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的倒也是爽快,“没事,道歉的是我。刚才我婆娘脾气大了点,没打痛他吧?”
说完,他接过酒瓶也灌了一口,然后又递给我。
我忙说没事没事,心里想拿他们寻开心确实过了点。但既然答应了小王,总不能就这样算了。
和那个男的喝了几杯,那个女的坐在一边看着我们,静静的,不时也自酌一小口红酒。
我又找了个酒杯,给那个女孩子倒满了一杯,递给她,“姐姐,我代朋友向你道歉了!”
说着,我回头看了看小王,他竟然趴在桌子上了,准是喝晕了。
女孩子干笑了一下,站起来一口喝完了纸杯中的啤酒,然后又坐下,不再理睬我。
我和那男的又喝了几杯,然后当着女人的面掏出一百元,塞到他手里,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朋友,我喝蒙了,能不能帮去外面拿包娇子(香烟)?”
他听后,眼睛有点迟疑,看了看他的女人,又看了看我,豪爽的说,“没问题,我马上回来!”
说着他捏着钱,站起来就走出去了。
待他出去后,我目光执着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太友好的笑了几声。她绷紧了脸,手指摆弄着酒杯,看了看我,又低头看着手中的玻璃杯,酒杯被酒水映成了红色,面部露出一副轻蔑的样子,不再理会我。
我摇晃着上前,嘴巴靠近她的耳根,装着猥亵的样子,说,“和你男人讲好了价钱,一百块钱让我摸你一下,你可别打我啊!”
说着,我借着酒精的作用,趁她不注意,大胆的把手伸进了她裙子下面,下面的腿根柔软无骨,手感很不错。她脸颊憋的通红,瞪了我一眼,竟然没动手打我。想再摸,那个男的回来了,我笑了一下,摇晃着让到了一边。
女孩子二话没说,站起来就给那个男人一耳光。
男人拿着娇子和一把零钱,一副委屈的样子,他低声嚷了几句,又扭头看了看我,大概知道我耍他了,扔掉娇子和零钱,操起酒瓶就走过来。
看他那副凶神样,我哪敢惹他?
毛主席他老人家教导我们,打不赢就跑!
我跑。
他追。
没追着!
“你娃给我站住,有种就别跑!”他在后面吼道。
不跑,站着等你来打我?
不跑是瓜滴!
我继续跑!
……
一口气跑出了酒吧,外面的行人已见稀少,又跑了一阵子,我回头看了看,在确定他没追上来后,才敢放松了身子,浑身一软,倒在地上不想动弹了。
凉风带着夜雾微微的水滴,润人脸颊,湿人头发。
视觉模糊,我努力睁了睁醉了似的双眼,看了看周围的黑色,不经意瞧见了自己的模样:人都喝成水桶了,估计我老爸老妈跑来都不一定认得出我。
酒精慢慢融入血液,探触着身体的每个角落,醉意和着困倦一阵一阵的袭来。合上眼皮,我猜我大概是睡着了,因为自己好像又是在做梦了。
梦中,我躺在大街上,街头连着另一个世界的尽头,世界的那边有一丝微风,顺着长长的微湿的街身飘然而来,冰凉冰凉的。突然,天上掉下来一个飞碟,运气真好,将李柏给砸死了,所以沛沛终于可以放下所有的负赘来找我了。她走到我身边,弯腰看了看我,露出甜甜的醉人的一笑,依稀大学时的模样,脱下高跟鞋,用鞋跟在我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资君!干嘛躺在地上啊?起来啦!”
这句话说的我心里一阵滋润,想站起来,但浑身无力,只能傻笑着应了一声,“沛沛,你来啦?”
她看见我慵懒的动了一下,慢慢收敛了微笑,突然一副生气的样子,把一只小手递给我,“我扶你起来啦,资君,别淘气了!”
我握着她的小手,手心是一丝滑滑的温暖,于是努力的撑了一下身子,但又倒下了。
待我回神一看,沛沛不见了,手里抓的竟然是张倩的手,心头一紧,随即又是一惊,喜上心头,“张倩—;—;?!你,你回来找我啦?”
“脑壳有包,我找你做啥子?”她锁着眉头,嘟着嘴说,“你做梦哟!”
我用殆尽的力气摇了摇脑袋,定神一看,果然是在做梦……
“曾曾!”
我嗓子干渴,有几分痛苦,看着她喊了一声,发现原来眼前的女人是曾曾,“你怎么回来啦?”
