吠陀教的首陀罗也各乘法器,跃入了海中。
接着才是三派弟子各结六幕水波阵,跃入了海中。
海天佛国的弟子则各自骑着白毛吼,窜入了海中。各家弟子争先恐后,向南袭去。
龙船上七十八名弟子分作十三组跳入海中后,又将十三个六幕水波阵按九宫排列,结成了一个交相错落的正方阵法。中宫位由清虚观主持,中宫外又有巳辰、寅丑、亥戌和申未四位,再外圈则是八卦方位。而璇玉六人的阵位恰在阵尾离位。大阵结成后,便在中宫主持下一直下沉,直到百丈后,才开始向南遁去。阵法灵幕光照数里,只将四面八方映的晶莹透亮。
大阵纵横五丈,虽然庞大,潜行却也不慢。只是片刻功夫,便赶上了吠陀教的首陀罗。众弟子仰头见首陀罗们排成了一字长蛇阵,正各自施展水遁法术,向南疾驰。而他们见三派弟子超到了前方,瞧来的目光已颇为不善。
大阵渐行渐南,海底温度越来越低。再行出数里后,又赶上了文郎国乘蟒驾鳄的巫师。而中宫主持大阵疾速潜行,并非要赶在众人前头,只是再往南会遇上虎齿獂鱼。
这种凶鱼成群而聚,嗜灵好血。若被鱼群困住,七十八名弟子无一能够生还。
又行出数里,海水已是冰寒彻骨。正当璇玉等人在阵尾张望后方队列时,最南面坎位阵中突然传音:“前方出现大群虎齿獂鱼!”
接着中宫阵中又传音告诫:“不必惊慌,虎齿獂鱼不能潜水太深!”说着又带着全阵向斜下切去。
虎齿獂鱼感觉灵敏,一察觉北面有灵力波动,当即如离弦快箭,直向大阵射来。众人早已听闻此鱼凶名,传说只要鱼群游过,便是海中的龙王鲸,也剩不下一粒骨渣。
众弟子眼见鱼群扑来,当即左手法诀急催,右手分水剑紧握。众人齐心协力,还是敢在鱼群袭来前切到了鱼群下方,大部分虎齿獂鱼接着感应到前方的灵力波动,去势不变,直奔前方骑蟒乘鳄的巫师冲去。另一小部分虎齿獂鱼身形下沉,咬住了大阵上方。
璇玉眼见鱼群咬住了自己加持的灵幕,接着鱼嘴张和,将在灵幕上咬出了数十个窟窿,就要钻进阵中。他见这鱼竟比大白鲨还霸道,不禁心头一拧。当即右手拔剑出鞘,手腕抖处,剑出如风。下一刻金铁交鸣,铿锵沉闷,虎齿獂鱼竟没受半点损伤。
璇玉见是大惊,当即使上十成劲力,持剑再划,一阵金铁交鸣过后,数十条虎齿獂鱼也只被剑刃威势荡开。接着鱼尾一摆,又如快箭激射而来。他眼见手中佩剑无法伤到虎齿獂鱼,当即还剑回鞘,又抽出三尺竹棒。
鱼游飞快,犹如一簇箭矢射向把守阵法北面的葛丽,小部分依旧切向灵幕顶端,呼吸间再次咬住了灵幕。璇玉运棒如剑,刺、削、点、斩无不运用自如。只见翠影飘过,虎齿獂鱼无不被击出十数丈远。
他荡开上方的虎齿獂鱼后,低头又见葛丽正手持分水剑,将咬到自己面前的虎齿獂鱼戳开。只见她剑锋指处,鱼身凝冰。但鱼身只被荡开丈余,鱼嘴张合间,又破冰而出,再次追向葛丽。
璇玉再瞥眼转向其他人,只见中宫、申未和巳辰阵位上的修士拨下来的虎齿獂鱼又咬住了谢菁、凌霄和秦蹇把守的三面灵幕。再向两侧望去,只见左边巽位和右边坤位中的十二人也正自手忙脚乱,应付虎齿獂鱼。而因阵尾众人都要施法御敌,大阵潜速也慢了下来。后方又有大批虎齿獂鱼如漫天箭矢,直追了下来。
正当众人焦急时,中宫忽然传音:“阵尾勿慌,只管施法御阵,巽、离、坤、巳辰、申未阵位快用血灵散阻挡。”
阵尾的三十人听令后忙还回兵器,各自从百宝囊中摸出了一颗赤红色弹丸。众弟子动作轻快,一起将手中丹丸向后方掷出,接着弹出一道冰锥击上丹丸,瓷片碎裂,一股血雾顿时在阵尾弥漫开来。而紧跟阵后的虎齿獂鱼一头扎入血雾后,竟凶性大发,相互撕咬起来。
原来血灵丹是用鲜血、灵粉和数种血腥气浓重的珍稀草药炼成,入水即化,兼之粘合力极强。虎齿獂鱼粘附上后,只会被同类身上的血灵气吸引,然后相互撕咬。众弟子见此一幕,这才大松一口气。
而就在众人遭遇虎齿獂鱼时,大阵已下潜到三百丈深。弟子们均知:“只要甩开身后一群虎齿獂鱼,便再不易招惹到头上百丈外的鱼群。”
这时海底冰寒彻骨,众弟子要三百丈深的海中御阵潜行,灵力耗损自然不小。不过众人均知:“上是上不得了,若再招惹上虎齿獂鱼群,怕还得潜得更深。”
大阵又行出百里,乾位中忽然有人传音:“正东方两里外深海中有一段十丈长的建木,正飘向西南,就要和咱们交上!”
