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浅汐一惊,“宫中的御医也束手无策吗?”
无痕摇头,眼神中的无奈一览无遗,“随行的军医便是御医里面最为出类拔萃者,但他们拼了全力,也只能保住主上的性命而已。”
“如此说来,这毒天下都无人可解了?”浅汐心底一凉,全身的力气似乎在一瞬间被人悉数抽走。
“并不是无药可解。”无痕皱眉道,“只是想潜入对方的军营里取得解药并非易事。主上昏迷不醒,军心略微有些动摇,忙着应付他们的偷袭进攻已经很难,神不知鬼不晓的偷到解药再回来更是难上加难。”
浅汐静默,凝神望着顾沅修抿住的苍白双唇,良久,喃喃道:“夫君莫怕,汐儿在身边陪你。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若真是到了走投无路那一步,纵是要去闯那鬼门关,我也陪你。”
“你要干嘛?”骆槿墨眼明手快,一把揪住了要冲进军帐的月秀。
月秀两眼泪汪汪的反驳道:“拉住我干嘛?我要进去阻止主子做傻事!什么鬼门关都说出来了,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主子去死啊?”
“嘘,小声点,我们可是在偷听。”骆槿墨挑眉道,“而且弟妹只是说陪着九弟,你怎么就能断章取义的说她要去死呢。”
“可是!”月秀扁扁嘴,可怜兮兮的望着正东瞅希望的顾辰钧,愁苦道,“你也听见啦,取那个什么解药比登天都难,我真怕主子一时想不开扔下小王爷做傻事啊。”
“那么,弄到解药不就没事了么。”骆槿墨嘴角轻轻一扯,笑容干净清澈,眸子里却闪动着阴谋的光芒。
“是不是很想帮你主子?”骆槿墨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像只狐狸。
月秀背后嗖的冷了一下,还是坚决的点点头。
骆槿墨满意的点点头,“夜深没人注意的时候来我房间。”
月秀猛的瞪大了眼睛,看起来活像是镶了两颗黑玛瑙的番茄,声音都变了调:“去,去你房间?”
一直觉得这家伙是正人君子,怎么这次如此的趁人之危!月秀鄙夷又气愤的横了骆槿墨一眼。
“想什么呢?刚才不是还大义凛然的么。”骆槿墨斜斜的盯着月秀。
想到主子,月秀把心一横,咬牙切齿道:“好,我去!但是你得保证帮得了主子!”
骆槿墨闲闲的摇着折扇,悠然道:“我骆槿墨开了口,就一定没有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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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一个不起眼的军帐门帘被人轻轻掀开,从里面慢吞吞的探出月秀的脑袋,除了偶尔走过的侍卫脚步声,四周一片寂静。
月秀深吸几口气,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的欢腾,左看右看了半天,趁着没人注意,缩着身子一溜烟冲进骆槿墨待的地方。
“还挺守时的嘛。”骆槿墨咧嘴一笑,“脱衣服吧。”
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会听了这句话月秀的心还是差点跳出喉咙,手指搭在衣领上老半天动不了一下。委屈的眼泪就快冲出眼眶时,一件软软的东西迎面盖在自己头上,抓起来一看,乌漆抹黑的布料。
“这是什么?”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怎么看都是一件轻便的衣服。
“脱了外衣,换上它,不然你想穿着轻飘飘的裙衣跟我去偷解药?”
“偷解药?”
月秀的嘴角抽了抽,脸颊两侧又开始火辣辣的烧了起来。骆槿墨嘴角一勾,道:“难不成你以为我今晚约你来共度**?”
随手抓过什么东西,月秀看都不看就劈头盖脸砸了过去,手忙脚乱的套上了夜行衣,一脸慷慨赴死的悲壮表情:“走吧!”
