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浅弯了弯嘴角,闪身进入屋内,速度快的可怕,那一瞬间便抵住了白离的脖颈,白离移了几步,带着身后的倾小豆,停下来,只见一根银针离他的脖颈只有不到一寸远。
倾小豆眼看着夜浅差点将那银针插入师傅的喉管,情急之中推开了夜浅,夜浅一时没想到,身子抵在门上,发出闷哼的一声。
倾小豆赶忙去查看白离有没有事,“师傅,师傅,你没事吧?”四处去找白离身上有没有伤痕,毕竟夜浅的能力她见过,夜浅绝对不是平凡之辈。
在听到师傅的那一声,夜浅倚在门上冷冷的笑起来,笑声凄厉,笑声中的寒冷入骨。
倾小豆拉住白离的衣袖,警惕的盯着夜浅,就怕他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好一个一口师傅,好一个所谓的师傅。”夜浅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长发,夜色笼罩在他的身上,一身紫衣隐在黑夜中,即使戴着面具,眼中的清冷也一览无余。
白离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将倾小豆紧紧揽在自己的怀中,紧抿着唇,对于夜浅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太过模糊,他也不太确定。
“夜浅,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师傅。”倾小豆拧着眉头,心里打着鼓,夜浅的话让她有几分不安。
夜浅冷笑连连,“呵,冲着你来?即使过了这么久,你还是那么狠心。”
倾小豆知道他又是在说那个叫欢儿的人,也不想再解释,只好皱紧眉望着他,不作声色。
“那孩子我不会还与你的,我说的是你自己呆在这房间一日,可是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夜浅眸子闪着幽深的光,修长的手指拂了拂衣衫。
倾小豆捏紧自己的手指,手指尖捏得发白,她眼里闪过几分哀求,“为何你就不肯放过那小孩?”
夜浅背后是幽暗的夜,夜色清浓,他的脸隐在黑夜中,看不清表情,只听得他清冷的声音传来。
“欢儿,你可知我是不想放过你。”
话音刚落,白离倏然抖了抖身子,如玉的面容染上几分不可置信,隐在广袖中的手指捏得发白。
第九十八章 残酷事实
“欢儿…”白离嘴唇微颤,嘴里低声喃喃着这个名字,仿佛想到了什么。
倾小豆觉得白离有些不对劲,去摇白离的手,焦急地问,“师傅,你怎么了,不要吓徒儿。”但无论她怎么摇,白离就像没了魂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夜浅冷眼看白离有些失神的模样,他也在好奇白离为何突然这幅模样,但冷眼旁观一直是他的原则。
“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这声音!
倾小豆抬眸望去,果不出所料,苏玉笙站于门口,身后跟着白狐,一袭大红衣服,唇上点点嫣红,额角的梅花痣越发浓艳,丹凤眼微挑,魅惑众生的容颜依旧,那修长的手此刻正温柔的抚摸着身后乖巧的白狐。
只是倾小豆没想到的是,苏玉笙对一旁的夜浅竟然行了一个礼,模样倒是有几分恭敬,笑意吟吟的说,“好久不见,师兄。”
夜浅伸出手摆了摆,不甚在意的说,“师弟,客气了。”
倾小豆惊讶的看着苏玉笙仿佛熟人般与夜浅打招呼,嘴里还叫着什么师兄,而且他刚才说什么事情竟发展到这个地步,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傅,你到底怎么了?”倾小豆抬眸对上那双此刻隐忍着什么眸子,眼含担忧。
白离却别过脸,倾小豆只看得到那俊美的侧脸,师傅到底怎么了?
苏玉笙衣袂一飞,便入了屋子,对着倾小豆邪魅一笑,坐于屋内的雕花大椅上,模样甚至悠闲,在夜浅与倾小豆,白离之间扫了几眼,轻咳了咳,笑意吟吟的开口,“师兄,一万年了,你也该放手了。”说这话却是对着一脸清冷的夜浅。
夜浅锐利的眼神扫过去,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师弟,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苏玉笙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悠闲的抿了几口茶,挑了挑眼角,“师兄,你也该看得到她这一世所爱的人是谁?一万年了,师兄,你就放过她吧。”
夜浅脸上笼罩着寒气,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茶杯便从苏玉笙的手中滑落,跌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有些碎片从白狐身上划过,惊得白狐四处逃窜着,苏玉笙轻轻去点那白狐的额头,白狐才安静下来,静静躺在苏玉笙身边。
苏玉笙修长的手指去点那沾满茶水的地方,原本湿润的衣衫顿时变得干燥,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夜浅抿着唇,手一勾倾小豆就被迫放开了白离的手,身子倒入夜浅的怀中,倾小豆想挣扎着离开,却被夜浅修长的手指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苏玉笙眼中闪过几丝不悦,脸上却还是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丹凤眼半眯着,“倾禾,你可曾还记得他?”
