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香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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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香残-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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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这是做梦。
“怎么不介绍一下,这是你女朋友吧?”高青莲对谭敏芝点头笑了笑,问他。
“不,她是作家,我们正在谈稿子。”他机械地回答。
谭敏芝却不给面子:“老师您太夸奖啦,我哪是什么作家,只是喜欢写点文章而已。”谭敏芝很专注地观察高青莲,她从高青莲夸张的举止和话语中感到她跟他之间似乎有点什么,绝不会仅仅只是熟人巧遇。很快就肯定了这种判断,因为高青莲好像也在故意证明她这种判断,她看他的眼神,正常男女之间是不会有的,而且说话越来越酸不溜秋,显然别有用心。再看游林风,神情躲躲闪闪,吞吞吐吐,一副不知怎么办的窘态。没文化的女子和有文化的女子就是有区别,在情场上,前者不是争取主动就是掌握主动,后者则因着知识的高傲感而一味退缩。谭敏芝虽对游林风有意,毕竟是一位心思纤细、自尊心极强的女子,不愿跟高青莲这种俗女子争风吃醋,更不甘当陪衬,便逞着傲气,站起身冷冷扔给游林风一句:“你们谈吧。”再不理睬他的挽留,含羞带忿地走了。
高青莲盯着她的背影说:“嗬,这么大脾气,不会是冲我吧?”
游林风这时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快,虽然想起了上午的尴尬,可她主动前来巴结,他就觉得已经挽回了尊严,没必要再计较了,再说面对如此的美貌,唾手可得的艳遇,他也实在不想放弃。他幽幽地看着她问:“你怎么来啦?”
“我想听听你跟男作家是怎么谈文学的,没想到男作家变成了女作家,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不该来的,打扰了你的好事,你不会怪我吧?”
他嘟囔说:“怪,怪又有什么用,人家已经走了。你少说这没用的话,其实你能来我很高兴。”
“算了吧,不欢迎就不欢迎,别硬着头皮说假话,让人看着怪别扭。我知道你为什么耍我,一定是气我上午不该叫你走。我真有事。。。。”
他立刻挥手阻止她往下说,脸色有点难看。“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确实有事,而且很重要,部长大人的事,没有不重要的。这个话题我们就谈到这,好吗,再不要提,否则就真没劲了。”
高青莲很冷静,她早已精通男人的欲望,如不是看到了真相,她相信没有事能让他失约。正因如此,她才不顾脸面的主动跟他联系,还巴巴跑来讨好他,准备了一肚子的好话要消弭他的怨气。可话挑开了,她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便有些后悔,还不如继续装疯卖傻,以攻为守,现在这情景,主动权已经易手,他若有脾气,怕是不好侍弄。可见她虽在文化圈混了一段时间,实际还不了解文化人,不知道文化人看似清高傲慢,但一入情网,便比一条狗还贱。
两人谈了很久,把本应消耗在电影院的时间消耗在了这家店里。他俩谈婚姻,谈文学,谈社会,虽然理论水平不在一个档次上,但趣味却大致相同。所以,他俩虽不能在一个问题上深入地交流看法,却能广泛地涉猎各种问题。尽管对有些问题不过蜻蜓点水似的一掠而过,可也觉得能在其中得到不少乐趣。最后如果不是店里打烊了,他俩还舍不得离开。他把她送回了家,本来很想要求在她家里过一夜的,但刚才那些高雅而有趣的谈话将他束缚住了,他似乎觉得在表现出了那么多高尚的趣味之后突然来这么一种低级趣味的事情,会损害自己的形象,就按捺住了这股欲火。心想以后有的是机会,今晚就做回正人君子吧。分手时高青莲对他说:“我们约定一条,以后不管我跟谁在一起,你都不要在乎,因为我们是朋友,行吗?”
