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涛笑了,弟弟爱流口水的毛病什麽时候能改改?
“晓冬,晓冬”文晓涛轻轻叫了两声。
小家伙似乎很讨厌睡觉时被人打扰,从床头柜摸了一件东西,随手扔了过来。
文晓涛一歪头,险险躲过弟弟飞过来的闹钟。
“晓冬,地震了。”文晓涛提高了嗓音。
文晓冬一下子从床上做起来,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冷汗直流。等他看清楚面前的大哥,赌气似的趴在床上不理自家哥哥。
“晓冬,还和哥哥生气吗?”文晓涛笑着坐在弟弟的床前。
文晓涛把头转向一边,不理大哥。
“晓冬不要再和哥哥生气了,昨天是哥哥不对,不应该和你动手,告诉哥还疼吗?”文晓涛看弟弟噘嘴的样子真可爱。
文晓冬还是不理大哥。
“是哥哥不好,原谅哥哥一次好吗?”文晓涛揭开盖在弟弟身上的被子,看到弟弟红肿的屁股,心里狠狠疼了一下,昨天自己下手太重了,弟弟心里一定委屈极了。
小家伙扑入大哥的怀里呜呜的哭起来。“哥一点都不疼晓冬,打晓冬,还将晓冬赶出家门。”
文晓涛看弟弟哭得那么伤心,眼圈也红了。弟弟十四年的生命里,很少有欢笑总是苦多余甜,八岁时,母亲因病去世,弟弟抱着母亲,那一声一声“妈”叫得人心都碎了,弟弟多希望能有一个疼他爱他宠他的母亲,他可以在母亲面前撒撒娇,痛痛快快叫一声“妈”。可即使他叫了,母亲也听不到,不会答应。六年后父亲也走了。走的太匆忙。甚至来不急和弟弟说句话,看弟弟一眼。弟弟再不能抱着父亲,叫着那一声声令人心碎的“爸”。因为爸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一颗炸弹,二十多人一起炸上了天,留下了七零八落的残肢断臂,爸就这样离开了我和弟弟。如今弟弟只剩自己这一个亲人了,弟弟心里的彷徨与恐惧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我怎麽能这么残忍把弟弟赶出家门。我……文晓涛的眼泪不知不觉间滑落到面颊上。
晓涛的宽容
“晓冬,哥知道你心里委屈,哥以后再不和你吵架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文晓涛的声音有些哽咽。
“哥,晓冬不怪您,永远都不怪您,是晓冬的错,晓冬再也不和哥吵架了。”文晓冬抬手帮哥哥擦去脸上的泪痕“哥,不哭了。咱们回家吧。”
“好咱们回家。”文晓涛摸了摸弟弟毛绒绒的头,忽而又想起什么道:“晓冬,回家之后为英俊和英华好一点,他们两个无依无靠。需要有人照顾,你可以不喜欢他们,但不要排斥他们,试着和他们和平相处。”
“我不能和仇人的孩子这在同一个屋檐下”更不能和他们拥有一个大哥,后面的话文晓冬没说出口,大哥的爱只能给我一个,不能分给其他人。
“晓冬,哥和你说过多少次,刘英俊和刘英华是无辜的,出卖父亲的人是刘志军,不是他们兄妹,你怎麽就转不过这个弯呢。况且刘志军已经自杀谢罪,刘家欠文家的债已经还清了,我们没有理由再去责怪他们了。你不要再任性了,先和哥哥回家,刘家兄妹的事以后再说。”文晓涛永远无法了解弟弟心里想写什么,只是单纯的以为弟弟耍小孩的脾气。
“哥,他们在一天,我就一天不回家,我和刘家兄妹誓不两立,有他们没我,有我没他们。”晓冬不是不能原谅他们,而是不能容忍他们分享哥的爱。哥的温情,哥的宠爱,甚至是哥的责罚,只能对我一个人。刘家兄妹休想靠近哥。也许我很自私,但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真的并不想哥被任何人抢走。
“晓冬,你……”文晓涛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你就不能有点爱心,非要让哥在你和他们之间进行选择吗?”英俊和英华是两个无辜又可怜的孩子,他们失去了父母,一夕之间从天堂掉进地狱。他们的心里会有多苦,说有能真正的了解。哥不忍心看着他们在苦难的漩涡里挣扎而无动于衷。晓冬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哥哥,理解他们呢?他们现在走的路正是你曾经走过的路。你在那条路上流过多少泪。他们就流过多少泪。晓冬,你的心就这么冷吗?仇恨让你迷失了本性,连起码的善恶都分不开了吗?
