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依恋你?”对于这群孤苦落寂的孩子,凌雪很想知道他们的遭遇,同时对他们产生了怜悯的好奇,或者是仰慕,因为他们的生活已远远地超脱了她的想象,她为他们曾经遭受的苦难而抱歉,因为她没有更早地安慰他!
曾经有这样一句话——因为我没有更早地了解你、爱上你,所以抱歉;因为让你承受了比我更多的痛苦,所以对不起;因为让你先爱上我,先承受默爱的困苦,所以对不起;因为——曾经的一切一切说对不起!也许这就是凌雪此刻全部的心情!
“已盈是依赖我,她我当成了精神的支柱,本以为我会好好地保护她、照顾她,但我却深深地伤透了她!”
“因为她对你产生了爱慕?”
“是的,她的爱慕葬送了她青春!”莫世杰为自己的罪过忏悔,凌雪却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她全身哆嗦、忍俊不禁!
“已盈本来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孩子,当她知道妹妹在我心中的印象高过一切的时候很不服气,甚至以为我把她当作妹妹的化身。她想改变妹妹在我心中的记忆,于是她冲到我房里把所有有关妹妹的东西砸掉,还撕碎妹妹残存的照片,她以为这样我就会一心一意地爱护她、照顾她。但是她错了,她的愚极的思想触怒了我,愤怒之下我掀起她的衣角,像她毁灭妹妹一样我毁灭了她的青春,也毁灭了爱在我心中的记忆和完美!妹妹对我是多么重要,她是我心中残存的记忆和唯一的怀念!”
莫世杰锤打着他的头,他的心。但他的追悔、怨愤能弥补一切吗?梅已盈已失的青春以及被摧毁的灵魂会能被解脱吗?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世,不要这样!”凌雪环抱着莫世杰的头,纵有千差万错,悔恨并不能挽回一切!即使他们内心在滴血,但面对困难的时候还是要坚强,她只能安慰莫世杰!
“对不起,雪,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已盈!”莫世杰像个请求惩罚的孩子一样默默地偎依在凌雪的怀里!
“不,已盈不会怪你的,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也没有怪过你!”
看着莫世杰伤心欲绝的样子,凌雪也心痛。她想起了曾经和莫世杰一样无助自责的韩月,要是遇到同样的事情,她相信韩月也会这样做,这样失去理性——爱已使他们变得脆弱!
但是作为女性,她更理解梅已盈的心情。恨得越深,爱得就越切,在爱恨无法平息时只有放弃心中的恨,也只有解开这恨,爱才能从平静中释放出来!爱能在时间演变中化解恨,恨却永远不能消除爱!
在爱恨面前,女人永远是懦弱的蠢物,但也是高尚的精灵,因为她们学会投降于爱!而梅已盈因爱恨人,因恨而逼坏情人,世间爱恨永远交织!
“雪,我不想伤害已盈,更不想伤害你!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莫世杰十分迷茫!当初要是梅已盈恨他、不理他该有多好,但她偏偏容忍他、原谅他的大错,更无奈地依赖他的感情,这叫他怎能放手!
“世,相信已盈吧,她会理解你的!”其实凌雪也很迷茫,作为同样有爱的女人,她不希望梅已盈受到伤害,也不希望莫世杰困苦!如果,如果谁都不能选择那她只好退出,她相信爱不会变成复杂的仇恨,她极力不要它变!
“你真的不怪我吗?”莫世杰犯下的是多数女人最不可饶恕的滔天大错——他居然也和其他男人一样套俗、愚昧、富于规律性!
“我不怪你,但我希望你把这件事处理好!”不让任何人受伤害,这才是凌雪的旨意!
“会的,我一定会处理好的!”得到凌雪的支持,莫世杰无比幸福。前方再难的路他也能走,而且走得很好,他相信梅已盈会原谅他,因为梅已盈是他的孩子,是他始终从心里牵挂、爱护的孩子
第二十二节 倔强
莫世杰走后凌雪静静地坐着,神情恍惚——莫世杰犯了错,犯了她曾经认为不可饶恕,并且在心里发誓不会饶恕的错!她认为人生不该有冲动,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对人生她的要求是严格的,态度是严谨的,她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有点点缺憾,哪怕一点点她也会抱残守缺。但是莫世杰却犯了一个错,他给了她一个遗憾,他的冲动不仅毁了自己,还毁了一个单纯无辜的女孩!
