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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婚怎么能说结就结,又不是买衣服,买衣服都还要试尺寸呢。况且这件衣服我见都还没见过,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书辉抱怨道。
“别说那么多了,反正我要你结,你就得结。”杨联明冷着一张脸,固执地说道。
书辉急了,“爸,你怎么不讲道理呢?这是关系到我一辈子的事,我自己作主。这婚,我不会结的。”他也固执起来。
杨联明“哼”了一声,冷酷地说:“这婚你是一定要结的,除非我死了。”说完,丢下那发愣的母子俩,转身回房去。
“妈,这是怎么一回事?”书辉急得直跳脚。
“还不是你给闹的。这些日子天天报纸杂志上都有你的桃色新闻,把你爸气得半死。前些天就听他说起这件事,没想到他连婚期也给定了。真是的,也不和我商量一下。“杨夫人余宝玲对此事也有些不满。”你看你!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别再跟那个沈梦在一起。那个女人没那么简单的。你看,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你爸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书辉才不管那么多的原因,总之,让他结婚,这简直比让他去死还难受,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
“妈,你帮我想个法子,这婚事,无论如何是不能答应的。”
“你爸那脾气你也清楚。唉……我试试吧!”余宝玲宠溺的拍了拍他。这时一个念头忽闪而过。“儿子,不妨看看再说。如果真合适,那就顺顺你爸的意,两全齐美,不是更好?”
“不行。我有女朋友了。其他的,我谁也不要。”书辉吼道。
“你说沈梦?不行,我不是才跟你说了,这个女孩心计太深,不适合你的。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真是不懂事了。”杨夫人有些不高兴。
书辉不再说话了。他知道他说什么也不会改变母亲的看法了。
有件事他一直弄不懂,他不明白余宝玲为何就是不愿接受沈梦?从看见沈梦的第一眼起,她就没好脸色,理由是“这女孩心计颇深,必不会甘作小妇人。”他对此并不以为是。他心目中的沈梦是完美的,他不信沈梦是妈妈口中说的那样的女孩。但或许听了太多诸如此类的话,他的心里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只是他现在已顾不上去探究,当务之急,就是让老头子改变主意。从小到大,书辉两兄弟就对他怕得要死,也不知是哪让他看不顺眼,这老头子一直就没对他们笑过,要么呵斥,要么不理不睬。有时,书辉真怀疑他们是不是他亲生的。
这可要怎么做呢?书辉看了看了看对面那间紧闭的书房,再看了看眼前正生气的母亲,吸了一口气,他要做一下努力。
“叩叩叩”他轻轻地敲着门,里面不给予应答。
“爸爸,我想找你谈谈。”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时,余宝玲也走了过来,“联明,开门。我们再谈谈。这毕竟是书辉的终身大事,也听听他的想法吧!”
“没什么好谈的,我已经决定了。”里面一阵乱吼,然后是“呯”地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在桌上的声音。把外面站着的两个人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
书辉呆呆地站在一会儿,越想越气,最后鼓起勇气朝里面叫道:“要结你结,我不会结的。”然后,不顾母亲的呼喊,跑了出去。那书房里,又是“呯”的一声,这回是摔在了门上。
书辉开着车,四处逛着。他真是气爆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无理又固执。但,他却是杨家的天。
兜了许久,心乱如麻的书辉来到了沈梦的公寓前。
沈梦,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子,在五年前,初登T型台,便红遍了大江南北。杂志上,电视上,报纸上无不晃动着她那如媚如丝的眼神。爱慕她的男子千千万万,有多少人想尽办法只愿博她一笑。而书辉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只是,她是清高的,是骄傲的。任凭四周百花怒放,独独看中了当时还是个小职员,看起来颇为潦倒的书辉。那时父亲为了磨砺他,把他安排在了所属的一个小公司里,当了一年的推销员。日子,真是过得凄凄惨惨。突见美人垂青,那娇美的笑靥,如同雪中送炭,给了他无尽的温暖。这一点一滴,他一直是记忆犹新。
这些年,新人辈出,而且人们喜新厌旧的天性,使得沈美人的光芒渐渐黯淡。但书辉却是不离不弃,对于他来说,他的沈梦,还是那个五年前的沈梦。即便杨家不承认她,他还是要她。
现在,他在沈梦的公寓下徘徊着,不知该怎样对她说这件事?虽然她一直没说,但书辉心里清楚,她在等他娶她。而今,父亲却给了他这样的一道圣旨,等于宣判了她无期徒刑。犹犹豫豫之间,他还是来到了她的门口。这件事现在不说,她早晚也会知道。
沈梦很快地打开了门。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一把搂住了她,把头埋在了她细腻的颈里。不知该怎么开口对她说这件事。
“怎么啦?你怎么又回来了?”她一动也不动地任他抱着。
他放了开她,不敢望着她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轻声说一句:“对不起!”