“爱心我是没有爱心,您可以找一个有爱心的人当弟弟。”哥,在您的心中,晓冬就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吗?哥,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晓冬的心真的好痛,晓冬要求的并不多,只希望哥可以多宠爱晓冬一点。在这世上疼爱晓冬的人太少太少了。爸妈都走了,留给晓冬的是一个又一个孤独而清冷的夜晚,多少次在梦中,晓冬拉着爸妈的手,一起看看见天边七彩流光的云霞,看冬日里如鹅毛般飘荡的雪花,看晶莹剔透结了冰的湖面,看漫山遍野的零星野花,看北边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漠,看秋日里的满目红枫?……然而当晓冬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不过是一晌贪欢而已。
兄弟之间
〃你……〃文晓涛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将弟弟拽到腿上,对这弟弟红肿的屁股就是一顿巴掌“给你脸了是不是?竟敢和我对着干?你也太不将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
文晓冬脆弱的屁股那经得起哥哥的铁砂掌,没打几下就受不了了。“啊!你放开我,我讨厌你,我恨你。”
“你不是恨我吗?我让你恨个够”“啪”“啪”“啪”……文晓涛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巴掌不一会,文晓冬的屁股青紫了一大片。
“哥,晓冬错了,晓冬再也不敢顶嘴了。”文晓冬感觉屁股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身后就像泼上一层滚油,又在上面点了一把火似的,火烧火燎的疼。剧痛之下,他只有选择妥协,再打下去屁股就开花了。
“你院不愿意接受刘家兄妹?”文晓涛沉着脸问。
“我!不!愿!意”文晓冬横下一条心,宁可被大哥打死,也不和仇人的孩子握手言和。
〃你不愿意,我就打到你愿意为止。〃他的巴掌如暴风雨一般,大批量砸在弟弟的臀上。
“ 啊,疼凌大哥救命,我哥要打死我。”文晓涛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摆脱大哥的魔掌,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外援的身上。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打不误。”“啪”“啪”“啪”……
文晓涛正打得起劲,凌云走了进来,看到此情此景,立刻红了眼。“文晓涛你给我住手。”
文晓涛并没有停下巴掌,回头对凌云说了句“我教训我弟弟请师兄不要插手。”
“文晓涛你不要忘了,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是结拜的兄弟,而且晓冬是和我母亲的奶水长大的,他就是我的亲弟弟,你不许再打了,否则,咱们是兄弟没得做了。”
不做兄弟就不做兄弟,有什麽了不起的。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晓冬,谁拦着也没用,你要是看不下去可以走,还有我文家的事,你最好不要管。”文晓涛快气死了。他不在乎弟弟在师父面前搬弄是非,更不在乎弟弟撒娇耍赖,他在乎的是弟弟怎么便成现在这个样子,连起码的仁爱之心都没有,这样是不及时打醒他,任其发展下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们文家的破事,我才懒得管呢,你爱怎么样就怎麽样?”凌云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了。
文晓冬真是欲哭无泪,救星走了,我可怎么办?
“啪”“啪”“啪”……文晓涛不知打了二十多才住手,再看文晓冬同学红肿的屁股比平时大了。
“你接不接受刘家兄妹?”晓冬只要你点个头,哪怕是应付哥,哥就不打你了。晓冬你点头啊。文晓涛心里不住的呐喊。
“不,我决不。”文晓冬喘了半天的气,才说出这句话。
“啪”“啪”“啪”……文晓涛已经无话可说。晓冬,你连欺骗一下哥都不肯,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你,你就,就是打,打死我,我,我也不,不接受他,他们。”文晓冬说完这句话,头一歪晕了。
弟弟晕倒后,文晓涛也支持不住了,眼前阵阵发黑,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胸口涨得难受,甚至连呼吸也不那么顺畅。他把弟弟放在床上,慢慢蹲下身子,视线渐渐模糊……
凌云被师弟气走后,直接去书房找父亲,狠狠奏了师弟一本。
凌天听完儿子的叙述,淡淡说了句“他们兄弟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我们不便插手。”
“爸,晓冬他……”凌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一眼瞪了回去。“做亲哥哥的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陪爸下楼吃早饭。”
“好吧”晓冬,你自求多福吧,凌大哥帮不了你了。
这顿饭凌云吃得无比郁闷。“爸咱们还是上去看看吧,晓涛下手没个轻重,万一打坏了晓冬可怎么办?”
