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涛下手更轻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文晓涛头上挂满了密密麻麻一层的汗珠,终于上完药了,文晓涛来不及歇口气,又给弟弟做腿部的推拿,他知道长跪之后,膝盖肿的厉害,如果腿部的肌肉得不到及时的放松,第二天双腿会疼得更加厉害。
淡淡的月光洒在文晓冬苍白的脸庞上,文晓涛看得格外的心疼。弟弟才十四岁,本该是充分享受生命享受父母关爱的年龄,然而上天残忍的剥夺了这一切,即使文家家资巨富也难还弟弟一个完整的家。弟弟的生命中承载了太多的痛苦,想着想着文晓涛的眼圈湿润了。
他想起父亲刚去时他们兄弟相依为命的日子,弟弟因悲伤过度,身子日渐消瘦。有时自己回家,已是半夜十分,路过弟弟的房间,听到弟弟在房间里哭,自己不知道如何安慰弟弟。如果能够选择,自己宁可去死,换回父亲,也许弟弟不会那么伤心了。
“哎”一声长叹文晓涛结束了手头上的工作,他拿了条毛毯盖在弟弟的身上,伸手摸了摸弟弟的额头,还好没发高烧,指尖向下一滑,文晓涛触摸到弟弟眼角的泪水,这孩子是不是噩梦了,文晓涛把弟弟搂在怀中轻轻的安抚。只有在弟弟熟睡时他才敢任意挥洒自己的疼惜之情。“呜”“呜”“呜”怀中的小人哭的更加伤心了,文晓涛意识到弟弟可能早就醒了。
“晓冬,是不是疼得厉害,告诉哥。”
“晓冬以为哥哥再也不疼我了”文晓冬故意把鼻涕眼泪都没在哥哥白色的睡衣上,就当是小小的报复吧。
“你是哥唯一的弟弟,哥不疼你疼谁?”文晓涛笑着替弟弟擦干脸上的泪痕。
“你这个爱哭鬼,真那你没办法。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睡吧。”文晓涛准备把弟弟放在床上。
“不要,不要我要哥抱着我睡。”小家伙不干了,眼泪立刻流了下来。
“我说过了,如果你以后再哭,我把你吊起来打,不许哭了。”文晓涛故意板起脸吓弟弟。
“哥舍不得”文晓冬知道哥哥是个纸老虎,看上去挺吓人。实际上根本不是那回事。
“算我怕了你了”文晓涛被弟弟弄得没办法,只有缴械投降。
文晓冬心满意足地躺在哥哥的怀中,不一会进入梦乡。
父爱深深
凌云刚一到家就看到父亲沉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不会是飙车的事被父亲知道了吧?”凌云心里咚咚直打鼓。
“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凌云故作很随意的样子,不过聪明人一眼就能看穿他心里的忐忑。
凌天没回答儿子的话,上上下下打量儿子半天,才说:“今晚是不是飚车了?”
“没有。”凌云咬紧牙关不承认。
“没有,那这几张超速罚款单怎么解释?”凌天将茶几上的罚单扔到儿子的面前。
凌云捡起来看了一眼,冷汗立刻冒了出来。“爸,我……”
“翅膀硬了,竟敢欺骗我,滚到书房跪着去,待会再和你算账。”凌天知道自己正在气头上,若现在动手打儿子,恐怕儿子受不了,还是等自己气消了,在和慢慢和这个小子算账。
“是”凌云迅速离开了,生怕走慢半步,板子立刻上身。
罚跪的滋味非常不好受,尤其是对右膝有救伤的凌云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跪了不到一小时,右膝就火烧火燎的疼。他想用手揉揉,但又不敢,父亲向来神出鬼没,每次自己偷懒都会被父亲抓个正着,结果不是一般的惨,还是忍一忍吧。正想着书房的门开了,凌云知道是父亲来了,急忙停了停已经跪得很直的腰板。
凌天没在楼下待太久,儿子膝上有旧伤,不能久跪。果然他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儿子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怕是膝上疼得紧吧。
“反省好了吗?”凌天的心疼全在心里,一丝一毫没表现出来。
“反省好了。”
“自己说犯了多少条家规,该怎么罚?”
