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起勇气,把上衣脱了赤膊上阵,两只胳膊在胸前练了练,又踢了踢腿,以此种方式告诉生哥不要小看他,他曾经练过武术,会武功。他来到桌前时又一想:我如此被这个生哥打死,还不如自戕,当然了这自戕有深浅轻重,老子心里有数就行。我硬去跟这位生哥瞎比拼,万一他把我的双眼都拼瞎了,我下半辈子谁养活?他想到这里,抬腿从裹腿里拔出匕首在左胳膊小臂上当了当,然后把牙一咬,把眼一闭,在小臂上划了一道血口子。他把胳膊举起来让生哥及众匪徒看看,而后把匕首重重地刺在了桌子上。
这一招挺过硬的,在人们以往地打斗中,有些血性汉子拿着刀枪去砍杀别人行,或是被别人杀死都可以。倘若让他自己在自己身上戳一刀,他的手就软了。在历史上用自戕的方法征服别人的事情不是太多,还没听说过,只能算是戕贼自身。梁山泊一百单八将都是拿着刀枪去砍杀别人的,没听说哪位英雄好汉用过这种方法?这回马大瓢把子的兄弟用了,是被逼的没有办法的办法。冬生见了心里一怔,愣住了。冬生不是害怕自己在自己身上戳一刀,真正的血性男儿,自己把自己的头摘下来都不会手软的,何惧那小小的刀口?但是习武之人讲究的是元气,也就是功力。破了元气的人,其功力也就渐渐地消失殆尽,失去威慑力。关公,关云长之所以败走麦成最后被杀,就是因为他的臂膀上受了一箭之伤而破了元气,导致了功力下降。冬生习武讲的是内功,这些事情他心知肚明。他见那匪徒把匕首刺在桌子上,心里一打肯綮,正欲想出对策,只见疤根不慌不忙地来到桌前,拔起攮在桌子上的匕首,往空中一抛,然后接在手里,用拇指试了试刀锋,看了看,道:“是把好刀,挺快的!”他拿着在自己的袖子上正反擦了擦血迹,冲着马大瓢把子,道:“大当家的,山寨里没人了?怎么尽搞些小孩子玩的把戏?”
马大瓢把子沉得住气,他高高地坐在虎皮椅上看着疤根地表演。他知道他的这位兄弟出的这一招很损,用土匪的黑话说,这一招就叫做“割累赘”意思是人家先剁了一个指头去,你必须剁两个去。人家先砍了手去,你必须剁了脚去。如果有匪徒自己挖了一只眼去,那么冬生和疤根就来麻烦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必须把双眼挖去。疤根心里很侥幸,他暗自庆幸这个匪徒没把眼睛挖了去,果真那样他疤根哥可就惨了。所以自古以来没有深仇大恨,没有灭门之仇恨者,很少有人去踏山寨的,去也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踏山寨是绺子们之间最忌讳的事,老儒腐怂恿生哥去闯马大瓢把子的山寨救芳芳凭什么?难道他就不怕生哥有进无出?他凭得就是生哥手中有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杀伤力最强的武器,这些家把什一旦开了火,他马大瓢把子的山寨在几分钟之内就烟消云散了。踏山寨是来要人的,马大瓢把子不动粗是不能灭人家的,这是礼节。比试的程序还得一步一步地走,一件一件的对应,至到对方放人为止。
疤根拿着匕首在袖子上擦完了,又在左手掌上拍了拍,那些匪徒都在注视着疤根,这时的疤根已骑虎难下,走到了绝路,来到了悬崖边,是非跳不可了。他心一横把那把匕首顶在了右腮上,然后又一用力,那把匕首穿过双腮,刀尖从左腮出来。这可是个壮举,意思是告诉马大瓢把子不吃饭了,你放人也得放不放人也得放,这叫破釜沉舟,非取胜不可!土匪是人类蒙昧缺乏知识时期遗留下来的产物,土匪愚昧无知不文明,讲得是格杀打斗、残害,狭隘的个人英雄主义。疤根的那一刀戳在腮上,这边进去,那边出来,在马大瓢把子看来已是登峰造极,他心里即佩服又害怕!怕的是再这样比试下去,眼前的这两位踏山寨的小子,冷不丁再弄出个什么花样来,冲散瓦解了手下兄弟们的斗志而屈伏于他俩,他马大瓢把子的山大王就不用干了。兵痞出身的马大瓢把子,不讲义气和情义,一肚子得小心眼。他见大厅上的场面对自己不利了,坐在虎皮椅上把脸一翻,举起胳膊来把手一招,对手下的喽罗们喊道:“兄弟们上,给我拿下这两个溜子!”