“表情缓和一下,我是带你去偷药,不是送你上断头台。”骆槿墨拍拍月秀的后颈,将厚重的门帘挑开一条缝隙。
月秀往外偷瞄了几眼,皱眉道:“外面守卫三三两两的走来走去,我们怎么偷偷溜出去啊。”
“抓紧了,别动。”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人拦腰抱起,月秀下意识的抓紧了骆槿墨的肩膀,两只眼睛紧张兮兮的盯着前方的道路。
原本以为骆槿墨会带着自己施展什么了不得的轻功,几步就能嗖嗖嗖的飞出去,谁知道他的速度只不过比平常人走路快了一点,脚步轻的完全没有声音而已。
完了,指望这个家伙,看来这次铁定会被拦回去了。月秀懊恼的闭上眼睛,索性放宽心等人来抓。
七绕八绕了不知多久,月秀有些不耐烦的撑开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登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我们,出来了?!”
“不然呢?”骆槿墨微微一笑,眼睛的弧度很漂亮。
月秀猛然察觉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急忙往下跳,尴尬中瞥见骆槿墨那双似笑非笑的晶亮眸子,更觉得尴尬,于是急忙没话找话,“呃,对了,那个,你是怎么走出来的啊?我还以为会是那种很厉害的轻功,嗖的一下就飞出来了呢。”
“轻功?军营里那么多弓箭手是吃白饭的么,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人,要是万箭齐发,别说我带着你,就算是十个我都未必跑的出来。”骆槿墨道,“最不引人注意的方法就是悄无声息的绕开警卫,只要找准了时机,溜出来其实一点都不难。”
“那你干嘛抱着我?”话一出口月秀立即后悔不迭,说话就是避开尴尬,怎么自己这么笨又给绕回来了。
“自然是不放心你。”骆槿墨眼睛微眯的时候看起来,真真是应了美色撩人这四个人。
月秀吞了口唾沫,下意识的问道:“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你练过武吗?”骆槿墨冷不丁问道。
月秀一愣,摇摇头。
“那不就结了,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又是个冒冒失失的人,走路的声音想不引起注意都难。”骆槿墨道,“我担心你一脚踩下去,咱们第二天就得被遣送回宫。要知道这次留我们在军营已经是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果被人察觉夜里四处乱走,第一时间就会将我们送回宫里。”
“谁冒冒失失了。”月秀嘀咕了一句,心里却莫名的闪出一丝奇怪的失落。
“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到处乱走,我很快就回来。”骆槿墨丝毫没有注意到月秀神情的变化,说道。
月秀望了望乌漆抹黑的周围,紧张道:“去哪?”
“笨,当然是先去探查一下。像你一样冒冒失失的往里闯,还不如自己抹脖子来得痛快。”骆槿墨大步向前踏去,摆摆手,“在这等我。”
看着骆槿墨的身影渐渐隐匿在黑暗中,月秀呆呆的捧着小脸陷入了沉思,好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浅汐不敢相信的取过那只小巧的蓝色瓷瓶,惊讶道:“这真的是解药?”
“真的真的。”月秀猛点头。
“太好了,夫君有救了!”浅汐欣喜万分,托住瓷瓶的手微微颤抖。
“慢着。”在旁一直不发一言的无痕突然拦住浅汐,“这解药,月秀姑娘是从哪得来的?”
浅汐先前一直紧张着顾沅修的安危,月秀又是自己贴心的丫鬟,所以顺理成章的就接了那药,被无痕这样一拦才意识到解药如此轻而易举就摆在自己面前是多么不可能的一件事。
“月秀,这解药从哪得的?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能乱来”浅汐也有点着急了,生怕这突然冒出的欢喜只是一场空。
“不是我的。”月秀急忙连连摆手澄清,“我一个小奴婢哪来这通天的本事,是槿王爷自己配的药,托我拿给主子罢了。”
“瑾王爷?”无痕的眉头蹙得很甚,“这解药之所以难配,就是需要几味蛮夷地方独有的草药,这里四处荒凉,瑾王爷又是从哪里寻来的草药?”
