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许志到现在始终府有见到过罗杰的面,他不知道罗杰究竟长什么样,只偶尔听夏雨和张岚说过,自己和罗杰长的有点像,只是没有罗杰那么聪明的有才华,但是自己对茹婷的感情和两个人在一起时的生活,也没有感觉到茹婷有什么不满意,所以,许志对自己很有信心,也对即将成为自己新娘的女孩很信任。许志知道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心里的许多往事,积极的人生态度可以把那些往事当成美好的东西去看待,更何况茹婷从来都是一个相当恳色的女孩,她的思想和作派,从来都有一种高洁清雅的气质,她没有对自己隐瞒与罗杰的交住,包括与罗杰在一起体会到的人生感动。有时候许志想,就是茹婷离开了自己与罗杰走到一起,他或许会感到有一种痛苦,但他绝不会认为茹婷的绝情和品质有问题,人生的好多事都可以归结到机缘,并没有什么一定的过程和结果不可以改变。如果自己没有遇见茹婷,也一定会有另外的男人来爱恋她,罗杰的可能性依然是微乎其微,他们就是那种缘分太浅的两个人。人生的机缘若这般理解了,一切的事就都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更何况茹婷是个纯洁的女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许志的这种想法茹婷早就知道,她和许志在一起经常谈论人生的一些感受,她知道许志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她周围的亲人都是那么善解人意,姐姐有时候对许志开玩笑说,要是罗杰现在在十里铺,或者在十二厂上班,那就根本没他许志什么事。茹妈妈也常在许志面前提起罗杰,她说罗杰曾认她当干妈,她把罗杰看成是那永远也没长大的少年,仿佛自己的女儿也永远没有长大一样,她把罗杰当成是这个家里没有位置的亲人。
茹婷有时候也问姐姐,这样对待许志是否公平?
茹芳说,除非罗杰在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否则罗杰会像鬼魅一样游荡在十里铺的天空,时不时地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产生上点影响,并不只是对小妹一个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茹婷说,要是这种影响是一种人间美好的东西,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茹芳说这就对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狭隘的人把许多过去的事看成是威胁,尤其是对过去的恋人什么的,何况你们还不是,只是很好的朋友,你把罗杰当成是一个很不错的邻家男孩,儿时的好伙伴,与许志分享那分友谊,不是一件难堪的事,事实上罗杰根本就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男孩儿,他要是想纠缠你,估计你也甩不开。这些许志应该都明白。
茹婷认为,等她结婚了,跟许志好好过日子,那些过去的一切也许会平淡许多,也许真的就是一个时代的终结了。
茹芳说会是那样的,只是对罗杰公平吗?
这个问题在茹婷的心里曾经有过疑问,她只是还没想明白,她觉得她心里好像等待一个机会要彻底地想明白这个事,那现在就应该是这个时候了。
茹婷想静下心来想这个问题,可是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可想的,感情的事原本没什么公平可言,缘分的事更没什么公平可言,一个人的幸福只要不是建立在另一个人的痛苦之上,那就没有什么可后悔和怀疑的。那么,罗杰真的不痛苦吗?要怎样才能知道罗杰真的不痛苦?也许等到罗杰结婚以后,自己才结婚,那样罗杰当然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然而这样对自己是否公平?对许志就肯定不公平了。
那个少年时代的友谊,在这个时候还是多少影响了茹婷对爱情的态度,使她不能够轻易下决定。这其实并不是罗杰想要的结果,这反而是茹婷这个少女过于牵挂罗杰的缘故,茹婷在想到自己的幸福的时候,还是多少有点为罗杰分心了。