那些喽罗见马大瓢把子发了令,个个抽刀拔剑,正欲把冬生、疤根围起来时,忽听大厅外山门处轰的一声巨响,匪徒们顿时怔住了,他们从来没听到过在他们的山寨里有这么大的响声,只当是晴天霹雷,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喽罗甚至把手中的刀吓得都扔掉了,他们站在那里懵懵懂懂地往大厅外张望……
第四十六章 德国人焚文庙 崂山宝藏之迷
原来老儒腐这个狗头军师早已跟冬生、疤根、强子谋划好了。由冬生、疤根到马大瓢把子的大厅里去对付马大瓢把子,老儒腐和强子带着十几个兄弟怀揣着手雷在后面接应。
冬生和疤根上山后,老儒腐和强子带着兄弟们在山脚下的灌木丛里待了一会,也不见冬生、疤根两人的动静。心急时间长,等待就是这样,其实还不到半个时辰,老儒腐他们就觉着时间过去老半天了。他问强子道:“兄弟,这么长的时间了,怎么还不见他两人的动静?”
强子的心情更急,那心早已跟着生哥、疤根上山去了。听老儒腐这么一问,便道:“我说先生,没声响就不是好事,他俩会不会被人家……”强子没说下文,他用手比画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强子的话与动作只是猜测,但引来了老儒腐的担心。冬生、疤根毕竟是去闯虎狼窝,进了虎狼窝的人生死是未卦的,没有十分的把握,你不敢说他们好好生生地回来。老儒腐待不住了,他对强子道:“强子弟,咱们是否也闯上山去看看,给生哥、疤根壮壮声势,胁迫马大瓢把子早点把人放了?”这话正中强子的胸怀,听着打斗小过年的他,巴不得立刻就进了马大瓢把子的山寨。老儒腐的话刚完,他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招手就要带着兄弟们往山寨上冲。老儒腐一看急了,心里骂道:真恁娘的,都怪你妈生你时撅腚撅得太快,才养了你这个急性子。他对走在前头的强子喊道:“强子弟,慢些,等等我!”
强子转身回头看时,见老儒腐气喘吁吁,一步挪不了三指,确实咕涌不动。便对身边的两个兄弟道:“你俩今天负责搀架着先生,他走不动你俩就背着他。”说完他带着十几个兄弟一溜烟地就来到了寨门前。
马大瓢把子的山寨没有寨门,只是象征性地用树干在半山腰上架了一个门框,两边用茅草各搭了一个雨棚,两个喽罗在里面放岗。马大瓢把子的山寨之所以不设寨门,主要原因是在方圆百里的崂山,属他这一绺子的土匪人多势众。军事化管理,战斗力强。其余的那些小绺子的胡子们不是他的对手,根本不敢与他抗衡对峙。更不敢到他的山寨来戳弄是非,一旦惹怒了他,说被他灭了就被他灭了。所以马大瓢把子是高枕无忧,不必垒墙搭门,放宽心得独来独往地去抢劫。
今天的情况就不同了,从青岛港上来了两位闯山寨的,这使匪徒们都不太自在,有人竟敢闯他们的山寨?这对他们来说确实不太习惯。横行惯了的土匪,一百来人一下子就集中到了大厅的外面和寨门的两侧站好,他们手持各种各样的家把什,罗列在寨门的两侧,耀武扬威,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匪徒们见强子他们尾随而至,手中又没拿什么格斗器械,像是赶闲集看光景的闲散农夫,更不把强子他们放在眼里。见强子十几个人赤手空拳地进了寨门,七八十号人呼啦一下子把强子他们围在中间。其中一个看那架势就知是个小头目,他干咳了一声像是开场白,以引起强子他们的注意。他打着官腔傲慢凶狠地说:“他妈的,你们这是来赶马山集?随随便便地就进来了?听说书地说过没有?母大虫孙二娘十字坡开酒店专做人肉包子。马山寨的兄弟们什么肉都吃!兄弟们给我拿下,劐了膛取了心肝做下酒菜解解馋!”说完一挥手。
众土匪见当头的发号施令了,不分由说,一拥而上,当场就有两个兄弟被匪徒刺倒。强子被四五个匪徒反扭住了胳膊,动弹不得,情形十分危急,再有个三下五去二,生哥、老儒腐、疤根、强子这帮人马,就要在青岛港上消失了,从此以后不见了,那就成了难以解开的谜了。正在这紧急生死的关头,那个当过辫子兵的工友,训练有素,仍旧是大部队下来的人,经历的战斗场面多,临阵不慌。只见他迅速地从怀里摸出一颗手雷,一按引火朝着人多的集堆扔了过去,然后大喊一声:“趴下!”
