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助材料,也无一不是巧夺造化的珍品。仅凭数人之力,委实难觅。自己故能凝炼几样,大多还要托人收集,于是说:“我刚好有一份材料清单,就有劳小哥了!”
“好说,好说!”青年见一笔大生意就要谈成,不禁喜形于色,接着说:“道友近期给我就行,不知几位还要什么?”
宁泉点头微笑:“在下也有一份材料清单,要劳烦小哥收集,一会儿也一并给你!”
昭暮不懂炼器,更无意炼宝,于是问:“那你还有什么好东西?”
青年稍整思绪,缓缓地说:“有刚到的‘血炼之物’,但见三位的气质,大概用不上!”
“血炼之物。。。。。。血炼之物。。。。。。”昭暮睁大双眼,不住嘀咕:“什么事‘血炼之物’?”
宁泉轻叹一声,主动解释:“一些修炼流派认为,神念之外,还有一种神妙莫测念力,称为意念。意念越强的修士,越能激发全身潜力,和法术威能。有些邪魔外道,为了获得念力,就用阵法折磨修士致死,然后封印怨念,炼化血肉,最终练成一副血骸,就是‘血炼之物’。以‘血炼之物’炼宝,以这种法宝施展功法,威能委实妖异。这种东西,当然不能在明面流通。”他说得轻巧,仿佛司空见惯,不以为意。
昭暮听得心头火起,漠然瞪圆虎眼,凝视那青年,沉声问:“还有吗?”
“有!当然有!”青年见昭暮神色不善,忙改口说:“还有姬妾,个个冰清玉洁,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肌肤光润,声音清亮。只要道友看过一眼,绝不会让道友失望。”
“哼!我就算要女人,也不会花钱去买!”昭暮沉声怒斥:“还有什么?”
“是,是!”青年点头哈腰,接着说:“还有上品丹药,就是‘元婴’修士服下,也有莫大的助益。一些珍稀原料,更不甚枚举!”
璇玉伸手按住昭暮,接着问:“我问小哥一件东西,不知有没有!”
“道友请讲!”青年欣然说:“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灵珠!”璇玉一字字地说:“木灵珠,和土灵珠。”
青年吃了一惊,又睁大双眼,端瞧过璇玉一番,陪笑说:“三百年前,‘朱星群岛’原主被中原‘修士联军’驱逐,不少灵珠在明争暗夺中下落不明。这次‘归墟炼宝’在即,不少灵珠又冒了出来。本帮势力不大,也在收集。本次航程中,刚好有几缕‘五灵精魄’拍卖。道友只要精心培养,十年内也有望凝结灵珠。”
璇玉心中暗喜,失声追问:“什么时候?”
青年摇头讪笑:“这个。。。。。。这个。。。。。。具体日程,本帮还在安排。不过道友若有宝物想出手,在下也能略尽绵力。”
璇玉虽身怀重宝,但无一拿得出手。无奈一笑,松开手来。昭暮瞪眼虎吼:“姬妾!我看你像个姬妾!滚—”说着双手倏出,一把扣住青年双肩。
青年大吃一惊,失声说:“道友!”说着忙鼓荡灵力相抗。昭暮眼角带笑,虎哼一声,双手蓦然托起。
青年大声惨呼,应声飞出。“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激得一阵娇呼。昭暮赶紧砗磲结界,听到对面叱骂迭迭,恶语不休,不禁哈哈大笑:“这种败类,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就不知道怎么当男人!”
宁泉摇头轻叹:“昭暮兄弟息怒,这又何必?你得罪了他,以后可不好办事!”
昭暮尚未还嘴,岳珣已先嗔叱:“哼!这种败类,要不是怕脏了池水,我宰了他!”
宁泉想到岳珣也知内情,顿时后悔维护那青年。不禁摇头苦笑,不再说话。璇玉悠然微笑:“难得你们两个还有共同点,都如此热肠古道!”
“哼!”昭暮眉头一掀,和岳珣齐声呼哧:“我跟他有共同点?”
璇玉悚然动容,摊手轻叹:“哎,你们喷我干什么!有人买,才有人卖。你们为什么不去拍卖现场,去喷那些举牌收购姬妾和血物的人?”
“哼!”岳珣轻哼一声,嫣然轻笑:“我又不是那什么正道,关我什么事!”
昭暮反而大笑:“想不到那些正道家伙,还有真么点好处!”
