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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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着雨-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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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老板,在闭目养神,心情不错嘛!”
咦,这声音怎么这样熟悉?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把我惊的目瞪口呆:“哎呀,许老板大驾光临,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许席铭的突然出现,倒真的让我感到了难堪,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礼节去接待他,“岚岚,上茶!”
“不用,不用,顺道过来看看,呆会就走。”许席铭把包包往沙发边一搁,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我的身边,“萧老板这儿真是风水宝地,干大事业的就得有这样的气派。”
“许老板,还认识我吗?”雷天久从洗手间里出来,一边系裤子,一边把手向许席铭面前伸去,许席铭起身正想与他握手,他却把手伸向了茶几上的啤酒罐,瞧着许席铭的狼狈相,他显得很得意,“听说许老板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许席铭慢腾腾喝了一口茶,吸了一口烟,突然转换了话题,“哎,听说宏哥出了点麻烦?”
我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哦,你的消息还蛮灵通的嘛!” 
“外面早已沸沸扬扬。唉,怎么说呢?”许席铭叹了口气,“我早就向你敲过警钟,这回得到验证了吧!不是我背地里说宏哥的坏话,他既然同你合作走正道,就不该两面三刀背着你偷偷做‘水货’。唉,害人不浅啊!”
许席铭是向我提醒过,不到一个月,谢港宏果然翻了船。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怅然,倒不是为没听他的规劝悔心顿首,而是为他在短短时间内一反常态两次光顾疑窦顿生:这里面会不会蕴藏一种玄机,宏哥的落魄是偶然还是必然?
“灏儒,你的路没走错,种种迹象表明上面已痛下决心治理音像市场,你该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大投入大制作大赚一把。”许席铭见我沉默不语,一边老调重弹,一边数落如意算盘,“我知道,你现在重新启动难免资金短缺,需要多少,你就说个数,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不遗余力。”
“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已心领!”我淡然一笑,再次断然回绝他的“好意”,心里却在琢磨:你许席铭的虎口里吐不出象牙,我萧灏儒的钱囊没你饱满,骨气比你有的是!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考虑考虑,有需要就打我手机。好了,我有事先走,bye!”许席铭起身把大包包背在肩膀上,向我挥了挥手,转身向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身把我拉到大门口,边拿眼往里面的岚岚身上溜达,边神秘兮兮地把嘴巴伸到我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悄悄话。
我淡然一笑,望着许席铭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绿荫中。
雷天久喝了口啤酒,嘴里哼哼:“黄鼠狼给鸡拜年。”
“这就是生意人的精明独到之处。”我点上一根烟,慢腾腾吸了一口,嘴角微微蠕动,似在自言自语,“当前情形之下,与许席铭联手,不失为是最佳的选择。”
“怎么,你真打算同他合作?”雷天久霍地从沙发上弹起,小眼睛定定地盯住我。
我笑着问:“怎么,不行吗?”
雷天久把空酒罐捏得稀巴烂:“行,Very good,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对,我曾经被许席铭整得好苦。”我接过雷天久的话茬心平气和地说,“是宏哥帮我走出困境,现在又是宏哥把我撵回困境,我原以为我们之间推心置腹坦城以待,现在我才明白,我们的合作也只是一种交易,其实我并不了解他!以后我不知道该去信谁听谁跟从谁,相信自己没得错!”
雷天久低下头不再言语。
“不管怎么说,谢港宏始终是谢港宏,许席铭始终是许席铭,谢港宏永远是我心中的宏哥,许席铭永远是我眼中的小人。”我拍了拍雷天久的肩膀,笑容满面,“你放心,我就是山穷水尽,也不会到许席铭处寻求柳暗花明,更何况机器已开始重新启动,用不了多久,头顶又是艳阳天。”
岚岚问我:“哎,刚才许席铭神神秘秘的把你拉到门外,他都同你嘀咕些什么?”
我拉着岚岚的手,笑着说:“他把你当成了露露,他知道的真不少。哎,他说去年秋天在粤都机场见到了虹云……”
“虹云,你太太?她过来,你怎么会不知道!”
“就是,虹云过来不可能不告诉我,肯定是他看花了眼。”
“他与你太太以前是同事,照理说应该不会认错,我觉得此事有点蹊跷。”岚岚忽闪着大眼睛,稍稍思索了一会,突然问我,“哎,露露的出走会不会与你太太有关……”
“别捕风捉影,许席铭明明是无中生有,旨在挑拨离间,你们却偏要上他的当!好了,不谈这些了,听到许席铭这几个字就倒胃口。”雷天久瞧了瞧窗外冉冉西沉的夕阳,把小眼睛定在我的身上,“这么久天天为宏哥的事奔波操劳,也没心思去潇洒潇洒,今晚不如出去转转?我做东!”
