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太远- 第86部分

　　　　罗杰就去找茹婷，对她说：“下半场我代表十二厂踢，你给他们说一场声。”

　　　　茹婷：“这怎么行，这不乱套了吗？”

　　　　罗杰：“你去给他们说就是了，友谊比赛经常干这事，没问题。”

　　　　茹婷领着罗杰到球队跟前，对队员们说：“罗杰想代表咱们队一场踢，你们说可以吗？”

　　　　大家一致欢迎，罗杰换下球衣，穿上十二厂的球衣，上场去踢了。

　　　　他现在代表十二厂球队跟自己的球队踢，感觉上更兴奋了。只见他在中场边带球边指挥，一会就融入到队伍之中，组织了几个反击。

　　　　茹婷在场边看罗杰在场上奔跑，她的眼睛盯着罗杰，一刻也不离开，她看罗杰那充沛的体力和娴熟的技巧，心里想，罗杰原来可以这么轻灵，他原来在学校可没这么表现过，也许是自己管他太严的缘故，没有让他放开手脚去玩。可是他总呆在自己的身边，怎么赶也赶不开，他说他不喜欢跟男孩玩，他说他就喜欢呆在自己的身边。茹婷想，她让罗杰远离自己，也许还真就做对了，她始终觉得罗杰身上应该有更大的潜能，他应该做得很好。

　　　　这边茹婷想自己的心事，她的脸上轻曼的笑容慢慢地变成了当年那个小班长的笑容，关切地望着罗杰。虽然茹婷戴着一个金丝边的近视眼镜，但她脸上的笑容变化，还是让罗杰捕捉到了。

　　　　罗杰在场上一回头，朝茹婷这边看，他看到了茹婷那熟悉的笑脸。
第三十二章
　　　　罗鸣领一帮人在场外喊：“十二厂进一个，十二厂进一个！”

　　　　这边茹婷和任雨她们也应声喊：“进一个，进一个！”

　　　　罗杰在中场控球，他把球带过中线，看前边一个十二厂的队员在一个好位置，就把球高高地传过去，那个队员接到球后一个大脚将球踢飞了。

　　　　场外响起遗憾的嘘声。

　　　　罗杰跑过去对那个队员说：“别灰心，还有机会，你会很棒的。”

　　　　那个队员受到了鼓舞，顿时提起精神，活跃了起来。

　　　　这边罗杰在后场阻截了朱明的脚下球后，刚要往前跑，就听见场外传来一声叫好声。

　　　　罗杰觉得那声音很耳熟，就把球一脚往出去，转过身往场钱看，他看见茹芳正在场边向他招手。

　　　　罗杰向茹芳招招手，跑到茹婷跟前，对她说：“你姐也来了，就在那边。”

　　　　茹婷：“好好踢你的球，看你操的什么心。”

　　　　罗杰笑一笑，就又投入到比赛中去了。他左突右冲，积极的跑动带动了十二厂球队的进攻节奏，场面顿时好看起来。

　　　　实际上业余的球队水平相差不会有太大，也就是脚下对球的熟悉程度多少有点差异罢了，要是有一个肯用脑子踢球的人在场上合理的组织，就像罗杰那样把球传得恰当的位置，就是水平略差一点也能抓住机会，形成像模像样的威胁。

　　　　这边场上少了罗杰的支持，作为前锋的朱明顿时觉得踢起球来吃力不少，半天都没有找到射门的机会。

　　　　也难怪，罗杰在中场对朱明的拦截是凶猛的，他为了保持十二厂的大门不再被攻破，像影子一样缠着朱明，而且，他平时和朱明在一起配合得最多，也对朱明的特点最了解，他知道要是让朱明舒服地面对守门员，凭他的脚法，守门员很难扑住他一连串的射门。现在必须尽最大限度地干扰他，让他感到很别扭。

　　　　罗杰从朱明脚下抢到球，把球过渡给其他队友，自己迅速通过中场，向同伴挥手要球，足球向他飞来，罗杰高高地跃起，将与他争球的队员撞倒，他盘球向前冲，稍作动作就晃过了几个防守他的队员，他下底向禁区里带，在就要传出一脚好球时被堵截的防守队员一脚铲倒。

　　　　罗杰顺势倒地，裁判判罚点球。

　　　　其实罗杰一点都没有受伤，他站起来朝茹婷看，见茹婷捂住嘴愣愣地朝他看，他跳几下，向茹婷示意自己没事。

　　　　茹婷问任雨：“他真的没事？”

