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增益。
帝国每迁到一处,当地的“汗国”也会配合帝国出兵,向南掠夺。而遇到“波斯”帝国,西域“十三国”,和中原“九州”这等大势力,更需数十,上百个帝国联手。
大草原横亘两千万里,纵身千余万里。如此广阔,却只有上百个“帝国”。“帝国”的迁徙路线,完全有由“萨满教”总坛制定,任何“大可汗”不得违拗。
“汗国”的第一个“神师”,必须到“萨满教”总坛担任护教“圣使”。“汗国”中出现的第二名“神师”,就是“柱国神师”。“萨满教”总坛也会将“可汗”加冕为“大可汗”,让其建立帝国,参与迁徙。
帝国若没了“柱国神师”,“萨满教”同样会将“大可汗”降为“可汗”,划定草场,让“帝国”就近安顿。昭婷母子所在的“汗国”,就是“小叶尼塞”汗国。正因国中有了一位护教“圣使”,“汗国”才能占据小叶尼塞河畔最肥沃的草场。
璇玉凝听昭婷和叶儿介绍,总算知道了草原形势,心中忽生感慨:“一部上乘功法,不过能使一人强大。一部合理制度,却能使一个民族强大!”又想到东部草原再无“神师”,顿时放心不少。
帝国联盟叩关攻城时,昭婷不过是个资质平庸,修为低浅的“炮灰”弟子。她后来被“帝国”高手俘虏,又被赏赐给了“小叶尼塞汗”,成为人人可以践踏的女奴,算是奇耻大辱,已至穷途末路。
草原王公眼中的江南少女,毫不下于中原名士眼中的“波斯”美女。虽然江南少女诱人,但是王公贵族们绝不至触犯一个怀孕的江南少女。昭婷就是以孕育躲避虐待,可种瓜得瓜,瓜熟总有蒂落时,昭暮还是出生了。
第二十一章 天道自在人心
不管昭暮是不是昭婷和“可汗”所生,他只是女奴的儿子。昭暮既没姓氏,更没人当他是“可汗”的儿子。那段时光,昭婷当真辛酸以极。可是峰回路转,昭暮居然身怀极精纯的“飞虎真血”,一切又大不一样。
按照草原惯例,“汗”位并非父子相传,而是由王公和长老公议。凡是“飞虎部”的嫡传族人,或是军功卓著,或是修为精深,又或是贤明干练,均有资格继承“汗”位。昭暮身怀“飞虎真血”,非但证明他是“飞虎部”的嫡传族人,更是争夺“汗”位的有力人选。
王公们知道昭暮身怀“飞虎真血”后,有的当场出面承认,昭暮是自己的儿子。“小叶尼塞汗”更要当场册立昭婷为“正汗妃”。昭婷既是女人,又是“结丹期”修士,自然知道心知昭暮的真正父亲。
她欣然作证,昭暮是她和“可汗”所生,而且时间地点详细,有理有据。女人的证词自然最有利,王公们虽然不信,却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证明昭暮是自己和昭婷所生。
昭婷成了“小叶尼塞”汗国的“汗妃”,她身边不但多了两百名侍女,更是尊荣显赫,八面威风。中原的物产虽然丰富,但僧多粥少。以她“结丹期”修为,不过是个高级“炮灰”。草原虽然贫瘠,但她身为坐地万里的“汗妃”,还有什么天材地宝的不到?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祸兮,福之所依!
昭暮知事以后,开始修炼族中最上乘的功法,“飞虎真诀”。他资质极佳,修炼“飞虎真诀”仅三十年,已能和普通“元婴前期”修士一教高下。那把“虎骨弓”和那匹“赤虎马”,更是他和邻国的“大巫师”赌武赢回来的。
昭婷和昭暮母子在“小叶尼塞”汗国如日中天,实在比昭婷独自在中原看前辈眼色强一百倍。虽偶尔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也不过是王公们心中的嫉妒。
昭婷甚至熟悉大多数王公的每一寸肌肤,若在中原,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雪耻。可她知道,这里是大草原,他同样能找自己的情人,所以更不当一回事。
璇玉凝听昭婷沉思往事,如数家珍,更为她感慨:“她走到今天,不知经历了多少辛酸,流过多少眼泪,当真是因果循环!”正出神时,又听昭婷幽幽感慨:“我本不想再回中原,可我真想回江南看看,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璇玉也十分同情她,但想“中原”和“牧族”是世仇,她身为“汗妃”,必然早被“中原”探子知道,又怎入得关内?转念又想,她本就是江南少女,为国赴难,做了俘虏,更受尽屈辱。她做汗妃,也是为了生存。他虽为“飞虎族”生下一子,却也没害过一个“中原”人,两方人反而深深伤害了她。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的少女,就不能再回自己的故乡?
