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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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璇玉-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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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玉心叹一声,前一句还说要将阿尔图嫁给自己,后一句就要杀死自己。而且两厢非虚,实在不可礼遇。只得向后退出一步,足下生莲,身子倒射出去。他全力踏出一步,已能飞出十里。几步过后,已甩开三人。自忖一番耽搁,昭婷定已脱险,于是直向马车赶去。




 第二十八章 出海

牧人出门在外,见帐外宴饮而不上前喝杯马奶酒,反而会被视为无礼。牧族显然最热情,可他们父子相弑,骨肉相残,宗族反目时,也最无情。
醇酒下肚,荡气回肠,只勾得往事历历。璇玉心念拂动,如数家珍,又见窗外阳光灿烂,晴空万里,普照碧海蓝天,不禁怅然心叹:“难怪他们既不会灭亡,也不能饮马南疆。”忽觉桌面一震,瓷木相击,传来一声脆响,他这才回过神来,失声问:“怎么了?”
昭暮端起酒杯,“滋—”,一声虎抿,喝干了杯中酒水,大声问:“嘿!你这颗又臭又硬的石头,请我来喝酒。我喝了七、八杯,你却还在闻!”
璇玉端酒杯,一饮而尽,又低下头去,沉声幽叹:“七十年了!不知有多少人过世,又有多少人新生!”
昭暮听出他话中意思,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想不到你还有这么点好处,我还以为你是天生地养的!”他自斟自饮一杯,接着说:“山边放马,河边放羊。再有经验的牧民,也不能养好羊马。但你放心,你不是还有妹妹和师妹吗?他们会为打点好一切的!”
一杯醇酒下肚,昭暮又轻笑起来:“想不到你欠那么多债,难怪会躲到草原去!”
璇玉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苦笑说:“我也想不到,阿尔图居然会来救我们!”
昭暮虎哼一声,不禁笑他:“能到处欠情债的人,那是真正的巴特尔。可到处欠钱的人,哼——,那就是。。。。。。”
璇玉讪然苦笑:“想不到龙城世家还没恢复元气,更导至守城力不从心,损失惨重,也难怪他们恨我入骨,当真是‘人为财死’!”
昭暮眨了眨眼睛,又喝下一杯酒,压低声音问:“你当年到底骗了他们多少钱!”
璇玉无奈叹息,摇头说:“那不叫骗,不过趁着龙城热闹,大家都想赚钱时,套了上亿两黄金而已!我们又用这上亿两黄金,买了他们两亿多两黄金的东西。这么算回来,他们不过是吃了个小亏!”
昭暮顿时瞪圆了一双虎目,又上上下下瞧了璇玉一圈,失声说:“上亿两黄金?‘小叶尼塞汗国’十年也赚不了一千万两黄金,你。。。。。。”说着喝下一杯酒,虎哼一声,接着说:“活该你被追杀!”
璇玉遥想龙城风云,自斟一杯,长声感慨:“那是我平生最刺激的一战!”喝下一杯酒,接着说:“修士斗法虽然刺激,但明知打不赢,还能不打。打不赢时,还能逃跑。可要想让别人乖乖把钱送进自己口袋,就必须把握好时机,坚守到底。迟一刻收手,则偷鸡不成蚀把米。早一刻收手,则‘为他人做嫁衣’。说来容易,但当你发现自己欺骗了所有人,除了神佛,谁都不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你若还能从容判断,冷静分析。你的定力,就不逊于任何高手。”
他讪讪一笑,接着说:“幸好我当时只是个‘掌柜’,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否则也不敢在龙城下手。那位大东家,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说的正是雨轻尘。
昭暮努了努嘴,喝下一杯酒说:“照你这么说,我这一辈子也发不了财!”
璇玉好奇地看着昭暮,轻咦一声:“怎么说?”
昭暮捋了捋虎须,看着窗外说:“因为我不会撒谎呀,尤其不会向女人撒谎!而你以区区‘筑基’修为,就敢诓骗数以万计的‘结丹期’修士,上千‘元婴’老怪!和你相比,世上大多数人都是老实孩子。”
璇玉哈哈一笑,喝下一口酒,仰天长叹:“贪心的人,永远赚不到大钱。心虚的人,也不可欺骗别人。而我当时也只一心帮她,从没想过分享她的金子,不然也做不下那么大的手笔!这可惜天下懂得欣赏这幅杰作的人,实在不多!”
昭暮虎哼一声,瞪眼说:“能把谎话说到不自欺而欺人,实在是一种境界!也难怪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就连初次见面的小丫头!”
璇玉笑着说:“可我从来没欺骗过她们!”转念想到在“东海山”血战时,突然冒出助战的那个俏立古怪的黄毛丫头,就不住好笑:“她喜欢我?你见过哪个妙龄少女,管他情郎叫‘爹’的!”
