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的一生,那难涩的《离骚》的句子让他呤唱得特别感人而直白。他还讲了宝鸡作为炎帝故里所应该发扬的神农精神,应该弘扬的民族文化和对这个祖先的无上缅怀,他建议在宝鸡应该修建纪念神农炎帝的祠堂,让世界知道宝鸡曾是中华始祖的神圣故里。
文怀沙的煸动让在场的人都热血沸腾。曾经的清姜河上的一支先民的生息,让这里的人们都淡忘了,现在被这个外地来的老学者点拨起来,顿时感到这片土地的无上厚重和光耀。
罗杰诧异于文怀沙对宝鸡文化的挖掘和理解,他忽然意识到他自己应该关注这块土地上的过去和遗留下来的人文精神,没准他自己能发现一点什么东西。
茹芳坐在罗杰旁边,一边被台上的文怀沙激昂的精神所感染,一边看罗杰那似有所动的神情,她觉得整个会场,也许只有罗杰一个人真正理解了文怀沙老人的思想,其他人包括自己其实并没有触及到老人的灵魂,只不过被一种外在的张力所左右。
茹芳问罗杰:“你在想什么?”
罗杰:“我忽然想起那条清姜河,就是古时候的姜水,那曾经是神农氏的母亲河,华夏民族的一半血脉是从这里繁延下来的,以前我忽略了。”
茹芳:“你真有自己的理解吗?”
罗杰:“还不清晰,以后再研究吧。”
讲座结束以后,茹芳领罗杰到团市委的招待所坐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下午饭咱们出去吃。听说南门口的烤肉挺好吃的,我请你吃烤肉,怎么样?”
罗杰:“小时候我经常去你们家玩,大妈和你都给我做好吃的,现在我工作了,好赖还是一个干部呢,这回让我你吃烤肉吧。”
茹芳:“你才来过我们家几回呀,还记恩呢,好吧,那就你请客,看能不能把你吃穷了。”
罗杰:“我身上还有十几块钱呢,够吃了。”
在南门口小吃一条街上,罗杰请茹芳吃了几串烤羊肉,茹芳嫌烤肉不卫生,尝了几串就不想吃了,罗杰又带她去吃涮锅,那些青菜经开水锅一涮,再蘸上浓香的调味料,吃起来很香。
茹芳说:“你们这里的小吃真好吃,你离的这么近,经常吃吗?”
罗杰:“经常吃,有时候踢足球结束经后我们就来这里吃,喝点酒,大家在一起乐一乐。”
茹芳:“你想喝酒吗?”
罗杰:“今天不喝了,一会儿你不是还要审问我吗?我喝酒喝多了胡说八道,你又该训我了。”
茹芳:“喝一点不要紧,男孩子吗,咱们俩个喝一瓶啤酒,怎么样?”
罗杰:“那好吧。”
吃完了饭,他们来到东方红广场,找了一个草坪,罗杰把《辞海》连同塑料袋放到草坪上,对茹芳说:“茹芳姐你坐这上边吧。”
茹芳:“别坐坏了,就坐草坪上吧,我没事的。”
他们席地而坐,茹芳看着罗杰,笑着问他:“今天一顿饭花了你十三块钱,心疼吗?”
罗杰:“我们平时就这么吃的,有时候请一回客,反半个月的钱都花完了,没事的。”
茹芳:“你花钱省着点,别那么乱请客。平时都是你请客吗?”
罗杰:“我们几个轮着请,互相请,谁也不吃亏。”
茹芳:“以后别这么吃了,你得攒钱,别花完了,以后娶媳妇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罗杰:“我现在挣这点工资不行,出几回差就亏一大块,得好几个月才能补回来,我存不住钱。”
茹芳:“你没钱怎么娶媳妇?你还是存点钱吧。”
罗杰:“茹芳姐,别谈钱的事了,说说小妹的事。”
茹芳:“我就知道你不爱听我跟你说别的,好吧,小妹送你《辞海》,你高兴吗?”
罗杰:“当然高兴,那没说的,我没想到她会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茹芳:“啥都让你想到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你想不想知道小妹为什么送你《辞海》?”
罗杰:“她是不是想以后不再理我了?”