“这得怪我!不过,老是唱歌没意思,还是陪你到酒吧喝喝酒吧!”笑着同雷天久交换意见后,我转脸问身边的岚岚,“哎,等下一起去散散心吗?”
“你是老板,你决定就是。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呗!”
“萧老板的心早就被你拽走了,他怎舍得扔下你?”
“雷老板这话又说错了,我在他的眼中不就是个普通的打工妹嘛!高兴时给个笑脸,不高兴时吹胡子瞪眼,谁敢胆大妄为不看老板眼色行事,除非不想在这儿呆了!”岚岚就是这么个德性,宠她不得,这不,这会儿又咋咋呼呼来劲了。
我哭笑不得:“唠叨够了没有?没唠叨够继续唠叨,我洗耳恭听,唠叨得差不多了,那就别磨蹭了。吃饭,吃了后去酒吧,人家雷老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Obey orders!”岚岚痴迷地眯我一眼,脸上一片灿烂,她伸手挽住我的胳臂,轻轻把我拉到餐桌旁。
3
  夕阳柔柔的余辉给高楼大厦镀上一层火红的轮廓线。
虽然时已黄昏,空气依然沉闷火辣,丝毫都没有平地来风的快意。这样燥热的夜晚,泡酒吧不失是明智的选择,翘着二郎腿坐在灯光幽幽的角落,叫上几听冰冻的“嘉士伯”啤酒,美美喝上一口,死的神经仿佛都在复活。就连我这样滴酒不沾的人,对它似乎也有情衷,当然,我钟爱的自然不是酒,而是那比酒更醉人更醉心的氛围。
时间还早,“月朦胧”酒吧里面空空荡荡,我们还是选择最里面那个僻静的角落。灯光幽暗的阴森,回旋在空气中的是日本女子五轮真弓唱的《恋人曲》,声音像雨点般的晶莹剔透,可以解渴,可以消暑,只有成年的爱情方可如此冷冽清澈,唯一的不幸是不够发烧,不够HIGH。
“先生,请问喝点什么?”服务小姐彬彬有礼地问我。
“半打‘嘉士伯’,两杯咖啡,少加糖。”我点单后指着对面的雷天久,特意向服务小姐补充一句,“叫领班给这位先生找一位温柔漂亮的小姐。哎,不会喝酒的不要。”
“OK,稍等!”服务小姐嫣然一笑,声音很温柔。
岚岚瞧着雷天久,不冷不热开起了腔:“雷老板,今晚又有你潇洒的了!萧老板这么关心体贴你,你怎么只顾自己享受,连一点回报的意思都没有呢?”
“这好说,等下请你们到‘汇景酒楼’吃宵夜。”
岚岚莞尔一笑,越说越刻薄:“我们的萧老板才不稀罕你的宵夜呢!男人都差不多,你是自己吃饱不管人家挨饿!”
“萧老板心里只有一个人,哪像我酒色皆全胆大妄为。”雷天久有了反应,他眯着小眼睛也把矛头对准了我,“他是有贼心没贼胆,害怕有人杀了他。”
“哦,还有这么厉害的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岚岚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我冷不丁在岚岚的大腿上拧了一把,痛的她“扑”的一下倒进我的怀里,在幽暗灯光的掩饰下,我用左手捂住她的嘴巴,右手乘机伸进她的衣衫,在那片神奇的领地中肆无忌惮地驰骋游弋起来。她起初意欲挣扎反抗,不一会便成了顺服的小绵羊,任凭我百般搓揉摩挲,整个身子软绵绵的扭曲躁动,嘴里只有“呼呼呼”出大气的份了。
“先生,你们的啤酒和咖啡。”服务小姐把饮料搁在我们面前的小桌子上,侧脸瞟了我和岚岚一眼,嫣然一笑,声音依然很是温柔,“各位慢用!”
岚岚慢慢从我的怀中挣脱出去,用手整了整凌乱的衣衫,脸上有了一圈淡淡的红晕,她品了一口咖啡,嘴巴一噘,佯装嗔怒:“老不正经!”