昭暮哈哈一笑,喝了一杯酒,挠头说:“管‘爹’叫情郎的倒不少!不过这倒能说明,你跟他娘有一腿儿!”
璇玉刚刚喝下一杯酒,一时发笑,呛了喉咙,不住咳了两声,强忍住笑说:“那姑娘明显和你年纪相仿,她娘十月怀胎时,我还在沙漠里晒太阳呢!你看见了吗,她穿的是金黄丝衣,衣裳上绣着紫色菊花。。。。。。”
昭暮睁大眼睛,撅着嘴说:“简直俗不可耐!”
“是吗?”璇玉凝视窗外大海,双眼愈加明亮,悠然说:“她衣上绣的菊花,明显是江南特产的‘德菊’。敢穿黄、紫二色衣饰出门的,也只有世家子弟。而我从未去过江南,唯一见认识的江南女子,就是你娘!”
昭暮虎哼一声,瞪着眼说:“反正人家总不会无缘无故叫你‘爹’。不然,她怎么不叫我作‘爹’?”话刚出口,自己也笑了,忙喝下一杯酒,又问:“宇文小姐要招我们作家族客卿,我们怎么回复?”
璇玉微微皱眉,不置可否,只看着昭暮。昭暮眨了眨眼,疑惑地问:“怎么,你问我?”
璇玉微笑说:“我是问你,她还说了什么。”
昭暮一拍大腿,若无其事的说:“嗨!她说我们的供奉为每年一万两黄金,其它要求尽管开口!我看你刚才开口就是上亿两黄金,也就不当回事!”
璇玉想起当年在灵山时,每年就要向陈子英缴纳五百万两赋税,自己也能落下十几万两。这时水涨船高,对方却只给‘一万两’俸禄,忍不住好笑:“‘元婴’修士也不是满大街都是,他们是打发‘叫花子’吗?每个月一万两黄金,我还能考虑!”
昭暮有些摸不着头脑,皱起眉说:“嘿—,你这个掉进钱串子里的破石头,人家可救过我们性命。难道你不记得,当时谁都不肯载我们出海,只有他们肯搭载我们!”
“一码归一码”,璇玉反而笑他:“小虎,中原可不比草原。草原上的仆人,只要你给他一口马奶酒喝,他就会为你效忠。你若想在中原给人当客卿,而只要一碗马奶酒,人家反而会当你是奸细!”
昭暮叹了一口,点头说:“也许你说得对,但我怎么能舔着脸去找一个女人要钱!”
璇玉拍了拍他肩膀,微笑说:“这说明你还不懂女人!”她喝下一杯酒,接着说:“她若当你是知己,绝不会和你谈钱。她若和你谈钱,你要是不接受,或者不会还价,她更会认为你没有头脑。难道你想被一个女人瞧不起吗?”
昭暮挠了挠头,苦笑说:“看来我实在不适合和你们中原女人打交道!”
璇玉喝下最后一杯酒,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微笑说:“看来俗话说的没错,男人都是孩子。但你要学会长大,小虎!”说着拍了拍昭暮后背,接着说:“我们该和宇文小姐谈谈,了解一些彼岸的情况!”说着站起身来,看着窗外说:“走,咱们上甲板透透气去!”
这是一条十丈长的三维楼船,轻风杨帆,帆旗招展,正全速东去。璇玉走上船尾甲板,见窗廊精致,雕梁画栋,也知宇文家在瀛海也有几分势力。他见夕阳斜照,余晖中已不见海岸,不禁幽幽轻叹:“不知这一去,多少年后才能重回中原大地!”正出神时,忽听一声轻吟:“昨夜西风吹日短,凭栏独倚艳阳天。王师不饮南江水,英雄难过美人关。软山雾雨酿君骨,醇酒柔风祭英魂。多少兴亡成败业,如一泓西水东逝。”语声轻柔,直如心扉。




 第二十九章 宇文菁

璇玉目不斜视,凝视夕阳,接着说:“寒露未过风召雪,故人相随踏雁归。尤记彩蝶迎枯冢,今宵谁是梦中人。”说着回过头来,见廊下转出一名妙龄女郎。
她容貌精致,身段婀娜。乌发垂腰,如飞瀑低悬。身外穿着下摆拂地的浅黄色锦绣绸袍,袍下穿着红绸长裙。她手握折扇,巧步嫣然,盈盈走来,如踏云端。人还未到,已先抿嘴轻笑:“这么美的噩梦,真令人神往!还是先恭喜公子,功成出关!”说话时笑盼神飞。低头行礼,更添风致。
璇玉心念微动,已知昭暮还没泄露自己的实力。两个青年跟着并肩走出,一个身穿深蓝色宽袖长袍,另一个穿着枯黄色宽袖马褂。他们腰佩长剑,均是英俊潇洒,锐气逼人,一样跟着躬身说:“恭喜道友,功成出关!”彬彬有礼,神色恭诚。
璇玉拱手还礼,微笑说:“多谢,还得感谢三位救命之恩!”