她闪着泪光的眼睛看了看我,嘴角动了一下,却没说话,然后又转了身,偏头看了我一眼,慢慢回头走进了夜的黑色中……
看着一个个从身边离去的人:痛,已没有滋味!
我伸了伸无力的手臂,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依稀感觉有个人在用力的拉我的胳膊。
管她是哪个?先睡醒了再说。
呼哧……呼哧……似睡似醒,像是在做梦,但却又能听见自己睡觉时发出的声音。
(19)公司的外援专家大卫1
终于醒了,空气略冷,天色微亮,路灯未泯,远远的能听见街头清洁阿姨扫地的声音。
我伸了个懒腰,一惊,怀里竟然躺着个女人。
这还不够吃惊,更吃惊的是她竟然拧着我的耳朵。
这个女人是个孩子,具体的说就是苏苏,原来昨晚来拉我回家的人是她。
她左手抓着我的耳朵,右手抱着我的腰,紧紧的,大概是昨晚想拖我回家,但拉胳膊拉不动,后来就突发奇想的拧我的耳朵,以为这样可以把我拧回家。在成都,女人拧着男人的耳朵把男人拧回家,我倒是经常见,但是这一招只限于两口子之间,所以女儿对父亲使这一招当然是不管用了。
苏苏的头发上嵌着几滴露珠,小小的脑袋还不时拼命的往我胸怀的衣服里拱几下,大概是很冷,想找个温暖些的地方把脑袋藏起来,看着她柔小的身子在晨风中不时微颤一下,我的心也不由得跟着那微颤震动了一下,一丝凉意随即在心中划了个圆圆的圈儿,四处扩散开来,这种凉意一直延伸到了神经可以到达的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我慢慢的起身把她抱起来,生怕惊醒了她,希望她能多睡会儿。
后来回到家里,刚踏进她的房间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用小手摩娑着我的下巴,痒痒的。我低头看着她,未经风尘的瞳仁黑黑的,睫毛修长,整齐的像是刚刚被梳理过一般,眼中的光亮还不时忽闪一下,依稀带几分沛沛的模样。虽然我早已确定她不是沛沛的孩子,但每次认真的看着她的脸颊,总会忍不住隐隐猜想她的出生,或许沛沛有个一直未露面的双胞胎妹妹或者姐姐,再或许苏苏是沛沛的某个亲戚的孩子,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沛沛当初觉得这个孩子有几分像她,所以收留了她,这也并不奇怪。
“胡子好扎!”她摸着我的下巴嘻笑着说。
我把她放在床上,去掉她的鞋子,给她盖好被子,看了看手表,说,“苏苏,别闹,再睡一会儿,等会儿爸爸喊你起来上学!”
她忽闪着看了我一下,带着困意,轻轻的“噢”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我移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她已入睡的样子,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楼下街上已依稀响起了几声小贩的自行车铃声。
当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趴在苏苏的床边上睡着了。苏苏已经不在,我忙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看见书桌上放了一张纸条,拿过来看了一眼,一行歪歪斜斜的铅笔字映入眼帘:
“爸爸,我上学去了,不要为我担心!苏苏。”
太感动了,我揉了揉湿润的像是进了沙子的眼睛。
他妈的……眼中还真是有沙子!
电话响了。
“喂,方资君,”是夏铃的声音,“公司这边有事,要快!”