　　　　任雨：“罗杰他非常灵，碰撞的一瞬间他作了保护动作，真的没事。”

　　　　那边罗鸣看见罗杰被铲倒了，也不紧张，他看见罗杰站起来向这边女兵的方向示意，罗鸣知道罗杰没事，就在那边喊：“点球！”

　　　　罗杰把足球往罚球点上放好，走过来对同伴说，你们选一人罚点球吧，往门里打准就行。

　　　　他们队员中走出一个人，对罗杰说：“我来罚。”

　　　　罗杰拍拍他的肩：“沉着一点，打在门内加力，守门员扑不着。”

　　　　那个队员上前猛跑几步，一脚罚中了。

　　　　场外顿时欢腾起来。

　　　　茹婷也为十二厂的球队打进一球而欢欣。

　　　　比赛继续进行。

　　　　的确，罗杰在场上发挥非常棒，他的表现犹如马拉多纳之于阿根廷，其他的国际球星仿佛与他相比也黯然失色。只不过，这场业余的足球比赛节奏慢了一些，与国际的大型比赛相比，就像是高速摄影的常速回放。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场队员的技术动作略显粗糙型。但是，对这些场外的观众来讲，仍不失为一场煞是好看的球赛。

　　　　后来，罗杰还是抓住机会，助攻帮十二厂的球队攻入一球，他自己也打进一个漂亮的进球。

　　　　最后球场上的比分定格为六比三。

　　　　下场以后，十二厂的队员们都称赞罗杰的球技高超，将他簇拥着送到茹婷的面前，对茹婷说：“以后叫他来咱们球队指点指点。”

　　　　茹婷：“你们自己好好练就行了，练多了自然也就打好了。”

　　　　罗鸣走过来对罗杰说：“你踢的真棒。”

　　　　罗杰看看大哥，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简单地问了几句家里的事。罗鸣说让他常回家看看，家里的事还都好。

　　　　然后罗鸣趟了，他边走边对同伴说，那个七号是他兄弟，也是十二厂子弟。

　　　　茹芳走到罗杰跟前，对他说：“我听小妹说你踢球踢得还行，今天一看，果然了得。怎么样，到我家去，我做好吃的招待你。”

　　　　罗杰：“好吧，一会我就去，我把这边的事交待一下。”

　　　　罗杰对他们的领队说：“我就不跟大家回去了，我到朋友家去坐坐，好长时间没回来了，你们先回去吧。”

　　　　然后，罗杰问朱虹和任雨：“你们跟我去混饭吗？平常我可没地方招待你们，今天就算是借花献佛了。”

　　　　任雨：“是去茹婷家吗？”

　　　　罗杰：“是她姐姐家。”

　　　　任雨：“那也行，她姐姐我们也听说过。”

　　　　朱虹：“可是我们不能呆的太久，回部队晚了要犯纪律的。”

　　　　罗杰：“没事，吃完饭就回去，不会耽误时间。”

　　　　朱虹：“好吧，你问问茹婷，别给她们添麻烦。”

　　　　罗杰：“她们一定会像招待新人一样招待咱们的女军官。”

　　　　罗杰走到茹婷和茹芳跟益说：“我带两个现役军官一齐到你家吃大户，欢迎吗？”

　　　　茹婷：“那太好了，人多了热闹，咱们走吧，姐，你也看看罗杰交的女兵朋友，她们真的很威风哩。”

　　　　茹芳的新家不大，布置得简洁明快，看上去很舒服。

　　　　她们一伙人回来的时候，夏雨在家里已经把菜准备好了。

　　　　夏雨见罗杰那模样，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没什么特别之处，好像那些文章与他本人没多大关系。心想，这罗杰也许在言语笑谈之间或有精彩之处。

　　　　茹芳让茹婷到客厅里招呼大家，她就去厨房做饭了。朱虹说她也想下厨去帮忙，就跟茹芳去了厨房。

　　　　茹婷：“姐，准备的菜够吗？”

　　　　茹芳：“好像还差一点。”

　　　　茹芳对夏雨说：“你去再买点东西吧，今天来的客人多，那点菜不够。”

　　　　夏雨去买菜了，罗杰对茹婷说：“你去给你姐说，让少做点，别吃不了剩下。”

　　　　茹婷：“你不用管，剩下了让他们吃剩饭。”