“飙车30下,不爱惜自己的身子30下,欺骗父亲30下,不好好反省30下,共120下,请爸责罚。”
“去把家法板子取来。”
凌云从墙角的柜子里,取出暗红色的家法板子,这块板子留给他太多惨痛的回忆,每次见到它都感觉浑身发冷,凌云不敢耽搁,快步走到父亲身边,双膝下沉,将板子高高举过头顶,口中道:“小云知错,请父亲责罚。”说完这句话,凌云的脸红的像天边的火烧云。
凌天接过板子对儿子说:“裤子褪了,趴桌子上。”
凌云一道桌子旁,犹犹豫豫不肯脱裤子。“啪”“啪”“啪”“啪”“啪”毫不留情的5下落在凌云的左臀上。
“三秒钟之内,褪下裤子,否则立刻翻倍。”
凌云不敢再犹豫,牙一咬心一横迅速褪下裤子。
“120下,自己数好了,规矩不用我多说了。”“啪”“1”“啪”“2”“啪”19“啪”“20”凌天打人很有技巧,20下一组,打完之后会留下一个狰狞的血口子,这种打法一直伴随着凌云成长,这些年过去了,凌云仍无法习惯这种痛入骨髓的感觉。
“啪”“21”“啪”“22”“啪”“39”“啪”“40”书房里自始至终充斥着两种声音,板子打在肉上发出啪啪声,以及凌云平稳而有清晰的报数声。 凌家家法森严,规定受罚时不许乱喊不许乱动不许求饶报数一定要清晰,凌云自小接受庭训,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就算疼得死去活来,没有父亲的命令,他也不敢稍动一下,至于讨饶撒娇的话更是咽在肚子里,根本不敢说出口。
“啪”“41”“啪”“42”凌天的力气逐渐加大,一下比一下重,凌云呼吸的频率随着板子的上下翻飞逐渐而变得急促起来,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面颊滑落下来,求饶的话三番五次到了嘴边,却没胆子说出来,只得一次次压下去。实在疼得受不了时凌云把拳头塞到嘴里,他不敢咬嘴唇。
转眼间打到100下,凌云的臀部上出现5个狰狞的血口子,不会伤筋动骨却疼得要命。凌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不敢晕过去,板子必须在清醒时打完,否则不算。
“剩下的不用报数”凌天把对儿子的疼惜之情,深深埋藏在心里,一想到儿子飙车,差点丢掉性命的情景,一种不受控制的恐惧涌上心头,儿子是自己和妻子爱情的结晶,妻子先自己一步离开人世,临终前妻子拉着自己的手,要求自己照顾好儿子,自己不能让儿子出一点点危险,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无法和爱妻交代。惩罚儿子的同时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痛。
“谢谢父亲”凌云知道父亲已经让步了,剩下的20下自己应该可以忍过去。
“啪”凌天一板子抽在儿子臀腿处,凌云知道惩罚即将结束。父亲喜欢把尖锐的痛留在最后,目的是要求自己记住教训。尖锐的痛迅速传遍全身,凌云的眼泪不停地围着眼眶打转,却不敢留下来一滴,父亲最讨厌男孩子哭,父亲说哭是懦弱的象征,男儿流血不流泪。
记得在自己15岁时,有一次父亲打得太重自己疼得实在受不了,哭过一次,父亲不但不哄自己,反而不自己吊起来有皮鞭狠狠抽一顿。有了那次难忘的教训,无论父亲打得有多重,自己再也不敢哭了,至少不敢在父亲面前哭。
很长一段时间凌云一直以为自己是捡来的,父亲根本不喜欢他,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凌云知道父亲无私的爱,父亲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总是把爱埋藏在心底,每次挨完打,父亲会彻夜不眠地守在他的床前,上药时很轻很轻生怕弄疼他。他的右膝有旧伤,阴天下雨会疼得厉害,父亲会半跪在地上为他揉膝盖,一揉就是大半夜,多少个日日夜夜父亲默默的照顾他。
父亲虽然对他严厉,但严厉的同时透着浓浓的父爱。他不但不能为父亲分忧解愁,还总给父亲找麻烦,真是不孝极了。父亲才40多岁,头发却花白了大半,这是父亲每日超负荷工作,为他操心所造成的结果 ,如果时光可以倒,他一定不再任性,不惹父亲生气,做父亲的好儿子。
“啪”凌天终于打完了。凌云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都湿透了。凌天抱起儿子往外走。
“爸”凌云羞红了脸。自己已经25岁了,还要被父亲抱着走,多丢人啊。
“小云是不是疼得厉害,爸马上给你上药,你忍一忍啊”凌天加快了脚步。
凌云靠在父亲的怀里,听着父亲浅浅的心跳,觉得很幸福。
凌天将儿子轻轻放在床上,找来了药膏,一点一点给儿子上药,手法很轻柔,凌云感觉很舒服。
“好点了吗?”凌天一边给儿子上药一边问。
