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太远- 第40部分

　　　　狄菲：“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罗杰：“我不知道爱情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也愿意靠近你，可我不敢像别人那样亲昵，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许我这人理智太强，把事想得太远，也就没敢深入，所以我没法说清楚这个问题。”

　　　　狄菲：“那你抱抱我，让我感觉一下你的内心。”

　　　　罗杰：“那能起什么作用？你又不是大夫，你能听出来？”

　　　　狄菲：“让我自己体会一下。”

　　　　罗杰：“那好吧，你别把我的心搅乱了就行。”

　　　　狄菲：“你的心估计很平静。”

　　　　罗杰拉住狄菲的手，把她轻轻地揽进自己的怀里，让她体会自己的心动。

　　　　此刻的罗杰十分坦然，他心目中的狄菲以优美的形象来到他的身边，让他产生愉快的感觉，他从她的身上感受女孩的天真和活泼，度过了在学校的这段时间，他感受到的青春的温暖排挤了他的孤独，让他也快乐地生活着，他并没有像别人眼里那样去热爱这个女孩，他把他的感情用理智去稍微控制了一下，就弄成现在这种局面，虽然有激动，但不至于迷失自我。或许，他就是想到了以后的不确定的命运才这样做的，但真正的青春可以这样对待吗？罗杰时常想这个问题，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狄菲就要走了。

　　　　罗杰此刻拥抱着狄菲，感受着他的柔软的胸膛，感受着她的深情的呼吸，以及体味着她的少女的体香。

　　　　罗杰：“菲儿，你让我感到很温暖，我给你作一首诗吧。”

　　　　狄菲：“抱紧我，别松手，让我倾听你的心声。”

　　　　罗杰：“抱得太紧呼吸不过来，大脑缺氧没有思绪了。”

　　　　狄菲：“我就要这样。”

　　　　罗杰：“好吧，你听，‘仙子入梦来，伴我踏歌海。一朝还复去，余香今犹在’。怎么样，还行吧？”

　　　　狄菲：“我记住了，这是你送我的诗。你告诉我，你舍得我离开吗？”

　　　　罗杰：“不舍得，可你还得走，坚强些，我祝福你。”

　　　　狄菲：“你很平静，是刻意控制的吗？”

　　　　罗杰：“你不都感觉到了吗，我也经常想，我为什么这么冷静，这可能不好，但我还是没办法让我改变，我让你失望了。”

　　　　狄菲：“谈不上失望，我知道你内心有远大的目标，你现在没打算爱，你以后会的。”

　　　　罗杰：“谢谢你理解我。好了吧，我都出汗了，放开吧。”

　　　　狄菲：“想吻我吗？”

　　　　罗杰：“把初吻留给爱人吧！”

　　　　狄菲：“我想吻你。”

　　　　罗杰：“为我不值，真的，珍惜你的初吻，以后会很浪漫的。对了，我要告诉你，到了部队以后，要注意保护自己，别受伤，部队很苦的，别受伤害，部队里也有坏人，真的，社会上每个角落都会有坏人，他们和好人一起生活并成长。”

　　　　狄菲：“嗯，知道了。”

　　　　他们放开了拥抱，狄菲整了整军服，问罗杰：“我穿军装漂亮吗？”

　　　　罗杰：“漂亮，真让人羡慕，你永远都是美丽的。”

　　　　狄菲：“你以后会想我吗？”

　　　　罗杰：“会的。你刚才感受到爱情了吗？”

　　　　狄菲：“不知道，你的胸怀太深，像海，我只看到海面的平静，不知道海面下是否汹涌，看来我不能深入进去，这就是我的命吧。”

　　　　罗杰：“我就是这样的，这不是好现象，或许以后会遭报应，没有接受你这样的女孩，命运会惩罚我，为你报仇。”

　　　　狄菲：“不会的，我会一直为你祈祷，让你幸福。”

　　　　罗杰：“谢谢你，已经有两个女孩承诺为我祈祷了，我还是挺幸福的，就是别把我忘了就行。”

　　　　狄菲：“忘不了，明天你送我吗？”

　　　　罗杰：“我不喜欢送别，那太伤感，会让我承受不了，我就不去送你了，我会在心里送你，你能感觉到的，那目光会跟随你很远很远。”

　　　　仇龙和刘娟开着军区的汽车来学校接狄菲。

　　　　狄菲与同学们洒泪告别，女孩子的眼泪流起来是很伤人心的，而且特渲染气氛，罗杰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出现在送别的校门口。

