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太远- 第50部分

　　　　罗杰：“不是的，是厂里的废气闹的，我们厂的废气里面有微量毒污染，为这事儿市里每年都要罚我们厂里的款，最近正在搞引进设备，估计可能解决一点问题，我八厂一旦排废气，这一片方圆几里地都受影响。”

　　　　狄菲：“那你们就不怕中毒吗？”

　　　　罗杰：“没那么严重，时间一长就习惯了，没事的。”

　　　　狄菲：“那还是走吧，再多呆一会我怕我受不了。”

　　　　罗杰：“你家我就不去了，咱们到外面吃个饭，我请你。”

　　　　狄菲：“那可不行，我来找到你，就一定要把你请到我们家。”

　　　　罗杰：“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狄菲：“没有，不会逼你当我们家女婿的，你别怕，我还不知道要在部队呆到什么时候，以后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落脚，我知道你害怕天涯海角式的思念，我也对你没了什么想法，就想和你说说话。说来也怪，我长这么大，身边也有过许多男孩子围着，可心里头就觉得你还算亲切，我们才在一起呆了多长时间，连半年都不到吧，却是那么近，那么熟悉，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呆一会，感受一下过去的记忆。”

　　　　罗杰：“看来我还是惹了点麻烦，我想，我总不能每次到一个地方就让一个人为我思念，那还不烦死人了。”

　　　　狄菲：“罗杰你这人的心真就那么硬吗？你连别人对你的思念也不准吗？

　　　　罗杰：“那样的思念其实没什么意义，我想你应该明白。”

　　　　狄菲：“我明白，我早就明白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到部队上去。我就是想跟你说训话，不行吗？”

　　　　罗杰：“行，那我就去你家吧，对了，你在家呆多长时间？”

　　　　狄菲：“一共三天，我后天一大早就得回部队。”

　　　　罗杰：“那你在家多陪陪你妈妈，一个女孩子义家那么远，怪让人不放心的。”

　　　　狄菲：“那你当初放心我吗？”

　　　　罗杰：“菲儿，你又说这话。”

　　　　狄菲：“我想知道。”

　　　　罗杰：“你怎么就长不大了呢，菲儿？”

　　　　狄菲：“真的，你放心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不为我担心吗？”

　　　　罗杰：“我要担心就不让你去了，你是去部队，又不是到什么地方，你妈都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狄菲：“我妈才不放心呢，她还到部队看过我呢。”

　　　　罗杰：“我又不能和你妈比，我就是你认识的一个同学，就是一个朋友罢了。”

　　　　狄菲：“可是我……，罗杰，分开以后你就真的不想我吗？”

　　　　罗杰：“你说呢？”

　　　　狄菲：“反正我想过你，许多次地想你，想你对我的感情，想你给我的关怀，想那些美好的浪漫情节。”

　　　　罗杰：“我也想你，那么美好的一段学生时代，怎么能舍得忘了。我把那段记忆放在心里沉淀，我想把它溶进我的作品里，那一定是很美丽的故事。”

　　　　狄菲：“故事里的事到最后差不多都不真实了，那是你的一种怀念，可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思。”

　　　　罗杰：“菲儿，你可不能再有什么幻想，你的生活在部队的舞台上，在你的真实的生活里，我现在在工厂当干部，周旋于这个社会的机构中，我能变成什么样，连我都不清楚，我现在还能记得的是，我还没有泯灭那颗追求艺术的心，可谁知以后会怎么样，也许就是一普通的人吧，我现在对许多事都有感知，我想也许得思索很多东西才行，到了将来，我还能像以前那样保持一颗纯真的心，我真的没有什么把握，所以我更现实一些，对一些幻想的东西，我没怎么刻意留恋。原来吧我想，我走上社会以后，可以看到许多令人心情激动的东西，这些东西成为我创作的好素材，我能很快写出东西来，可现在我几乎没怎么写东西，也许是我感觉迟钝了，也许是灵感淡化了，我没事的时候总是看书，可书越看越觉得有很多事不明白，我想这种情况还要持续下去，所以我想，当你再见到我的时候，会发现我变了许多，比如淡漠，比如消沉，比如没有激动，总之，学生时代的我已经改变了，这我自己都能感觉到，你怎么还能用过去的记忆来面对今天的我？那会让你失望的，况且，你的人生道路毕竟在另一个世界，所思所想都与我不同，完全没有了学生时代的间纯和浪漫，你说是吧？”

