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陪伴可以驱走我心头的落寞
在我孤独来临的时刻
她为我解开思念的枷锁
如果没有她的照射
我永远无法清醒无法解脱……
星星挤满夜空,满月悬在中天,柔柔的月光透过梧桐树稠密的叶缝,在我们的心里抹上一层斑驳的柔情。
韩文斌骑着自行车向我们挥手。
“今晚星光灿烂。”雷天久对毛毛说。
我和岚岚手挽着手,心驰神往。
第二十章
1
我喜欢夜的感觉,看不见漫天飞舞的尘埃。
霓虹灯下,来来往往过客变得鬼魅,步履匆匆只为了快些赶到远处那盏温暖的灯,因为灯光下有人翘首以待。也有这样的人群,他们不属白天,夜才是他们表演的舞台,有夜的庇护,再耀眼的霓虹也闪烁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他们是夜生活的主角,也是夜色中的尘埃。我走的是中庸之道,介于两者之间,属于白天和黑夜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
出了“月朦胧”,回到办事处那个暂时栖息的屋檐。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捧上杯香茶,点上根香烟,打开音响,请肯尼基奏响那首永远的《回家》。岚岚偎在我的身边,就像沙发边那盆睁开惺忪睡眼的棕竹,吐露着淡淡的清新。
雷天久和毛毛在浴室“鸳鸯嬉水”重温旧梦,“噼里啪啦”的水声渗到萨克斯深沉的乐音中,仿佛找到了“回家”的感觉。毛砂玻璃里面云蒸霞蔚,两个赤裸的身影若隐若现,我不经意地窥视了几眼,心里萌生了一丝淡淡的灵动。
岚岚用纤秀的手指在我的鼻子上轻轻刮了几下,哝哝地说:“心醉神迷了是吗?心动了就去找一个呗!”
“有你在身边,仙女下凡也不能使我怦然心动。”
“只怕是心口不一吧,我哪有这么大的引力。”
我把她的脸按到我的胸口:“我的心始终为你而跳!”
“那你为何有意疏远我?”岚岚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我已经不是半个月前的萧灏儒了。”
“我怎么没觉得!为什么?”
“半个月前,我还是身缠万贯的萧老板,可现在……”我瞧着岚岚那双晶莹清澈的大眼睛,无限感慨油然而生,“人生如梦虚幻飘渺。事实面前不得不承认,无论在事业还是情感上,我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岚岚摇了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既有怜悯,又有哀怨:“难怪人家要说文人是矛盾的组合体,多愁善感反复无常,为了点小小波折,杞人忧天自寻烦恼,这就是文人的悲哀。也许我从未拥有过几百万的大钱,故而不知道那种大起大落的滋味,但我不为自己发愁,我起码有一双足以让自己丰衣足食的手,我不稀罕人家的施舍,当然,也包括你。”
“岚岚,我已经害了一个露露,再也不忍心去蹂躏另一个我所钟爱的女人。”我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内疚。
“什么叫蹂躏?什么叫害人?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你懂得现代的女性吗?”岚岚说着说着,两行热泪悄然而下。
我揩掉她脸上的泪水,呶呶:“我……我又让你伤心了。”
“那么,你就不能让我高兴起来吗?”
我把岚岚搂进怀中,愈搂愈紧,愈搂愈紧。我忽然觉得,她是我脚下碧绿的草原,是我心中波动的小溪。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最富有的人,什么财富、金钱、地位、名望等等,在她的面前都显得相形失色,虚无缥缈,微不足道。
浴室玻璃门打开一条缝,探出两个湿漉漉的身影。
毛毛头上裹着淡黄色毛巾,身着嫩绿色透明睡衣,胸前两个肿块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下腹部的疤痕和大腿根部黑糊糊的乱草毫不掩饰地展示着风采。她悠闲地倒了一杯茶,蛮不在乎地坐在沙发的转角处,斜斜地瞟了我一眼,嘴角荡漾着轻薄的笑容:“萧老板,春宵恨短,一刻千金,你们两位怎么一点都不珍惜?别磨蹭了,销魂去吧!”
我笑着回敬:“我们天天一起,时时温馨,刻刻销魂,哪像你们久别重逢,自然欲壑难填。今晚好好温馨一番,不过,不可太疯狂,当心急火攻心得不偿失。”
“萧老板尽管放心,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你身边的有些人似乎快要耐不住啰!”雷天久打开一罐啤酒,一边慢悠悠地喝着,一边用小眼睛盯着岚岚。
岚岚淡然一笑,不紧不慢顶起嘴:“我是耐不住了。耐不住又怎么了?我即使发霉了生锈了烂得流水了,也轮不着你。”她起身拽住我的手,装出副软绵绵的姿势,“灏儒,我真的顶不住了,骚的全身都在发痒,我们销魂去吧!”