茹芳:“我家小妹以后要是不再和你来往了,你怎么想?”
罗杰:“我觉得应该是那样,她有她的生活,我不能夹在她和许志的中间,老让她想起我的事,我有这个准备。其实吧,在我们高考结束以后,她上班当工人了,我就感到我这辈子不能和她在一块了,她应该过安定的生活,而我注定要奋斗一阵子,那时候我给她写了一篇散文诗,那篇文章你也看了,我在感情上已经接受了她离我远去的现实了。只是后来我还能在心里感受到她对我的牵挂和期盼,然而这时候我觉得,要是我想回到她的身边,她会接受我的,她对我真的太好了,可是我不能让她失望,最起码我不能让她觉得我放弃了理想。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反正我从上中专到西安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再决定回到她身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当然不是每天都想,我要是在她身边,和她在一起,我能带给她什么?我不能肯定能带给她幸福,但是一个期望的落空可能会让她终生都觉得痛,这种痛足以抵消我能带给她的欢乐。所以我只能离开她,而离开她却能净化我的灵魂,让我少一种放弃的念头。我现在对艺术的感觉不再像过去那么冲动了,是因为我学得越多,就发现要达到成功就越难,原本很华丽的艺术世界现在看来,还是太复杂和高贵,让我觉得艺术的彼岸太远。当然,我要是能够用另一种角度,轻松地去理解艺术的问题,凭我现在的水平,是可以发表作品的,几篇小说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光文学类杂志有多少,那上面该有多少作品每天都在印成铅字让人看,然后又被人扔掉,不留下一点痕迹?我不想那样,我觉得那没意思,那不是我的追求,所以我知道我很难一下子成功,或许我得做好长期的准备,我是这样想的,既然茹婷曾经对我有一种期待,我就得把这种事做下去,当然我也是为了我心中的理想。姐,我不知道我说清楚了没有,我觉得我好象没有说清楚,反正你让我喝酒了,我胡说八道也不怨我。”
茹芳:“大致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小妹在以前有可能答应你什么,是你自己觉得你不该和小妹发展下去,对吗?”
罗杰:“其实我是想呆在她的身边,做你们家的成员,你们的家真的给我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可是我没有这个福份。”
茹芳:“你现在觉得遗憾吗?”
罗杰:“让我想想,姐,要说不遗憾,我都不认为是真的,那么好的女孩,又在一起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不能和她永远在一起,真的有点酸楚。可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事啊,人生处处都是遗憾,只要有选择,就很可能错过了最好的,只是我眼睁睁地看着茹婷离我越来越远,仿佛心里还有点难受。但是姐,你不能对她讲,她知道了可能会影响她与许志的关系,那我就成罪人了。其实我也知道,是我一步步把茹婷推到许志身边的,就像她当初把我一步步引向艺术殿堂,我希望我是把茹婷一步步推向幸福,万一以后他们之间的婚姻有什么悲剧的因素存在,我想茹婷可能不会恨我,而我会恨我一辈子。”
茹芳:“你这个人年纪不大,想问题怎么那么复杂,当初我和夏雨认识,就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挺高兴的,心情不错,也没想那么复杂,觉得他这个人不错,就嫁给他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人生的事还挺多,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再决定怎么样。罗杰,其实这样是不对的,你想想看,人这一生,当他刚学完老师教的知识以后,就可以开始恋爱了,算一算也就四五年的时间吧,男孩子时间长一点,就可以结婚成家了,而结婚以后就得两个人相守一辈子,罗杰你说,这段恋爱时间相对于以后整个人生是不是有点短了?他以后要经过多少事,见过多少人,难道说不会碰见更好的人吗?然而不是这样,这就是生活,很多事是不能全都想明白了才去做,也不是为了以后多么高的目标而去做过多的准备,人得在前进的路上边做边走,边走边唱,该怎么做,好像不需要太精确的设计,你同意我的观点吗?”