沈梦吃吃笑了起来。“傻瓜!有什么好抱歉的!你父亲既然找你,一定是有事。这我怎么会不了解。我也从来都没怪过你呀!”
他无言以对。伸出手牵着她坐在了沙发上。沈梦递上了一枝烟,并为他点燃。然后,温柔的靠在他的肩上,微微笑着。
“梦,我爸爸要我结婚!”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无奈地吐出了呛得他难受的浓浓烟幕。“下个月初八。一切我爸爸都定下的。”
身边的沈梦一动不动。但他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发抖。他心疼地把脸靠在她柔软的黑发上,轻轻的摩挲着。“我会尽力争取的,争取让爸爸取消婚事。我已经告诉他们了,我爱的只有你!我要娶的人也只会是你!”
沈梦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臂,仍是一言不语。
“梦!”他转过身,轻轻地抬起她低垂着的头。只见她美丽的脸庞上已爬满了泪水。小小的嘴唇被她的牙齿死死的咬住,将所有痛苦的声音都关在了里面。“噢,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这么痛苦的。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和别人结婚的,我会永远守在你的身旁的。”说完,他的嘴唇用力地压在了她的唇上,吮吸着,安抚着。
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尝尽了彼此心痛苦涩的泪水。
之后,书辉更是力拒这门婚事。为此,杨联明给了他两条路选择:一条是结婚,但不干涉他和沈梦的暗中来往。但有条件,是从此他和沈梦的关系必须是见不得光的,不许让好事之徒发现任何一点状况;另一条是,不结婚,就立刻脱离杨氏集团。从此杨氏集团的兴衰成败再与他无任何的关系。当时,他选择了第二条。只要能和沈梦在一起,什么荣誉什么金钱,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沈梦却不支持他的做法。
“男人须以事业为重!你没了事业,想必心中一定不快。你不快乐,和我在一起越久,越会觉得我是个负担。而我不愿意让你将来后悔……”
“你为了我离开你的家庭!你的父母一定对我恨之入骨。所有的人必会把我当成是罪人!你让我背着如此重的包袱,如何平静的生活!……”
“你还是听他们的话,和那个女孩结婚吧!我知道我是没有那个福气进你们杨家的门,但只要你心里有我,记得有时回来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这些话时,她一直是强忍着眼里盈盈欲动的泪水,看得书辉心如刀绞。但,他觉得她说的有理。自小到大,他一直是顶着杨家的光芒长大的,如果突然有一天光芒消失了,那么他想他一定会适应的。况且,沈梦是那么坚决的要让他听从父母的安排。那么,他就答应吧!
婚前的一个星期,他才见到了他的准新娘。虽不至于跌破眼睛,但仍是大失所望。那天,柳佳倩穿着一条浅黄色的连衣裙,开着个大荷叶领,消瘦的身子装在里面,再配上脚上的那双白色平底鞋,实在让他看了倒尽胃口。那时,他就想:“这简直就象一要晒干的黄花菜,和沈梦比起,一分都不值。”从此,他对父亲的眼光是彻底改变了。
婚礼上,他根本就不正眼瞧她。望着四周笑语风声的宾客,他觉得真有些无颜见人。于是,好好的一场婚礼,在他的冷漠和抵触情绪之下,草草地举行了。空欢喜了那些来看热闹的人们。
第三章
“呯呯呯”;“呯呯呯”;是谁大清早的在外面放鞭炮?