众人听到三大神木中的建木,均是一喜。中宫位中立即传音:“不管它,咱们只管向南!”
第六十九章 激流勇进
活音刚落,乾位又人传音:“不是建木,是一条龙王蛟!”言语间甚是慌张。众人听了也是一惊,顿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中宫六人一番合计后,又传音劝慰:“不要慌张,专心御阵!”说着直带着大阵向东南深海切下。
蛟是蛇尾双爪,无角凹目,在海中潜游时,只能看到上方的物体,所以常潜在深海,袭击自己头上的海兽。而龙王较是蛟类中体型较大的种类,灵智开启较难。
众人回想龙王蛟的信息时,大阵与龙王蛟已在同一深度。阵中众人看得清楚,这蛟身如小丘绵延,遍身褶鳞重甲。锋牙利齿,钢筋铁爪。蛟吻长足两丈,开可间足以咬碎世间任何东西。正当众弟子心惊胆战时,又见鳄首微侧,蛟尾微摆,直朝大阵游来。
众弟子顿时心中一沉,中宫突然传音:“不要惊慌,继续下潜!龙王蛟只会向上攻击!”说着控制大阵,直从龙王蛟身侧百丈外向南滑出。眼见大阵已将龙王蛟甩到斜后,忽然海水震颤,接着“呜——”的一声蛟吟,音波传至,只震得众弟子头痛欲裂,心神失守,大阵顿时慢了下来。
待弟子们心神稍定,回首看时,龙王蛟已追至里许开外,秦蹇随即传音:“龙王蛟在阵北一里外的百丈高处,正朝我们追来!”
中宫接着传音:“大家镇定,继续御阵!用月光雷,向上投掷!”众弟子听闻号令,忙从百宝囊中取出了颗直径一尺圆珠,这珠色泽温凉,如皎皎明月,顿时照得海中晶莹透亮。
龙王蛟见到灵光璀璨,珠圆玉润,又高吟一声,同时巨尾摆动,直朝阵法追来。众弟子见龙王蛟疾窜过来,忙将手中月光雷向上抛出,然后头也不回,急运灵力,御阵下切。
龙王蛟见到满目晶莹璀璨的明珠,当即张吻迎上,二三十颗月光雷旋转而入。鳄吻合时,只听见“轰——隆——隆——”一阵闷响,鳄齿缝中接着涌出一股血水。
众人见了,这才心头一松。龙王蛟却又嘶吟一声,鳄吻开启,又吸入了二、三十颗月光雷,接着又是雷声隆隆,血水翻滚。龙王蛟连连吃亏,却一如既往,长吻再次开和两次,直至吞入所有月光雷,然后怒鸣一声,带着嘴中滚滚血水,摇头摆尾,直朝数里外的大阵追来。
秦蹇见了,当即传音:“龙王较又来了,月光雷伤不了它!”
众弟子回头观望,神色神帝担忧,中宫接着传音:“蛟类喜欢明珠,大家只管用月光雷稍加阻拦,我们迅速上浮,让虎齿獂鱼对付龙王蛟!”众弟子听了也觉可行,又御阵上浮。
大阵上浮比下潜快得多,而众人一路投掷月光雷,引得龙王蛟连连吞食,倒也可将它甩在两里之后。
大阵有行出二十里后,已上浮到了百丈深处。众人眼见前方一群虎齿獂鱼迎面赶来,又迅速御阵下切。大半虎齿獂鱼果然被龙王较嘴中血腥吸引,只有小半再次咬住了法阵上方的灵幕,众人又忙着应付了一番,又使出了血灵散,这才摆脱虎齿獂鱼的纠缠。又听见远处龙王蛟怒嘶悲吟,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阵渐行渐南,璇玉回头望着远处龙王较和虎齿獂鱼大战,又不住叹息:“可惜了那龙王蛟的一身宝贝呀!”
潇璇劫后余生,也笑着调侃他:“那你回去,把那龙王蛟的宝贝取来!”
璇玉说:“我倒真想回去,把那龙王蛟捕来当坐骑,看谁有我威风!”
凌霄说:“那倒好了,传说十丈长的龙王蛟还只算幼年,等碰到了那三四十丈大的雷蛟,你再捕来也不迟!”
璇玉笑着说:“三四十丈大!就是把我喂了,也不够它吃的!”
