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随便应了声,其实没吃。
“湘东不在家?”
“……”
“你在哪?”
“外面。”
“在哪?”
“没事,一会儿就回家……”
去。
“和我说在哪!”
玉雨春说了,他说: “等着。”
郑质中十几分钟后开车过来,玉雨眷看看停在面前的汽车,打开后车门,上郑质中带她往自己家走,玉雨春说: “我不去了,白天刚走开。”
“没事,老太太不一定能碰上。我买了些饭,你吃了,再悄悄走。”看来,郑质中并不相信玉雨春吃过饭的应答。
玉雨眷听着,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她并不是很想和这位大她许多,又与郝湘东有着很亲密关系的人有太多特殊交往。但似乎有些东西挡不住,例如那慢慢漫延开,变得清晰的暖昧关系。
第四卷 情恨无涯 225 长发,蓝裙,爱情
郑质中有相同的感觉,可是,他忍不住走下去。有真实的情感驱使,可能还因为,两个彼此处境相近的人,同样的脆弱和孤独。
房门,在郑质中手中轻轻打开,他看看里面,让玉雨眷进。门关上,两人悄悄往楼上走。
“质中?”
老太太房里一声叫,玉雨春受惊的兔子一般,踮着脚,一溜小跑上楼。郑质中看着,不禁哑声笑。静下声音,回母亲: “我回来了!您还没睡?我上去了。”
郑母没出来。
二楼。郑质中把买回的饭放他卧室的桌上,还是热的,热气和香气一起散出来。
他问: “洗手吗?里面有卫生间。”
玉雨春去了卧室里面的套卫。一会儿出来,坐下吃。郑质中看着她吃,说着:“以后都要吃饭!一个人在家不愿做就过来陪老太太吃,她还很高兴。都可以在这儿吃,没什么,老太太想什么不重要。”
郑质中在婉转地解她的心结,很谨慎地不碰撞玉雨春和郝湘东的状况。
玉雨誊吃过,郑质中收起来,拿去楼下。又上来时,端了点水果。玉雨眷拿着提子一粒粒往嘴里放,慢慢地吃,不说话。郑质中坐到床上,两条腿放上去,靠着床头,闭上眼,稍显疲惫。
一会儿,他觉得床一颤,睁开眼看,玉雨春已经从他脚前爬过去,趴到床里儀在她脸上瞄了下,见阴气逼人。他开口: “出差了。”
伀儿,抬起头来,问:“
面去。他看着她,眼里没有太多惊奇,平常,温和,像看着自己的女人,或者孩子滚到自己的床上。
玉雨春闭着眼晴趴着,开始觉得身下有些凉,一会儿温暖自然,一会儿,一只大手抚到她的头上。她有些想睡。
玉雨春真就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她身上盖着被子,郑质中还那么靠在床头,闭目,似睡非睡。她看了他一会儿,很快,郑质中也睁开眼,直接望向她。
玉雨春奇怪那双眼里那样沉静安祥,她认为,她这样的身体,躺在一个这样年龄这样处境的男人床上,应该有百分百的视觉冲激才对。真的因为老了?不该吧,四十几岁的男人应该还是性欲很旺盛的时期。或者……她真的没有吸引力?
否则她在郝湘东眼前,为何简直不算女人!
不!她玉雨眷现在还是活色生香的年龄,她玉雨春的脸蛋也算绝顶一流,她精致而饱满的每个部位,只要她稍加利用,就能俘获所有注视着他的男人……
该死的郝湘东,几乎摧毁了她所有的骄傲,自信。
她忍!她可以忍!她要忍到把孩子生下来!她有了他们家的宝贝就有了郝湘东最大的短处。然后,她就再不受这种屈辱,他找女人,她也可以找男人,他不想过,她就带着他们家的宝贝走,他想留,就得也像今天一样,受他给她的委屈玉雨春想着,丝丝疼痛钻心入肺。那只大手似乎十分懂得她心内的波动,又抚到她的头上。奇怪的,那痛就化成了泪,绵绵地涌出些来,心里,马上安定不少。
她撤着身体往床下退,说:“我该走了。”
郑质中也下床,不说什么,跟着去送。
郑老太太是喜欢思维放射的人,何况再有蛛丝蚂迹让她可寻。
她觉得现在他的儿子应该是有人了!女人!那被轻轻打开的家门,就是第一疑点,儿子以前回家可没这么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她的样子。
便每次家门被轻轻打开时,老太太再不出来,只印证似的从自己房里问一句: “回来了?”
