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口,没有楚欢想像中愈合得好,血,流了很多,医生替他清洗了伤口,上好药,建议他去医院做一个检查。
他胳膊肘,擦破皮,青紫一大片。
颜洛橙打来电话时,他们还在诊所,楚欢让他们来这里。
她心里有着打算,白狼失血多,之后几天不仅需要好好休息,还需要好好补一补身体,若是让他住酒店,他肯定会以自己需要滋补为由缠着自己。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祁佑珩领走他。
颜洛橙和祁佑珩两人进来诊所,目光分别看向她和白狼,颜洛橙快步走过来,眸子瞟到楚欢被咬破的唇时,立即瞪向一旁的白狼,抿抿唇,关心地问:
“楚楚,这是怎么回事?”
祁佑珩深沉的眸扫过白狼身边的垃圾篓,停落在他微显疲惫苍白的俊脸上,眉,轻凝。
楚欢还没开口,白狼率先解释:
“哥,你先别训我,我今晚可是为了救楚楚才受伤的,要不是我正好去找她,现在你们就只能到医院太平间去见她了。”
一句太平间听得颜洛橙脸色大惊,紧张的抓住楚欢问:
“楚楚,发生什么事了?”
“不许胡说八道。”
祁佑珩低声斥责自家弟弟,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白狼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我说的是事实,不信,你们问她自己,当时,那车距离她只有几公分,她根本来不及闪躲,我可是英雄救美,这手臂之前就是因为楚楚才受的伤,现在又因为她受伤,要是废了,她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这些日子,思念蚀骨,让他难以忍受的时候,他真的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失去一条手臂换来佳人相伴一生,他想,他很乐意。
颜洛橙听得一颗心高悬着,盯着楚欢的目光一眨都不敢眨,白狼虽说得简单,但她脑海里却清晰的浮现出车子撞向楚楚的画面,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颜,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还有,暂时不要告诉妈妈。”
楚欢轻声安抚,不想让颜担惊受怕。
“楚楚,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颜洛橙紧紧地抿了抿唇,缓缓开口,她怎么能不担心,对方显然是蓄意撞她,想至她于死地,也就是说,一次失败,对方还会有第二次。
甚至第三,第四……
只要想到她时刻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随时会有危险,她一颗心就似悬到了三千英尺的高空,害怕得不能再害怕。
楚欢敛下眼帘,片刻后再抬头,眸子里一片清澈似水,淡而肯定的语气说:
“我知道。”
“是谁?”
“小橘子,我们回去再说。”
祁佑珩不动声色的打断她们的对话,这是诊所,有些话,不方便说。
对上他的眼神,颜洛橙立即明白过来,见医生开好了药,她牵着楚欢转身就走。
白狼本想回酒店,但祁佑珩坚持让他去他家里住,原来,祁佑珩不知白狼今天就到了A市,他打电话说的是明天。
今天提前到来,他就是想去找楚欢。
不想,歪打正着的救下被车撞的她。
四人一起回到祁估珩的公寓,白狼说头晕,径自进客房休息去了,楚欢很敏锐的察觉到,白狼在祁佑珩的面前收敛很多,虽没有完全收起他的痞性,但他对他这位兄长,是敬畏的。
难怪,墨晋修会和他达成某种协议。
☆、279
“小橘子,你和楚楚聊会天,我去做饭。”
祁佑珩的目光自客房关上的门板收回,转眸看向颜洛橙,温言吩咐,刚才,他们逛商场就是买食材回来做饭的。
白鸽怀孕一事,给了他很大的启发,歼商的本性再次流露出来,他今天好不容易劝说他的小橘子来他家吃饭。
本想着今晚两人在浪漫的气氛下,水道渠成那种事,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几天,他的小橘子处于排卵期。
不想,被阿瞿这混小子给破坏了,可他受着伤,他又不能不管他,虽然他到诊所以后没有楚欢说过一句话,但她看他那一眼里流露的讯息,他却再清楚不过。
一番利弊权衡,他不得不选择放弃自己的计划,先处理了他这个弟弟再说。