“不会的,晓涛在我身边呆了将近十年,我还不了解他,他可是从心理疼晓冬的。”
“他可真是疼晓冬”凌云特意强调“疼”这个字。
“算了,咱们还是上去看看吧,以免你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凌天笑着看了儿子一眼。
狠打
父子俩人来到文晓冬的房间,看见他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晓冬,晓冬你怎麽了?”两人叫了半天,文晓冬才悠悠转醒。
“伯父,凌大哥”文晓冬弱弱的叫了一声。
“晓冬,告诉伯父这是怎麽回事?”
“伯父,您不要问了,都是晓冬的错,哥教训得对。”文晓冬一边哭一边说,那凄惨的小模样真让人心疼。
“有什麽委屈和伯父说,伯父为你做主。”教育弟弟也没有这样教育的,人都打晕了,实在太过分了。
“我哥说我在您面前颠倒是非,还说您偏听偏信冤枉好人,我刚辩解一句,哥就说我不懂规矩还敢顶嘴,于是狠狠打了我,我真的没有颠倒是非,我说的都是真的。后来凌大哥来了,替我求情,我哥说凌大哥多管闲事,还说弟弟是我的,我爱怎么打就怎麽打,即使打死了,是他命该如此。你以为你母亲喂养过晓冬,你们家的人就可以管我文家的事吗?你们想都不要想。”文晓冬的话极具幽煽动性,一向沉稳的凌天彻底被激怒了。
“凌云,晓冬说得是真的吗?”凌天问儿子。
“是”凌云毫不犹豫的回答。
凌天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了。他拖着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文晓涛来到书房,从柜子里取出个黝黑的有小孩手臂粗的藤杖,对着徒弟的屁股狠狠打下去,与其说打还不如说是砸,仅仅三下,献血就染红了文晓涛白色的运动裤。
“疼!疼!”文晓涛断断续续地说。
“你知道疼,晓冬就不知道疼是吧?你怎麽可以对晓冬下那么重的手。不错,晓冬是在我的面前告了你的状那只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罢了。没想到你竟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你太让师父失望了。”凌天训斥一句打一藤杖。晓涛,师父那么信任你,相信你一定能将事情处理好,没想到你竟然利用师父对你的信任对晓冬下狠手,晓冬是你亲弟弟,亏你下得去手,是可忍孰不可忍。师父打你不为别的为教你学会宽容。
师父,不是的。”文晓涛是百口莫辩。师父,您的怒气,晓涛了解,您疼晓冬,我又何尝不是。看着弟弟在自己的巴掌下苦苦挣扎,我的心也不好受,但晓冬实在不像话,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手教训得。师父,您为什么不能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只是一味的相信,我打晓冬是出于报复。晓冬是我的亲弟弟,就算有什麽过错我也绝不会记恨在心。
“师父,真不是晓冬说得那样。”文晓涛试着和师父解释“晓涛是冤枉的,求您听晓涛说一句。”
“你最还真硬。”“啪”“啪”“啪”……凌天连续打了十下才住手。
文晓涛整个人瘫在地上,冷汗浸湿了他的头发,衣服,全身是淋淋的像是刚被暴雨浇过。“师父,请您相信晓涛。”文晓涛眼望着师父,泪光闪闪,师父,您究竟怎样才能相信晓涛,让晓涛把心掏出来给您看吗?文晓涛伤心的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到地上。一颗颗泪珠都包含着他无尽的委屈。
“你还有脸哭,你哭什么,把眼泪给我擦干净,少在我面前扮可怜。滚到墙角跪着去。”凌天丝毫不怜惜徒弟。
文晓涛还哪里动的了。
“你是没听到我说的话,还是觉得我凌天没有权利管你文晓涛?”凌天早已将文家兄弟看成自己的孩子,徒弟那句“你以为母亲喂养过晓冬,你们家的人就可以管我文家的事吗?你们想都不要想。”深深刺伤了他的心原来在徒弟的心中,自己只不过是个外人。一个外人凭什么管我家的事。晓涛,师父疼你,爱你,关心你,在你失落的时候,师父鼓励你。在你痛苦无助的时候,师父支持你,在你遇到危险时,师父奋不顾身的救你,在你受了委屈的时候,师父想方设法替你出气。师父把心都给了你,那可心里包含了师父对你全部的爱,你却摔在地上狠狠踩几脚,师父好伤心。一地破碎的心就像打碎了的镜子,再也无法复原。
凌天的怒气
“你是没听到我说的话,还是觉得我凌天没有权利管你文晓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