昭暮也点头赞同:“是啊!要不是三位肯搭载我们,我们现在吹的,可就是弱水上的阴风。”当下又指着璇玉说:“这颗又臭又硬地石头,就是天下第一号大骗子,李璇玉!”又为璇玉介绍:“这位珍珠般美丽的小姐,正是宇文菁。这位是宇文吉公子,这位是宇文瑞公子!”说着正是蓝袍青年,和他身边的褐袍青年。
璇玉仔细打量三人,也无法感应出其修为深浅,便知他们身上均戴着遮掩修为的秘宝。随意打听他人实力,更是江湖大忌。他即使不问,却看得出宇文吉和宇文瑞以宇文菁为首,也知宇文菁至少有元婴修为。见眼前气氛尴尬,先叹一声,讪讪的说:“逃难出海,实在汗颜!”
宇文菁见昭暮气、盛而不凝,性、躁而无质。衣饰虽然华贵,却看不出品格内涵。仅从他身上气势判断,只当他是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转眼看向璇玉,更觉他只是平凡人一个。但想能以一敌众的人,又岂会平凡,于是摇头微笑:“公子说笑了,海外非但不是避世幽居桃源,反而是群雄逐鹿的战场。二位气质不凡,定能在海外一展雄才!”
璇玉摇头苦笑,昭暮眉飞色舞,抢着说:“一见姑娘这番气派,就能猜到姑娘也是在海外呼风唤雨的人物。我们两个旱鸭子,还得姑娘处处提点!”
宇文吉和宇文瑞微笑点头,宇文菁嫣然说:“百年修得同船渡,掐指算来,岂非正是百年?大家相聚一船,我自然愿结这个善缘!”
璇玉心念一动,细细算来,自己今年恰好百岁,心中豁然开朗,欣然说:“正是,小姐若有事需我们效劳,只管吩咐!”微作沉吟,又问:“我们贸然出海,对海外一无所知,不知海外修炼者也是修‘内丹’吗?”
宇文菁莞尔微笑:“那可未必!海外修真者是什么实在,就修炼什么。既有传自天竺的炼体硬功,也有传自中原的玄功妙法,还有草原的腾术,中原的剑道,和南洋的巫、蛊、虫、降之术。修炼境界也是五花八门,但敢在海外闯荡的,绝对不容小觑。”
昭暮微微一怔,睁大眼睛,迫不及待地问:“腾术,海外也有人会腾术?”
宇文菁明眸流转,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宇文吉和宇文瑞相视一眼,微笑说:“是啊,大草原离东北岛链不过一湾海峡,当然有人懂‘腾术’。老实说,‘腾术’也是海外的主要修炼流派之一。”
宇文瑞看着昭暮,接着问:“怎么?昭暮兄弟也修炼‘腾术’?”
昭暮张了张嘴,揉着鼻子说:“在下。。。。。。在下的确略懂几招腾术!”
璇玉生怕他说漏了嘴,忙说:“我们对海外一无所知,三位能不能向我们介绍些海外概况,越详细越好!”
宇文菁翘首旁顾,见夕阳如火,已落下大半,当下建议:“时候不早,我已备下酒宴,就是来请两位的。李公子闭关以来,还没和众人照过面,不如我们到厅上宴谈。一则为公子接风,二则大伙相互补充,也比我们三个说得全面。”
昭暮听有酒喝,欣然同意:“好啊!宇文菁小姐,两位朋友,我可要多敬你们几杯!”
璇玉却说:“你们先去,我看完落日,再去给各位敬酒!”
宇文菁盈盈一笑,转身回入上厅。宇文吉笑着说:“正有此意,昭暮兄弟,要不我们再拼一次酒量!你要是敬多了我姐姐,输了可不准耍赖。”哈哈一笑,拉上宇文瑞,跟着回往上厅。
昭暮似收了莫大挑衅,大声说:“嘿—,你满世界打听去,我是输酒耍赖的人吗?”又悄悄拍了拍璇玉肩膀,悄声问:“嘿!你说这位宇文小姐,怎么样?”
璇玉神色不动,凝视着落日,悠然问:“怎么样?你指哪方面。”
昭暮粲然一笑,抬手指了指璇玉,悄声笑骂:“你这块石头,真是又臭又硬,完全不解风情!”
璇玉悠然叹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常常将找自己说话的姑娘,当是卖弄风情!可当我见识多了,竟忽然发现自己果然不是世界的中心。那时我才认为,除了青楼的姑娘,没有人会当自己是中心。”他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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