璇玉眉梢微皱,忙说:“真正的魔道中人,也不屑那些东西!”似为自己辩解。他修炼《离恨经》已有境界,心中经中功法精纯霸道,既非道门玄功,更非释门功法,却像极上乘的魔功。
他想到自己又修炼了“五大魔宗”的功法,而且东海山一战,不知掌毙了多少中原修士。无赖之下,已隐隐将自己划入魔道。又见昭暮和岳珣即使隔着浴池幕墙还能拌嘴,不禁和宁泉相视苦笑。转念想到,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要说他们不是一对也难。
第四十九章 海上交易会
修炼者寿元漫长,道旅途中,必然亲眼见证亲属逝去,朋友别离。同样面对寂寞,有的人选择树敌,不断与天相争,与地相斗,与人相搏。在挑战中充实道旅,升华道心。有的人却宁愿选择交朋结友,感受人世冷暖,保留一份真情。
璇玉、昭暮、宁泉和岳珣四人均不堪寂寞,一月相处,只觉臭味相投。只是昭暮和岳珣每次见面,必然刻意针对对方。虽出无心,却更增逸乐。
那日璇玉出了澡堂,又找到那名“海神帮”的接引青年,托他收集材料。他怕被人看出端倪,干脆直接开出数百种原材料。心想:“饶是你们心思缜密,也不可能猜出我要炼制‘乾坤鼎’。”
一月之间,四人吃遍了船上美食,喝遍了船上美酒。赌场乐坊,也都玩了个遍。“海神帮”热情号召,众旅客纷纷响应,也终于筹备好海上拍卖会。
这夜夕阳刚落,月华初升时分。星斗未明,“海神号”上已是人声鼎沸,灯火辉煌。顶层甲板宽阔,即使承载万人,也不显拥挤。船员早在“澡堂”和“赌场”前搭起展台,台上美女翩跹,歌舞升平,更衬得万人空巷。交易会上,众人身穿正装礼服,相互彬彬有礼,正是盛会场景。
璇玉和昭暮早已缴纳保证金,登记领牌。这时早早来到甲板,想一睹盛世风采。管乐声中,又见宁泉和岳珣相继走来,当下上前招呼。
昭暮独见岳珣穿着一件绿底桃纹的深衣,夜幕灯下,尤显光鲜,不禁多看了几眼,又沉着脸说:“嘿、嘿、嘿!这是交易会,不是交友会!咱们买的是东西,有些人不要喧宾夺主!”
“哼!”岳珣悠然冷笑:“有些人不要自己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饶是当着大庭广众,仍不相让。
璇玉见二人又要拌嘴,心中苦笑,忙拉住昭暮,指向船尾舞台说:“这几位姑娘不一样,咱们过去瞧瞧?”
“有什么不一样!”昭暮瞪着眼睛说:“你是没见过女人吧!”
“看来我又做了你的出气筒!”璇玉微笑轻叹:“难道你没看见,她们的肤质格外白皙,都是碧眼深眉吗?”
昭暮揉了揉眼睛,凝神细看。只见众佳丽虽蒙着面纱,但眼波流转,神色妩媚,身姿丰盈,也有动人之处。顿时乐得眉开眼笑,拉着璇玉,就要上前细看。
璇玉力凝山根,一动未动,反而拉回昭暮,微笑劝说:“美人如花似玉,只可远观!”
昭暮回过头来,却见岳珣阴脸色阴沉,反而大笑起来:“我看嫉妒别人花容月貌,受众星追捧的,大有人在!”
璇玉和宁泉摇头苦笑,见二人没说两句,桅杆上的炫目彩灯蓦然熄灭,接着舞停乐止,佳丽纷纷退场。全场漆黑一片,应声肃静。众人心知拍卖在即,于是凝神看向首尾展台。
没过片刻,骤然掀起一簇鼓点,惊得众人怦然心动。聚光灯应声亮起,在帷幕上投下一轮晕霞。帷幕对分,霞光敛去,红毯上赫然显出两名女拍卖师。
她们秀发低垂,头上戴着珍珠嵌的珊瑚桂冠。船头一人身穿绣翠叶海藻的鱼尾红裙,船尾一人身穿绣金珊瑚枝的鱼尾红裙。众人见她们均是巧笑嫣然,神采飞扬,顿时抚掌叫好。
璇玉的“水灵精魄”自星宿海获得后,一直在“河图”中静养。六十年来,已成“灵珠”。他早将所有中、下品“金刚石”融入“金灵精魄”,金灵珠虽未成形,但也指日可待。他体内的“火灵精魄”最虚弱,但想海外活火山众多,亦不难滋养。
他如今又听有“木灵精魄”和“土灵精魄”出场,心中更加欢喜。只苦于交割材料后,已是囊空如洗。眼见前后两台交替竞拍,现场付款,又不禁患得患失。
昭暮见到诸多珍品,明知自己用不着,也觉失之交臂,不住连连跺足叹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穷人!”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岳珣嫣然轻笑:“财富,既不是抢出来的,也不是攒出来的!但一个人若既不会抢,也不会攒,那也成不了富翁。”
昭暮听了这话,想自己既攒不住钱,更不屑抢劫,顿时一筹莫展,轻声嘀咕:“这句话真像是老巷子里炸的臭豆腐,虽然不好听,但你不得不承认,它的确有那么点歪理!”
