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刚也学着母亲的口吻说:“现在的少女真不得了,只想着自己。”
李芊芸毫不客气地顶撞说:“那你呢,你有多好!你不也是为了自己考大学才想请人家来吗,不就是想剥削人家的脑力劳动吗?如果人家没有这种利用价值,你有这种好心!”
李洪刚气得鼓着腮帮子,却再说不出话来。兄妹俩经常拌嘴,他从来没占过理,搞得老子都常常骂他:“蠢得死!”
争了两次,总没找到一个妥善解决的办法,李洪刚就想算了。可过了不久,在一次摸底考试中他的成绩比以前的成绩更糟了。他这下真急了,父母更急,只好旧话重提。李国光的意思是强迫女儿让出房间。李芊芸却是平常娇纵任性惯了的人,死活不肯,还挤出了几串眼泪。李洪刚一看这样子,只好说:“算了算了,瞧你那德性,好像要你命似的。中午就让表姐住我的房间吧。”
李芊芸抹了眼泪说:“本来就该这样。早点说什么事也没有,大家也不会怄这口气,非得没办法了才懂这个道理,实在是比我多读了两年书,我看你都白读了。”
母亲对儿子说:“这怎么行,你中午睡哪,你是头一个必须保证休息的?”
“我就睡这客厅的沙发里。”
“那能睡好吗?”
“也就一个多小时,不要紧。”
母亲就看着父亲,征求他的意见。李国光没作声,觉得也只好如此了。
受到舅舅家的邀请,郑秀丽非常高兴。调来后她惟一觉得不好的就是中午的吃和睡。食堂的饭菜太难下咽了,尤其是小菜,简直跟猪潲差不多。这且罢了,最难受的是中午的时间不好打发,每天跟几个也是因住家太远不方便回去的同事呆在办公室,或者闲聊打牌,或者趴在桌上打个盹,因休息得不好,下午她常常觉得精力不济,呵欠连天。舅舅家离单位只有10分钟路,能去睡上一觉当然再好不过。但她不想太麻烦舅舅,中午坚持在食堂吃。这可叫舅舅一家似乎都有些不爽,因为他们是诚心邀请她的,她如果不接受倒显得他们没面子。后来她察觉到了这一点,这才天天中午去舅舅家吃了。舅舅就想起了一件事,告诉她可以去向单位要一间房子,旅游局的房子很宽裕的,如果能住在这边,也免得每天跑来跑去。她说她去房管科问过,他们说工龄满3年并且家不在本市的职工才可以分房。舅舅说规矩都是活的, 我跟秦洋说说,过几天你去找找他。郑秀丽早有此意,怕让舅舅为难,一直没开口,舅舅主动说起,她自然又高兴了一番。
过了几天,有个上午郑秀丽在楼道里碰上了秦洋,亲热地喊了一声局长,然后就说房子的事。秦洋说这事你舅舅跟我说过了,放心,半个月内我给你一间房子。郑秀丽连说谢谢。秦洋问她工作怎么样,适应吗,是不是比学校好一些。她说适应,确实比学校要好。秦洋就嗯了一声,拍拍她的肩膀,笑了笑,走了。秦洋拍她肩膀的动作令她小小的吃了一惊。她是知道领导对喜欢或者信任的人是经常会拍拍肩膀的,这在电影里看过无数次了,但她还知道那都是局限于男领导跟男职工之间,一般来说异性之间的上下级不会有这种举动。但又想,也许现实里这种事是很正常的吧,电影里不拍这种情景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在学校里没见过,可能跟学校是比较保守的单位有关。不过她第一次被领导拍了拍肩膀,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是一件新鲜事。
半年来,家里的伙食都是围绕着李洪刚开的,吃得比往常好多了,每天不仅鸡啊肉的十分丰盛,还时有甲鱼上桌,即使在郑秀丽中午来吃之后舅舅、舅母也没有降低伙食的档次。郑秀丽几次实在过意不去,就要给伙食费,又惹得一家人不高兴。这一家确实是好人,亲情浓厚。郑秀丽真不知说什么好。但同时她又常有那么一点疑惑,不明白这一家怎么能开出这么好的伙食来。舅舅和舅母的收入情况她大致是知道的,两个孩子都很费钱,家里的电器、自行车、家具等高档东西也一应俱全,算下来应不至于如此阔绰。当然,她也不会老想这些她一时不可能想明白的事,她想得更多的是应该怎么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谢,寻思要送表弟表妹一点礼物。就给李洪刚买了一只手表,给李芊芸买了一个计算器。舅舅就骂她:“你这么破费干什么,他小子现在戴什么表。我说过,只要他考上了大学,我头一件事就是给他买一块进口表。我工作了几十年,现在都还只戴国产表呢。”
郑秀丽说:“现在很多中学生都戴表了,您就让他戴吧。”
李国光不信地问:“是吗,现在的中学生都戴表啦?”
