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时能逼死一个人,但有时却能振奋一个人,激起他生活的斗志!既然凌雪无法在顷刻间展现她的感情,那她只有让感情沉没,她相信有一天她能从沉没中暴发出来,而她的爱也随这一暴发而永生!她拿出平时所作的画,看着那些闪光的耀点,无比自信。走邱玲遗留的路,这并没有错,那些闪点正如路标一样指引着她,召唤着她
第二节 初识
〈一〉
王一兴奋地跑进来,她已经很久没那么开心了。前阵子见凌雪沉闷,她也跟着沉闷。她知道凌雪是一个倔强出色、自信却又高傲的人,但凌雪的高傲却模糊了她真实脆弱的天性!她不让任何人了解她,也不让人为她担忧,只是一个劲地隐藏自己,这使她的路走得很孤僻!
王一从兜里拿出两张东西:
“雪儿,你看这是什么?” 她始终觉得凌雪心中有痛,就是这种痛压抑得凌雪隐藏自己!所以她必须给凌雪找点娱乐!成就已掩盖了凌雪虚伪、伤痛的本质!
“什么啊!”凌雪语言淡漠。王一一向搞动,对此她已失去了兴奇!
“雪儿你看看嘛,这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的,是学校下周举行舞会的门票!”
王一专注地看着凌雪,期待着她的回应,可凌雪爱答不理:
“是吗,这和我有关吗?”她的不屑令王一大受打击!
“我就知道会这样!”
王一嘟哝着,她知道凌雪对‘舞’有特殊的感观,认为‘舞’浪费的是时间和精力,她甚至对‘舞’反感,认为人们舞去了生命,舞去了童贞和淳朴!但凌雪的思想也太偏极了,王一为她担心!
“雪儿,不要这样嘛!”她本想找机会开导凌雪的,哪知凌雪不近人意,竟然这样无礼地拒绝她!
“对不起,王一!我知道你想让我开心,但你也知道我对聚会不感兴趣!”
甚至是反感!凌雪不想因为一时的兴起而改变自己看待事物的初衷,哪怕会辜负王一!
“没什么对不起!”
王一从来就没有要求过凌雪什么,凌雪也从没为她改变过,哪怕是同情的一次也没有!王一只是遗憾,凌雪始终在追求她的原则,一次也不同她走相同的路!也许她感觉这路太俗了吧,王一猜测!
“王一,真的对不起,要不你找别人和你去吧!”
看到王一无精打采,凌雪于心不忍!
“不用了!”王一何只是失望,简直是伤痛!
“那——会花很长时间吗?”凌雪仿佛有了一丝感动。
“不会,肯定不会!也许——要不了一个小时!”
见有转机,王一整个人精神起来。她就知道凌雪习惯用严肃来伪装自己。其实凌雪是个心思细腻,而且爱动感情的人!
“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凌雪终于放口。“去了之后不能扔下我独自一人!”
凌雪有过丰富的经验,以前和王一出去,只要遇到开心的事王一马上跑开,把她独自扔在一边,而她天生不好交际,所以在那种情况下她总是感觉自己无辜,于是她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和王一一起,否则她就不是人,或者不被王一当成人!凌雪居然也有受冷落的、凄凉的——感觉!
“好,我答应你!”
只要凌雪能为自己松口,王一一百个要求也答应。但凌雪还是不相信她,她拉着她的手——君子!——君子!两人一拍即合,作为约定!
〈二〉
周末,王一很早就准备了,可凌雪还是不紧不慢地收拾着她的画——画仿佛已成了她的生命,为邱玲她要制作世间最完美的画!
王一来到凌雪身边,她已为凌雪的沉稳而跺脚。
“快点了雪儿,时间差不多了!”
“忙什么,不迟到不就行了吗?”
凌雪是个时间概念极强的人,她从不做无谓的等待,但也从不让人等。她认为迟到是一种不道德,而等待却是浪费——她不想花时间在奢侈浪费的事上!
凌雪只简单地换件衣服就走了。她从不花过多的时间在衣着上,但高挑的身材,丽质的脸型已适应了任何服饰,所以无论她穿什么都会显得格外好看舒适!
她们到达会场时时间刚好,既免去了等待的烦躁,又避免了因迟到而带来的困窘!