强子他们虽不是正规军,可他们闲下来的工夫就聚集到湛山寺庙后的灌木丛里,智儿爬进衣冠冢去把手雷、枪枝拿出来,哥儿们就在灌木丛里训练,玩弄。把枪枝弹药捣弄得都是极熟的,也学会了怎样躲避。当他们听到有人喊趴下的空当,知道有人弄响了那铁疙瘩,除了被匪徒架住的人外,其余的全部就地趴在了地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铁疙瘩在人群里开了花,当场炸死三四个,炸伤七八个。
这东西,那些只识刀棍的土匪哪里见过?更没领教过。看着地上躺倒一片,嗷嗷痛得乱叫,站着的都吓愣了,不知所措。那个傲慢得小头目站在那里直愣神,辫子兵兄弟抢上一步,从他手里夺下腰刀,一刀把他戳翻在地。大声喊道:“都给我跪下,不跪又响了!”
那些匪徒哪里经过这种场面,直吓得心惊胆颤,早把手中的家把什扔了,抱头撅腚跪在地上,只恨地上没有裂缝。老儒腐被两个兄弟搀架着喘着粗气赶了上来,见强子他们把那么一大群匪徒都制伏了,便令两个兄弟把所有的兵器收了,并原地看押他们。老儒腐、强子带了其余的兄弟在小喽罗地引导下,直奔山寨大厅而来。
大厅里冬生、疤根也没闲着,响声过后马大瓢把子虽不知寨门那边出了什么事?他当下所要做的,是先把眼前的这两个踏山寨的溜子拿下,才能腾出身来到厅外去查看是怎么回事?他心里一急从虎皮椅上站了起来,又大喊道:“兄弟们,快,给我把这两个溜子拿下,我这里有赏。”
下面的喽罗见大当家的要动武了,也都来了勇气,哄的一声把个生哥、疤根围紧在大厅的中心。好汉敌不过一群狼,何况匪徒们个个手提刀剑,如果一顿乱刀砍将下来,两人的武艺再好也逃脱不了被乱刀剁成肉泥得下场。疤根见马大瓢把子这样得奸诈不仗义,不安帮规遵从三老四少的礼数,胡搅蛮缠,乱捅娄子。一时心中怒火升起,后悔按绺子们的规矩行事,一时性起,从腮上拔下那把匕首向马大瓢把子掷去。
匪徒们用的匕首在打造时都是按照飞镖的比例重量打制的,在手中是短刀,扔出去是飞镖。扔飞镖不是疤根的强项,假如真的跟谁比试,他肯定是个臭手,一般的人都要胜过他一筹。他这一扔并末瞄准,在那火气头上,借着怒气,只是随便往马大瓢把子的身上打去,反正刺中哪儿就算哪儿。这一次疤根的手艺还不错,真是让他歪打正着。马大瓢把子没料想到疤根能来这一招,他只看到那把匕首在疤根的腮上横插着,从心底里就没寻思到疤根能自己拔下来向他甩过来。他正又要仰起头来发号施令,根本就没果睬到那把匕首地到来,疤根在无意中那把匕首甩进了他喉结下的咽处。这可不是个好地方,那刀尖深深地刺透了他的气嗓,那气接着就顺着刀壁呼刺呼刺地带着血沫子往外喷,马大瓢把子站在那里晃了晃便瘫软在了虎皮椅上。
众匪徒见自己的大当家的倒了下去,真是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场面。乱哄哄的,有的往大厅外跑,有的不知水深浅,拿着刀往生哥、疤根的近前靠。他们见生哥、疤根手中没有兵器,练空手道,想沾他俩的便宜,几刀把他俩结果了,给大当家的报了仇,然后再自立为王。
冬生见这回真得乱了套,那些想取胜的匪徒围着他和疤根团团转,疤根的双腮又受了伤流着血,痛的他分散了注意力,僵持下去定会吃亏。他大喊一声,从怀里拽出盒子炮,道:“都别动,谁动打死谁!”
那些匪徒从来没有见过盒子炮,不认得这东西,不知道它得威力,见这东西烤着烤蓝,铮明瓦亮,乌黑放光,即好看又好玩,以为是宝贝,就想抢夺过来占为己有。
一个匪徒扔了刀猛扑上前来,双手紧紧握住冬生的手腕子,想抢夺过去,那枪口正抵在他的小腹上,他又一用力握冬生的手指,手指自然扣动了扳机,只听叭的一声,那个匪徒手捂小腹应声倒地。其他的匪徒见状愣了,忙倒退十几步,有地想开溜。冬生朝天放了一枪,有个匪徒不知是吓的还是被枪声震的,扒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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