　　　　罗杰在客厅里四处打量，任雨坐在茹婷旁边听她讲罗杰小时候的事。

　　　　茹婷对任雨说：“罗杰小时候就是一个文静的男孩，学生时代没多少有趣的事，后来吧，都长大了，他就喜欢上了看书、写东西，没什么特别的，他在文章中写的好多事，我都记不清楚了，我也是看了他的文章，才能想起以前的一些事，都太平淡了，而罗杰居然能在那些平淡中想起很多感触，他太神奇了，其实生活中很多事经历了也就过去了，也只有像罗杰这样的人，才能在其中悟到很多东西，写出来给人看，我们之间就是那种很纯真的友谊吧，他是我们这个班最后还跟我在一起上学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同学之一，所以就显得格外的亲切，再说了，他从小就不爱跟男生在一起玩，愿意跟我呆在一起，性格绵绵的，看上去不像在球场上那么野，也是啊，罗杰在球场上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还真让我产生一种陌生的感觉，就是他对我的那知容，还能让我看到他过去的样子。他吧，从小对我很好，老逗我开心，他总有办法；所以我也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男孩，其实罗杰就是心细，心软，对女孩子都挺好的，他与人交往都愿意真诚相待，不拿捏，不做势，从不虚伪，我想这是他可以拥有很多朋友的原因吧。”

　　　　任雨：“那你们最后怎么没有恋爱呢？看上去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样子，到最后不是有点可惜吗？”

　　　　茹婷笑了笑，看看罗杰，她对任雨说：“其实是我不想让他留在这个城市，他要学会独立去做事。实际上他做得挺好。我们不在一起了就没有再发展关系，这个他明白，我们就像过去一样还是好朋友。”

　　　　任雨：“可是他上完学之后又回到了这个城市，你们怎么还没能走到一起？”

　　　　茹婷：“这可能是缘分吧，也许这辈子就差一点缘分了。我知道他心中有一个很大的理想，那也是我的希望，他可能在奋斗的过程中明白，我不能给他再有什么帮助了，他应该找到一个对他事业有帮助的人。”

　　　　罗杰静静地听茹婷给任雨讲那段往事和感情的症结，这时候他插话说：“情况不是这样的，一个美好的爱情对追求艺术理想没有直接的帮助，艺术纯粹是个人的事，一个美好的形象或是一段难忘的感情，对艺术的贡献就是激发其灵感，帮助是次要的。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的个性，肯定有重大的缺陷，班长感觉到了这一点，可能是为了不伤我自尊心，没有说出来，我能坚持着，也许就是因为我得不到庇护了，一个不完美的人生才能激发我的斗志，我越来越感觉到，如果我得到了心中理想的幸福，也许我就会停下来，躲进爱人的怀抱，无所事事了。这是一种伟大的激励，我把这看成是友谊的奉献。”

　　　　茹婷：“罗杰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好，其实是我不配，我不值得把他留在身边，我是一个很笨的女孩，我没有多大的理想抱负，我真的不值得罗杰为我而放弃理想，守着一个没多大意义的爱情而放弃展翅高飞的机会。现在他这样子挺好，他一个人独立起来，能把很多事情做好，他的精力和热情，以及他的才华，让他表现得这么出众，我真的很高兴，你看罗杰，有精力参加文学沙龙，办《金秋》，交你们这些女兵朋友，还参加足球队踢球，整天都显得活力四射，要是陷入到爱情之中，恐怕会变成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一个小情调的人，我感觉要是我们在一起的话，他很可能就会成为那样的人。我知道我给他当班长很久了，在他心目中我的形象很高大，也很有主见，他要是和我在一起，恐怕什么事都会听我的，成为一个唯唯诺诺的人，你看现在吧，我要说什么意见，他都会不假思索地去听，我让他去干什么，他一定会去干的，这怎么行，或许吧，就算罗杰说对了，我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强烈的依赖，或者说信任，一种对我的盲目的信任，所以我只能选择让他离开，实践已经证明，这种选择是对的。”

　　　　任雨：“那你喜欢罗杰吗？”

　　　　茹婷：“谈不上，我们之间是很好的朋友关系，从我决定让他离开这个小城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停滞了，留在了那个逝去的学生时代。”

　　　　罗杰：“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给我许多回忆和激励，以后我会更深刻的理解这个伟大决定。”

　　　　茹婷：“那算什么伟大呀。”

　　　　任雨：“罗杰经常给我们讲你的伟大的牺牲，他知道你的心思，他也知道你的心里的不舍，他一直都记着你对他的好，他把这种感情记在心里，写进文章，感动了我们好多人，还有刘莎，她都说过，要是和罗杰交上朋友了，她一定要见见你，和你深深地谈谈心里的话，可惜她牺牲了。”

　　　　茹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