倾小豆用尽了力气挣脱不开,只好身子尽量远离夜浅,听到苏玉笙如此问,毫不犹豫的摇头,却又忽然想起曾敷衍夜浅说过,她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会想起的,那时候夜浅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
她越来越好奇她与夜浅到底是什么关系了,但是她心底总有不好的预感,仿佛知道关系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压下心底的不安,倾小豆垂着头。
“倾禾,夜浅是曾经名震天界的念玉大仙,而你,则是与他有三世情缘的女子,你的前三世的名字都叫欢儿。”苏玉笙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白离,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异样,白狐感受到了就拼命去蹭苏玉笙,苏玉笙眼角挂着笑,对着白狐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
白离身子有些站不稳,扶住身后的木柱,惨白着脸看向倾小豆,有些不可置信,“你是欢儿?”
倾小豆看着师傅惨白的脸色十分心疼,无奈身子被夜浅禁锢住,根本动弹不了,又听师傅那样问,但是她一切都不知道,她自己都不清楚又如何去回答师傅。
“师傅,你到底怎么了,我是不是欢儿师傅为什么要那样介意?”倾小豆紧咬着下唇,大眼直勾勾的锁住那抹雪白的身影。
“对不起。”白离敛下眼帘,白衣与如玉的面容相衬,清瘦的身子微微发抖着,与素日里温润的模样相差甚大。
倾小豆最怕听到别人和她说对不起,一旦有人对她说对不起,她便知道她与那个人之间就有了隔阂,何况这人还是她心心念念的师傅。
狠下心,倾小豆咬上夜浅那光洁的臂膀,夜浅一时没料到,吃疼的松开了倾小豆,倾小豆趁机推开夜浅,来到白离身边,抓住白离的衣角,咬着下唇说,“师傅,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说,你没什么对不起徒儿的。”
苏玉笙此刻却幽幽的开口,“不,倾禾,白离他确实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夜浅听罢苏玉笙的话,眉头紧蹙,冷冷的在白离身上扫视了几遍,清冷的开口,“你便是白离。”并非是疑问的口气,并非确认,只是下意识的喃喃出声。
清冷的眸子中溢满了某种类似于仇恨的东西,那仇恨让夜浅的眸子发红,闪着诡异的光。
“不,不可能,师傅待我那般好,怎么可能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可能。”倾小豆拼命摇头,向着那双墨色的眸子类似于征求的询问,“师傅,你没有对吧,没有。”
她只是怕,她只是怕她深爱的人又一次被证明伤害了她,那妖艳的火焰此刻在她脑海中盘旋,她痛苦的摇头,有些害怕听到那个回答。
白离眼中闪过挣扎,那墨色的眸子紧紧锁住此刻有些激动的倾小豆,发丝已经凌乱,身上他的白衣也因为挣扎变得凌乱,露出胸前点点雪白的肌肤,胸口露出的锁骨明显,完全不似以前在天界圆润的模样,他疼爱的徒儿,他似乎一直都在伤害她。
伸出手去抚摸那颗素日里乖巧的头颅,拼命压制住内心的哀伤,哑着嗓子哽咽说,“对不起,徒儿,你第一世是为师杀了你。”似乎是很难开口,但是却又如此清晰的说出了口。
那日,她笑得魅惑,置身于花丛中,一身大红的衣衫若隐若现,所有属于女子的美好都在她的身上展现。
蝴蝶飞过,停在她的肩头,那绝美的容颜却不去看那美丽的蝴蝶,直勾勾的望着他,而他硬生生的将利刃送入了那瘦弱的身子,一刀没入,鲜血喷出,染红了花海,划开诡异的嫣红。
他脸上也沾了些许,眼看着那瘦弱的身子倒在花海中,嘴角还带着绝美的笑容,他一眼都未看,将利刃收回,还嫌弃的用方巾擦拭干净,决然的离开。
那日的情景似乎还历历在目,太久了以至于他都忘了这事,他都忘了倾小豆一颦一笑像极了那女子,他竟忘了他曾经是多么嗜血无情的人。
倾小豆脸色血色全无,疯狂的摇着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师傅会那样。”她不相信温润的师傅会杀人,但是她忘了那日师傅也是差点杀了她,她忘了师傅斩妖的时候眼中的漠然。
