碎的衣衫,但关于他要找的人,连同那人的剑,连影子都没找到.
「被带走了吗?还是被救走了?」
从声音判断,此人正是在浮生寺与卓夫人对话的影守。
和卓格宇完全没有差别的端正面容露出一抹很淡的懊恼,低沉的男音中没有担心,只是用冷静无比的双眼寻找蛛丝马迹,分析所有可能的情况.
如果他想要,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卓洛宇给取代掉。。。。。。一种蛊惑人心的欲望自心中浮现,然后被理智给扼杀。
他只能服从卓夫人的命令,确保卓洛宇的安全,除此之外,再也不该有任何其他想法.
既然卓洛字不在这里,也没有找到尸体,那想必是被某人带走了。。。。。。不管怎么样,只能再去找了。
如果没有把卓洛字的人或有用的消息带回去,他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默默戴回斗笠,顷刻间,他已经消失在此处。
上部完
在认识那个名叫雷鸣凤的少年以前,如果有人跟卓洛宇说他会疯狂迷恋上一个男人,
他会觉得不是那个人疯了,就是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可是,那性格古怪,拥有一身罕见舞艺的舞伶却让他无法移开视线,完全不可自拔的。。。。。。沉沦。
从那时开始,那少年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无法割舍。
如果能有机会,他真的很想问──
接近他、拥抱他、说爱他,都只是奉十大恶人之命所为的布局吗?
到底为什么。。。。。。在夺去了他的所有之后,又让他独活?
曾经苦苦追寻七年的目标,在武林喋血愈演愈烈后开始变得渺茫。
当年事件发生的真相,谜团正逐渐被解开。
真的从来没想过,所有爱恨的纠葛竟是源于──他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章
落霞山,是江湖上有名的年轻侠士柳煜扬与他那拥有「罗煞」之名的徒弟封亦麒的隐居之地,自武林喋血的中后期以后,一直都是无人进犯的三不管地带,所以相较于纷纷扰扰的江湖武林,落霞山真的很平静。
至少,本来应该很平静。
「他奶奶的!你自己爱管江湖闲事乱跑就算了,把麻烦带回来做什么?妈的,隐居地点是可以随便给人家知道的吗?我警告你,你不杀了他我跟你没完没了!」
差不多正是在血魄下令九天龙蛊杀手下的时候,内力底子浑厚的咆哮在某日下午响彻云霄。惊起了落霞山上满林惊鸟乱飞,一只苍鹰从窗子飞了进来,金色的眼睛盯着不知道为什么发怒的主人,抗议的鸣叫两声。
而承受他杀气腾腾的吼声的对象一手逮着被吓得差点夺门而出去带韩七逃之夭夭的情人,一手把行囊随便一放,丝毫不在意那气急败坏的恐吓与已经出鞘的长剑,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润喉。
赶这么多天路,沿途还要料理不长眼的砸碎,又要兼顾白彦海想保护的同门旁门师兄弟妹,他也累得够呛了。
几乎在同时,原本被白彦海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安置在竹屋门外的韩七也被柳煜扬请了进来。
「师父!」封亦麒懊恼的低叫。
「麒儿,刚刚那样不太礼貌啊。」温和的薄责,柳煜扬用温柔但坚持的眼神注视着封亦麒,直到他主动撇过头移开视线,并且把长剑入了鞘。
「师父你又。。。。。。随便啦!敢把麻烦惹进来我就翻脸。。。。。。」嘟哝着,封亦麒满脸懊恼的跺回厨房去烧茶水去了。
难到,刚刚那样还不算是翻脸吗?!
目瞪口呆的看着传闻中凶残嚣张的「罗煞」屈服于怎么看也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温和笑容,竟然会中规中矩的去泡茶,再看看自顾自的拿了茶水逼白彦海喝的「袭风」,韩七有种很深的感触叫做
明明都是十大恶人教出来的徒弟,为什么眼前的这两个跟那个邪道盟主血魄差别那么大?!
「韩七爷,不好意思,我徒儿总担心我因为武林事受伤,刚才反应太激烈还请多担待。」柳煜扬斯文有礼的道。
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怎么看都有很深厚的武学底子,韩七会以为自己遇到一个读书人!
「不,是我冒昧来访失了礼数。」咬文嚼字的好辛苦,但对方这么有礼貌若随便乱回话,被厨房里的罗煞给劈了也是他自找的。。。。。。诶?十大恶人的徒弟什么时候变成了柳煜扬的徒弟?
头痛的按按太阳穴,韩七发现他想把事情弄清楚以后再找到方向真的很困难。这样等他决定要不要救卓洛宇时,会不会人已经挂了啊?!
正当他苦恼至极的时候,柳煜扬已经对白彦海提出问题了。
「那,白兄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才下山没多久就急着回来找我们师徒?」
闻言,白彦海大概把事情发生经过讲了一遍,至于他跟席君逸没参与的部份则由韩七补充。
等到三言两语的把事情交代了差不多,白彦海才说出他们回落霞山的目的。
「其实是君逸说有事要找封亦麒。」
「麒儿?」柳煜扬一愣,旋即点头没有多问,接着看向韩七,「那韩七爷也是因为这件事来的?」
「算吧。。。。。。」韩七苦笑应道。
这时,从厨房泡茶出来的封亦麒一张绝艳的脸上充满着与长相完全不合的暴力色彩,怎么看怎么不爽的把茶水跟茶点往桌上一丢,精湛的手法没有溅出一滴茶水,稳当的落在桌子正中央,然后动作粗鲁的跨坐到柳煜扬身侧象征下首的左侧,不甘不愿的自己吃起点心。
他听见他们的谈话,但完全不想插嘴,即使知道席君逸找的人是他,也丝毫提不起兴致。
一只手在他头上拍了拍,然后一颗腌梅子递到了红唇边。
「好孩子,吃吧,别闹别扭了。」和煦的微笑。
「。。。。。。」师父好奸诈!