凌霄轻淬一声:“呸—,雷蛟哪要你来喂,只需丢到海里扑腾两圈,几十里内的海鱼海虾都要翻白肚!”
葛丽也欣然说:“雷蛟可是正宗妖兽,传说它体内有一阴一阳两颗妖丹,只要和在一起,就能驱使雷电之力。传说一头化形后的雷蛟,发威时能震惊百里。”
谢菁却说:“说那些有的没的作甚,珠场还有没有虎齿獂鱼才是正理!”
秦蹇当即回答:“执事们已知会过我们队长,珠场上空电蛟狂舞,雷电之力直透海中,就是有虎齿獂鱼,也都被电死了。赤鸥岛东面那些死鱼死虾,便是从珠场雷区中飘来的!”
葛丽睁大了眼问:“那不是连我们也要被一并电成死鱼吗?”
璇玉笑着说:“那还不至于,最多电成死人!”只引得中人嗤嗤发笑。
秦蹇笑着说:“这就是在大破之日出海的原因。大破之日,非但洋流紊乱,奇阵威势也是大减,而且引潮力将海平面提高了百丈,雷电也穿不到海底。只要紧贴海地,便无危险。”
葛丽接着问:“那就没有例外?”
秦蹇微笑着说:“自然有,或是天地间的引潮力突然弱了,或是哪一道雷电陡盛,直劈到海底。所以为了避免此种意外,咱们到珠场边缘后,就会分头行事。谁再遭雷劈,只怪自己运气不好!”
璇玉忽然惊呼:“啊?那天我摸到的玉佩是危月燕,其主必凶,不会是应在此劫吧!”他看了看潇璇,又说:“好璇儿,一会儿咱们可别在一起,免得也劈着你!”
潇璇瞪眼斥他:“什么厥词!这话也是浑说的?”她心中光风霁月,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
秦蹇苦笑着说:“李师弟可莫胡说,执事们还交代过了,即使分散,也得六人一组,相互照应。”
阵行渐南,又过了百里,璇玉忽然询问:“怎么中宫不招呼一声,带着大阵下潜!”说着灵力极催,顺势下沉。其他五人虽觉奇怪,也只当是前方有紧急危险,于是随着御阵下沉。而其他阵位或是在上浮,或是在下沉,十三个阵位一时间各行其是,顿时乱作一团。
中宫忽然传音:“各阵位勿慌!这只是大潮和洋流引起的沉流和浮流,各阵位只管和中宫一至!”
海中暗流激荡,冷暖交错。暖流到时,大阵如上天梯,众人便要全力下潜。冷流到时,大阵如坠弱水,众人便要全力上浮。饶是众弟子全力御阵,大阵也被暗流得左冲右突,沉浮不定。
如此又行了百里,海水忽然冰寒彻骨,大阵不自觉的随寒流下降。众弟子心头一拧,急运灵力上浮,这次却浮不起来,仍被寒流缓缓下压。大阵向前的冲势也忽然一滞,众人又急催灵力,却只带着大阵转起弯来,众弟子眼见大阵旋转下沉,不禁惊骇交加,顿时乱作一团。
中宫当即传音:“各阵位莫慌,只是沉漩。各阵位只管全力与深海水压相抗,再和中宫保持一致。”
原来寒流遇到暖流后会自行下切,大片冷水被暖流包围,便会旋转下沉,形成沉漩。小的沉漩下沉百十来丈变消,大的沉漩却能直贯海底。众人如此想着,均知大破之日的潮汐非同小可,遇到了沉漩自不会小。若是这股沉漩卷到海底,必被重冰永远封住,再没机会重见天日。
大阵旋转不停,渐沉渐深,沉漩却丝毫不见衰减,众弟子的心也越来越沉。璇玉却笑着说:“传闻深海重冰是炼制冰寒类法宝的顶级材料,咱们这般沉下去也好,敲两块重冰回去也不亏!”
凌霄轻淬一声:“呸—,这片海域可有万余丈深,你不过下潜到两千余丈时,全身骨骼便被压碎了!”
璇玉又问:“咱们现在也下到六百丈了吧,怎还不见沉漩散去,莫非是引动了海底奇阵,这就是阵法之威?”
众人七嘴八舌,正焦躁时,中宫突然传音:“大家不要慌,坎位后退,离位前进,其它阵位向中心靠拢,咱们顺着沉漩旋转方向,横切出去!”中宫传令声中,璇玉所在的离位已向前挨上了中宫,左右被申未和巳辰两位挡住,坤艮两位则一齐挡住了后方,整个大阵顿时结为一体,当即止住了旋转,就要顺着沉漩向外切去。
大阵离开沉漩中心数十丈后,冲势顿时被沉漩中心的吸力扯住,无论众人如何催动灵力,中宫如何传音让众阵位再加把力,大阵也只能围绕着沉漩中心二十丈盘旋,再也不能离开分毫。而此时大阵又下沉了一百丈,众弟子渐觉胸口沉闷,体欲爆裂。
这时忽然有人高喊:“用月光雷,荡开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