“好多了。”凌云眼里有几分酸涩。刚才的责打,父亲并未留情,其实都是为自己好,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你说的不错,父亲是太在乎我了,才会在我犯错误时生那么大的气〃凌云想起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母亲在自己6岁时就去世了,父亲无心再娶,一门心思陪养自己成才。父亲请最好的老师教自己,为了监督自己早起练功;父亲没睡过一个早觉,有一段时间自己练体能累得连饭都懒得吃,父亲翻新花样给自己做好吃的。当然了父亲对自己的课业要求的非常的严格,几乎到了鸡蛋里挑骨头的地步。自己稍有过错,就会换来父亲严厉的责罚,罚站罚跪挨打早就成了家常便饭,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今天的成绩与父亲的用心栽培是分不开的。
上完了药,凌天拿着温热的毛巾为儿子擦去身上的汗水。
“小云饿了吗?爸给你做粥吃。”凌天问儿子。
“不饿,爸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凌云不忍心看到父亲拖着疲惫的身躯照顾自己。
“还和爸客气什么。”凌天放下毛巾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粥。
凌天坐在床边。一勺一勺为儿子喝粥。眼里充满慈爱之情。
凌云的眼泪围着眼圈直转,最终还是掉下来了。
凌天见儿子哭了,以为伤口又疼了,放下粥碗,急忙去检查伤口。
“爸”凌云拉着父亲的手说:“小云错了,小云再也不飚车了,再也不气爸了。”
凌天轻轻擦去儿子脸上的泪水,笑着说:“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说哭就哭,别哭了,你的道歉,把收到了。把粥喝完好好睡一觉。”
“嗯”凌云点了点头。
凌天一直等儿子睡着了才放心离开。
无怨无悔
秋日的阳光像慈母温暖的双手抚慰着世间的一切。文晓冬睁开双眼迎上哥哥温柔的笑:“晓东,你醒了,身上的伤还疼吗?”
文晓冬试着活动了一下身子,臀部应经不那么火烧火燎的痛了。“哥我好多了。”
文晓涛把弟弟放在床上,起身进了洗浴室,片刻之后,手里托了块温热的毛巾:“擦擦你脸上的口水,像小花猫似的。”
〃哪有口水?〃文晓冬一面擦脸一面不服气的反驳。
“昨天某人不停地在我的怀中流口水,我的白色睡衣都快成中国地图了,不信你看看。”文晓涛把睡衣的一角展示给弟弟看。
“哥”文晓冬的脸红透了半边天。这么大了还留口水真丢人。
文晓涛得意的笑了:“你等着哥给你做粥吃。”
“我要吃银耳粥”
“知道了”
15分钟后文晓涛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哥你喂我吃”文晓冬撒娇似的张开嘴。
“没长手吗?自己吃”文晓涛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吧”文晓冬万分不情愿地接过碗自己吃起来。
文晓涛站在床边,笑眯眯的看弟弟一点一点的把粥吃完。“还要一碗吗?”
“不要了,哥您一夜没睡,一定累坏了,我很好,哥不用管我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文晓冬将空碗递给哥哥。
“好”
一夜没合眼的文晓涛感觉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他早饭也懒得吃,直接回房间睡觉。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师父凌天一个电话叫到了凌家,说是要考教他的功夫。
“两个月前,师父交了你一套近身格斗的拳法,不知你掌握的如何?练给师父看看。”
文晓涛努力回想着一招一式,再加上自己的创新,总算将这套拳法练完了。偷偷看了师父一眼,他老人家的脸可以和包公相提并论了。
“你还挺会创新的,一套以进攻为主的拳法被你化主动进攻为被动防守,不错,连师父都自愧不如。”凌天的一番话,说得文晓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师父,最近太忙了,没时间练武。”文晓涛试图和师父解释,不过越解释越遭。
〃忙就可以成为不练功的理由吗?师父是这样教你的吗?〃凌天反问道。
“师父,晓涛错了,请师父责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文晓涛一定会刻苦努力的练功,绝不会以忙为借口安慰自己明天再说,特别是领略到师父严厉的家法后,文晓涛差点把肠子悔清了。
“文晓涛鉴于你偷懒荒废功课的拙劣表现,师父有必要帮你提个醒,每天练武2个小时,折合板子2下,一共30天,总计60下不多吧”凌天像变魔术似的拿出那个曾把师兄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板子,在文晓涛的眼前晃了一下。
文晓涛浑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