凌雪心疼,对男女之事她是多么在乎,但她却不能埋怨莫世杰,莫世杰的心头比任何人都要疼!她唯一能做的是默默地支持他,任凭自己的内心在滴血!
莫世杰——如果他再犯类似的错,凌雪发誓将永远不再原谅他!她感觉人生就像是一次次的比赛,而这次的赛场上只有她、梅已盈和莫世杰,她不希望他们中的任何人输,更不希望谁赢,因为无论谁赢都会预示着另一个的痛苦。他们就像是坐在同一条独木船上的人,获胜者往往承受的是孤独的悲哀,而且爱情本身就是一孤独的木船,容不得半点拥挤!
凌雪深深地叹口气,世间没有绝对平衡的赛场!莫世杰说过他会处理好一切,她只有相信他,但她决不容忍他再犯类似的错!赢家有时往往比输还要痛苦,因为他还担心着会不会有下一次赛程。而这次凌雪却不知自己是否会赢,她只有祈祷,为忠贞的爱情!
莫世杰再次来到梅已盈的门外,他答应凌雪要尽快处理好这件事的,再拖下去对他、凌雪和梅已盈都没有好处!
“已盈,我可以进来吗?”莫世杰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睡了吗?”他相信梅已盈没睡。
屋里传出梅已盈下床的声音,莫世杰欣喜,甚至是惊慌。
“已盈,快开门好吗,世杰哥有话对你说!” 莫世杰一分钟也不能忍耐,凌雪期盼着他的结果,他不想这个结果变成无望的期待!
梅已盈打开门,扑到莫世杰怀哇哇大哭。“世杰哥,我是个坏女人吗?”她问,不甘心地。
“不,谁说已盈是个坏女孩,已盈很好!” 莫世杰安抚着她。
“那你为什么不要已盈?”
“世杰哥没有不要已盈!”莫世杰把梅已盈放在心里,这是铁打的事实,只是他把她当作亲人而非恋人,他的生活是不轻易有恋人的!
“但那个女孩呢,她是谁?朋友吗?是你的朋友吗?世杰哥,你告诉我,她只是你的一个朋友,普通朋友!”梅已盈像发疯似的,她想给自己找一些安慰,但心灵的挫伤却无法抚平,想到莫世杰和凌雪在车站时的那股亲密劲,她浑身不自在!
“已盈,冷静点好吗?她不是世杰哥的朋友,而是——恋人!”
莫世杰不想给梅已盈伤害,但是他又不想给她太多的希望。如果梅已盈知道他和凌雪只是普通朋友,她不会罢休的,她会永远钻进这个虚无的空子,不再自拔!莫世杰希望她能清醒过来,而不是在幻想中毁灭自己,与其让她在无望中毁灭,不如让她彻底觉醒,以乐观的态度去面对以后不平的人生!
“为什么,世杰哥,为什么!你不可能再喜欢别的女孩,不可能!”最了解莫世杰的莫过于何俊和梅已盈,他们都相信他不会有爱,不会释放心中的爱,但这次莫世杰却是爱得深沉、凄迷!
“已盈,不要这样,冷静点,一切都会改变的!”连莫世杰也没有想到他会为凌雪而改变对爱的初识——爱使人失去理智,也让人找回失落的自己!
“不,我不能冷静。世杰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讨厌我?”
梅已盈抓住莫世杰的胳膊,她想留住他,永远不放,但莫世杰的心已属于另一个女人!可恶,她对女人产生了嫉妒之心!
“已盈,世杰哥不是讨厌你,为什么你不明白呢,你和世杰哥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曾经莫世杰无礼地占有了她,现在却说不可能,他把她当成了什么,玩物、气球吗?为什么他对女人的感情这样恐怖、残忍!
“已盈,先不要吵,好好休息,休息一下再想好吗?”莫世杰头脑也胀,再吵下去他相信没有结果,此刻他和梅已盈都需要休息!
“不,我不要休息,不要清醒!”梅已盈知道,一旦清醒整个世界就会改变,莫世杰将永远不再属于她!现在即使莫世杰不爱她,她也要把他留在身边,再傻的女人也知道脱线的风筝不会飞回来。对梅已盈而言,莫世杰就是一个梦,遥遥不可期待的梦,但她却宁肯傻也不希望这个梦醒!
“已盈,听世杰哥的话,休息吧!”
梅已盈终于软软地倒在莫世杰的怀里,并且渐渐睡去。八年了,她对莫世杰的依赖是那样地深,以至她不能放手!
看着沉睡中的梅已盈,莫世杰无比揪心,是他伤害了她,给她清纯的思想带来创伤!
