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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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与梦想- 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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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乓桓鼍鸦魇郑俗乓恢ё坝泄鄄饩档�30。06口径的雷明顿气步枪。他放了一枪,子弹穿进金的脖子,在他的颚后爆炸,炸断了脖颈骨。他由栏杆往后倒去,靠在旅店墙上,两只僵硬了的手伸向头部。

马丁·路德·金是继甘地之后最伟大的主张非暴力主义者,可是他一生最后的富有讽刺意味的事,是他的死却引起了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放火、抢劫以及其他刑事犯罪活动。遭受破坏的城镇有168个,华盛顿受到的打击最甚,纵火事件达711起之多。“拿起枪来!”斯托克利·卡迈克尔对黑人说,他们许多人真就照办了。单在首都,被杀死的就有十人,其中一个白人是从汽车里被拖出来,用刀戳死的。约翰逊总统命令在所有联邦的建筑物上一律下半旗志哀,这对一个黑人是从未有过的一种礼遇,但恐怖行为照旧不断。有些距离白宫只有几个街区的建筑物,也被放火点燃。全国统计,纵火事件共2;600起,被抓2;600人,受伤的达21;270名。为了恢复秩序,政府派出5。5万名士兵,等于保卫溪山的海军陆战队的人数的十倍。

在黑人圣歌和教堂丧钟声中,由两头骡子拉的一辆老式农村板车载着马丁·路德·金的棺材,送往墓地。估计有1。2亿美国人在电视荧屏上观看了送殡行列。送殡的有5~10万人,包括大多数全国性领袖人物,如罗伯特·肯尼迪、尤金·麦卡锡、纳尔逊·洛克菲勒、休伯特·汉弗莱等。葬礼是在佐治亚州举行的,但州长莱斯特·马多克斯却没有参加。马多克斯不让学校停课,反对下半旗志哀。但是,他不愿纪念的那个人是再也不会因为这种顽固态度而受到伤害了。在佐治亚特产大理石碑上镌刻着纪念他的墓志,摘自一首古老的奴隶赞歌;这诗句,在五年前向华盛顿进军时,金本人曾经用来作为他演讲的结束语:

『到底解放了,到底解放了;
感谢上帝,我到底获得了解放。』

那个狙击手租用开枪杀人的房间时,自称约翰·威拉德,原来是埃里克·斯塔沃·高尔特的化名,而高尔特也是个化名。当时在场的人曾亲眼看到他驾驶一辆带有亚拉巴马州牌照和墨西哥旅游标签的白色野马牌汽车逃跑,这辆汽车后来被丢在佐治卫州亚特兰大市。中央情报局了解到,此人花了2;000元(现金)买了那辆汽车,用的名字是高尔特。现在,世界各地警察都在缉拿这个逃犯。他逃往多伦多,又改用新化名拉蒙·乔治·斯奈德。他通过最起码的手续(发誓说那是他的名字)取得一张加拿大护照。他用345元购买一张去欧洲的游览票,先在葡萄牙待了两天,然后飞往伦敦。到伦敦后,他突然失踪,无疑他自以为从此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然而,他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他在孟菲斯公寓里留下了指纹。中央情报局在司法部里花费半个月时间,调查了5。3万个被通缉人的指纹之后,终于查出此人名叫詹姆斯·厄尔·雷。他是个惯犯,多次因伪造证件、偷窃汽车和持枪抢劫等罪判刑。1967年4月,他从密西西比州州监狱越狱。现在,加拿大皇家骑警队从中央情报局那里了解到此人的行踪,于是通知欧洲各地海关注意斯奈德这个人。6月8日,他在伦敦希思罗机场被捕。戴着手铐引渡时,给他穿上了防弹背心,套上防护裤子,飞回美国,因为谁也不想再重演奥斯瓦德故事。他被装在一辆六吨半的卡车里,送往孟菲斯监狱。他的牢房窗子挡上了厚钢板。他伏罪,被判处99年徒刑。但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始终没有弄清楚。

※※※

马丁·路德·金被刺几乎整整两个月后,也就是在雷被捕的那个星期里,发生了另一起愚蠢的暴行,干掉了争取民主党总统提名的一个最重要人物。“暗杀从不曾改变过历史的进程,”罗伯特·肯尼迪在他哥哥死于达拉斯后曾经说过,但这话并不确实。他哥哥的死,以及他本人的死,都改变了历史的进程。他在印第安纳州预选中击败了尤金·麦卡锡,得票比数是42%对27%;在内布拉斯加州比数则是51%对31%。在1968年6月4日(星期二)他死的那天,他在汉弗莱的故乡南达科他州击败了汉弗莱,并在最大的加利福尼亚州预选中击败了麦卡锡。