儿子肯定后,直接上楼。
老太太觉得儿子有那样的老婆,做什么也应当应该,而且,已经是这个年纪的儿子了!她不管,不打扰。但总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即使确定那个儿媳妇不会回来,还是担心她突然回来。所以每当听到轻轻的磕门声后,就开始不安。一直到再听到两次这样的嗑门声,才彻底放心。
一声,送出去;一声,儿子回来。
也许经过了与郝湘东婚姻的磨砺与打击,玉雨春感觉自己对男人降低了要求一般,郑质中的温存竟越来越诱惑她,心里倏忽翻滚上一热的感觉很享受。
难道面对那么多青春俊美的男孩都没轻易动过的情会动给这么个老男人!?
玉雨春想着,有些烦闷,几分不甘。
但玉雨春还是一次次地来。白天走了,晚上再悄悄来,在郑质中的床上享受一些温暖。郑质中常常那么半靠在床头,用宽厚的大手抚摸她的头,让她很快地就有些微微入梦。没全睡实,在梦的边缘,飘飘悠悠地荡一阵。下来。
玉雨眷深深地打个哈欠,想睡了,郑质中知道这是到走的时候了,准备……
玉雨眷却没动,说:“下来。”命令口吻。
郑质中看她,在她目光里寻找。再寻着里面的痕迹一点一点,把身体下到她认可的位置。玉雨眷拿过他一只胳膊来,压在颈下。郑质中慢慢自己拿过另一手来,走了很长的路,终于,放到她的身上,抚住了她的背。慢慢,收紧。
玉雨春完全裹在他的怀里。
被这么厚实的怀,抱着感觉,真的很好!这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怀里,一最没有衰老的味道。她用臂搂到他的腰上,更往上贴了贴。
喘息着,空气越来越稀薄。郑质中放开了她。
玉雨春看他,冷眼问: “不行了?”
“坏丫头!”郑质中宠溺加恨地在她额上点了下。
“这也忍得住?”
“你真想?”郑质中凝目直视, “还是,逗着我这个老男人,寻开心?”
“寻开心!”玉雨春响当当地回答。
郑质中呵呵地笑,无限溺爱地往怀里又拥了下,放开,说: “你能这么陪我说话我已经很知足了。不奢望!”
玉雨春起身,下床,说着:“我可不想只陪着一个老头说话。”
郑质中又呵呵笑。
玉雨春被郑质中送回家,她下车前问他:“你这样不累吗?”
郑质中诚实地说:“比我躺在床上熬到下半夜,好多了。”
玉雨春噘一下嘴,要下车。他叫住她, “丫头!回到家好好睡,实在睡不着,还可以给我打电话。”
“谁说我睡不着?我是看你这老头可怜才陪你会儿!”玉雨春瞠起娇眸,夜色里流光溢彩了下。
郑质中又呵呵笑。她又说:“睡不着给你打电话就睡得着?你能从电话里吹过安眠药来?”
“不能,不过我可以给你喝军歌。”
玉雨咯咯笑几声,嗔:“你是吹起床号,还是让我睡觉?”
郑质中又笑,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晃,舍不得移开。玉雨春也觉得这车里要比那个家里、她的床上温暖许多,有些留恋难下。
“我下了?”里面却分明是迟疑。
他点下头, “下吧,回去安心睡觉。”
玉雨春下车。他接着调头,但没完全走开,开到对面路上,遥望着玉雨眷进院,等她把平安进门的电话打过来。
“到了。”挂了。等不到他嗯一声。
郑质中像眼前还对着玉雨春,看着一枚美冠天下的异宝一般,满足而珍爱地一笑,开车走。
年后开始上班,郝母还是没回来,玉雨春便一天两顿地在郑家吃。郑老太太乐呵呵地一直相待如初。郑质中有时回来吃,有时不回。
郑质中只回家时那一刻,眼含笑意地看看玉雨春,然后很少再眼光扫到她。
吃饭时静静吃饭,听着玉雨春与老太太边吃边说。
玉雨春眼角乜斜他一下,俯于老太太面前,轻声问:“奶奶,我总来你烦了口巴?’’
老太太嘴一嘬,嗔怨:“看着我烦了?你来陪我吃饭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玉雨春嘻嘻笑,继续压低着声音说:“我看郑局好象烦!见到我都不太理我郑质中听到了,眼神无奈地往娘俩这儿过了下,笑笑。老太太呵呵笑:“他不烦,他就一直在家不爱说话。他怕是更高兴呢,有你在这儿,我少唠叼他。”
郑质中笑笑,点点头, “是啊,有了小玉,老太太你现在可是懒得理我了!