若是由着他去招惹楚欢,破坏了楚欢的幸福,那小橘子肯定会牵怒于他,想到这些,他心里又忍不住一阵苦闷,他觉得自己是最倒霉的人,不仅有个刻意刁难的大舅子,还有个不省心的弟弟。
他和小橘子修迈正果的路途还遥遥无期呢。
祁佑珩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想着如何处理那些棘手的事,客厅里,颜洛橙握着楚欢的手,两人挨着坐在沙发里。
“如今,最恨我的人,除了苏家,没有别人了,如果我没猜错,因为是范东的离开让苏媛恼羞成怒,不择手段的想要我的命。”
“苏媛在牢里,应该是苏家那老不死的。”
颜澡橙恨恨地咬牙,那个老不死的歹毒得很,苏家那几个人,除了苏琳外,没有一个好东西,分明是他们自己的错,还一次次怨恨楚楚,硬说是楚楚破坏了他们。
楚欢淡淡地嗯了一声,云淡风轻地说:
“苏媛和苏老头子都一样,苏秉谦现在为他的公司忙碌,他有其他的算计,应该不会是他,幕后指使的人,就如你说的,是苏老头子,但苏媛,肯定是参与了的,苏老头不过是帮她达成心愿而已,就如她一直觊觎晋修一样。”
“楚楚,墨晋修什么时候回来?”
颜洛橙皱着眉沉思,她们知道是苏家的人指使,但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楚楚的安全,她虽然有超能力,可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派上用场的。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苏家那个老BT若是铁了心要楚楚的命,今晚撞她不成,下次指不定会有其他的手段。
“他可能还要三天才能回来。”
墨晋修有每天和她通电话,昨天通电话时,他有说,三天后就回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楚欢的手机响,颜洛橙起身去厨房看祁佑珩做好饭没有,她按下接听键,对着手机礼貌地喊了声“喂,妈!”
“楚楚,你现在哪里?”
打电话来的,是赵芸,听她语气,似乎有事,但不是关心,而是隐忍的愠怒和不悦,楚欢眉心轻凝,大脑飞快运转:
“妈,我和朋友在一起。”
“朋友?楚楚,你现在马上回家来,爷爷找你有事。”
这一次,楚欢听得很清楚,赵芸是真的不高兴,像是她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错事,她这些天什么也没有做,除非……
她摇头甩掉那种可能,嘴上答应着:
“我现在就回去。”
……
颜洛橙从厨房出来,楚欢刚好结束通话,听她说要立即回家,颜洛橙立即皱了眉头:
“楚楚,你怎么不找个借口推了。”
她眸光停落在她被咬破的嘴唇上,虽然不是很严重,但那个部位,绝对不是她自己咬的,墨家的人一个个又不笨,看见她嘴唇,指不定猜想些什么呢。
楚欢眉间凝着疑惑:
“我婆婆让我马上回去,说爷爷找我,听她的语气,不太好,我根本推拒不了。”
“你婆婆没说什么事吗?”
颜洛橙脸上浮起些许诧异,她被撞的事,他们都还没有报警,墨家的人不可能这么快知道。
“没有。”
楚欢弯腰拿起自己的包包,见留不住她,颜洛橙转身去喊厨房里的祁佑珩,让他派车送楚欢回去。
………………
回到墨家,已经八点了。
阿南奉命等在大门口,看见楚欢从车里下来,他立即迎上去,恭敬的喊了声‘少奶奶’,压低声音说:
“老爷很生气,你一会儿小心些。”
生气?
楚欢不解的看着阿南,某种可能再次跃出脑海,她抿了抿唇,轻声问:
“阿南哥,你可知道,爷爷因为什么事生气?”
阿南憨厚地摇头,走到电瓶车前,恭敬的请她上车:
“我不知道,老爷还不许我给大少爷打电话……”
楚欢的心,咯噔一声。
她秀眉蹙得紧了一分,阿南提醒她坐好,电瓶车朝着主宅驶去。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电瓶车已经到了主宅,在养生宛外面的柏油路口停下。
望着养生宛里的明亮灯光,楚欢心底深处泛起一丝不安,下了电瓶车,一阵寒意袭来,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抬步,朝养生宛走去。
墨宅的夜晚,宁静得让人心慌。
走过石子小路,步上台阶,雕花走廊里,站着两个面色严肃的男人。
楚欢放在衣兜里的手,暗自攥了攥,眸光扫过那两人,门在这时打开,赵芸站在明亮的水晶灯光下,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上一片淡冷,没有多余的表情。
“妈!”
