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别问我!”
韩月走开,他的反应让雪儿吃惊。
“雪儿,怎么了?”
邱云这才想起两个孩子。
“大姨,韩月哥哥不理我!”雪儿满腹委屈,韩月是从不这样对她的。无论她怎么烦,韩月总是耐心地呵护她!
“雪儿不要生气,大姨让韩月哥哥给你道歉好吗?”
邱云以为韩月是生刚才她不理他们的气,但韩月的气好像不只如此!无论邱云解释什么他都闷闷不乐,甚至不理邱云!
“雪儿,过来叫爸爸!”
邱云把雪儿拉到凌木旁边,但雪儿不敢叫。她偷偷地看着韩月,仿佛韩月就是答案——一直以来她只听韩月的话!
韩月把头扭到一边,根本就不理睬!难道他怕面对雪儿?
不知为什么,他心中竟有一种恐惧,怕这个男人抢走他身边的两个女人!为这两个女人,他付出了全部的爱,他怕自己的爱被这个男人忽视!——有爱的男人居然自私,不管他是成人还是孩子!
“雪儿,叫啊,叫爸爸!”
邱云拉着雪儿,她知道这对凌木很重要,可是十年的残缺生活,雪儿根本就不懂得爸爸的含义!
“爸爸?”
雪儿用疑惑的眼睛看着韩月,她发现自己犯了错一个错,连韩月都不正眼看她!
“月儿,快过来叫叔叔,这是雪儿的爸爸!”
邱云叫,韩月不理,而是埋着头跑得很远!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他恨!
“月儿!”
邱云叫他不住。这孩子越来越离谱了,居然敢违抗她!
“算了邱云,别为难孩子!”
凌木知道他只是个受排斥的人,孩子冷漠他完全符合情理。十年他都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怎么能突然回来做父亲呢?但是雪儿刚才的那一声“爸爸”确实很让他宽慰——六年之后,他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孩子!
“对不起凌木,这孩子不是这样的!”邱云抱歉!
第十节 爱的嫉妒
〈一〉
回到渔村,凌木非常珍惜现有的生活。能再见到雪儿及得到邱云的宽容谅解,他很感激,他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恩惠!而韩月却变得越来越冷漠,他感觉他身边的两个女神变了,变得软弱,她们的灵魂正一步步地远离他!——他痛恨那种被吞噬后的可恶的遥远!
韩月正在屋里写作业,突然雪儿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只小木船!
“韩月哥哥,你看我这只船漂亮吗?”
雪儿兴奋地把船递到韩月面前,她已经很久没这么新奇了。自从凌木回来,她像个宝贝似地整天被溺爱,但她已适应了这种溺爱。她发现过去没有父亲的生活是一种罪恶、遗憾!
而韩月却不理解雪儿这种喜悦幸福的心情。他只觉得雪儿变了,她的心灵已不再属于他,而属于另一个可恶的男人!
“韩月哥哥,你看一下嘛,这是爸爸为我做的!”
雪儿央求韩月,她认为凌木给她的东西就应该和韩月分享,她为凌木的爱而感到自豪!
“走开,我很烦!”
韩月推开雪儿,这个家里一向都只有他一个男人,现在那个男人的影子却充满了整个空间,懦弱的心理使他生恨!
“你看看嘛!”雪儿不甘心!
“我都说了不看,滚开!”
韩月夺门而去,雪儿被甩在地上!
“韩月哥哥!”雪儿的手被弄伤了,但心灵的伤更痛!
“不要叫我!”
韩月满心是恨!他的思想越来越偏极。十年的孤独生活使他对邱云和雪儿的占有欲望极强,他不希望任何人抢走她们!
“月儿,怎么了呢?”
邱云闻言跑出来,只见雪儿委屈地坐在地上,手里捧着被砸碎的木片!
“大妈妈,韩月哥哥打我!”
看到邱云,雪儿哭得更伤心——她喜欢凌木,喜欢凌木为她做的一切,但韩月却不理解她!
“雪儿不哭,大姨去找韩月哥哥!”
邱云去找韩月,韩月正孤独地站在庭院里。
“月儿,你为什么这样对雪儿?”
邱云从来没有对韩月这么严肃过!
“我不喜欢!”
韩月的口气充满了叛逆。他就是不喜欢那个男人,不喜欢与他有关的一切!
“月儿,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恨我把叔叔带回来,怕他抢走我和雪儿对你的爱!可是你为雪儿想过吗?雪儿需要爸爸,需要一个合理的家庭,我们没有权利阻止她!”