　　　　狄菲：“那一种善良的心会改变吗？”

　　　　罗杰：“我尽量保持吧，可我不知道是不是能一直保持下去。”

　　　　狄菲：“只要还有善良，我就觉得你是可爱的。”

　　　　罗杰：“哎呀，菲儿，你怎么不明白呢，每次一个人都会有他可爱之处，包括强盗、巨骗、坏蛋，我是说，你应该丢掉幻想，当然我也希望能和你做好朋友，直到永远，可你毕竟要在你的生活环境里长大，渡过很多美好的日子，把你的感情融入到你的环境，你的真切的周围，那是实实在在的事，你看，我们的生活道路不同，保持友谊就可以了，是吗，友谊是无私的，那没那么多烦恼，对吧。”

　　　　狄菲：“反正我说不过你，可你还是没说动我，只是我要再想想。”

　　　　罗杰：“那我到你家去，再陪你说说话，你也给我说说部队的事。”
第十九章
　　　　在狄菲的家里，罗杰与狄菲的家人在一起吃过晚饭以后，狄菲去换了衣服，她脱下军装，穿上她少女时代的衣服，出来后对罗杰说到外面走走吧。

　　　　罗杰跟狄菲出来，沿着小路向金台观走去。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话，罗杰在想，他应该怎样去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他是非常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孩，他从她身上读出了许多美好的东西，那种少女的纯情和艺术的气质让他觉得亲切和温馨，那种遥远的思念是一种美好的感觉，但眼前的一切转眼就会离去，他的眼前将不会常现这美丽的身影和甜美的笑容。

　　　　狄菲：“罗杰，你怎么不说话？”

　　　　罗杰：“我想，人生中为什么要有那许多相识，又有那许多分离，仿佛就像要故意折磨人的意志，弄出许多波折来考验人的承受力。也许，远去的永远值得怀念，眼前的无法看得真切，可我还是想把最近的把握住，可总是错过，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狄菲：“说实在的，我在部队上要做许多事，整天地学习、排练、演出，到各个地方的兵营去展演，还真没怎么想念你，可这次一回来，我最想见到的人还是你，原来吧我以为我在心里把你放下了，可一见到你，我还是忍不住地想亲近你，想从你那里得到些什么，可你还是那样像在学校一样要和我保持一段距离，我的心里隐隐地有点痛，可没办法，我知道我不能打动你，但我心里一直以不和你靠的很近，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我知道今生今世是跨不过去了，好像心里就是有点不甘心可没办法，我说不过你，又不能在你身边缠着你，磨着你，就是在你身边，就像在学校里那样，天天围在你身边，可还是不能走进你的心里，我知道你在心里关怀我，为我好，可就是没能产生那种令人向往的爱情，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怎么能那么坚定。是不是尔可爱吗？还是在你的眼里我还没长大？”

　　　　罗杰：“不是的，肯定不是那样，你真的在我的眼里是很好的女孩，我和你在一起很愉快，也很亲切，但好像就是没有勇气再跨近一步，去品尝那爱情的甜蜜和幸福，在我的心里，仿佛总有一种信念，我要做成一件事，一定要做成它，这种力量让我把许多事看得很复杂，我怕一切不好的后果会伤害到爱我的人，就说我的班长吧，我们在一起度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整整一个学生时代啊，我们在一起什么话都说过，也说过友谊和爱情，也相互拥抱过，可我回到宝鸡，我都没有勇气去见她，总觉得那样一件事没有做成，我还得独自前行，我还不能去享受那美好的爱情。在西安我认识了你，见到了你的笑脸，你的长辫子和你笑脸上那一对深深的酒窝，曾经是那样让我激动，可我还是没有勇气去投入地爱一次。有时候我也想，不顾一切地去爱，既使最后分手会很痛苦，难道我就没有能力去承受吗？也许不是的，可总有一种信念在提醒我，不要放弃那个追求，那个理想始终在召唤我，让我想了很多事，想了很多将来的事，惟一没能改变我的就是对爱情的犹豫。我曾想，要是我能等到你毕业以后和我在一起，不要离得那么远，也许我会和你一起体验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但你还是早早地就离开了学校，离开了我的生活，我能怎么样呢？阻止你？我没有这个权力和资格，即便有我也不会那么做，有许多时候我都想，你能到部队上，多少也有我的努力和奉献精神，最起码在最初的时候我是那样认真地保护你，我像亲人一样护着你，为你的前程着想，就是在你要走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多少有点为你担心，我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可我不能挡你的路，任何拦着路的人都自私有，我没有为自己那样做，我心里为我自己高兴，我不后悔，这一点，也许你能懂得这可能是我受不了我的班长的影响，我的那个班长的事你是知道的，我就是这样能放下一些美好的东西，那是因为我知道这种放弃是值得的，是一种人生的选择，这种选择现在看来仍然是一种崇高的事，不知道再过许多年以后多还能不能依然这么看这个问题，也许吧，错过了就不会再有，那就把后悔留给以后。”