哀怨的美眸眨了眨,咬着腌梅子不作声了。
好烦啊!武林人再敢上落霞山他一定拔剑砍人。。。。。。如果能不让这个师父知道的话。。。。。。
席君逸冷眼看他用彷佛有深仇大恨一样的态度咬着梅子,沉静的开口:
「血魄跟卓洛宇是什么关系?」
进屋后头一句话就让封亦麒差点被梅子核哽到。
「咳咳。。。。。。」吐出梅子核,封亦麒瞪着他,失声叫道,「为什么你会问这个问题?!」
应该没有人知道啊。。。。。。是卓洛宇讲出来了,还是他又跟血魄见面了?!!
下意识的站起身,反应之激烈让柳煜扬露出担心的神色,白彦海和韩七则面露诧异。
他的反应证实了席君逸的猜测。
「。。。。。。当初血魄失踪的那几个月跟他有关对吧?」这是极为肯定的疑问句,巫之力已经认同了这个猜测,会问也只是想做最后的确定。
只是,封亦麒一点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纠缠。
「那是血魄的事情,我不想回答。」
「你果然知道。」
「再套我的话我就宰了你!」封亦麒愤怒的低吼。
「他拿九天龙蛊威胁要杀了全武林的人。」席君逸并不在意他开始外泄的杀气,依然沉静的道。
而注意到自己的反应已经让柳煜扬担心了,封亦麒压下过于激动的情绪,冷声回应:「那是他应得的!」
应得的?!韩七瞪大眼,想出声反驳终究还是按耐住冲动。
现在不是他该开口的时候,起码他还知道这一点。
「血魄的右手被废跟卓洛宇也有关吗?」席君逸缉而不舍的继续追问。
封亦麒面色阴沉,口气冷硬的道:「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他做到这种地步是为了我们三个,不只跟我有关,连绝魂也有资格问。」
封亦麒的脸色变了又变,白彦海则惊愕的抓住席君逸的手。
「君逸?」
血魄的武林喋血是为了他们三人?
一反平时沉默且喜欢点到为止的个性,席君逸紧跟着又道:
「主动联合起邪道联盟,让正道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他身上,我们其他三人倒没那么引人瞩目了;围困晴雾峰是为了把你逼出来见你师父,扫荡中原大江南北蒐集到所需药材帮绝魂炼了逆命丹,自己竖敌无数毫不在意,又逼绝魂留在柳家;知道五岳剑派设陷阱对付我,专程跑来自投罗网提醒我,甚至大费苦心救我的命要我隐退,半年多来没动过华山弟子,勒令所有手下不准靠近落霞山跟扬州柳家。。。。。。别告诉我你没有注意到这些。」
若说血魄有什么计划,这样百般迁就他们简直是搬石头往自己脚上砸,可是血魄不以为意,他甚至不在意他们是否知道他的暗中帮助。。。。。。
一直保持淡漠的脸庞终于流露出一抹难受,他看着封亦麒,将彼此心知肚明的话讲了出来:「他说他要对整个武林报仇,因为天道不仁,又说很快我们三人就可以坦率走在阳光下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够了,袭风,你给我闭嘴!」
封亦麒低喊,表情焦急中带有一种难以解释的感情,可是席君逸还是决定要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早就打算要杀光所有坚持正邪不两立的人,只留下厌恶彼此残杀的幸存者所以连同挑起武林腥风血雨的血魄自己,也必须以死做终结。。。。。。是吧?」
当最后一个音阶落下,屋内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过了很久,封亦麒才在众人凝重的视线中,用彷佛喉咙被谁掐住一样的苦涩嗓音反问:「就算知道了,你觉得谁有资格阻止他?」
他的低下头,披散的黑发形成层层阴影,遮盖了他的表情,只能勉强看出他颤抖的唇角所隐含的痛苦。
席君逸皱眉,其实他也不知道就算问清楚了能怎么样。
封亦麒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只剩下满脸坚定。
「你知道就知道了,别跟绝魂说。。。。。。」如果不想让他们知道就是血魄仅剩的温柔,那他们能回应给血魄的,也只有装做自己不知道。
「所以血魄倒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很明显的,席君逸一点也不满意他的答案。
「。。。。。。你问够了。」
懊恼的瞪了席君逸一眼,封亦麒的身影从屋内消失了,只剩下被打开的门扇在风中摇摆。
柳煜扬面色凝重的蹙眉,并不急着去找徒弟,因为现在去一定追不上,反而是等他躲好以后比较容易找,因为他知道他总爱躲在哪儿。
微微叹了口气,他开始安排众人今晚的归处:
「我看,白兄跟君逸先住我这儿吧,也许等麒儿冷静下来以后,你们能再谈谈,另外,韩七爷如果不嫌弃的话,也先在寒舍住几天吧。」
结果,封亦麒躲了席君逸整整三天,虽然不至于完全避不见面,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