其实邱云也怕凌木抢走雪儿,毕竟十年来雪儿一直是她的命。但是她不能自私,不能因为对雪儿的爱而独自占有!雪儿是他们共有的宝贝,所有人都有权利爱她——自私的占有只能使她不健全成长!
“月儿,相信大姨,大姨和雪儿是不会离开你的。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理解大姨?你和雪儿就是大姨的一切,大姨不能没有你们!”
“可是——”韩月还是不明白,那个男人明明给邱云带来痛苦!从他们见面的那一天他就一直在让她哭泣,为什么邱云还要维护他呢?她不知道她的哭泣在韩月的心里是会被刺痛的吗?
“月儿,有些事你现在不能明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但那是大人的事,让大人去解决好吗?”
邱云不希望韩月、雪儿卷入这场爱与恨的斗争中。她只希望他们快乐!这两个孩子正如她的手心和手背,谁的伤痛都会牵挂着她,而且最痛的还是她!
“对不起大姨,是我伤害了你!”
韩月为自己的自私悔恨,他模糊了邱云对他的感情!
“傻孩子,大姨并没有怪你。快去给雪儿道歉吧,她还等着你!”
邱云摸着韩月的头,这就是她的孩子,她怎会怪他呢?她只是遗憾没能早点让他们明白自己的感情!孩子虽然懂得她的爱,但他们的心灵却很脆弱,透明如镜!
〈二〉
韩月来到雪儿身边,雪儿还在生气。
“对不起雪儿,韩月哥哥不应该骂你!”
“我不理你,你伤害了我的心!”雪儿撅起小嘴。她本来就是个坦直的人,而且刚才韩月也确实伤到了她!
“对不起,韩月哥哥错了,但韩月哥哥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对你,好吗?”
韩月忠实地看着雪儿,他的眼睛在乞求——他心爱的女神!
“你说过的,以后再也不这样对我!”
雪儿抓着韩月的手要他拉勾
“对不起,邱云!”
凌木来到邱云身旁,他已默默地看了很久。
“有什么对不起呢?孩子耍脾气,不要管他!”
“但是我却打扰了你们!”
凌木很自责抑郁,他始终认为是他破坏了邱云他们安静的生活!
“不要这样凌木,这并不是你的错,只怪韩月这孩子太倔强、太自负了!”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凌木唯一的希望就是爱好雪儿,爱好所有人。上天能让他再一次复活,他已幸福得可以去死!
晚上邱云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又开始思念韩越了。她希望老天也跟她开和邱玲一样的玩笑,这样韩越就能回到她身边。但是不可能,老天永远残酷,越是悲剧的东西他越有激情去毁灭
第十一节 恨的逃避
〈一〉
邱云、凌木、韩月和雪儿的生活看上去很平静,凌木爱雪儿,爱家里所有的人,是这些人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感谢他们,并为他们付出全部精力!但是韩月并没有完全接受他,这让他伤心,而且长时间的孤独抑郁使他的脾气变得很坏。他甚至经常产生一些奇怪的幻想,认为有人会伤害雪儿,或是邱玲——他始终认为邱玲还活着,活在他的灵魂里。这让邱云非常担心,更让雪儿感觉可怕!韩月则一天天地增加了对他的不解与怀恨。无形中这个家已深藏危机,随时都会暴发一场爱与恨的战争!
邱云又在渔场拉网。打渔已成了她怀念韩越的习惯。每当孤独的时候她总来到这里,这里是她和韩越相识的地方,也是韩越教她感受生活的地方。韩越说过,撒网并不一定都有大鱼,但撒过了便得到了这份充实。人生也不一定有太多收获,只要曾经付出,曾经努力,哪怕空空如也意义也在其中!
邱云十分遵从韩越的话,所以当韩越走后她还能坚强地活下来。她追求的就是人生的这种充实和意义——她得到了这种付出后的实在!
韩月和雪儿在湖边草地上玩,突然凌木从后面跑过来搂着雪儿直往水里跳。见水沾到身上,雪儿惊恐万分!
“雪儿,雪儿!”
韩月着急,不知所措,他不知凌木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凌木的表情好可怕,阴沉沉独杀于天地间,好像要把整个世界毁灭!
“凌木,你做什么!”
邱云被雪儿的叫声惊起!
“别管我,你们这些坏女人!”凌木愤言。
“你这样会吓到雪儿的,她怕水!”
邱云解释,但凌木根本不听她劝!他只觉得有人要伤害雪儿,他必须救她!他已经失去了一个邱玲,不能再失去雪儿!