我还没问清楚是什么事,她就挂断了电话。
……
经过技术部全体员工的努力,公司里的CPU越造越有特色:从理论上来讲,我们可以将之称为CPU。但为了便于理解,从外形和功能上来讲,暂且仍可称之为发动机。不过这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称之的发动机了,因为它不烧汽油了,而是烧煤炭,改为蒸汽动力了,设计师以为这样可以环保点。在这个未知的年代,每个人的环保意识都很强,我们在乱砍滥伐后一般不会忘了拼命的植树造林,造福后人。
公司上面的说汽油动力的CPU不够环保,那么我们就改为蒸汽动力的CPU,不过获得蒸汽还是要靠烧煤的,但烧煤炭是要冒黑烟的,而且蒸汽动力的分贝不出意外的话又是很高的,所以CPU的尾巴上又拖了几根长长的上了消声瓦的烟囱,这不足为怪。
钱思负责动力和主频设计,我作为副经理,乃技术部员工的公仆,也亲自下基层,负责造型设计,我当苏局长司机前开过拖拉机,所以这台新概念CPU经我设计后,在外观上看来有点像拖拉机,这对于那些了解我的人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我对自己的发明天才颇为自信,如果非要给这CPU加上四个轮子的话,让它在地上和汽车一样奔跑也不是不可能的。
(19)公司的外援专家大卫2
麻雀虽小,肝胆俱全;中国之大,无奇不有!文化使然也。
在中国:吃喝玩耍,可以称之为娱乐文化;文坛对骂,可以称之为批评文化;小说剽窃,实在不知道冠以什么合法名称了,那就叫承传文化;我们公司研发的CPU不是CPU,但也是一种制造文化。
不管芯片造成什么样,但只要有了它在,因为外界都不知道它的威慑力有多大,所以就具有了震撼力,这样业界许多公司都不敢小瞧我们公司的实力,都争着和老板做生意。老板也还不错,拼命的给我们CPU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加薪。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就拿奖金,这让大家都不好意思起来,这种不好意思可以理解为:以前老板不把我们当成人,我们习以为常了;现在老板一下把我们当了成人,我们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
关于我们公司卖出了几块(几台)CPU,我们一直没统计过,因为根本不需要统计。你走在大街上,只要是听见哪栋办公楼里蒸汽轰鸣,并不时伴随着几股黑烟外冒现象的,我们可以非常自信的告诉你,他们的电脑一定使用了我们公司的CPU。
现在,我们呆在技术部的主要任务就是将CPU进一步向绿化方向发展,于我来说或者是改进CPU的造型。我时常想,如果CPU的外表要是铸造成夏铃的体形,说不定老板看到那蹦达着的、喷着蒸汽、冒着黑烟的“夏铃”后,一高兴没准儿又会给我们加薪。
赶到科研室时,钱思摸了一下脸颊(以前是抹掉油污,现在是为了抹掉煤灰),试探的问,“听说我们公司要聘请外援了?”
我一惊,有这回事?
夏铃刚好进来了,穿的真是漏,走路时,大腿在不时被路风掀起的短裙中跳跃着。
她见到我们后,飞来一个灿烂的笑容,“钱思,方资君,开会啦!”
说完,一脸喜悦的样子,转身就走。
我和钱思对看了几眼,都没说话。
会议室里,老板咳嗽了几声,大家忙坐正、挺胸,翻开笔记本。
老板一脸得意,“随着我们公司实力的壮大……”
夏铃在玩指甲,钱思转着笔杆,老板又咳嗽了几声。
注意,要做好会议记录,切实领会领导讲话精神。
钱思忙把记录本翻到第一页,一副认真的样子,用圆珠笔记录到:老板,我操你妈!
老板看了看大家认真的样子,一副满意状,继续讲话,“随着我们公司实力的壮大……那个实力壮大了,影响力就大了……那个影响力大了,知名度就高了……”
大家忙鼓了鼓掌,老板这才省略了些诸如“他奶奶的”之类的感叹词,讲出了会议精神所在,“我们公司决定聘请外国专家啦……”
望着领导日夜操劳、来不及减肥的罗汉体形,匹夫之责虽于心之拳拳,却也荡气回肠,大家不由肃然起敬!
接下来是职员提问时间,听说聘请的专家是男的。
女同事关心的是他高不高,帅不帅,年龄有多大。
我关心的是他过了汉语几级,好不好沟通。
钱思不语,作为一个资深技术人员,在大家都安静了后,他才很专业的问了一句,“他会不会造CPU?”
“好像暂时只会讲英语,而且讲的非常之好,其它特长有待进一步考察,”老板看着我们得意的回答道。
这让钱思松了一口气,但于我来说又不值得庆幸。
会讲英语?会讲英语!我不由的搓了搓手指,这点最具有杀伤力。
如果这位专家会讲非洲土著语或者是会讲阿拉伯语,这对像我这种高层管理人员来说,暂且还不能够构成威胁,但会讲英语,这就不同了。在公司里,会几句英语,是像我这样的大学生区别于其他非大学生的主要标志之一,能和我一样懂几句“Fuckyou”之类的英语会话的人并不多,所以这让我在公司里的地位提高了一个档次,这下又来了一个什么也不会,就只会和我比讲英语的人,那岂不是要拆我的台?
下午和那个专家会了面,他叫大卫,美国人。
初次见面,他就不给我面子,一脸轻蔑的笑容,想用英语吓唬我,“Howdoyoudo!”
“Howdoyoudo!”……“Howdoyoudo!”……“Howdoyoudo!”……
爷爷的,这句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