他很不情愿地点头说行。回到家里他却捶起了自己的脑袋来,他骂自己蠢得像头猪,怎么能这样答应她呢。
二十九    活动
一晃又是一个秋天。顾都和徐景升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人们渐渐将他俩淡忘,高青莲的情绪经过时间的医治,便慢慢好了起来。有时候她会很残酷地想,真得感谢徐景升,是他使她在城市里有了落脚之地,又不必受任何羁绊了。当时很多人都说她从今往后将生活在徐景升死亡的阴影里,可实际情况是这个阴影只持续了大约两个月,然后就被她快乐的心情彻底驱除了。现在偶尔念及徐景升,她竟觉得他是自己上辈子的丈夫,至于这辈子的丈夫,还不知道在哪呢。她不需要丈夫,她只需要情人。丈夫像一把枷锁,而情人则好比一只乖巧玲珑的哈巴狗。她下决心这辈子再不要丈夫了,要做一个善于周旋于各色男人之中的女人,要永远牵着他们的鼻子,让他们围着自己转。她发现自己天生具有这种能力,她要淋漓尽致地把它全部表现出来。不过当她带着这种良好的感觉准备向自己的又一个人生高峰攀登时,她忽然又发现事情其实没这么简单,自己对男人的控制力并不像自己想象的这样强。
10上旬,省城举办了省第8届青年歌手大奖赛,高青莲自然报名参赛了。 在刚刚升任代部长的马克强的帮助下,她从初赛开始,一路过关斩将,很顺利地进入了最后的总决赛。离她梦寐以求的目标仅咫尺之遥,她不觉就头脑膨胀了起来,要马克强再在总决赛上帮一把,给自己弄个冠军当当。然而,平常对她总是有求必应的马克强这次没有答应她,皱着眉头说:“这恐怕很难,我还没这种能量。”
高青莲当然不相信,跟了他这么久,在她看来,他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今天他的神情和语气叫她大为不解,接着又变成大为不满,她想象不出他有什么拒绝自己的理由。她的脸色便也冷了下来,问:“你是不是不想帮我啦?”
马克强笑着说:“怎么会呢,你的事我赴汤蹈火也愿意办,但这次真的很难。初赛、复赛的人多,好做手脚,可总决赛只有十几个人,而且又是实况转播,我根本没办法。”
高青莲说:“虽然是文化局和电视台主办的,但它们完全归你管,你却说没办法,这话叫人怎么信!”
“是这样,去年大奖赛闹出了一些舞弊风波,影响很坏,今年大家都要求整顿赛风,一等奖要代表省里参加全国大奖赛,万众瞩目,都瞪圆了眼监视着,即使能做手脚可能也没有谁敢。”
高青莲就听出了马克强话里的真意,他并不是帮不了她,而是不愿帮。“说了半天是不敢帮我,而不敢帮我不就是不愿帮我吗?我说,你怎么突然变得这样,你应该不是这样的呀,我高青莲应该说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马克强就急忙摆手说:“不是这意思,你别想歪了。”
高青莲就蛮横地说:“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我只要你帮我拿一等奖,否则我不答应。”
马克强几乎是哀求地说:“亲爱的,你为我想想好不好,这么重大的比赛,竞争如此激烈,众目睽睽之下,你要我怎么为你去拿那个一等奖?”
“对你来说这有什么难的,只要跟那些评委打声招呼就行了。”
“好,就算我去打了招呼,他们答应了,但到时究竟怎么打分,这是我没办法控制的事呀。再有,你也知道的,其他那些歌手也有人抬,有些是很大的老板,他们也在暗地里活动,一掷千金。你要知道,现在的权可不比钱大,权办得了的事钱也能办,而钱能办的事有些权并办不了。如果评委都是我这个系统的人,也许好说,但大部分评委来自音乐学校,还有几个是从北京请来的权威,你说他们能听我的吗?我如果去跟他们说这事,反会被他们看扁。”
“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事都愿意做吗,现在不过被人看扁,你就不愿意了,那你的保证还能不能信?”
“问题是我去求了他们,他们也未必买帐。”
“我并没有非要你帮我成功不可呀,只要你尽心尽力,现在你是根本没这份心,更谈不上尽什么力,所以我不干。不是我逼你,你应该知道,实在是这个一等奖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如果拿不到它,那我就完蛋了。”
“别说得这么严重,拿二等奖三等奖不一样当歌星嘛,你看去年的几个二等奖和三等奖,今年不是都唱得很火吗?”
“可他们只是在省里火,而那个一等奖却是在北京火,区别太大了。”
“那也得凭实力唱呀!”
“我有实力,蒋小为说我完全有拿一等奖的实力。”
“那行啊,你就去凭实力唱吧!”
“我凭实力唱,别人却靠那些大老板抬,我即使有郭兰英的嗓子也唱不过她们呀!实际上能上台唱的人哪个没实力,谁服谁?比的其实就是关系,看谁的后台硬。你不帮我,那我肯定是个垫背的。”
“我也没说不完全不帮你,只是想叫你有个心理准备。我当然还是会为你说说话的,但效果怎么样,那就难说了。我主要就是这个意思,懂吗?”