这些罗杰在当时却不知道,他对茹婷的影响远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他后来在电话中告诉茹婷,她真的不可以这样对待她自己,她真的不可以这样对待许志,她应该也可以很轻松地结束少女时代满怀喜悦地去过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这正是他罗杰所热切希望的。
在结婚前的一次电话中,茹婷给罗杰说了一些对自己结婚的事的想法,罗杰告诉了茹婷以上的话,让茹婷十分感动,也彻底解脱了她自己的心结,她于是感到了解脱后的那份轻松,对他们之间的那份友谊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
茹婷结婚的时候,罗杰又到北京出差了,他没能参加茹婷的婚礼,他觉得他要是去了现场,一定会让茹婷看到自己真诚的祝福,也让许志看见他的胸怀,他一定会让知道他和茹婷的友谊的人理解他的真挚的高兴。
罗杰在北京呆了近半个月,等他回来的时候,他打电话找茹婷,茹婷没在,于是他把电话打给茹婷,问茹婷的婚礼的事。茹芳告诉他,茹婷到南方旅行结婚去了,要半个多月以后才回来。罗杰告诉茹芳,茹婷回来的时候请转告她自己对她的祝福,以后有机会上门亲自祝贺。
茹芳间罗杰是否后悔,罗杰说那是根本没有的事,他自己也有了女朋友,过得很好、很快乐。
只是,后来的罗杰没有去茹婷的新家去向她贺喜。很多年过去了,当罗杰把他写的小说拿去想让茹婷看的时候,他才发现,茹婷一家人去了南方,从此再不相见。
这是很让罗杰感慨的事。
生活中的事,原本可以相安无事,这样的结局也许是最好的。两个相知的好朋友,就因为是男女的缘故,在一起渡过那么长的岁月,结下了那么深刻的友谊,最后没能以一种让人感动的爱情做结局,多少会让人有一点遗憾。而且,罗杰从骨子里属于那种十分容易感怀的人,他总想从他自己的生活体验中抽取一些值得怀念的东西写下来,因此,他总也不能忘了茹婷。他一直想着当年茹婷对他的期望,他得为那个时代的友谊继续下去。
罗杰和江华的关系依然没有挑明,他们谁也不说“我爱你”的话,就那么一直在一起呆着。
陈艳结婚了,她搬出去以后,这宿舍就江华一个住,江华把这宿舍收拾得像个温暖的家,罗杰常来,都快把这个女工宿舍当成自己的宿舍了,只是不敢在这里过夜,况且江华经常摧他离开。
陈艳搬出去以后并没有退掉宿舍,所以总务科就不好往里再安排新人,而且罗杰能过杜雯给总务科打了招呼,让他们别往江华的宿舍安排人。
很多人都结婚了,陈艳、钟铃、朱明他们那一批分来的大学生都纷纷结束了单身生活,与罗杰交往少了许多,剩下罗杰和江华这两个单身汉,他们在一起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也没有多少人关心他们的状态,他们自己也就自得其乐了。
机关楼里的年轻人,现在就剩下杜雯和郭钊,但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走到一起。
事情就是这样,尤其是爱情,并不是说剩下的两个单身男女青年就应该走到一起。
然而人们总是好事地问杜雯,和郭钊处对象了吗?这让杜雯哭笑不得。
郭钊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女工,目前处处于隐蔽的初恋阶段,所以没有几个人知道,而杜雯没有找男朋友的事是实实在在的。她在机关里忙前忙后,工作十分出色,就会有许多人给她介绍对象,让她忙于应酬,后来她干脆公开宣布,她有男朋友了,是在市上机关工作的同乡,这才稍微缓解了人们对的热情关怀。
杜雯知道罗杰和江华的关系,他们的状态杜雯了如指掌,她不明白这两个人在干什么,以这种不即不离的方式保持着两个人的关系,仿佛误区歧途,又好像两个人都相当满意,有时候让杜雯还曾有过一点不安分的想法,她好想插入到他们之间,去努力争取一点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可是她没有任何行动,但她内心的活动是非常复杂且丰富的,这事日后杜雯对罗杰说了,让罗杰大吃一惊。想起来也算是一种暗恋的过程,有点晦涩,只是当时罗杰一点都没有察觉,让杜雯这样一个纯情的少女独自品尝了一段苦涩的生活。
让罗杰意想不到的是,朱虹路过宝鸡停留了几天,打电话给罗杰,他们在街上的一个小饭馆里见了面。