出去进来的,连管都管,爱走不走!我一下变成了没娘要的孩子一样……”
老太太和玉雨眷都咯咯欢笑。
老太太进了厨房,玉雨春眯着眼晴望着郑质中笑。郑质中似乎没看到,吃他
的饭,可忽然抬起筷子来往她头上敲了下,迅速又恢复原状。老太太已出来,玉雨春摸看自己的脑袋,只能暗里使劲,偷偷瞅他一眼时,他嘴角上隐着一点狭促的笑意,使那张脸年轻活跃许多,像个顽劣的大男孩。
小时候也肯定是个坏小子,没少调皮,对人使坏心眼!玉雨春拧着鼻子边吃边想,突然心里又翻滚了下,脸上上来些烧。
郑老太太滋滋地叹起来:“真好!瞧着小脸,现在可比以前红润多了。”
玉雨春才发现老太太一直在欣赏她,脸更红了些。郑质中也抬眼往这儿看,玉雨春红着脸自我解围: “是奶奶做的饭好吃!我都觉得吃胖了,以后得少吃些……,’
老太太急道: “女人胖点好!别傻得和那些丫头一样,成天减肥减肥的!再说你现在一点也不胖……”老太太生怕她好容易给玉雨春喂上来的肉真再给减没了,急着讲道理, “胖点才好生孩子!气血旺了容易怀孕,不多吃饭可不行!”
玉雨眷的脸便一直找不到机会再变白了,更低下头去。
郑老太太一点不当儿子是回事,继续说: “气色变好了,说明你宫里的寒气也少了。让湘东那臭小子别老成天忙这忙那,外面的事再大,还有养孩子重要?
这可是真真自己的事!我让你叔也说说他!你呀,过不久就给奶奶抱孙子来吧…
…”老太太呵呵乐,很有成就感。
玉雨誊听了会儿,抬起头来,问:“奶奶,你怎么知道我宫里有寒气?”
“不是上次不小心流了产,伤着了嘛?宫寒这症状说大不大,可赶着巧上,还真就老怀不上孩子。”
“谁说我宫寒?”玉雨春脸上红晕尽退。
“我和你叔又不是外人,还怕我们知道?”老太太白眼假嗔一下,又不太好意思道, “倒不是你叔和我说的,是……上次,那个女人回来,闲听着她们在外面说话时听来的……你也不用很往心里去,随便她们嚼去,年轻轻的,还能早晚没个孩子?等咱生个大胖小子,给他们看看!”
玉雨春再没说话,郑老太太再说过什么,她听得不是特别真切。
饭后,玉雨春离开,郑质中送她。车上她问:“他,都在外面说过我什么?
郑质中笑一下,即是替郝湘东辩解,也是怕玉雨春心里不舒服,轻淡地说:“他能说你什么!就是说话时,偶尔说到这事了,说可能是你上次伤了下,还没养好……”
“说因为我宫寒不能生孩子?”
“大体是那意思,”郑质中含糊着, “没什么丢人的,现在年轻人都不太注意……”
“你信?”玉雨春忽然恼怒,火气喷向郑质中。
郑质中沉吟片刻,迟疑着问: “不是因为这个……”
玉雨誊却没再回答她,脸上一片怒色。说因为郝湘东不上她的床?玉雨春不想说,她现在忽然感觉自己很贱,因为郝湘东不上她的床,所以她只得从一个老男人这儿找些安慰!
车内,凝涩,无语,只有玉雨眷心里咀咬的声音。郝湘东!他,不禁家里折
磨她,还在外面肆意抵毁她,把所有污水都倒在她身上,使他自己可以收放自如玉雨眷回到家,一路把能按到开关都打开,往楼上去,先看书房,再进卧室。除了灯光一下塞满了整个家,还是只有她。
她坐到床上,怒气退去一些,悲凉上来。开始走神,在想要不要找郝湘东质对,和有多少意义!能让郝湘东因此羞愧,上她的床,对她好,给她孩子生?
她想着,眼角无意划过一处,意外地看到一些特别东西:两张奇怪地纸放在她的梳妆台上。
她走过去,拿到手里看。血液瞬间凝固住,又沸腾!
两张法律文笺,一张分居通知,一份离婚协议。上面都有郝湘东的签字,还有律师的印章。好正规!生冷,透着泌心的寒气!玉雨眷手中的纸在颤,全身也颤。
郝湘东的手机从此时关机。
第二天,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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