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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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着雨-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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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我和徐静在场的缘故,石漱钧和“老古董”显得有些不自在,为了便于他们的正常发挥,不一会,徐静便知趣地告退,我也就找到了脱身的理由。把潇洒和买单的权利交给阿文以后,我陪同徐静打的回到了宾馆。
“萧大哥,你我都是夜猫子,这么早反正睡不着,到我的房间坐坐吧!”徐静边拿钥匙开门边笑眯眯地发出邀请。
我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径自进入室内,刚在沙发上坐定,口袋里的手机奏响了音乐。我一手接过徐静递来的茶杯,一手把手机举到耳旁:“噢,是岚岚……放心吧!我的驾驶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好,我不开车……什么?童老板和陆老板到新马泰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我知道了!哎,自己注意一点,没事早点睡……你看你,婆婆妈妈的,过几天不就回来了……不同你唠叨了,OK,Good…bye!”
“好潇洒啊!左边抱着露露,右边搂着岚岚,来得及吗?”我刚挂断电话,徐静在一旁不冷不热地揶揄起来。
我装腔作势矢口否认:“她只是我办事处的一个职员。” 
“欲盖弥彰。你的口气,你的眼神,我即使听不出来,看总看得出来吧!哼,你以为我是瞎子、聋子、傻子!”徐静不停地冷笑着,脸色幽幽的,眼神怪怪的。
“唉,身不由己,欲罢不能啊!”
“只怕是欲壑难填喔!哎,能透露一点吗?”
“只要你感兴趣。”我喝了口茶,点上根烟,就着室内黯淡的灯光,那个缠绵悱恻的大海与帆船的故事和洪荒时代刀耕火种的故事,像流水一样从我的嘴中汩汩涌出。
徐静的手向我伸过来:“萧大哥,能给一根烟吗?”
我把燃着的火机举到那张泪眼迷离的脸蛋前……
离开徐静的房间已是凌晨两点。阿文他们还没回来,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虹云,想露露,想岚岚,想徐静……奇怪,徐静娇小的身影和那副沉重的钛金眼镜怎么老是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我真太堕落了。不可救药。不可理喻。
外面下起了雨,从子夜下到凌晨,从凌晨下到天明,断断续续,淋淋漓漓。石漱钧他们彻夜未归,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见他们疲惫的身影。好潇洒。
3
  吃了中饭后,尾随在《丽江日报》那辆白色的桑塔那后面,我们的车子徐徐上了路,不一会便把依山傍水的丽江市远远地甩在车后那片隐晦迷蒙的雨幕中。
车子拐进一条狭窄的沙子路,路面坑坑洼洼,车子颠颠簸簸,恍若一个大摇篮,徐静娇小的身躯时不时往我身上倒过来,每每此时,她总是歉意一笑,我就宽容大度点头,潜意识里似乎在说:倒吧,尽管倒,我求之不得哩!
雨一直下,滂滂沛沛,一阵紧似一阵,天地混沌,白茫茫一片。行五六里许,渐有山林气色。映入眼帘的是连绵的层峦叠嶂,车子沿着逶迤的山道趔趄而行。道路呈S 型在山腰间迂回盘旋,山愈深,雾愈浓,林愈密,雨愈骤。
今天的目的地是大山深处的景礴县城。这是个山清水秀的穷县,也是一方远离污染的净土,近几年,这儿的人们利用无污染生态环境和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大做文章,不但创出绿色茶叶、绿色蔬菜等绿色牌子,且开发了一系列诸如温泉度假村、温泉娱乐城和温泉别墅等温泉文化品牌,温泉的名目五花八门,温泉内涵引人入胜。
石漱钧显然就是冲着这个神秘的温泉慕名而来的。
其实走国道从分水岭岔入,很快就能直达目的地,虽然比走这条山路多了几十公里,但道路宽阔平坦,行车时间反而缩短了好多。这条羊肠小道是10年前修建的,现在基本废弃,可他们偏偏选择了这条路线。不过,我能理解,大凡文人都容易心血来潮,都有神经兮兮的怪毛病,总爱别出心裁地玩些难以理喻的花头经,一方奇丑无比的顽石能出神入化为妙趣横生的翡翠玛瑙,而面前这弯弯的山道和靡靡的雨幕,在他们的脑海中不知要生出多少菲菲的遐想呢!