虽然这两个理由都很充足,但璇玉清楚,一旦她靠近长城百里,必然被守关将士当场擒获,向上邀功,然后被当作卖国求荣的间隙,枭首示众。这样的故事,已屡见不鲜。
璇玉更加疑惑,难道人性如此泯灭?难道无厘头的仇恨,比真情、善良和美丽更能蛊惑人心?难道人们宁愿相信一件坏事,也不愿相信一件好事,但事实岂非如此?
有生之物,莫不乐生恶死。敌人是碍生之人,所以人们往往看敌人如死人。死敌一词,岂非正是这种心理的写照?“牧族人”视“中原人”为敌,“中原人”又岂当“牧族人”为友?敌对双方,岂非视对方如死?
边关将士为生,必要杀死一切叩关之敌。而“牧族”人俘虏昭婷,正是视她为生。对方的俘虏,已不算是自己人。昭婷离开长城时,便已被中原人视为死,江南的昭婷就已死去。
昭婷为生,也必须成为“小叶尼塞汗妃”。所以现在活着的,只是大草原中的“昭婷汗妃”。而人之为生,正因生在他人心中。否则虽生犹死,不过是行尸走肉。
昭婷身为生人,却想变回死人,无异于逆天而行,自然只有一死。当真是天道自在人心,生死全在自己。璇玉推想到这里,顿时豁然开朗,大笑说:“天意,天意,昭仙子想逆天而行,只怕凶多吉少!”
昭婷虽不知璇玉想到了什么,但听他如此戏谑自己,当即白了他一眼。
璇玉眼中闪烁其兴奋的光,微笑说:“关内的昭仙子已死,仙子既生,又何必回思死路,平添烦恼!”
这番话说得浅显易懂,昭婷顿有所悟,点了点头。待想再说什么,昭暮和花儿已云销雨霁,这时正牵着手,心满意足的走来。人还未到,昭暮已先笑问:“额吉,你们在烦恼什么?”
昭婷循声望去,挥手招呼。璇玉看着昭暮微笑说:“小孩子玩的时候,总想瞒住大人。大人若想去哪里,却总瞒不过小孩子!”
花儿和叶儿同是侍女,昭暮既牵着花儿过来,叶儿也不好再站着。昭婷嫣然会意,向叶儿点了点头,示意她也坐下。叶儿应了一声,轻轻坐下,继续切肉。花儿刚做了昭暮的女人,这里又非大庭广众,更如小媳妇般,争着为众人倒酒,神色十分殷勤。
昭婷微微点头,以示赞许,又问:“公子还打算去哪里!”
璇玉偶得刚才一番感悟,忽觉修为又能更进一步,只想先找处地方闭关修炼。他数十年奔波过来,也的确累了,更想找个宁静的地方歇歇,于是微笑说:“不介意的话,我想安顿在这里,看看‘小虎’那位‘草原明珠’!”
昭婷莞尔一笑,欣然邀请。昭暮端起“犀角金樽”,一口喝干杯中美酒,瞪眼笑骂:“哼!你这颗‘烂石头’,当然要留下来,还想走吗?我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英雄美人!”
璇玉喝下一口酒,看着他脸上得色,微笑说:“小孩子有了什么好东西,总是想方设法向人炫耀!”
昭暮见自己频频被小觑,虎哼一声,瞪着眼说:“你就是修为比我高,你也不用得瑟!作为男人,修为固然重要。可另两项,你就不如我!”
他说话时,花儿又已倒上一杯美酒。他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托着手中犀角杯说:“第一就是酒量,看见没有,什么叫海量?”
璇玉已明其意,端起酒杯,喝下一口,微笑说:“单论酒量,我的确没你大。可另一件事,真以为我不如你吗?”
两个丫头均是肩圆脊曲,股翘胸垂,自然知道璇玉所指,一起捂住了嘴,嗤嗤娇笑。昭婷瞪眼嗔斥:“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再这样,我可走了!”轻嗔薄怒,风致嫣然
这时日近中天,艳阳高照。河风轻拂,让人清爽舒坦。璇玉打了一个饱嗝,笑着说:“仙子莫怪,你的鱼,我可还没吃够,不如。。。。。。”
众人嗤嗤一笑,昭婷眼波带媚,嫣然说:“好,只要撑不死你!”说着又起身烹鱼。
第二十二章 情人有约
自那日河畔烤鱼后,璇玉便安顿在了小叶尼塞河畔。而牧族和西域“十三国”为死敌,必然互派奸细。小叶尼塞汗国虽在唐努山脉以北,距“金山”两百余万里。但他生性谨慎,也不敢入住寨中。更嘱咐昭婷、昭暮、花儿和叶儿,为他保守行踪。
璇玉白日除了练功打坐,也会坐在河边,悠然垂钓,然后烤鱼来吃。那日风和日丽,他正横杆打盹,忽听一声马嘶。循声望去,昭暮正身跨“赤虎马”,踏空奔来。虹影飞袭,骏马昂首长嘶,应声驻在身前三尺外,毫无牵强。
璇玉不禁赞叹:“真是好马!”