朱虹一身警察打扮,与她当军人时一样威武。朱虹告诉他,她现在在兰州市一个女监做狱警,是个中队长,这次是出差到武汉,去了解一个女囚的案情,有可能当初的案情侦破时出了问题。罗杰问她现在的生活幸福吗?朱虹说还蛮不错的,她的丈夫是过去的同学,在家乡都等了好多年了,对她很好,她现在想把精力花在工作上,想把事业做好,以后再要孩子。朱虹间了罗杰的爱情经历,罗杰告诉她现在跟一个女大学生在一起,相处的很好。朱虹说那你也别忘了战友刘莎。罗杰说不会的,以后一定去云南找她,这没问题。朱虹还问了茹婷的事,罗杰告诉她茹婷结婚了,她结婚的时候他正在北京出差,没能赶上参加她的婚礼,觉得挺遗憾的,等她旅行结婚回来,他忽然又觉得不该去她家看望她,万一她丈夫有一点想不通,那就不好办了。朱虹说他太谨慎了,像茹婷那样的姑娘怎么可能处理不了这样的事呢,她的性格的气质,包括她的胸怀和智慧,肯定是一个出色的女人,她能影响罗杰你这样的人,那她对她的丈夫也一定能影响很深远,即便她丈夫是个小心眼的人,也会逐渐变得豁达起来,何况她怎么会找一个小心眼的人做她丈夫呢。罗杰说也是,他相信茹婷会很幸福,但他还是觉得不应该再去打搅她的生活,万一弄得像个客人似的,失却了过去的自然,反而觉得没趣。朱虹说原来你不是怕茹婷的丈夫,而是怕你自己没趣,看来你对自己还是缺少一点自信,难怪茹婷把你看这么透,你还真的应该永远记着茹婷对你的激励。
罗杰看朱虹那依旧谈吐得体而大气的状态,打趣地说,她今后一定还会继续做更高的领导,她身上有天生的领导气质,做事说话干脆利落,对事情的判断果断明了,大概当领导也是与生俱来的本领。
朱虹说,好像是这样的,反正她从小就是干部,一直都是,仿佛往那里一站,就能让人觉得可以指挥别人,而自己边干有指挥,也居然就有人响应,这大概就是领导的气质吧。朱虹说,你的班长就是那样的人,她也是在工会做领导的工作,估计以后也可以做更高职务的事。
罗杰说我就不行,其实我知道我自己身上也有很出色的地方,但做不成领导,有什么事总是想着自己去做好,总是忘了指挥别人,而且还讨厌开会,中学的时候做过一阵子班长,却没顾得上管别人,让同学们觉得宽松了许多,可就是没弄好许多事,工作这么多年了,也没想着当个领导,要是申请弄个副处长什么的,估计阻力不大,而且领导也曾征求过一次我的意见,我本能地回绝了,不留一点余地,现在这样觉得挺好。
朱虹说做一个实干家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当领导当到最后,往往失去了很多能力,也不见得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最后,朱虹又问了罗杰文学沙龙的事,罗杰说自从朱虹走了以后,沙龙没撑多久就散了,时光去接见摄影创作去了,杨光和他的女朋友结婚了,偶尔发表几篇小说,影响不大。其他人很少有往来了。
罗杰问朱虹那些女兵的情况。
朱虹说她和她的战友还都保持着联系,她们的生活还算可以。任雨在家乡搞科学种田,小有名气;张清去了深圳,没有回家乡,现在做了小老板;斐佩嫁了一个当地的司机,做运输的生意;郭艳在她家乡的小城里做公安,在一次行动中负了伤,可能要转行。朱虹还说了其他几个女兵的情况,罗杰知道她们的生活还都可以,基本上还都在卫生院干老本行,留在城市的人的情况好一些,机会也相对多些,反而平凡一些,倒是那些从农村里走出来的战友复员回去以后,没有在有所原地工作,都自找门路去了,经过一番奋斗,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罗杰对朱虹说,经过一场战争的洗礼,那些女兵就是一些出色的人,她们知道怎样改变她们的命运,她们可做得更好。
朱虹说部队的锻炼的确让她们掌握了很多能力,尤其是经过战争的生与死,明白了事情更多了。朱虹还说,真怀念那时在文学沙龙的时光,看到了好多美好的文章和那些写文章的人,现在想起来,对那些文章手稿用自己的理解去审视,去做一些小小的改动,真的是一件很让人难以忘怀的事,可惜的是现在的工作单位遇不到像罗杰这样的人了。
罗杰说不同的生命经历造就不同的人,感谢曾经历的那些时光和那些女兵的友情,许多事看上去那么平淡而杂乱,但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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