“可我已经听出来了,你这次不想帮我,不然一开始不会那样说。我就不明白,这是怎么啦,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呀?
“扯远了,什么对不对得起,我真是不好办。”
“我不信。”
她耍起了女孩子的脾性,任性而刁蛮,好几次差点说出恩断情绝的话来。只因马克强到底觉得有点愧疚,处处忍让,才使他们的关系没有破裂。不过,从这次开始,他俩的关系就再没有回复到从前那种甜蜜的状态。
她百思不得其解,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他怎么突然这样了呢,再次认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所做所为,应该说无懈可击啊。她便怀疑老东西有可能把自己玩腻了,有罢手的意思。不过从他在自己面前的种种丑态来看,这个可能性不大,瞧他那股狂劲,每到高潮的时候恨不得把我吃下去,岂是想罢手的样子!她就想可能他是刚接任代部长,不敢造次,怕犯错误,影响以后转正,故想给那些评委留一个好印象,也许他那种怕被评委看扁的心理是可信的。这么一想,她就似乎又有点理解他了,她甚至自以为很了不起地想如果帮自己真会影响到他的仕途的话,那自己倒愿意为他牺牲这一回。不过一觉醒来,她就觉得这种想法太可笑了:哼,我为他牺牲,他为什么就不能为我牺牲?不就给评委打声招呼吗,多大的事呢,就这样难为了他?这副身子让他享受了这么久,他究竟回报了我多少,赔了肉体不说,还要跟着赔上前途,这可不行,我绝不能干这种傻事,还是要逼他,哪怕跟他闹崩了。又想,看那些歌手的后台老板,个个殷勤得可以做牛做马,光演出服就十好几套,且全是专程去广州度身定制,天天宾馆、饭店,吃香的喝辣的,尽心尽力就像侍奉自己的孩子,可这位呢,为自己做过几件事?平常两人鬼鬼祟祟就像做贼,也没享受到多少快乐,到头来还要受这种气。她觉得自己是被他耍弄了,又恨又委屈,暗地里不禁抹了好几次眼泪。老家伙没钱不说,还无情无义,举手之劳都不帮,你当这副身子白让你弄的!她好几天怨气难消,忿忿不平。下次马克强来,她冷眉黑脸的不睬他。他要脱她衣服,她死抓着衣扣不放。他要脱她裤子,她一脚把他踹坐在地上,跟他挑明了说:“不帮我拿一等奖就别碰我。”
马克强只好说:“帮帮,我帮不行吗?”
高青莲觉得他言不由衷,哼了一声:“你别把我当傻瓜,现在答应了我,却不去活动,只来骗我说活动了,但没有效果。如果我就这样信了你,那不是白吃了这20多年的饭吗?”
马克强说:“那你要我怎么保证?”
“我不要你保证,只看效果,哪天我拿了一等奖,就随你怎么着,哪怕你把我撕烂了也不怪你。否则,睡觉这两个字,你再不要跟我提。”
“我说姑奶奶,离大奖赛还有段日子,你叫我怎么熬过去?”
她冷冷地说:“你去买块膏药,贴在你老弟的上面,叫它别乱动弹,不就行了。反正我这里不再负责你的快乐。”
马克强又哀求了一会,高青莲狠着心不答应。他就也有点生气了,怔怔地看了她半晌,突然狼一样地扑了上去,不一会就把她给办了。
尽管马克强答应帮忙,但高青莲却从他的语气中感觉他的话是靠不住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把他看透,他现在无非是跟自己周旋,到时自己没拿到一等奖,他肯定会说他活动了,但人家不买他的帐,他也没办法。她觉得他的态度之所以如此暧昧,肯定有什么原因,只恨自己一时找不到这个原因,就没法对症下药。眼看大奖赛即将开始,此事尚无着落,高青莲愁得没法。这天接了一位好友电话,请她赴生日晚宴。她正想出门散散闷气,便收拾了一下,匆匆赶去了。
五星华天宾馆是上流社会人士喜欢光顾的地方,因着它的巍峨雄伟和内部古朴典雅的风格。每天,日落西山月上东天之后,富丽堂皇的大厅灯火灿烂,国乐飘香,就会有许多达官贵人、富贾豪门用各种型号的小轿车载着珠光宝气的女子和少妇来此寻欢做乐。每晚都会有盛大的晚会和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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