那一天,肯尼迪同他十个孩子中的六个和妻子艾塞尔(正怀着第11个孩子)一起在洛杉矶附近的海滩上消磨了一个早晨。随后在城里大使饭店的第512号套房,收听选举消息。夜半时候,他乘电梯下到他自己设在饭店使馆厅里的总部去,同欢欣鼓舞的自动前来帮忙的人谈了一会儿话。末了,他说:“我谢谢诸位,下一步是到芝加哥去,咱们在那里取胜吧。”朋友和他最接近的随从们都学着他的腔调说:“下一步是到‘工厂’去。”这是一家热闹的夜总会,他们打算和他一起去欢庆胜利的地方。但是,他还得先到记者室去说几句话。从讲台到使馆厅大门人挤得水泄不通,因此有个参加晚会的人建议他们从后面通道出去。肯尼迪的保镖、前联邦调查局特工人员比尔·巴里表示反对,他不赞成这个主意。但是,参议员说:“没有关系。”于是他们迈步走进一条闷热的、有气味的走廊。肯尼迪停下来同一位17岁的餐厅小服务员杰塞斯·佩雷握手,回答了一个有关汉弗莱的问题:“这要追溯到那次斗争,因为……”

他再不能说完这句话。帕萨迪纳地方的一个记者看到有一只手臂和一支手枪从一群旁观者中间伸了出来。刺客是把右手肘部支在柜台上,向肯尼迪开枪的,距离只有四英尺远。他把装在塌鼻子艾弗-约翰逊式左轮枪里的八颗子弹全射出来以后,肯尼迪的朋友、奥林匹克冠军雷夫·约翰逊才把他手里的枪打掉。有六个人躺在大厅的地板上,流着血,五人轻伤,第六个是肯尼迪,他的伤势是致命的。他中弹两发,一发关系不太大,另一发打穿头盖骨,进入脑部。艾塞尔跪在他身旁。鲍勃要喝水,他随后问道:“大家都平安吗?”那个服务员给了他一个十字架,鲍勃用手指捏住念珠,艾塞尔祷告。这时,体重300磅的洛杉矶橄榄球公羊队前锋罗斯福·格里尔抱住了那个瘦小的、黑发的刺客。

“你为什么干这个?”有个人对他吼道。刺客尖叫着:“我有理由,让我说明理由!”加利福尼亚州民主党领袖杰西·昂鲁高声问他:“为什么杀他?为什么杀他?”行刺的歹徒回答说:“我是为了我的国家才这样干的。”这话听起来很荒谬,但接着慢慢弄清了真相。从他那精神不正常的想法看来,他确实相信自己是出于爱国心。对洛杉矶所有其他的人说来,这一天是加利福尼亚州预选的日子,而在暗杀肯尼迪的凶手看来,它是以色列和阿拉伯六天战争的周年纪念日。这个人的名字是锡尔汗·比沙拉·锡尔汗,出生在约旦,他痛恨肯尼迪所喜欢的以色列。从表面看,这似乎就是那黑瘦的阿拉伯人杀死肯尼迪的惟一动机。

奄奄一息的肯尼迪先被送往中央收容医院,跟着转到规模较大的慈善医院。依靠注射肾上腺素和进行心脏按摩维持生命,同时急速给他动了手术。然而已无法挽救。经过几次挣扎,他终于在1时44分死去。林登·约翰逊痛斥国内枪支的“疯狂买卖”,随后派出总统的一架喷气式飞机把肯尼迪的尸体运回家乡。肯尼迪家族及其朋友再一次伴送一口棺材搭乘波音707飞返东部。联合国下半旗志哀。对于一位从未当过国家元首的人如此表示敬意,这是前所未有的。飞机抵达纽约时,已有一万人在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外面排成行列等候向遗体告别。在灵台的每个角上都点着蜡烛,朋友们轮流守灵。肯尼迪兄弟中仅存的特德·肯尼迪作为男性家长,用颤抖的声音发表了挽词。

仪式由理查德·库欣枢机主教主持,安迪·威廉斯唱《共和国战斗赞歌》,圣诗班合唱《上帝赞美歌》。然后,汽车队驶往宾夕法尼亚车站,这里一列由两辆黑色机车牵引的专列在等候着,目的地是华盛顿。可是,因为铁路沿线两侧站立的人群太密,这一行程竟用了八个小时。到达首都时,夜已深了。在只有路灯照明的情况下,车队绕过市内巨大、黑暗的政府办公楼群,越过波托马克河,来到阿灵顿。这里已准备好鲍勃的坟墓,木莲树下的一块黑色孤石,离他哥哥的墓碑只有几英尺远。在这里举行了简短的葬仪,然后把覆盖的国旗叠成三角形献给艾塞尔。这时,乐队演奏:

『美国啊,美国!
上帝赐福予你!
还为你的善良冠以兄弟情谊,
从海洋到光辉的海洋!』

※※※

在1968年,从元月1日到6月15日,共发生221起大规模的游行示威,遍及101所美国大学校园,参加的学生近3。9万人。建筑物被炸毁,校长和院长受到粗暴对待,猥亵话被涂在墙壁上,或用以责骂警察,有时竟是幽静雅致的贵族化七姊妹女子学院里高尚家庭出身的有教养的女孩子干的。这几个月里,遭受学生暴行破坏的高等院校计有:费拉德尔菲亚的坦普尔大学、布法罗纽约州立大学、奥伯林学院、普林斯顿大学、杜克大学、芝加哥的罗斯福大学、南伊利诺伊大学、波士顿大学、马凯特大学、塔夫茨大学、斯坦福大学、科尔盖特大学、霍华德大学、俄勒冈大学、西北大学、俄亥俄州立大学、巴纳德学院、米尔斯学院、康涅狄格大学、三一学院、特斯基吉学院、芝加哥大学、马里兰的布伊州立学院、洛杉矶的加利福尼亚大学、迈阿密大学等——

当然,还有哥伦比亚大学。

在马丁·路德·金被暗杀后的第三个星期,有关莫宁赛德高地校园的报道中最引人注意的事件,是它改变了头一年做出的决定,不再接受工业化学家罗伯特·斯特里克曼的一项馈赠——他所发明的一种香烟过滤纸的专利权租用金。那事传出曾很受社会上的非议,可是1968年4月哥伦比亚暴动的社会影响就更糟糕得多。这是四年前伯克利学潮以来最大的一次大学反抗行动,而且从一个方面说是更加富有意义的,因为它标志着争取民主社会大学生协会的出现。在此之前,该会在公众心目中也不过是又一个政治性的学生组织罢了。八年后,该会会员发展到5;500人,在200个学院设有分会,并表现了学生厌恶集中制的特点。然而到60年代中期,该会已经表现出好斗的精神,它的领袖公开宣称,要与该会曾明确提出的压迫、种族主义和帝国主义为敌。它认为,美国大学已为这三者所败坏,哥伦比亚大学的情况则尤其恶劣。

在平日欢快的日子里,莫宁赛德高地校园的学生中间流行着这样一首大学生进行曲:

『谁是纽约的主人?
谁是纽约的主人?
嗨,我们是纽约的主人!
嗨,我们是纽约的主人!
谁呀?
哥-伦-比-亚!』

争取民主社会大学生协会提醒同学们说,哥伦比亚大学确实拥有价值2。3亿元的曼哈顿不动产(包括洛克菲勒中心占用的土地在内),附近每况愈下的哈菜姆公寓楼群占了大部分,因而实际上哥伦比亚大学成了贫民窟的大房东。六年前,哥伦比亚大学又从纽约市租得靠近莫宁赛德高地公园的30英亩土地中的2。1英亩,因而无意中为未来发生的爆炸性事件提供了燃料。学校原打算在这块土地上建造一所价值1;160万元的宏伟体育馆。住在邻近的遍地都是酒瓶的哈莱姆贫民区的黑人可以免费使用底层的体育场和游泳池,大学体育系则使用上面的几层。大学董事会的董事们设想,既然附近居民区当前充满了娼妓和吸毒的瘾君子,成为全市犯罪率最高的区域之一,那么凡是有一点公民自尊心的居民都会欢迎这个计划。但是他们错了。

持反对意见的房客们把这个计划叫做“土地掠夺”,并说是对“公园的玷污”。这时候,大学行政当局又犯了一个错误。他们把一位建筑师关于体育馆的构图公布出来,其中体育馆面向学校的大门,是精心设计、造价昂贵的,另一面朝着哈莱姆区开的门,则小而简陋。于是,居民区组织的领袖们便痛斥这是“隔离的不平等的”安排。哈莱姆争取种族平等大会主席愤怒地指责说:“本居民区受到劫夺。”于是150个示威者向体育馆工地进军,高喊“种族歧视的体育馆必须拆除”!并拆毁了一段栅栏。参加示威的白人当中有哥伦比亚大学争取民主社会大学生协会主席马克·拉德,以及他所尽力召集来的追随者。

拉德这人正是埃德加·胡佛想像的那类新左派分子。前此不久,胡佛刚谈到过争取民主社会大学生协会是“一个得到共产党支持的好斗的青年组织,而它反过来又支持共产党的斗争目标和策略”。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则讽刺说:“共产党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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