“哎哟,好肉麻哟!”雷天久故意抖了抖身子。
“你只知喝酒发泄,全然不知什么叫情趣。”岚岚挽住我的手走到过道口,又回头不冷不热地给雷天久扔过去一句。
2
和衣躺在“老姑娘”的“大舞台”上,仰脸望着“吸烟裸女”懒惰慵闲的姿容,心中有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快意。岚岚坐在我的身旁,瞪着大眼睛情意绵绵地看着我,嘴角翕合了几下,欲言又止,似是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
心有灵犀一点通,此时无声胜有声。我为她退去身上的衣衫,目不转睛地浏览这片向我洞开着的充满诱惑充满灵性赏心而又悦目的领地,如痴如醉。在这片春色的映衬下,所有一切都已黯然失色,日复一日盘踞在头顶的“老姑娘”,在强劲的对手面前自愧勿如,一返以往的不可一世,脸上有了几分失意。我索性点燃所有灯光,让扑朔迷离的色彩照亮岚岚身上每一根毛发和每一寸土地,如果我是画家,笃定会毫不犹豫地拿起画笔,用毕生的激情和灵感留驻这精彩的画面,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头顶的“吸烟裸女”覆盖。
岚岚轻轻地为我宽衣。我用双手托起她的裸体,对着大镜子在“大舞台”上转了一圈,然后抱住她悠哉游哉地向浴室走去。我们的身体滑落于清澈的碧波中,溅起一片透明的水花,温水源源不断地从浴缸的边缘溢出,在地面上涌起一条涓涓的细流。我把她安置在浴缸边大理石铺设的平台上,囔囔着:“岚岚,我仿佛沉醉在梦中。”
“灏儒,我也是!”岚岚仰脸躺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躁动的领地上极有韵律地嬉闹摩挲滚动碰撞。
紧张刺激的探险开始了。
我用蒸腾热气的躯体覆盖在那片需要滋润的原野上,用急剧搏动的心感悟生命真谛。原野在伸缩,山峰在震颤,雨林在哗动,峡谷在咆哮,灵泉在喷涌。蓬勃旺盛的生命之神奋勇地向泉眼探索,泉眼有节奏地翕合着,牵引着,携雷霆万钧之势把探险的客人一步一步地引向纵深,报以甘甜的琼浆玉露和滚烫的生命精髓。随着一阵猛烈的抽蓄,一股躁动着无数生命细胞的急流与陧盘的灵泉之水亲密交汇。
我依依不舍离开那片已开垦的土地。精疲力竭。
水珠和汗珠在岚岚赤裸裸的躯体上肆虐,峡谷的缝隙依然一张一合有节奏地蠕动,一股殷红的粘液从泉眼口汩汩涌出,沿着雪白的大腿扩散蔓延,在大理石上淤积成一滩深沉的红色。我耕耘的竟是一片冰清玉洁的处女地。
“岚岚,我太卤莽了。”我大惊失色,惶恐不安。
“灏儒,能为你付出,值得。”岚岚的脸上淌满泪水,嘴角绽放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真的,我很满足,也很欣慰!”
我的眼眶湿润了,喉咙里像卡着鱼刺那般难受:“岚岚啊,你怎么会这么傻?实在太草率了,你付出这样高昂代价,我怎么承受得起!以后,你要后悔的。”
“我甘愿付出,无怨无悔!”她伸手抱住我,紧紧的。
我把她抱到“大舞台”上,一边用面巾纸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泉眼口的血迹,一边心疼地问:“还疼不?”
“有点。过一两天就没事了。”岚岚淡然一笑,不让痛苦随意在我面前流露,“灏儒,像我这样疯野的丫头,也有这么刻板的一面,是不是难以想象?”
我躺在她的身边,左手垫在她的颈下,右手捂住她殷殷滴血的地方。对于她的话题,我无言以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妥,马上又摇头予以否定。
“其实道理很简单。”岚岚稍稍挪了挪身子,一边用手在我的身上轻轻摩挲,一边把脸枕在我的胸口,“如今已是90年代,现代女性把贞操看得平淡如水,我也不例外,之所以守身如玉,是因为过去没有遇上值得为之付出的男人。”
“我的哪一点打动你的芳心?”