　　　　狄菲的同学们，还有何玲她们几个女生把狄菲送上军车，关照她注意照顾自己，然后狄菲就走了，离开了这个校园。

　　　　仇龙把汽车开到军转站，由刘娟带着狄菲乘上去北京的列车，离开了这座古城。

　　　　狄菲从西安来到北京，进入总政歌舞团，她按新兵的要求接受入伍后的军事化训练。

　　　　文艺兵的军事化训练科目比普通战士的内容要少一些，也不太严格，但必须每项都要经过，这是对人的一种行动统一性的规范，在军队上最重要的就是高度的纪律性和服从命令，这是可以通过训练来达到的，任何一个国家的军人通过三个月的规范化训练，基本上就可以达到服从命令的要求了，这很神奇。原本一个个生龙活虎、个性十足，甚至桀骜不逊的人通过在部队三个月的军事化科目的训练以后，都能表现得非常听话，至少在那个特定的场合会表现出很守纪律的样子，这的确很神奇。

　　　　狄菲觉得部队的生活很充实，也很累，但她很快就适应了，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等训练结束以后正式进入演员剧团，就开始系统地进行艺术基本功的训练，并学习一些艺术理论上的基本知识。

　　　　狄菲这时候给罗杰写了一封信，她在信中用热情洋溢的笔触写了部队紧张而快乐的生活，和她对罗杰的思念，并回忆了一些在学校的生活，狄菲告诉罗杰，其实艺术团体并不神秘，老师给她们讲的好多东西，罗杰以前也都给她讲透了，只是没有老师讲的系统而已，因为他们是按教科书讲的，有些并不生动，所以她在学起来的时候很省劲。她告诉罗杰，凭他的水平以后会成功进入艺术殿堂的。

　　　　不久罗杰就回了信，狄菲看到信上说了一些让她认真学习的话，还有就是一些要她注意身体保护的建议，要她注意观察士兵的生活状态，细心去体会老师教授的知识，末了，也说了一些在学校交往的感觉。

　　　　狄菲看出来罗杰在信中没有什么强烈的东西，多少还是有点失落，但她知道，她与罗杰的所有故事到此就该告一段落了，各自的生活都将按照各自的轨道向前延伸，不会再有多大牵挂了。

　　　　生活就是这样，不论多么亲密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会有很多东西让人感触，会生发很多故事让人品味，同时，有许多的机会让原本不太相近的人走得很近，可能的话，就会让一些互相非常了解而又能相互接受的人产生融为一体的愿望，一旦分处两地，那原本很有可能非常亲密的人就会慢慢地疏远，只留下一些记忆在心中，因为人原本就是独立的个体，几乎不会永远依靠思念来维持剩下的人生道路，也有这种情况，但那不是最佳状态，那种情形必然会产生强烈的迁徙意识，这不利于人充分地活着，并不利于人充分地享用当前的生活资源。

　　　　狄菲走的时候，罗杰他们就快要考试了，罗杰顾不上去想太多的事，谢芸她们几个女生想找罗杰聊聊，也没有找着机会。考试一完，他们这个校园顿时空落了，罗杰也早早地离开学校回十里铺去了。

　　　　罗杰回到家里，到二哥罗青家去了一趟，看见二嫂吴珊怀孕了，就随便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二嫂提到茹婷的事，说她不在车间当工人了，调到工会当干部去了，罗杰没有吱声，他觉得二嫂过于絮叨，好像二嫂还记得先前的传说。

　　　　罗杰从二哥家出来，打算去找茹婷。

　　　　罗杰径直来到茹婷家，最先见到的是茹婷的妈妈。

　　　　茹妈很热情的招呼罗杰，让她到茹婷的屋里坐着，说下午茹婷就要下班了，不过能不能准点回来可说不准。茹妈妈跟罗杰说了一会话，就上街买菜去了，她让罗杰在家里看着门，晚上一起吃饭。

　　　　罗杰在茹婷的房子里坐着，他看到这个房子里的一切摆设还和以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就是在桌子上还放着一些手稿，那些手稿罗杰是熟悉的，那是他的作品，原本有许多都折角弄皱了，现在放在那里显然是经过茹婷细心整理过了。罗杰想，其实那些东西显得太幼稚了，早该扔掉了，没必要放在那里供人观瞻，等茹婷回来，他要告诉她，把那些东西扔掉算了。

　　　　茹芳先回来了，她看家门开着，就喊：“妈，我回来了，吃什么饭？”