　　　　狄菲：“你总是让我感到那么高大，很亲切但无法靠近，不过我觉得吧，虽然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太长，可还是感到很充实，你给我留下了很多值得怀念的东西，也让我很崇敬你的那个班长，按说吧，我爱上你却得不到回报，我应该恨你，可我就是恨不起来，也无从恨起，在你跟前我就像长不大的小女孩，老想依偎在你的身边，去做一个很遥远的美梦，不过现实的生活很紧张，我来不及去完成它。想想看，我刚认识你就拼命地要做成一件事，结果做成了却离开了你，我都没想到结果会是那样，当初我就知道，要是我下决心不去部队，也许和你也没法再近一步，我知道你的信念和人生态度，你不会让我不去，是吧？“

　　　　罗杰：“那是，你要真的不去了，我会小瞧你的，不过也说不准，也许我忽然自私了，贪图你的温柔与美色了，我会接受你的感情，说笑话了，学生时代的高远南向决定你会走这条光明的路，而我会为你庆祝，为你高兴。”

　　　　狄菲：“其实我知道，你才最需要这样的机会，可是命运却偏根考验你，故意不给你机会，让你磨练意志，看能不能打垮你，要是你战胜了命运，就是了不起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只可惜命运让我与你错过了。”

　　　　罗杰：“没什么可惜的，各人有各人的生活道路任谁都得走下去”

　　　　狄菲：“可我还是觉得要是能和你相伴，一生总不会寂寞。”

　　　　罗杰：“你寂寞吗？你们部队不是也有许多好的战友，你可以试着去寻找。”

　　　　狄菲：“部队有纪律，不许我们谈恋爱，再说了，不会再有与你相识的那种感觉了。”

　　　　罗杰：“会有另外的感觉，那依然十分美丽。”

　　　　狄菲：“不会了，那种感觉一生中只一次就够了。你知道当初我见到你的感觉吗？”

　　　　罗杰：“知道一点，不是太清楚，你原来没对我说过。”

　　　　狄菲：“当初太有意思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浪漫。当初我刚一到学校，你们班的那几个女生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围着我打听我的事，当她们确认我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她们对我说，有一个男孩太优秀了，思想深刻，人还很善良，而且有追求，特别阳光，她们把你说得简直优秀得不得了，我问她们，既然你这么优秀，她们为什么不去追，她们说你高深莫测，她们配不上你，她们说只有像这样的女孩才配做你的女朋友。”

　　　　罗杰：“她们真是胡闹，其实不是这么回事，我主要是没打算在学校谈朋友，我一门心思看书学习，我也就是心好点吧，别的也没什么优点。”

　　　　狄菲：“我听她们把你说的天花乱坠，我想，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事？一个男孩能让这么多女生一起看到自己的不配，太不可理解了。我就答应她们可以和你认识，我想看看你到底能出色到什么程度。谁知后来和你认识的过程居然那么艰难，一个多月了，赋在一个学校，就那么几百个人，居然连面都没见过，那段时间，一个念头上那么强烈而富有诗意，我内心暗下决心，不管你是怎样一个人，我一定要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那一个月，我无时不在心里想你的样子，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