车子从延伸于陡峭处的山路迅速向下滑落,两旁的树木幻化成为流动的虚影,我们仿佛置身于失重的太空舱中,变得轻浮飘渺,心脏跳动的频率急剧提升,手心捏出一把冷汗。幸好有浓郁的雾霭作隐蔽,看不清车窗外深不见底的万丈沟壑,不然,那高空惊魂般的感受肯定更为淋漓尽致。石漱钧似乎体验到了个中的滋味,原本潇洒安逸的那份浪漫渐渐被惶恐不安所取代,徐静紧紧捏住我的手,脸上的惊恐比沉重的钛金眼镜更沉重。
“阿文,注意车速,不要开玩笑!”我绷着脸严肃告戒。
过了好久,车子才慢慢地放缓脚步,阿文的脸上渗出了零星的细汗:“萧老板,刹车好像有点毛病,我刚才已经踩到底了,怎么一点也不管用。”
我蹩着眉头,边教诲边责怨:“这是沙子路,又是雨天,下坡时一定要提前降速,等车子跑疯再去刹车,早已为时过晚。不要硬去追前面的车子,管你自己的,又不是汽车拉力赛,你急什么急!”说话间,我感觉车子与路面摩擦的声音有些异常,赶忙警觉地喊道,“阿文,刹车!”
车子依着强大的惯性缓冲了几十米,终于慢慢停靠在山窟窿里的大樟树下。阿文下了车,我紧随其后为他撑起了伞,他慢慢抬起头,愁容满面:“左前胎瘪了。”
“还愣着干吗?把备用胎换上!”我没好气地嚷嚷。
阿文显得很为难:“这是前天刚换上的新胎,备用胎是拆换下来的旧胎,如果把它换上去,两个前胎一新一旧的,只怕动平衡失调方向跑偏。”
“出发前我再三交代,为什么不准备一个新的备用胎?把两个后胎换到前面来,先应付一下。”
阿文开始忙碌起来,“老古董”接过我手上的雨伞守在阿文的身边,我从车上找出块塑料布为躲在大樟树下的石漱钧和徐静遮风挡雨。前面的车子寻觅不到我们的踪影,只得从原路折返回来,桑塔那的司机主动给阿文当起了助手。
“唉,真不该走这条路。”石漱钧开始吃后悔药。
我安慰道:“前面只有三分之一的路程了,不用焦急,慢慢来,时间还早得很哩!”
“一切OK,快上车吧!”阿文兴冲冲地向我们招手。
“让我顶一阵。”我不由分说地占领驾驶座,倒不是纯粹想过驾车瘾,而是为阿文刚才忘乎所以的粗莽担惊受怕。老天不作美,刚点上火,豆大的雨点又“噼里啪啦”肆虐起来。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阵莫名的颤慄,脑海里有一种微妙的迷迷蒙蒙的波动。好奇怪啊!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桑塔那的司机趴在窗口向我摆手,示意让我先走,我点了点头,油门一踩,车子徐徐向前驶去。山势起伏跌宕,道路回肠百转,时而逶迤云端,时而沉湎谷底,我一直把车速保持在40至50码之间,任凭外面风狂雨骤,任凭路况复杂多变,车子始终稳而不颤。我侧目瞟了一眼,石漱钧和“老古董”已闭上眼睛打起盹,徐静挤在两个男人中间显得很无奈,她把脸蛋衬在我的靠椅后背上,眼睛瞪得滚圆,聚精会神地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雨丝渐渐变得稀疏和散懒,天空中浓厚的云团慢慢散去,一缕亮色冲破云层羞羞涩涩地洒落下来。几个辗转起伏,车子步入大山的峰巅,头顶流霞飞度,脚下云合雾集,我失声喊叫:“哎呀,云蒸雾蔚,壮观至极!”
石漱钧忽地睁开双眼,一边目不转睛浏览眼前景色,一边大声嚷嚷:“天下奇景叹为观止,难得,难得!”他的话音刚落,突然狂风怒号骤雨倾盆,绚丽的霞光顷刻便逝,天空中立时阴云密布昏沉一片。我怅然地摇摇头,油门一踩,车子又缓缓地向前驶去。“可惜啊,无限风光恍若昙花一现。唉,真乃人生苦短好景不长啊!”石漱钧讷讷地自言自语着,似有无限的感叹,感叹完后又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口袋中奏响音乐,我把手机递给阿文:“你接吧!”
“喂,哪位……噢,是岚岚,有什么吩咐……手机一直开着,可能山旮旯里讯号不稳定……萧老板,噢,他正在开车……哎,担心什么?开得挺稳当的……OK,bye!”阿文接完电话,把头伸到了我的面前,“萧老板,岚岚说你眼睛不好,不让你开车,还是我来吧!”