　　　　罗杰闻声出来，吓了茹芳一跳。

　　　　茹芳：“我以为是谁呢，不吭声就从屋里钻出来，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罗杰：“昨天，一回来就打算过来看看，你最近还在团委吗？”

　　　　茹芳：“干吗叫还在？我离退团还早着呢。你在学校还可以吧，谈恋爱了吗？”

　　　　罗杰：“哪有一进门就问人家这事的，在不含蓄了吧？”

　　　　茹芳：“跟你小子用不着含蓄，告诉你吧，小妹快谈恋爱了，追她的人多着呢，估计这事用不了多久了。”

　　　　罗杰：“光说小妹，你怎么不见动静，像你这么大的女人，结婚的都有。”

　　　　茹芳：“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你，看我不收拾你。”

　　　　罗杰：“真的，姐，你什么时候谈朋友、结婚？”

　　　　茹芳：“那些工人我看不上，我要找个大学生，可这几年分来的大学生太傻，实在看不上眼，底下一群小青年倒是听话，毛孩子一个个好像长不大似的，我现在快成我家的老大难了。”

　　　　罗杰：“我知道了，你也就是一女强人，尽干了工作了，而且还挺出色，结果把自个儿给耽误了，完蛋了，你后悔去吧。”

　　　　茹芳：“你小子咒我！”

　　　　罗杰：“姐，我估计你上班尽板着脸训人了，搞的跟女魔头似的，没人敢亲近你，也看不清你的本来面目，还就真成了问题了。”

　　　　茹芳：“你又没到十二厂去过，凭什么知道这些？”

　　　　罗杰：“看你这打扮的样子和说话的口气，猜也能猜出来，不过这往后可能情况就会好起来了。”

　　　　茹芳：“为什么？”

　　　　罗杰：“我这一说，你不就明白了吗。”

　　　　茹芳：“你说什么了我就明白了？”

　　　　罗杰：“我说女强人呀，女魔头呀，你想想就会发现自己的问题，然后问题不就解决了吗？真的，现在西安的女孩穿衣服可花哨了，而且打扮起来挺洋气的，哪像你一样，还跟文化大革命似的。”

　　　　茹芳：“你小子胡说八道，在外面上学没学点正经东西，对恋爱的事倒蛮在行。”

　　　　罗杰：“给你说正经东西那也挨不上呀，全是专业的，说出来也没多大意思。”

　　　　茹芳：“对了，现在估计小妹快回来了，要不你到路口去看看，看能不能接上她。”

　　　　罗杰：“好吧，那我到外面转转去。”

　　　　罗杰一出门，就看见远远的走来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太远还看不清脸，但那个走路的姿态是罗杰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现在的那个身影比印象中的班长大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稳重了许多，不过小时候的茹婷就是那样沉稳而庄重。

　　　　罗杰看见茹婷的身影，心里话一阵激动，他想冲上前去迎接她，可心里一犹豫，他现在毕竟已经一年半没见着她了，他不知道他上去以后会说出什么话。近了一些，茹婷没戴眼镜，看不清前方的人影是谁，心里纳闷，她想，是谁在她家的附近往这里看？她们家来客人了吗？

　　　　罗杰想起茹婷的眼睛近视，他看她没戴眼镜，知道她没看出来自己是谁，所以罗杰决定还是迎上去接她，让她有个惊喜。

　　　　罗杰一走起来，茹婷看到那个人影走动的样子，忽然觉得眼前一热，多么熟悉的身影，顿时让茹婷想起了什么，她立刻把手伸进挎包里去取眼镜，就在手触到眼镜的一刹那，她停住了手，笑了出来，她凭感觉知道了那个向她走来的男孩是谁了。

　　　　茹婷拢了拢额前的头发，眯着眼睛去看，她说：“罗杰，是你吗？”

　　　　罗杰走到她的跟前，说：“班长，是我，你的眼睛真的近视的厉害吗？”

　　　　茹婷：“不碍事的，我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没想起来是谁，原来是你呀，你是刚来，还是来了一会儿了？”

　　　　罗杰：“我来一会儿了，你妈妈去买菜了，现在也该回来了，你姐在家，你先回家吧，我去接你妈妈。”

　　　　茹婷：“咱们一块去接吧，今天有好吃的了。”

　　　　罗杰：“你们家的饭总是好吃的，平时也这样吗？”

　　　　茹婷：“差不多，我们姐妹俩平时不怎么爱吃肉，有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