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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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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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了成功的声音,千真万确,一如浑厚的中提琴在原野上奏响。   
“它的光连接了土地和天空,使天地浑然一体。人站立在土地上,犹如站立于天庭。”她看见自己就站立在这连接了天地的光束之中,向天庭之路伸出双臂。在她的手指上,忽然跳出一簇火团。   
宁虹影将那幅吻痕拓片点燃,这火光,成功能够看得到的,对此,她深信不疑。   
 宋安娜   
我相信这世上是有圣光的。因为我见过,真真切切。   
我甚至见过它两次。第一次在法国的里尔。就像这部书里描述的。法国北部丘陵,天空距地面很近,人站在高地上,一伸手就能摸到天。刚刚下过雨,天上彤云密布。一个小个子法国男士开车送我们去他就职的艺术院校。他是这所院校的老师,娶了一个大他十几岁的女人为妻。他人很浪漫,一头亚麻色卷发,长得像俄罗斯电影里的小男生,我们就背后叫他阿廖莎。阿廖莎随时随地为法国自豪。为法国的艺术、为法国的美酒,为法国北部的高地,甚至为这氤氲混沌的天气。忽然,眼前大亮,太阳出来了。太阳在我们的头顶撕开云层,光芒立刻照亮大地。它的光很奇特。我们习惯了被太阳照射,承接它从遥不可及的高处射下来的光芒。但这一次,阳光呈四射状,它的射线不仅照亮山峦江河,而且直达它上方的彤云。彤云宛如天街,阳光照亮了这通往天庭的道路,将大地和天庭连接为一体。阿廖莎兴奋地大叫:“圣光!太幸运了,我们遇到了圣光!”   
于是我知道了这世上有一种光芒叫“圣光”。   
第二次在我国的福建。从厦门出发,一个叫赖彤彩的青年开辆吉普陪我去龙岩看那里的永定客家土楼。小赖才三十岁,却拥有一家很大的企业,有大片种植龙眼的农场,还跟人合伙经营着一家制造大型载重汽车的工厂。这样的年轻人在福建很多。他自己也并不洋洋自得。一路上,他很少提及他的企业,我们畅谈大好风光。他说起他的老父亲养了许多箱蜜蜂,虽然家财万贯,却整天住在龙眼林里,以养蜂酿蜜为乐。听儿子说有位远方的客人来到龙岩,老人执意要他绕道龙眼林,一定让我尝尝龙眼蜜。吉普拐下一条途径,七拐八拐,停在一架窝棚前。老人早就等候在那里了,黝黑的脸上绽开笑容。我果然就尝到了龙眼蜜,微甜,芬芳,临走老人还送给我一大瓶,让我带回天津,说你们天津吃不上这样好蜜的。回来的路上,阵雨大作。那雨也像个路人,走一段停一段,前方看着大雨瓢泼,待进的前来,却滴水不落,艳阳当道,而车后又一片雨丝追赶过来。小赖把车开得飞快。吉普忽而冲出雨雾,忽而一头扎进雨帘,车顶被雨点擂鼓似似的打。突然,雨就住了,车前车后一片寂静,太阳就在这寂静中从厚厚的云层中显现出来。阳光呈四射状。我告诉小赖,这是圣光。小赖竟就停了车,跳下车,举起相机一通咔嚓。   
回津后,我接到他通过电邮传来的照片。从此,我留住了圣光。   
后来,我在流行的美国小说《廊桥遗梦》里读到它——圣光,那个最后的牛仔式摄影家罗勃特·金凯拍摄过它。他把照片投寄给教会的刊物,据说那类刊物很喜欢它。   
总之,这挺形而上。   
书中所描述的男女主人公的爱情也挺形而上的。   
形而上的东西往往刻骨铭心,而那些形而下的,也许因为这世上太多了,却最容易被人遗忘。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份幸运,能够经历一段形而上的感情;所以文学才会站出来说话:世界远比我们所知的一切要丰富得多,奇妙得多,要探究无涯的丰富与奇妙,让我们借助文学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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