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肖峻恩将她护胸上,心口喘息着疼痛。他是欺负她了!可他不容许还有别人欺负! “别出去做事了。”
玉雨春止了哭,安静。这个怀里真的可以疼她一辈子?
好一会儿,肖峻恩声音放出来,有点苍凉。“我也可以给你尊贵的生活。我们去广州,就做肖峻恩的太太,肖峻恩会一辈子疼你的……”
玉雨春又涌出泪来。“愿意吗?”
“你家生意在广州?”肖峻恩没答。
玉雨春沉默。
“怎么不说话?”他催。
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商甲胄,这是玉雨春以前的择婿条件。肖峻恩似乎也算有钱人。放在以前玉雨春也许会冒一下险。可是现在,玉雨春已不执着去钓个金龟婿。她更愿意守一份相对平淡,但幸福安逸的生活,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儿子。
“我想娘…”
“怎么又要想想?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肖峻恩听她竟不痛快,不高兴了“和你结婚,也不一定非得不做我现在的工作了。”
“和我结婚就必须放弄现在的工作!一辈子跟我生活在广州,和你现在的世界断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家的规矩。”“哪家?”
“结婚后会知道。”
“你不告诉清楚我,我不可能下得了这种决心。”玉雨春已经没有了草率的资本。现在,她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有个儿子!
“那就算了,结不结你那个婚我才无所谓!”肖峻恩生气,立起身来往外走。他都准备为她不顾一切了,她,竟然犹豫!
肖峻恩脚下一阵急雨点,撒了一楼梯。楼下,脚步有些再拖不动。停下,回头看。
玉雨春站在楼梯上望他。冷虐,被那两汪清眸霎时收走。他转身跑着又上楼,玉雨春奔下来。
扑在一起。
两张嘴同时急迫地寻找到对方,吸吮。他抱着她大踏步往卧室走。风卷狂柳,恩爱不尽。
久久相拥,沉默。
有许多话都想说,却无从说。有许多问题,都想问,难以问。
“你下午还去上班吗?”一个与结婚并无大相关的问题,肖峻恩问出来。预示着关于结婚的话题,暂时搁置。
对话里,都含上些谨慎与俯就。“你还走吗?”
“你不上班我就不走了。”
玉雨春扑哧笑,“你不走我就也不去了。”“好吧,我不走。”
“那,我就不去……”轻笑,含吻。缠绵。呻吟声又溢出唇齿间。晚饭时没有玉表姐,晚饭后仍然没有玉表姐。肖峻恩想带走一直陪着康康趴客厅沙发上认字的玉雨春时,终于发现玉表姐的缺失。问:“你表姐呢?”
“她回家了,我让她今晚不用回来了。”回云南呆了几天,回来也得让人家与丈夫团聚一下吧。
“那,你得带着他?”他,指康康。
“嗯。”玉雨春听他说得太见外,有点不爽。虽然肖峻恩不会舍不得给康康花钱之类,但肯花钱便能衡量他是不是对康康好?他都想和她结婚了,却从来没见亲亲热热地抱过康康一次。
“我去下卫生间,你看着康康点。”玉雨春站起来。
“啊?啊。”这么会儿的工夫应该能行吧?!肖峻恩犹豫着接受任务。
康康不太和肖峻恩见外。妈妈一走开,他小手扭到他一根手指,往画册上指妈妈。”
嗯。肖峻恩看着,心里应一声。
“妈妈。”康康加重了语气,怕肖峻恩不认识,定要他跟他学一遍。肖峻恩应付一下,“妈妈。”
继续往下数,“爸爸。”肖峻恩没接声。
“爸爸!爸爸!”这学生老这么慢半拍,康康有点急。“…爸爸。”
“爷爷。”“爷爷。”“奶奶。”“……奶奶! ”
玉雨春卫生间出来后,没接着过来,静静坐餐厅处,看着他们。听着肖峻恩跟康康念一声,悄悄笑一下。
奶奶……跟着康康的声音,这最后让肖峻恩心中盘桓一下的人,病了。
老太太从来身体康健,小小感冒一下,躺不倒老太太,没让郑质中为此闹过心,第一次碰到。却也正碰到郑质中一年一度的北京述职,必须得他本人去。焦心。
让老太太去住院,她就是不去,说家里喝幅药就得。可其实不管老太太去不去住院,呆在哪,都不该这种情况下,只留老人一个人。
郑质中决定劳烦下局办公室。
已是局办公室主任的章徽一口应承,让局长尽管放心。
章徽早就打着点算盘呢,不过这算盘不是小算盘。局长这么一要求,直接对路上。回办公室,召集相关人等开会。做了细致安排。
郑质中离家两天,第二日晚间回。开门一进,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自老太太卧房走出,清水素面的着装,掩不住通身的温良婉约。轻轻地向他走过来,含着轻浅浅一丝笑,轻柔的声音道:“局长你回来了。”
郑质中当然认识,是继阳纯雪后在办公室负责资料与档案等工作的顾屏月。含上笑点头,“小顾在呢。”
电话里他已经得到章徽汇报,局办公室,连同她,三名女同志轮流照顾老太太,让他放心。郑质中不知现在正轮到谁来,看来是顾屏月“老太太呢?”他问。“房里呢,刚睡了。”“辛苦你们了!谢谢。”顾屏月脸上又上丝婉尔笑意,意思是不客气。
郑质中轻悄悄进老太太卧室看看,和他走时一般模样。又走出来,轻问:“感冒好点了吗?”