“你可真大胆,怀疑我也就罢了,连带着还要怀疑瑾王爷不成?瑾王爷对医术的造诣早就不知道甩了那群庸医几条街,那些个奇异的草药瑾王爷哪里什么样的没有?再者说了,瑾王爷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钻研医术,随身带着几味草药有什么稀奇?先前又事先知道王爷中了蛮子的毒,瑾王爷带上那些草药以防万一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月秀一急,平日里和别人磨牙斗嘴的伶俐劲一下子蹦了出来,甭管这理通不通,先把对方磨晕了再说。
饶是嘴上说的句句是理,月秀还是有些犯了心虚,脸不自觉的往下垂了垂,生怕无痕那双鹰眸从自己两只黑眼圈上看出什么来。
“这……”无痕虽是被她那通话说的有些头晕,却还是拒绝道,“月秀姑娘说的也是,只是事关主上性命,在下还是将事情搞清楚再让主上服药的好。”
真是块倔木头!月秀本就心虚,再这么耗下去恐怕昨夜的事情就要被抖出来了,心里一急,两只眼睛蒙上一层湿漉漉的雾气,噗通一声对着浅汐就跪了下去。
“主子,月秀对主子的衷心,难道主子也怀疑月秀吗?”月秀哀怨的望着浅汐,“月秀愿以自己的人头担保,若还是不信,主子大可去和瑾王爷对质!”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赶紧起来。无痕侍卫也是一心保护夫君,你跟他怄什么气。”浅汐心疼的扶起月秀,她们之间(炫)经(书)历(网)过那么多,不管月秀做了什么,她都相信她始终不会伤害自己,“好了,赶快去照顾钧儿吧,他自己待久了会怕呢。”
“知道了,主子。”月秀知道浅汐相信了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去,走出军帐才发现自己急出了一身的汗。
回想一下昨夜发生的事情,月秀只觉得胸口砰砰跳个不停。
昨夜月秀在原地等了片刻,骆槿墨便回来了,嘴角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
再接着,骆槿墨便吩咐自己不管看见什么东西遇见什么人,都不可出一点声响,再三嘱咐了几次才带着自己向东南方向走去。
隔着朦胧的月色,月秀隐约看见敌营的军帐里透出星星点点的火光,有些紧张的吞了下口水。
“别紧张,闭上眼睛就好。”骆槿墨微微一笑,打横抱起月秀,步伐轻盈迅速的移动。
越靠近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月秀心里就越紧张,最后怕的又闭上了眼,只能靠身体感觉到骆槿墨正抱着自己前行,步伐虽快却不紧张,就像是闲庭信步,靠在臂弯里,慢慢的月秀也放松了下来。
“到了。”骆槿墨悄声道,轻轻将月秀放在地上,“在这里替我把风。”
说完,骆槿墨便一个闪身钻进了眼前的军帐,月秀一个人站在外面紧张的心脏都快要蹦出胸口,慌乱中倒也顾不上细看军帐的模样,只记得比别的军帐要大一些,华丽一些,想必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人所住的地方。
正胡思乱想着,冷不丁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月秀吓得差点晕厥过去,战战兢兢的转身看过去,竟是一脸悠然神色的骆槿墨。
再然后,二人又顺着来时的路轻巧的回到了营地,整个过程轻松的让月秀都怀疑那是不是一场梦。
管他呢。月秀撇撇嘴,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这下王爷有救了,自己的主子也就不用伤心的要死要活了。
(浅汐扶起昏迷的顾沅修,让他靠着自己单薄的肩膀坐起来,拔掉瓶塞,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道弥漫开来。
无痕上前一步,“王妃,喂药的事情还是让属下来做吧。”
浅汐摇摇头,神态安详的将瓶中的液体倾入嘴中,含上顾沅修苍白的唇,一滴一滴的将药喂进去,嘴里还剩少许药汁时,浅汐轻轻松开了唇,将残存的药汁吞了下去。
“王妃!您这是……”
“解药是真的,我们两个都不会有事。万一这药有假,那我也能陪着他去了。”浅汐拈起帕子,轻轻拭去嘴边残存的一滴苦药,安然道,“你尽管去处理军中事物就好,夫君这里有我照看不会有事的。”
时间一丝丝溜走,浅汐温暖的指尖划过顾沅修唇边的棱角,喃喃道:“夫君,你为什么还不醒来,钧儿也在等着看他的父王呢。”
桌边一角,摆放着顾沅修喜爱的熏香,香气袅袅的青烟从精致的香炉里飘散开来,浅汐嗅着这熟悉的香气,喃喃的自言自语了不知多久,意识竟渐渐的失去了。
说不出究竟过了多久,浅汐朦胧中翻了下身,渐渐醒来过来,发觉自己的身上多了条暖和的毯子,而自己正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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