佳倩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仔细一听,却没了声音。或许是做梦了。她睡意朦胧,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浅憩着。昨天发生的一切,还有这陌生的环境,让佳倩发怔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才微微有了一丝睡意。
“呯呯呯”;“呯呯呯”,又狂乱地响了起来了。把正要进入梦乡的佳倩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她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是谁在外面这样撒野?
佳倩用手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服,急急地开了门。
“喂,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敲了这么久的门,现在才开。”门口正站着那个自大狂妄的家伙,恶人先告状地把她抢白了一通。
佳倩还未从迷糊中清醒,被他这一顿乱吼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着那儿皱眉眨眼。
书辉见她没吭声,有些意外。
“喂,现在几点了,还不快点?发什么呆呢?”书辉大声嚷嚷着。
“干嘛呀,快什么?”佳倩不知所以然。
“你,”书辉骂道。“怎么这么笨?你妈难道没教你今天是要去拜见公婆的吗?”
佳倩听到“你妈”,心猛地一抽,生疼得很。她恍然大悟。
“哦,我就来。你……”原本想说“到楼下等一下。”可是,那家伙却瞧都不瞧她一眼,旁若无人的走进房,“扑”一下躺到床上。佳倩咬了咬唇,嘴边的话一口咽下。
书辉斜眼看着佳倩走进浴室。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竟让老头子如此固执地要她为媳妇。论相貌,不及沈梦的十分之一,论身材,身上几乎没几两肉,论秉性,粗野得象个泼妇。唯一比较对口的,不过是那一头飘柔乌黑的长发,确实有些诱惑他的眼。
他不断地嗟叹着,难道他这今后的日子就要和这么一个女人同渡余生?心中不免一连发凉。蓦地,他又想起了沈梦。聪明伶俐的沈梦,温柔美丽的沈梦,善解人意的沈梦,老头子真是瞎了眼了。
这时,佳倩梳洗完,走了出来。不禁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书辉眼睛一亮。娇小的她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薄纱长裙,齐腰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不施脂粉,只是淡淡抹了些口红,竟让那张小脸明艳动人起来。一句古语真是说得不错,“三分貌,七分妆”,难怪这女人千方百计的要嫁入我杨家。书辉心里暗自嘀咕着,更不屑理她。
“走啦,走啦。磨磨蹭蹭的,一只丑小鸭,架子却摆得比谁都大。”书辉冰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径直下楼去。
佳倩愣在那里,心中无限委屈。她明白他的恨意。只是她也有恨,她也有怨气的,可,能向谁倾诉去?
奶奶,这一切都为了那个爱的她的老奶奶。自从父母离去后,奶奶独自一人抚养她长大。在她的记忆里,奶奶总是忙碌着的。这许多年来,奶奶白天帮妈妈照顾年幼的她,而晚上则拖着瘦弱的身体,编着各种竹篮,预备着,有机会拿到集市上去卖,以贴补家用。直至妈妈离去后,她依然如此。她一直拒绝妈妈寄来的钱,总说那钱不干净,她花得呕心。佳倩为此暗自生气难过了好久,但是她又不愿再伤奶奶的心,唯有遮遮掩掩的,借帮奶奶卖竹篮的机会,拿一些钱回去。后来,佳倩毕业有了工作,这才脱离了困境。这么多年了,奶奶同妈妈一样,几乎是宠溺着她。奶奶常搂着她,常为你梳理长发,常咧着掉了牙的嘴,温柔地取笑她,“我的佳倩长成个大美人了,该是找个好婆家的时候了。”每每说这些话时,佳倩总是娇羞地躲进她的怀里,嚷着:“我不要,我不要。”佳倩以为奶奶一定会不舍得嫁她的,而她也会一直陪伴在奶奶身边的,奶奶说的只是个笑话,所以她从没认真地在意过。谁知,就在这一个月之前的一天晚上,佳倩刚从学生家家访回来,平日里早睡下的奶奶竟一反常态的在她的小屋里等着她。
“佳倩,奶奶给你找了个婆家。你嫁了吧!”奶奶神色有些恍惚。
佳倩放下手中的书,坐在了她的身旁。又是那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