“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大海与帆船的故事’,也许本身就是一种缘分,也许什么都不为。”
我沉默了一会,不无担心地蠕蠕:“可是……”
“你大不必忧心忡忡。”她似乎揣透我的心思,适时打断我的话,“一切遵从你本来的意愿,明天就可以叫我搬回库房,或许此刻立即赶我走。心血来潮时,可以像KTV唤小姐那样,把我喊到你的‘大舞台’,扯掉我身上的衣衫,随时满足你生理和心理上的一切需要。女人吗,就是这么贱!”
“我非禽兽,非草木,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到底。”
“负责!怎么负责?休掉虹云?娶了我?不可能,不现实。说穿了,我们之间只不过是暂且的苟合,是一种有趣的游戏,是一种生理上的共同需要,互惠互利。”
“岚岚,你是兜着圈子在哄我。我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她不再吱声,把赤裸的身子慢慢匍匐在我的身上,下身处又开始蠕动起来,胸脯一起一伏,在这静谧的午夜,我能清晰地感受她“咚咚咚”急促的心跳。
“岚岚,别闹了。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不,我睡不着,我要,我还要……”
仲夏之夜,风雨晦明之间,俯仰万变。全玻门外刚才还是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恍惚间已是沉雷不及掩耳,疾霆不暇掩目,腾云似涌烟,密雨如散丝。闪电的强光透过纱帘,把我们扭曲的裸体照得通亮,急促的喘息声和岚岚尖利的呻吟声与窗外的风雨声相互融合,组成夜的进行曲。对着大镜子,我们一边示范一边观摩,配合的天衣无缝。“老姑娘”目不转睛地偷窥着我们的每个细节,拿烟的手在颤抖,胸脯在起伏,眼睛在冒火,目光显得分外的贪婪和冷艳。
岚岚气喘如牛,淋漓的汗水如同窗外的夜雨,“噼哩啪啦”滴落在我的身上。这是自洪荒时代起最原始最基本最必需的耕作方式,这是水与火的交融,这是灵与肉的缠磨,这是刀与斧的征战。时代在飞速发展,人的本性却沿袭至今一成未变。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生命的本质吧!
床头边的电话铃声不失时机地喧闹起来。我用酸软的手揿下免提键,有气无力地问:“哪位?”
娇滴滴的女中音:“萧老板,没打扰你的好事吧?”
“没有!”我抬头瞧着“老姑娘”赤裸的躯体,不无讥讽地说,“吴小姐,你真厉害,打个电话火候都掌握的这么好。”
“老姑娘”一阵浪笑:“因为,我天天卧伏在你的身边。别忘了,有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噢,我明白了,难怪你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我一边擦拭岚岚身上的汗水,一边与“老姑娘”开玩笑,“看来,我得找条‘卫生巾’蒙住你的双眼。”
“窥见你的秘密,害羞了,难为情了!哎,感觉怎样?”
岚岚学着“老姑娘”的腔调,嗲声嗲气接上了话茬:“Be deep…lye attached to each other,味道好极了,我们此时还在腾云驾雾如梦如仙哩!我们灏儒的功夫Very good,想亲身体会,就过来呗!”
“老姑娘”始料未及,讨了个没趣。缄默。
“吴小姐,怎么没声音了?睡着啦?”
“Feel bashful,搅了你们的好事,继续吧!bye!”
岚岚笑得前仰后翻。
外面依然下着雨,滂滂沛沛。
岚岚搂住我,在夜雨的催眠中,渐渐进入梦乡。我们不约而同地做着同一个梦,一个美妙而又销魂的梦,一个延续大海与帆船的故事的梦,一个洪荒时代刀耕火种的梦……
3
悠悠醒来已是次日正午。
雨过天晴,太阳被一层光晕包围着,似乎没了昨天那般的灸人。“空中花园”里芭蕉翠绿的叶片上缀满珍珠,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无数条夺目的光线,椰树浓荫下的几树海棠吐露鲜红。伫立在全玻门前,望着园中景色,我情不自禁地咏起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风狂雨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么好的雅兴,回味无穷是吗?”岚岚把脸趴在我的肩上笑眯眯地说,“好了,别犯傻了,外面等你吃中饭呢!”
我在岚岚的脸上轻轻一吻,拉着她的手出了卧室。
“萧老板,精神不错嘛!你看你看岚岚的脸,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嘿,难得的好天气。”雷天久边喝酒边乍舌。
“彼此彼此,你也春风满面。”我给雷天久恭维后,把脸转向毛毛,“多吃一点,吃饱了有精力,这几天好好陪陪雷大哥。”接着,我又把矛头对准低头吃饭的小英,“怎么这样郁郁寡欢的,想阿文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