罗杰:“姐,你是对的,可是我已经这么做了,也这么想了,上一次茹婷来看我,我们说了许多话,我能听出来她好像还在犹豫,还在企盼着什么,可是我真的不能再回到她的身边,这是我的问题,也许我就是想艺术想的多了点,我没能静下心来体会茹婷的这份感情。但是,在我的心里,我知道有一份亲切的友谊永远佯随着我,我每次见到她都很激动,要是别的女孩子也能让我产生这种激动,我一定会恋爱的,我坚信这一点。姐,对茹婷,我知道我只能这么做了,好在我觉得我们这样有点点遗憾,但不是痛苦,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茹芳:“你们这两个人呀,让我怎么说呢,你们从小就是这样,若即若离的,看你们在学校那样子,谁都觉得你们在谈恋爱,可是你们却偏没有,你上学去西安以后,小妹在家里等你,可你毕业回来以后也不来找她,她就平静地等待,等待另一个人的出现,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这是友谊吗?是不是你们心里都知道,保留那份纯洁的友谊比发展成爱情更重要?”
罗杰:“这种友谊的确太珍贵了,也许是我们谁也不忍心轻易破坏它,现在这种结局不是很好吗?姐。”
茹芳:“我再问你,你心里真的能舍下小妹吗?”
罗杰:“理智告诉我能,感情告诉我可以,现实是必须这样,我觉得吧,即便我不能和她在一起,我想我们的心相距不太远,因为我们都拥有一个美好的回忆。”
茹芳:“罗杰你神经病,人是不能靠回忆过一辈子的,回忆应该是老年人的事,即使你搞艺术创作,也不能仅靠回忆来构筑你的作品。你以后怎么办?”
罗杰:“等待吧,等待一个让我激动的女孩。”
茹芳:“那你以前碰到的菲菲和莎莎,让你激动过吗?”
罗杰:“我激动了,那真的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茹芳:“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小妹一个人呢。”
罗杰:“我心里有过好几个女孩呢。最早的一个是刘艳菊,刘艳菊你知道吗?”
茹芳:“哇,罗杰,你小小的年纪就对女孩有感觉,你太出格了吧?”
罗杰:“不是,我对好女孩有一种天然的崇敬,我喜欢好女孩带给我的美丽回忆和人生启示,让我善待人们,让我保持一颗纯洁的心灵。”
茹芳:“还纯洁的心灵呢,那么小就对女孩有意思,亏你藏得那么深,要是让人早知道了,肯定把你当坏孩子看。”
罗杰:“茹婷就知道的,我记得刚上中学的时候我就给她说了,我说我很怀念小时候的同学刘艳菊,她当时都没说我是坏孩子。”
茹芳:“那是小妹宽容你,她知道你的表现还可以,要是我知道了,我那时候肯定就不让她和你来往了,不过也说不准没用,小妹的性格里有一衷坚定的东西,她认准的事一般很难改变。”
罗杰:“可是这些我都在小说里写过呀,你没有发现吗?我在小说里写过很多女孩,都我们过去的同学,当然茹婷是最多出现的,有时候我想,仿佛就是这些女孩照耀我人生的前程,让我觉得人活着的幸福,这其中还是茹婷对我的影响最大,有几次我都想写一篇东西,光写对我有影响的女孩,我想思索我从那些女孩身上都汲取了些什么。不过还没有动笔,我想以后还会出现一些对我有影响的女孩,我会记住她们,会写她们对我的影响,名字都起好了,叫《美丽的少女》,你也是其中的一位。”
茹芳:“你就胡写吧,我可没对你产生过什么影响,我就是从保护小妹的角度来认识和理解你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也算是朋友,凡是能真诚相对的人都可以成为朋友。不过,跟你说话,我感觉好像总是被你牵制着,我本来想问你什么,说着说着就顺着你的思路去了。现在我严肃地问你,你爱小妹吗?或者说你曾经爱过小妹吗?”
罗杰:“我知道你要问这种话。姐,我给你这么说吧。在我们上中学的时候,我真的没想过这种事,茹婷那次跟我说,她想过这种事,可是她控制住了。当我离开她的时候,我感到了一种烦恼和孤独,我开始想我对茹婷的感情,那时我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不是爱情,总以为是一种高尚的友谊。到后来我认识了狄菲,就是菲菲,我们之间产生了短暂的爱情,但很短暂,也不强烈,就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很充实,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