凌雪偷偷地溜到角落里,她窃喜这里没有熟识的人,她认为与熟人打招呼是件尴尬的事,在这种地方!而王一一到会场就失去了踪影,看热闹本就是她的天性,在这种喧闹的气氛中谁还会记起她和凌雪的“君子”之约呢?
而且凌雪实在也不希望她在身边。有王一在,保证耳朵不得清净,凌雪可不想因为一次舞会而把自己弄成个聋子!
凌雪静悄悄地坐在角落里。她不喜欢这里喧嚣的气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感觉自己像个异物,她的穿着和神情都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但她却不知她犹如繁花丛中一朵含苞未放的花蕾,亭亭独立与艳世当中。她的不入引来了众人奇异的目光!
默默地,凌雪不禁感到有点悲哀——既来之则安之,她提醒自己不要烦躁,答应了王一就坚持下去,君子之约,她是从不失言的!
可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慢呢?才半个小时,她却觉得好像过了半个世纪,眼睛皮子直打跳,可能是最近太忙、太劳累了吧,难怪王一叫她休息!可她还是想睡觉,仿佛睡觉已成了一件奢望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睡,陪客她确实做得没劲,烦躁只能使自己更加孤独!
不知过了多久,凌雪觉得有人叫她,她反射性地跳起来,
“王一,散会了吗?”她叫,声音模糊。
“同学,你没事吧?”一个男生正直直地立在她的面前,他的声音好有磁性,凌雪确定那就是磁性!
“恩?”凌雪傻傻地看着他,难道这只是一个梦境?可她明明听到王一在召唤她,而且她怎么觉得自己的眼睛很模糊,像刚摘去800度的眼镜?
“同学,散会了!”那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吸人!
“哦,对不起!”
凌雪轻鞠一个躬,转头就跑,她感觉自己的行为好丢人,居然在会场上睡着,而且还要别人来“赶”她,她确定那人是在赶她!
“同学——”那人又在叫,凌雪疑惑,难道他还不饶她?她不是已道过歉了吗?
凌雪傻痴痴不知所措。她感觉那人的脸好好看,清秀而文静?难道她戴错了眼镜,但她从不戴眼镜!
“你走错了方向!”见凌雪一脸茫然,他解释。他的笑容依然很甜,黑边眼镜里映出了他那诚挚温和的双眼!
“对不起,对不起!”
凌雪又羞又愧。她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竟这样糊涂!王一呢,王一呢?这死丫头到底去了哪里?舞会结束也不叫她,实在太过分了!
为什么,为什么整个大厅这么安静,只剩下她和这个人,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雪儿,你怎么还在这里?”
正当凌雪尴尬万分、无地自容的时候王一来了,她是跑回来的。回到宿舍不见人,她以为凌雪“失踪”了,或被别人的舞鞋“踩扁”!
“王一!”凌雪找到了救心。她拉着王一就往外跑,她的脸已发烧得达到了着火点,随时都会被点着!
“雪儿,怎么了?”
王一发现了凌雪的异常。凌雪是绝不会这么局促失态的,她一向是个镇定的人!
“没什么,走吧王一!”凌雪拉着王一往外拽,王一却不会意。她越是回避挣扎王一就越感觉蹊跷,而且她旁边的这个男人怎么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呢?难道是他使凌雪局促?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王一敏感地大叫!
“我?”茫然!开舞会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还用解释吗?
“走啦王一!”
凌雪的脸红得无法开交,沾水便可以冒烟,但王一仍然不罢手:
“快说,你对我们雪儿做了什么?”她绌绌逼人!
“我只是看到她在这里睡觉,所以提醒一下!”
“什么?睡觉?”
天啦!王一震惊。凌雪啊凌雪,她这老脾气到底什么时候才改!她总以为什么都不值得她去在乎,所以才冷漠得让自己熟睡,但她的行为也太过分了吧!
“那又怎样?她睡觉关你闲事吗?谁要你管,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做梦!”
王一拉着凌雪气冲冲地离开。她虽然恨凌雪的冷漠,但更恨这些人面兽心,文质彬彬却虚伪的假君子!他们心里想的实则是无恶不涉的丑事!这样的人她王一见多了!
〈三〉
“王一,你太过分了!”
回到宿舍凌雪责怪王一多事,她不仅无原无故骂人,还让她难堪!