凡是英雄,无不身跨神驹,怀抱美女。一匹宝马在男人心中的地位,绝不下于美女。宝马和美女竟如此有缘,岂无共通之处?
天地造化之神奇,固然造出了不少美女。而有名的美女,总因男人或者男人的事,而被人铭记。岂非正如“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岂非正如美女必然出生富贵?千里马固然出生在马棚中,贫苦人家或也会生出美人坯子。但千里马若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现,又与常马何异?正如美人坯子若不能通情达理,兼得一技之长,让人赏心悦目,也不过是一副任由岁月摆布的漂亮傀儡。
执鞭者若策马不以其道,饲马舍不得用材料,更不能会意骏马嘶鸣,反而抱怨天下无马。岂非正如家长不会管教孩子,不会培养孩子,更不懂得倾听孩子的心声,只会抱怨孩子“不争气”?所以愚鲁莽夫饲养不出千里马,正如贫穷人家教养不出美女。
璇玉虽不会相马,却会相美女。潇璇、凌霄、雨轻尘、玑雪等,岂非都是绝世美女?他更看得出,昭暮非但精通驭马,更爱马如命。他也想骑一骑这匹“赤虎马”,但知牧民向来忌讳旁人骑自己的马,于是心叹一声,伸手轻轻抚摸“赤虎马”的前额,微笑说:“真是好马,又来找我喝酒?”
“赤虎马”似乎听懂了他说的话,嘴中“噗噗噗。。。。。。”,连声吐气,摇了摇头。昭暮也学着嘘了一口气,摇头说:“你这颗破石头,是不是酒糟子捏出来的?”说着手腕泛起,掌心白光一闪,显出一把“虎脊弓”。他手握弓柄,指向唐努山脉说:“看见没有,那里面有妖兽,我们打猎去!”
唐努山脉是一条上品灵脉,山里非但有妖兽,传说还有已化作人形的妖兽。即使是“帝国”东迁,“神师”降临,也不会动唐努山一草一木。
璇玉眨了眨眼睛,已知昭暮并非是想去唐努山脉,不过是想卖弄一番,让自己挑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他哑然失笑:“传说望山跑死马!你就算跑到天黑,也跑不到山脚下!”
昭暮哈哈一笑,显得十分得意,又指向北方说:“那就去打熊!”
这里的熊都会冬眠,夏季正是它们活动频繁,积攒食物的时刻。而叶尼塞河畔的熊,自然会去抓鱼。这时沿河猎熊,才是昭暮早已酝酿好的。
璇玉早已辟谷,一路奔波过来,更已厌倦杀戮,只摇头说:“不如我们切磋几招,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修炼者的修为,好似农夫的田亩。修炼者的实力,则似田亩的产量。田亩越大,产量固然越高。但若作物长得好,一样能提高产量。田里物种越多,更利于应付不同的天灾人祸。
田亩越大,不光能种作物,还能用植物养家畜。修炼者的杀手锏,便像农夫养的家畜。荤素搭配,才最能生存。璇玉久闻牧族“神师”的可怕,更像仔细研究他们的来龙去脉。
实力显然比食物更吸引修炼者,昭暮更是嗜武成痴,顿时睁圆一双虎目,大笑说:“好!”一字出口,手中白光一闪,收起了“虎骨弓”。虎躯一震,身子倒射而去,大声说:“那你还不来?”
璇玉飘然追出,又想和朋友过招,自然不能用“归墟功”。“淑贤四艺”里的招式太娘娘腔,只怕被他笑话。从《寒经》上学来的功夫,太霸道,他又没学全,只怕把握不好出手。心念一动,有了主意。左手结印,右手推出一掌。掌力散开,四周迅速呈现出一片峡谷,谷中山花烂漫,莺舞蝶飞,顿时笼罩了百丈方圆。
昭暮只惊得目瞪口呆,他初始以为是幻象。鸟语花香,却都真真切切。若非他身旁开的是桃花,他甚至以为自己刚从梦中醒来。他随手在身旁摘下一朵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