“好多了。……可能还是不太舒服,听着喘气,胸闷的样。是不是去医院检查一下?”顾屏月轻声回答。
郑质中又拧眉,点头。“明天再劝劝。谢谢了,你……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不用,现在还行,打辆的就走了。老太太自己在家不合适。娘 …”顾屏月走得凡分不放心,她在这儿陪着,也许比郑质中这儿子照顾着还方便。不过,郑质中在家,显然她留下,是绝对的不合适。咽了话,进老太太屋里拿了自己的包,出来。“我走了,局长也休息吧。”
“谢谢。”郑质中谢着送门外。没客气,没送。
门铃又响。郑质中以为顾屏月忘什么东西了,又返回。急忙去开门。
开了门,眼发怔,门口笑吟吟地站了位女孩,半明半暗的环境里,丽人颜,美人笑。不认识。郑质中从不是见美女就直眼睛的人,不过,完全出自本能,惊艳了下。
女孩笑容更灿了些,“姑父,你不认识我了?”
“你是……”郑质中回了神,这称呼,显而是肖白梅那边的人。“姑父,我是肖青知…”
“噢!”郑质中自恼,这是肖镕的女儿,前年来看望过肖白梅。“对不起,青末呀,你看我这脑子,现在直接不记人了……来来,快进 ”
肖青末进来。郑质中记得肖青末在国外上学,“这是放假回来了?”
“算是吧,不过我基本毕业了,暂时不回美国了。”肖青末说着看看室内,问:“奶奶呢?”
“她房里呢。有点感冒了床上躺着呢。”
“是吗,我先看看奶奶去。”肖青未说着往老太太卧室走。又止步,声音轻悄,“睡了吗?”
这神态让郑质中笑下,“应该睡了,我看看去。”
“我看看。”肖青末轻悄悄走近卧室门,轻悄悄推开。神情一放,笑起来。老太太眼珠正盯着这边看谁呢。“奶奶好!您没睡?还是让我给吵醒了?”
肖青末走向郑老太太。郑质中介绍过去,“这说…”
老太太比儿子脑子更清亮,已经裂嘴笑,“这是小超舅舅家的丫头吧?”“是我,青末。奶奶记性真好!姑父都忘记我了!”肖青末呵呵笑。
老太太对自己喜欢的人记得格外清楚。这丫头很亲人,来看她姑姑那趟,就对她一口一个奶奶,亲亲地叫。一天叫的比她的孙子几年叫的多。
想到孙子,郑老太眼里一暗,叹,“小超呢?没一块来?”
“我还没见到小超呢。”肖青末一直一脸笑。说完很自然地向郑质中道,“姑父,你给小超打个电话,说我来了,让他快回来。”
郑质中明显迟疑。不是不愿打,是怕叫不回。可点点头,“好。”
郑质中出去。老太太招手肖青末往近旁的椅上坐,端详,眉目展开,“真是和画似的呢,比那电影明星还好看!丫头是做什么的?”
“奶奶,我刚毕业,学得是现代商贸。”
“对对对将来帮你爸你……你和小超谁大?”“小超大我半年。”
“那也得叫哥!”