“不用,不用,再过几十分钟就到景礴了。女人嘛,就是烦。婆婆妈妈的,就她爱唠叨。”我一边独自数落,一边稳稳地驾着车子开始溜坡。
徐静捂着嘴巴,在我的坐椅边嗤笑不停。
石漱钧舒舒服服地把头枕在椅垫上,嘴巴一张一合,浑厚的鼾声如大提琴,后座的“老古董”同志也不示弱,以鼾还鼾,从起初的轻如蚊呐渐渐演变为声若洪钟,声音沉洪粗重如奏“倍大”。他们两人不愧为最佳组合,一唱一和配合的极为默契,仿佛正在合奏外国名曲《电闪雷鸣波尔卡》。粗犷而又惊心动魄的鼾声二重奏中,似乎还隐隐地夹杂着一抹柔柔的背景音乐,我意识到,这是我的手机发出的声音。
“我接!”阿文正准备接听,我要过手机,放慢车速,一手操纵方向盘,一手把电话贴到耳朵旁,“哪位……噢,是虹云……没,没开车,是阿文在开……马上就到目的地了,这儿讯号不好,等下再给你打电话好吗……OK,Bye!”
徐静揶揄道:“萧主任,还觉得女人烦吗?”说完,又趴在我的座位边嗤笑起来。
我摆了摆头,一脸的无奈。
山道弯弯,坡陡路滑,我瞪大眼睛凝视前面那片迷迷蒙蒙的雨雾,车子驯服地在半山腰画了几个S,转瞬已到沟谷地带。面前是一片让人心旷神怡的世界,车子的右边奇峰连绵,左边路脚下潺潺地波动着一涧清澈的水流,湍急的涧水之中嶙峋怪石星罗棋布,对岸有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其间花红柳绿芳草依依。雨停了,风静了,天空中露出一抹辉煌的亮色,浓郁的乌云转眼间披上了华丽的霓裳,仿若成千上万楚楚动人的少女在舒袖弄舞,千娇百态,婀娜多姿。石漱钧依然鼾声如雷,我不忍心惊动他,可错过这么个大饱眼福的机会,我也着实为他惋惜。
车子在山脚写完最后一个280度的C字,山道沿着涧水笔直伸展。我嘘了口气,稍稍踩了踩油门,一缕刺眼的阳光耀入车内,我眯上眼睛,顿觉一阵眩晕。有双无形的手突然捏住方向盘急剧向左边扭去,骤然而至的危机不容我有片刻犹豫,潜在意识促使我迅速作出反应。我拼命踩死刹车,凝聚生平之气奋力逆转方向盘,试图转危为安化险为夷,可那双无形的手仿佛有着万钧之力,任凭我百般挣扎,所有的努力终究都是枉然。车子完全失去控制,在原地疯狂的折转后,像匹脱缰的野马,毫无顾忌地向路下的沟壑冲去。
4
  我的身体倒悬着,脑子异常的清醒,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徐静撕心裂腑的喊叫声,我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着天国使者的来临。“嘭”的一声巨响过后,世界豁然变得出奇的沉静,依稀只有“咕咚咕咚”轻微的涌水声。
求生的本能迫使我屏住呼吸奋力挣扎,不一会,耳边又恢复了喧闹。我慢慢睁开眼睛,惊奇地发现自己正拥挤在车子后座徐静和薛老的中间。徐静紧紧抱住我,脸色苍白,两眼泛着绝望的光,阿文的两个拳头在敲打窗玻璃,“老古董”耷拉脑袋,眼睛紧闭,满脸鲜血,已经失去知觉。我的身上粘满血污,我不知道这血是自己的还是薛老的。车子在水中倒竖着,冰凉的涧水没过我们的胸脯,后车窗的一半浸在水中,从露在水外的半个车窗中能看见外面那片充满生机的开阔地,能看见桑塔那的司机和《丽江日报》的同行淌过齐腰的深水正一步步地向我们靠近。
昏昏欲睡的感觉袭上心头,愈来愈烈,眼前渐渐变得迷蒙。恍惚中,阿文扶着我涉过深水向那片开阔地踉跄,世界一片死寂,仿佛失去生灵的躁动,我看见阿文的嘴巴在不停地张合,却听不到他的声音,眼前的画面犹如电影中的慢镜头般飘渺虚幻:桑塔那的司机抱着徐静慢慢飘过来。《丽江日报》的同行搀扶着薛老慢慢飘过来。哎,石漱钧呢?噢,来了,他满脸带笑从涧水中冒出来,幽幽飘忽到我的头顶,两个美妙绝伦的少女温情脉脉地拥在他的左右,半空中笙歌悠悠祥云缭绕,璀璨亮丽充满诱惑的天国光芒向我微笑。
我起身轻飘飘地向石漱钧走去。
突然,虹云拉住我的左手,岚岚拉住我的右手,婷婷抱住我的双腿,露露抱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踉踉跄跄地边跑边喊:“灏儒,你不能抛下我们娘俩,等等我!”
我万般无奈地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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