雷天久边喝酒边摆手:“别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看见。”
“哎,这位不是雷大哥吗?”随着娇滴滴的声音,一阵浓浓的紫罗兰香味扑面而来。
“毛毛!”我和雷天久几乎同时喊出声。
“萧老板,雷大哥,真的是你们!”不愧是老演员,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进入角色,毛毛大大方方地挨着雷天久坐下,亲热的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情人,“雷大哥,这么久没见了你的身影,也不捎点音信,都快想死我了。”
“我也是!来,为我们的相聚干杯!”雷天久受宠若惊。
“OK,干杯。”毛毛挽住雷天久的手臂,喝起交杯酒。
我为他们鼓起了掌,岚岚狠狠瞪了我一眼。
“萧老板,来,也为我们的久别重逢干杯!”毛毛把酒杯举到我的面前。
岚岚抢过我手中的酒杯,冷冷地说:“我们灏儒从来不喝酒,我给他替了。”
毛毛大大咧咧喝完杯中的酒,脸上蕴涵着一丝妒忌:“萧老板真是好福气!”
“家花哪有野花香。”岚岚的嘴巴从来不让人。
毛毛自知不是岚岚的对手,知趣地把心思倾注到雷天久的身上。雷天久边喝酒边腾出一只手伸进毛毛的下腹部,他的手微微颤慄一下,也许摸到了那条像虫一样卷缩在乱草丛中的疤痕,他稍稍踌躇一下,继续向纵深挺进。毛毛以牙还牙,一边竭力扭曲着身子,一边把手伸进雷天久的裤裆。
岚岚也学着毛毛的样子,用手在我的身上肆意探索起来,她把脸贴在我的脸上,那双大眼睛却定定地瞧着对面的乌毛毛:“萧大哥,你好棒啊!”
我忍俊不禁捧腹大笑。毛毛一副尴尬相,脸涨得像猪肝。
4
  “拿酒来!”幽暗的灯光中,“黑框眼镜”边走边大声嚷嚷,他在前面的位置上坐定,留给我们一个沉重的后背。
毛毛开始坐立不安:“雷大哥,我去打个招呼,行吗?”
“去吧!”雷天久点了点头,一副绅士风度。
毛毛扭捏到“黑框眼镜”后面,亲亲热热喊了一声:“韩大哥,这么迟才来?”那位叫韩大哥的“黑框眼镜”二话没说,转过身来一把将毛毛搂进怀里。
哎,这不是“西丽园”楼道口那个熟悉的身影:娇艳的红色玫瑰花紧紧倚在他的胸前,汗水湿润的衣服紧紧粘贴在他那发达的胸肌上,他一动不动,像一尊汉白玉的雕像,夕阳从楼梯口斜斜地照进来,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对,是他,韩文斌!
我和韩文斌的目光撞在一起。他扔下毛毛,大踏步向我跑过来,喜行于色。我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韩文斌慢慢低下头:“萧老板,我……我对不起你!”
“小韩,我刚才看你还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现在怎么又变得扭扭捏捏了?”我递过去一支香烟,话语中既有关爱,也有责怨,“你怎么单独到这种地方戏耍?”
毛毛噘嘴嘟噜:“他是老主顾,天天喝得稀巴烂,我劝了多少次,他全当耳边风。”
韩文斌白了毛毛一眼,又惴惴地低下了头:“不知道露露现在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难得你还挂念她。小韩,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还年轻,以后要走的路很长,振作一点,这种场合尽量少来,知道为什么吗?”
韩文斌嗫嚅着:“我知道,可是……”
“心里空虚,是吗?”我一针见血,步步紧逼,“到这里寻开心,找刺激,用酒精淡化麻木不仁。以酒消愁愁更愁,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亏你还是个读书人!”
韩文斌惴惴坐在我的对面不再吭声。
演出开始了。穿黑马甲的男主持拽着一位漂亮的小姐款款步入舞台,男主持手握话筒笑容可掬:“各位来宾,在精彩的演出开始前,我非常荣幸地向大家介绍身边的高丽丽小姐,今天是她20岁的生日,她特意为在场的每一位朋友准备了一份非常精致的小礼物,相信大家都会得到一份惊喜!”
“黑马甲”和高丽丽小姐走下小舞台,给在场的每人发放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塑料小袋袋。我小心翼翼撕开包装,赫然掉出一个油滑滑的避孕套。岚岚羞得脸红耳赤。雷天久如获至宝。台下一片哗然。
我们走出酒吧的冷气窟窿,仿佛进了桑拿房,一股热流迎面而来,周身立时渗出一层黏糊糊的细汗。酒吧的大门前依然霓虹闪烁,一阵激荡的歌声从里面传出来:
晴朗的夜空星星在闪烁
我爱最亮最亮那一颗
我的一切早已被她俘获
有她陪伴可以驱走我心头的落寞
在我孤独来临的时刻
她为我解开思念的枷锁
如果没有她的照射
我永远无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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