“进来吧!”
声音,亦是淡冷的。
楚欢进了屋,关上门,顿时被一股肃冷和严苛的审视包围,左前方的沙发里,坐着墨老爷子和她公公墨尚术。
空气,很稀薄。
室内分明开着暖气的,可她却感觉不到温暖,反而觉得,比外面更冷。
她红唇轻抿,走到沙发前站定,恭敬的开口叫人:
“爷爷,爸!”
“楚楚,你的嘴怎么回事?”
身旁,赵芸开口,全然是审。问的语气,似乎,她是犯人。
楚欢心微颤了一下,平静地说:
“不小心磕的。”
“楚丫头,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墨老爷子声音沉郁而心痛,盯着她的眼神似冰冷的刀子,楚欢身子一僵,清弘水眸里闪过不安。
一早就猜到的某种自己不愿承认的可能,再次窜上心头,她双手攥着衣角,正酝酿着如何解释,却见墨老爷子哼一声,命令道:
“你自己看看这手机!”
赵芸弯腰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好心找出相片给她看,语气质问:
“楚楚,你打算骗我们到什么时候?”
楚欢小脸涮地惨白。
相片的采光昏暗,可里面拥吻的一对男女,却是十分清晰的。
清晰得,她连解释,都找不到话语。
“爷爷,爸,妈,你们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说谎骗我们吗,这种相片已经不是第一次,楚丫头,当初我让你进墨家,就清楚的告诉过你,嫁进墨家,你就必须遵守妇道,即便晋修永远不接受你,你也不能和其他男人暧。昧不清……”
墨老爷子严厉的打断她,字字句句带着指责,对她,失望之极。
这相片,看不出她是被强迫的,对方连拍了好几张,精挑细选,发给他们这一张看起来,她和那个男人是在激。吻,很享受的样子。
楚欢急得红了眼,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和难过。
墨老爷子说的,她都记得,她没有想过和别的男人*不清,更没想过毁墨家清誉,给墨晋修带绿帽。子。
“楚丫头,你别狡辩了,今晚,要不是我收到了这张相片,你肯定不会说出实话,不会让我们知道,晋修不在家的时候,你还和别的男人有来往,那个男人,现在哪里?”
楚欢摇头:
“爷爷,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
“你只要告诉我,那个叫白狼的男人,现在哪里。”
墨老爷子语气倏地一凌,威严慑人。
“他为了救我受伤了,现在他哥哥家里。”
“那好,你马上把他叫来对质,如果你能证明这相片不是事实,我们就相信你。”
墨老爷子下达命令。
楚欢呼吸一窒,把白狼叫来,不,这不行,那个男人指不定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之前能对墨晋修说他们同chuang共枕一月,如今,也可能那样说。
“爷爷,他失血过多,今晚不方便。”
她的解释在墨老爷子和墨尚术夫妻看来是对那个男人的维护和关心,他们更加相信,她和那个男人关系不简单。
“是不方便,还是怕我们知道什么,楚楚,白狼什么时候来的A市,是不是晋修一出差,他就来了,这些天你是住在你娘家,还是和他在一起?”
赵芸言词凌厉,看她的眼神,既恼怒,又夹着不屑,认定了她是水性扬花,背着她儿子和别的男人乱搞,那个男人,还是她在M国与其相处了一月的男人。
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那个时候怀上的。
他们不相信巧合。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通常,巧合都是人为安排的。
楚欢脸色白得不能再白,眼里闪过浓浓地惊痛之色,这一刻的她,就像被猎人逼得无路可退的可怜动物。
“妈,我没有做对不起晋修的事。”
“你的嘴都被别的男人咬破了,还说没有做对不起晋修的事,楚楚,那你告诉我们,你在M国的时候,白狼是如何保护你的,以什么身份?”
赵芸也不是愚笨之人,墨老父子和她老公能想到的可能,她这个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