她记得师傅太多的好,才会如此接受不了嗜血无情的师傅。
夜浅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眼看着倾小豆如此痛苦的模样,有几分心疼,但是倾小豆眼中还留有对白离的眷恋,让他冷了脸色,冷笑着开口,“欢儿,你可还知他是为了谁杀你?”说完也不等倾小豆回答,残酷的说出了口,“为了青染,只不过是因为你说了几句青染,他便杀了你,而且,”夜浅顿了顿,“你的接下来两世都是因为他,你才死的。”都是因为他,他苦苦等了倾小豆转世归来,却不等看倾小豆眉眼温柔便只能看着倾小豆继续轮回。
夜浅脸上带着修罗般的笑容,嘴角噙着阴冷的笑,他说的话在倾小豆眼中的反应是痛苦,那才是他想看到的。
“当初一个区区的凡人如今也成了大仙,我倒是万万没想到。”夜浅虽是如此说,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白离的潜质,那时候他贵为天上排名第一的仙君,从未将凡人放在眼里,却没想到他最爱的女人却被区区凡人杀了。
倾小豆近乎癫狂,她拼命捶打着白离,不住的发泄心中的愤怒,“为什么,为什么我深爱的人都要如此对我,师傅你也是,怜儿也是,为什么。”她不得不承认,伤她最深的并非是师傅杀了她,而是师傅为了微不足道的理由杀了她。
白离任倾小豆在他身上发泄,但是却不忍倾小豆满脸痛苦,伸出手想去触碰倾小豆,却被倾小豆狠狠甩开,倾小豆退后几步,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苏玉笙及时出手接住了倾小豆,此刻昔日与他打打闹闹的女子再没有满眼笑意,眸子里隐着深深的痛苦,轻轻一推拒,温香的身躯便离开了他的怀抱。
他眼见着那抹身影推开了欲拦住她的夜浅,冲出了房门之外,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欢儿。”
“小豆。”
两道声音一出,迅速消散在空气中,连回声也没有。
白离衣袂一飞,想抓住那抹身影,却被苏玉笙拦下,苏玉笙微挑着丹凤眼,眼也不抬的说,“你去也无济于事的。”
夜浅勾着嘴角望向那抹身影消失的黑夜中,蔓延了走廊的幽暗,却也只是微微勾了勾手,一抹身影顿时从黑夜中窜出,往倾小豆消失的地方飞去。
第九十九章 拒绝白离
夜晚的阁楼格外冷清,月色稀薄,只隐约照在大地上,却撒了一地的清冷,远处忽暗忽明的灯光微弱的和着月色,映不出这阁楼的点点。
倾小豆身上还披着白离的白衣,一路狂奔,让汗水涔出,在白衣上染上点点印记,印记隐在夜色中。
“他只是因为你说了几句青染便杀了你……”
夜浅的话还在她的脑海盘旋久久不能散去,像藤蔓紧紧抓住她的心,揪得她生疼。
即使是死灵,也还会感到心疼吗?
她在屋子出来的走廊尽头停下,再往前走便是来时的湖,她本来就怕水,再不愿经受一次,无奈,她只好在走廊上坐下。
微风漾过,吹来阵阵凉意,她不由得抱紧了双腿,将头埋在腿间,发散了一地,也正好为她挡去了背上的凉风。
她不是早就知晓师傅对青染的情意,也做好了与师傅诀别的打算,为什么还会心疼,不过是被师傅杀了,为何她要这样心疼。
她知道的,她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希望她爱的人都可以爱她,她受够了被伤害,她将一切赌在师傅身上,全心全意的付出,她宁愿自我欺骗,也不愿意承认师傅也伤害了她。
但是她没办法继续自我欺骗,一切真相明明白白摆在她的眼前,让她无力反驳。
师傅是爱青染的,而她深深爱着师傅,但她却爱而不能。
仿佛思绪又飘回到很久之前,她当着师傅的面喝下带有困情散的水,师傅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心疼没有犹豫,那温润的面容没有染上任何神色,只是淡淡的随青染离去,若非她割腕,并扬言师傅若再相信青染她便死在这里,若非说到如此地步,师傅又怎么会惩罚青染。
思绪跳转,似乎到了那一个她打算离宫的夜晚,师傅在选择她与青染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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