众游客尽兴而来,上千名船员又不时端上酒肉点心,供人享用。矿石、东珠、砗磲、珊瑚、金核和丹药被接连展出,底价虽低,众人热情却高。相争报价,数目也十分可观。
说笑声中,已是月落参横。大多数人不堪海风夜袭,正昏昏欲睡。璇玉见拍卖会接近尾声,却打起十二分精神,又见昭暮和宁泉正靠在栏杆上打盹。岳珣许是不堪困顿,已不见了踪影,于是掐了昭暮一把,悄声说:“小虎,咱们去买点东西!”
昭暮虎躯微震,才从梦中惊醒,不住揉眼嘟囔:“买东西。。。。。。买东西。。。。。。你有钱吗?”
璇玉微微一笑,更不多说,直拉着昭暮往船前展台走。这时灯火依旧,人影已疏,却挤得更加密集。昭暮恍若离魂,半梦半醒,只管低头前行。忽觉灯光刺眼,睁开眼睛,已挤到展台跟前。
那女拍卖师仍是风姿绰约,巧笑嫣然。非但不显疲倦,风雾中更增妖娆。她左手托起一块紫色晶石,右手持槌,迅捷落下。“啪—”,一声脆响。
“成交!”拍卖师朗声说:“这块‘雷鸣石’由‘两千三百二十号买主’购得,请到台下付款提货!”说完双手扶纫,深行一礼,接着说:“本场拍卖会到此结束,谢谢各位捧场!”话音未落,人已缓缓沉下台面。
“这就完了?”璇玉吃了一惊,不禁走上两步,失声询问:“不是还有‘五灵精魄’吗?”
拍卖师嫣然一笑,俏脸上升起一抹倦意。还没回答,已沉入台面。璇玉怔怔的站在台前,眼见众人散去。昭暮却不住抱怨:“这一宿算是白熬了!”
“这是外场拍卖,旨在磨练年轻弟子的眼力和心境。”宁泉打了个哈欠,跟上来说:“真正的精品,其实是在内场拍卖!”
璇玉长嘘一口气,追着问:“什么时候?”
“月挂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宁泉双手齐伸,又打了个哈欠:“晚上平台会和,不见不散!”长吐一口气,款款走去。
“嗯!等了一宿,原来在陪小孩子过寿。”昭暮垂头丧气,喃喃嘀咕:“我也得回去打个盹!”说着耷拉下脑袋,病猫般走下甲板。
璇玉却忍不住好笑:“小虎,你走错路了!”当下拉过昭暮,任他迷糊打盹,一起回到舱中。昭暮一头扑到床上,再不动弹。璇玉拉上窗帘,关好舱门,这才缓缓躺下。
这时星月朦胧,旭日待升,正是拂晓时分。璇玉忽有所感,蓦然睁开双眼,只见净室开启,冷光一闪,一条倩影已扑向昭暮。
船舱狭小,床铺虽然精致,却也只容一人平躺。昭暮身躯魁梧,躺在床上,就再无寸软。璇玉一转眼间,见那身影竟已直接扑到昭暮身上,顿时大吃一惊。凝神细看,来人竟是岳珣,她竟一丝未挂。
男子在清晨情欲最盛,昭暮半梦半醒,不禁翻过身来,只道是一场春梦。是耶,非耶?是梦,非梦?此情此景,岂非人生美梦?
璇玉见昭暮迷迷糊糊,只顾恣意享受。又见岳珣目如朗星,神情清明,却不闪不避,就要喝止。忽听脚步急促,“咄咄”低响,从舱外掠过。
他骤然跃起,心知岳珣不好出声,于是一个箭步窜出,随手轻弹。灵光一闪,正中昭暮后背“灵台穴”。见昭暮虎躯一震,似已清醒,随即窜入静室,随手带上室门。
璇玉站定身形,见净室不过三尺见方,墙上嵌着一面自流水池,池下放着红木马桶,再是三面墙壁,绝无不妥,心中微觉奇怪。又伸手在后壁上轻轻抚摸,凝神探查,忽然用力拍出。
灵光闪烁,“吱—”,一声轻响,墙上竟翻过一道暗门。璇玉见门中更加漆黑,不禁暗暗心惊:“这船果然不简单!”于是抬手贴上衣襟,轻轻拂下。灵光荡过,衣饰退去,只剩一套紧身黑衣。 凝神探查,见四下无人。心中一横,纵身钻入,随手带上暗门,飘然追出。
暗道宽足三尺,顶上架着三条金属管道。每条水缸粗细,依次压下,只留了五尺空间。人行其中,只能低头快走。璇玉虽知通道不过百丈,但伸手不见五指,只觉茫茫无际。
他追出一段,已能听见前方脚步,却不见任何光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