半夜,凌雪打电话过来,她还没入睡,莫世杰也是辗转难眠
早晨,当梅已盈醒来的时候屋里空无一人,连平时最爱家的何俊也不知所向。梅已盈翻遍整个屋子想找点吃的,但什么也没有,她一下子感觉凄凉起来——难道莫世杰真那么绝情,连吃的也不留给她?可是昏睡了两天,她确实已饿得半死!
梅已盈在屋里轻声呼唤着“世杰哥,你在哪里?”但是没有回应,连她的声音也像四肢一样软弱无力!正当她怒烧中门想要咆哮时外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她惊起,以为是莫世杰!
“俊哥,怎么是你,世杰哥呢?他去了哪里?”梅已盈失落地看着何俊,她的眼睛开始变得迷茫,焦渴的等待使她心碎!
“他给你买早点去了,马上就回来。”何俊扶梅已盈坐下,梅已盈却暴跳如雷:
“你骗人,他一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他根本就不会回来!”
一想到那个女人梅已盈满眼是火,莫世杰居然为了那个女人而甩掉她!
“已盈,听我解释,世杰确实是去给你买早点!”
“不!买早点要那么长时间吗?他一定是不会回来了。他已经把自己卖给了那女人!”
不由分说地,梅已盈冲进莫世杰的房里。她要找出那个女人,找出所有与她有关的事!
莫世杰已经为爱而出卖自己的灵魂,她恨莫世杰在爱情面前的软弱,但她却不明白:一个人能为爱而出卖自己,说明他经历的确实是真爱!
“已盈,你想干什么?你这样会惹祸的!”何俊了解莫世杰的性情,要是梅已盈再这样冲动任性莫世杰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到时后果就不堪设想。上次就是因为她的卤莽才使莫世杰那么激动!
“我不管惹不惹祸,我一定要找出那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留下那女人的线索!”梅已盈疯野似的把莫世杰的东西翻得凌乱,莫世杰只把那女人装在心里,她更恨!
“算了吧已盈,世杰怎么会把‘她’放在家里呢?”再傻的男人也不会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放在嫉妒者的旁边。梅已盈真是幼稚透顶!
“不!”梅已盈大叫,她将莫世杰的所有东西都砸在地上,连他妹妹的唯一残留的照片也被撕得粉碎!
“已盈,你闯祸了,还不快把它捡起来!”何俊替她捏一把汗,她却不知已然。要是此刻莫世杰进来,后果不言而喻,他肯定会把她碎尸万断!
“我不要!”梅已盈抱着头冲出门外,刚好碰到莫世杰。
“已盈?”莫世杰拦着她,“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他手里拿着热烘烘的烤鸡,那是梅已盈最喜欢的。当初他们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因为一只鸡腿和别的乞丐打架,这件事在莫世杰的心里留下了痕迹,每当梅已盈生气不开心的时候他总会用烤鸡来哄她,而梅已盈的气也从没超出吃一条腿的时间。
但这次梅已盈似乎没被鸡腿感动,她将莫世杰带回来的早餐砸在地上,夺门而去!
“已盈!”何俊追着跑出去,这丫头乱闯乱撞,肯定会出事!
莫世杰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屋里,这是他排了长长的队才买到的,梅已盈却不领情。她不再原谅他、接受他的爱和保护,他有点落魄。
第二十三节 放飞
“已盈,你想做什么?”门外何俊追上了梅已盈,但她仍然很倔强。
“俊哥,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梅已盈已经无法自控,她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那个给莫世杰下了迷药、勾魂的女人!
“已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次世杰付出了真情!”
莫世杰从来没有为哪个女孩改变过、容忍过,但这次他却容忍了梅已盈的无理取闹,这些梅已盈不是看不见!
“不明白,我不明白!”梅已盈根本就不想听何俊的劝。她确实看到了莫世杰的变化,若是以前莫世杰肯定会因为她的冲动而杀了她,但这次却没有,反而变得温柔,温柔得让她感觉陌生!她宁愿接受以前那个冲动但却真实的莫世杰,而不是现在这个冷酷虚假的男人!——莫世杰的容忍让她感觉虚假!
“已盈,体谅一下世杰吧,这么多年你发现他变过吗?——没有!那是因为他没有找到真爱!现在既然他找到了我们就应该支持他,而不是给他压力!”莫世杰的生活很艰苦,何俊和梅已盈都明白!
“放手吧,已盈,世杰需要你的安慰和支持,你把他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