“凌木!”
邱云纵身跳到水里,她看到雪儿脸色泛白,再不阻止,雪儿肯定会没命的!对水雪儿有天生的恐惧和恨,就像邱云对失去理智的邱玲和凌木一样!
“放开她!”
韩月跑得更快!他从凌木手中夺过雪儿,但雪儿早因惊恐而晕厥!
邱云上前接过雪儿,她这苦命的孩子又被大水摧残了一次——从前她经常被邱玲这样摧残!
邱云把雪儿抱回家,凌木则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明明是在救雪儿,爱雪儿,可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怀疑自己爱的能力,同时也感到当年邱玲的无助!
〈二〉
雪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她已经苏醒了,但神情呆滞。邱云刚刚送走医生,韩月来到雪儿的房间,他握着她的小手:
“雪儿,你还好吗?”
“我没事,韩月哥哥!”
雪儿勉强发笑。她不希望韩月为她担心,何况韩月对凌木本来就有恨,她不希望他恨上生恨!
“雪儿,要是那个男人再这样对你,你会怎么办?”
韩月的问题非常尖刻。他不能容忍那个男人。为那个人邱云和雪儿已失去很多,她们失去了心灵的自由,失去了本应有的快乐!
对于韩月的问题,雪儿很为难,她知道韩月是关切她,为她着想,但是她能对凌木怎样呢?凌木一样爱她,一样关切她,只是爱的方式不对,爱得她精神错乱!
雪儿本不应该考虑这些问题,她还是个孩子,但是,凌木和韩月的爱使她无助!他们都爱她,都爱得她喘不过气来。有时她宁肯自己是个孤独的人——但事实上她的内心比躯体还要孤独,她忧郁!
“韩月哥哥,不讨论这个问题好吗?”雪儿逃避。她实在无法决定。
“我知道,你们都在袒护那个男人,无论他做错什么你们都会容忍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一个疯子,你们为什么在乎一个疯子!”
韩月想不通,邱云和雪儿本应该是开心自在的,她们不应该为那个男人忧郁。压抑的生活使她们丢失了原有的本性。她们已变得懦弱!
“韩月哥哥,不要这样好吗?”
看到韩月生气,雪儿确实很心痛。但她无奈,长时间残缺的生活使她对凌木的依赖很重,对父爱的渴望迫切!
“不要这样?你叫我怎样?难道做错事的是我们?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容忍他,他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一个懦夫!”
韩月彻底为这个男人而癫狂。十年前他不负责任地抛下邱玲,十年后又回到雪儿身边折磨她们。他到底把这些女人当成了什么?一定要把她们一个个摧残至死才罢休吗?凭什么理由?
门外,凌木早已为韩月的话搐动——他确实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还是个失败残忍的父亲!他决定离开他们,离开这个他爱却没有能力再爱的家庭!在家里他只是个罪人,永远也得不到宽恕,即使他们饶恕他也仅仅是同情——他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凌木,你去哪里?”邱云叫住了他。
“别管我,我只是个废人!” 凌木继续往前走,他虽然爱他们,却没有能力!
“你站住!难道你就想这样逃避吗?小孩子一句赌气的话就能把你气成这样,你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雪儿的父亲?”
邱云并不怕凌木生气。她也听到了韩月的话,确实刻薄,但这不足以把凌木气走。凌木不应该和小孩子计较,在情感上!
“让他走,阿姨!”韩月从屋里冲出来,他最高兴凌木走,从凌木来的第一天他就希望他走!
“月儿!”邱云本来就对凌木无奈,韩月再加言语,她更为难!
“让他走啊,他本来就是个多余的人,这里不会有人在乎他!”
“月儿!”邱云一巴掌打在韩月的脸上。这孩子越来越放肆了,直叫人心痛!
“你打我?为这个男人打我?”韩月盯着邱云,十年来邱云从没打过他,而现在——韩月的眼睛里发出仇恨的怒光!
“是的,我就是打你!”就是因为平时打他太少韩月才变得自私无礼。他的心里狭隘得只能容下自己的思想!
“好,你打我,不让这个男人走,我走!”韩月气愤地冲出门外。他第一次——第一次被邱云这么冷落,这对他是多么大的伤害!
“月儿!”凌木追出去,却被邱云斥住了。
“让他走!”这孩子这么刁钻任性,总有一天他会背叛自己的。邱云不想再纵任他!
〈三〉
雪儿追着韩月跑出去,但无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