“只好叫哥了!当那家伙从小就像我弟弟似的,我还从没叫过他哥呢。”肖青末又俏皮下。
老太太咯咯咯笑,“是,可比你那个哥懂事多了!”“我哥心眼也挺好,就是,倔点。”
老太太点头。叹,“再看到你,我放心多了。总算,他身边有个亲人。丫头,以后多帮着你哥点,也劝着你哥来看着你姑父点……”话停了,脸上泛酸肖青未也有些不是滋味,这边状况,她基本也清楚。探身握了老太太的手,答应,“放心吧,奶奶。我会常劝他的。”
郑质中进来,脸上含笑。肖青末在他脸上悄悄探望,看有没有叫回肖峻恩的信息。她来这儿,并假装无知的让郑质中打电话给肖峻恩,都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
郑质中向肖青未笑下,“……他忙着,过不来。”肖青末了然。
老太太本来没请神,让肖青末强撑起的精神头,如今,全败下去,焉焉地闭上眼。
肖青末看看,问:“奶奶,你很不舒服吗?去医院看过吗?现在流行性感冒病毒挺厉害的,您可不要大意。吃着药吗?”
“吃药了。没事,就是身上还没力气。不用管我,你在这玩就行……”老太太说着,再没睁开眼睛。
肖青末看像是睡了站起来,出去。郑质中后面跟出,往客厅里让座。
肖青末直言,“姑父,你也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去看看小起去。”郑质中点头,不留。
肖青末出去,未及给肖峻恩打电话,肖峻恩的电话已过来,说在小区院门外等她。
肖青未很快出去。肖峻恩车里点笛声。她坐上去。
兄妹见面不冷不热,没多大表示。不过肖峻恩与肖青未其实感情挺好。他问:“怎么来没先打给我个电话?”
“想先来看看奶奶和姑父。”“毕业了?”
“嗯。”
“姑父让你回家,你干嘛不回去?”肖峻恩不答。
“还犯倔?怪不得奶奶说你不懂事!”“她说我不懂事?”肖峻恩有了反应。“是太想你了!一说到你眼里就酸。奶奶身体不好,老人家在这时候最想的是你这宝贝孙子。真不懂事!你多久才去看她一次?”肖峻恩更不答。自德国回来见过那一次面,再没相聚过。肖青末叹气。
肖峻恩又问:“回广州了吧?”
“嗯。”
“在这儿玩几天吗?”
“明天走。去北京,有家公司聘我去工作。”“去北京工作?家里没你施展的地方?”
“那样的坏境我不喜欢,我做好做坏谁都肯定是一片颂扬声。”“想验证自己的真能力?”
“有点”
“这么不自信!”
“这是对待自己与科学的正确态度。检验才能出真知!”
肖峻恩不屑一声,“放心吧,未必然。舅舅给我安排的这差事,绝对是可检验真知的地方,不行你也来。”
肖青末知道情况。“我和你不一样。我觉得爸给你安排得很合理。曹总是个好上司,业务水平,管理能力,为人处事,等各方面都是个顶尖的人。这须工作,也可以锻炼你的细心,耐心,各方面协调能力,还能从中体会到许多市场奥妙……”
“行了。肖大小姐,从小你管到我大,现在还教训呢。”肖青末切了声,“你听过谁的,谁能管你!大少爷 ”夜宿,不捉。第二日,肖青末去拜祭姑姑,肖峻恩陪同。
站在母亲墓前,肖峻恩说道:“我想年后,天暖和时把妈妈移去广州。”
肖青末展声说道:“别守着姑妈说这话,让她地下不安了!当初病时就不同意回广州,为什么?因为她想死在这儿,死后也不离开这儿。这儿应该有她最春恋的人或者事。你认为她最春恋的是什么?麻烦你做什么事时,想想,是为姑妈好,还是仅以她的名义,其实是照顾你自己的情绪。”
肖峻恩一时哑口。
肖青末又道:“别太执着 太任性。上代人的恩怨我们首先要撇清,才能客观。不管因为什么,首先是因为他们两人的问题,才有了你的感受,不能说全是谁的是非。想想我们小时候,你总是将什么东西写上姑父的名字,然后我们一块当靶子。那时候我和你一样怪他,不喜欢他。对你不好的人,我也不喜欢!可因为那时候我们小,才那样想。现在大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