“好啊,死丫头,你嫌我过分是不是?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在那里睡觉,你认为你还不够‘高傲’,不够丢人吗?”
王一真是气死!她好心帮她说话,却被当作鱼心肺。凌雪的事她再也不管了,无论她出什么丑丢什么脸都与她王一无关,反正凌雪是个顽固不化的人,从来她都不为她身边关心她的人着想,也不为世俗而变!
“是的,我是丢人,但是是谁让我这样的?出门时你答我什么,你又做到了什么?”
凌雪满腔愤言。若不是王一她也不至于无聊到睡觉,而且舞会结束后也不叫她,实则令人失望!
她凌雪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愚弄她,而王一却漠视她的尊严,她太伤心了,感觉自己丢失了生活的勇气——她是绝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有所失误的,而这次她的失误却这么大!
“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
王一投降!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她的错,凌雪对,但凌雪的行为却让人担心,总有一天她会被她的倔强所害的——偏激的人不会有好路!
第三节 主题
〈一〉
凌雪完全封闭自己,她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不仅别人取笑她,连王一也在戏弄她。她无法原谅自己所出的错!——舞会,那本就不是她该去的地方,她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做那种傻事呢?
她拿着画板来到小池,已经很多天没出门了,她已开始怀念那里的清幽!王一说得对,她是个孤僻的人,是个傲慢得不能容忍这个社会的人,那她为什么要接受容忍这个社会呢?高要求高自尊,这本就是她的天性,她绝不为世俗的不理解而迷惑!什么一意孤行她全不在乎,她就是不喜欢喧哗,不喜欢浮躁,既然王一不了解她,她也没必要解释!对生活她的要求是严格的,容不下自己的人生有点点缺憾!
〈二〉
曾似海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通那晚在舞会场发生的事。他明明是好心怕那女孩受冻才把她叫醒,而且要不是这次舞会的负责人,他才没心管那等闲事!最终却落得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光明磊落,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蛤蟆?
而且天鹅?他还没遇到生命中的天鹅,也不会遇到!对生活他一样有严格的要求,甚至苛刻得让人难信!
曾似海起床擦擦脸,决定到外面透透气。几天了,他已被这件事困饶得喘不过气来。
他来到校园一角,最近他发现了一个幽僻的地方,那里不仅可以散心,还是个吟诗作画的佳境。 他相信夕阳中的佳景一定更让人倾心。冥冥中他竟想起一个人,一个在舞会上也能安睡的女孩——她的行为是那样的令人费解!
凌雪正专心地画自己的画,无论有多么不开心的事,只要在画的面前她就能平静。画是她心灵的解救索,而且她相信敞开胸怀宽心去爱,天国一定能实现!
曾似海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情景。太神奇了,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一样——美景佳人,没想到他的幻想竟然在顷刻之间实现,他不得不佩服自己是幻想奇才!
可是眼前的这位佳人怎么这么熟悉呢?她的身影以及做事时的那种专注?
曾似海终于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喧嚣的环境中也能“专注”睡觉的人——他为她的“专注”叫好!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羞愧地躲进云里,但曾似海还是呆呆地站着,凝视着,痴迷而不困倦!
凌雪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手中的画,心情格外舒畅——这又是一件佳品!但她却没有发现有人正凝望着她,她被那奇异的目光吓了一跳:
“你?”
凌雪迟钝,这不是她的私有空间吗?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而且是那个戴着黑边眼镜的人——他的眼镜已揭示了他的身份!
“我——”
曾似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神情窘迫,但凌雪没有推测他凝视她的原因。也许是出于意外吧,他们都为意外而搪目结塞!
“你没事吧,那天?”曾似海是指凌雪是不是喝醉了,或受冻,但凌雪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又在取笑她!
“对不起!”
凌雪收拾画板准备走人,她已被王一嘲弄得无地自容,可不想再受别人嘲弄!
“抱歉,因为我是这次舞会的负责人,所以必须清理场地,如果那天有所冒犯的话请多见谅!”
其实曾似海大可不必解释,把气氛弄得尴尬的又不是他。但看到凌雪“凄楚”的样子,他竟然心软了,他有宽厚的古仁人之心!
“是我朋友误解了你,我为她的鲁莽道歉!”
凌雪拧着画板就走,对他的误会她自然抱歉,但他也不用那么损她——清理现场,难道他把她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