李洪刚说:“反正已经有人戴了。”
“那你可得对得起你表姐这块表。”
郑秀丽说:“没问题,他会对得起的。”
这个中午李洪刚就被这块表搞得睡不着觉。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睁得大大地望着天花板,不时抬起手腕看看那亮闪闪的东西,放到耳朵边上听它那均匀的嘀哒声。正喜滋滋地欣赏着,突然他那房门开了,郑秀丽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吓得急忙把手放下,装出睡着了。但他的样子已经被郑看到了,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然后进了厕所。李洪刚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这时又听到了郑在厕所里撒尿的声音,就更有点难为情了。往常中午他都睡得很死,郑秀丽上没上过厕所他不知道,今天他是平生头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一个女子的撒尿声。当然,平常母亲和妹妹的撒尿声他也听过,但因从小听到大,都听麻木了,他几乎是充耳不闻,不像现在听到的声音,几乎是强烈地冲击着他的耳鼓和胸腔。那声音不是连贯的一串,而是被截断成了几截的,忽急忽缓,忽长忽短。它们仿佛有一种魔力,把他的想象力完全调动了起来,他好像看见表姐的那两片XX正在一开一合,开时如清泉飞溅,合时如莲花闭月。他真是惊讶极了,第一次知道女人的生殖器居然也是一种乐器,能奏出不亚于任何一首传世名曲的乐章。他真想继续听下去,不幸被一阵猛烈的冲水声打断了。这时的感觉就有点像走在大路上突然摔了一跤,疼得不是很厉害,可叫人懊恼。郑秀丽出来了,轻手轻脚地走过客厅,回了房间。他便又有了新发现,他居然闻到了一股泌人心脾的幽香。当时吃饭时好像没这香味的,怎么她去上了趟厕所就忽然有了呢。他不知道实际香气一直是有的,只是当时他心里没感觉,嗅觉就迟钝,这会心里的感觉复杂了,嗅觉也就敏锐了。他继续把表放在耳朵边听着。越听越觉得那嘀哒声好听,而且听着听着似乎慢慢就糅进了尿声,就是表姐刚才撒出的声音。他渐渐的被这种声音控制了,尘根不由自主地舞了起来,搅得他心里仿佛翻江倒海。
忽然,他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凑近去听里面的动静。什么也没听到。他继续听着。这时的他非常紧张,身体一边发抖一边出虚汗。他足足听了10分钟,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把门推了一下。如果推不开,他可能也就算了,哪知却推开了。他看见表姐穿一件花衬衣,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一只洁白的小脚露在外面,那样子似乎睡得十分香甜。他看了一会,实在不甘心,就进去了,轻轻关上门,坐在了床沿。郑秀丽突然醒了,看见他,吓了一跳,问:“你进来干什么?”
他嘻嘻嘻地笑着,把手腕抬了抬,说:“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送我手表?”
她急忙把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要你好好学习,所以送你手表,这也值得你专门跑来问一声吗?去,快去睡觉,让你妈知道了看不打你一顿。”
“可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她就又做了一次提醒他小声点的动作。这小子不知好歹,明明想干坏事,嗓子眼里居然也不放个哨兵。亏得她提醒了两次,他才注意了这个问题。“我不相信你只是为了让我好好学习才送我的。”
“那你说还为什么送你?”
“你一定是喜欢上我了。”
郑秀丽差点失声叫唤起来。她苦笑着在枕头上把头摇来摇去。“活祖宗,你别说疯话好不好。也对,是,我喜欢你,你是我表弟我当然喜欢你,不喜欢你难道我恨你呀?你又不是我的敌人,我干嘛恨你!”
“不对,不是表姐对表弟的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郑秀丽又好气又好笑:“男人?嘴上连胡子都没长一根也算男人。行了,快去睡觉吧,等长个一两年的,再来称男人吧。”
“你瞧不起我?”
“别说了,出去睡觉。”她严肃起来。
他还是嘻皮笑脸:“你吓不住我。有本事你大声喊,把我妈喊出来了,我就出去。”
“洪刚,表姐平常对你怎么样?”
“很好。”
“那你怎么这样对表姐,嗯?”
“我怎么对你啦?”
“你这么大个人了,应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大小伙子在我睡觉的时候坐在我的床边干什么?”
“这是我的床我为什么不能坐?”
“那行,我把床还给你,我出去睡。明天我也不来了。”说罢郑秀丽想爬起来。他一把就按到了她的胸脯上,轻轻一用力,她就倒了下去。
“明天归明天,今天你得把这个中午睡完。”
“那你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那你让我出去。”
“姐,你平常挺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今天这么不近人情。我不过在这坐坐,你何必这样要死要活的呢!”
“你糊涂表姐可不能跟你一样糊涂。”
“这话太没道理了,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怎么能叫糊涂?”
“你不是男人,你只是一个少年,懂吗,少年?”
“我可以证明我是个男人。”
“怎么证明?”
他就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裤裆上。她的手像触了电似地缩了回去。
“李洪刚,不要胡来。”
“表姐,我今天非当个男人不可。”
说罢他就上了床,骑在她的身上。她开始挣扎,但因怕弄出动静惊醒舅舅、舅母,她不敢太用力,再说也没办法跟他比力气,只好气鼓鼓地让他骑着玩。他做出骑马的动作,一颠一颠的,还轻轻地喊:“驾,驾,驾!”然后又唱京戏,是他仅会的两句戏文:“秋湖打马奔家乡,行人路上。。。。”接下去就不行了,便哼调,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
过了一会,他的动静小了点,她就说:“行了吧,骑够了吧,可以下去了吧?”
“人家都说跑马射箭跑马射箭,我只是跑了马,还没射箭呢,怎么能就下去!”
“臭小子,我已经很忍让了,如果你得寸进尺,我就真的叫了。”
“如果你叫,我就抱着你从这窗户跳下去。”
郑秀丽知道自己被他拿住了穴道,她纵然一万分的愤怒,却是连半句也不敢叫的,因为她是一个理性的人。李洪刚则完全是一个感性的人,逞着血气办事,不计后果,实际事先他也没想到就这样三下五除二便把表姐牢牢地制住了。他掏出了自己的银枪。接下去自然又有一番撕打,不过一点也不激烈,也无关大局,就像解放战争时期的三大战役已经打完,仅湘西一带的滋事匪患,对共军来说是不足道的。
此后有一个星期郑秀丽没去舅舅家,这段时间她好像都在恨那个不知死活的浑小子。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种恨其实是很虚假的,不过是为了不进行自我谴责而强行制造出来的仇恨。她慢慢发现自己其实非常快乐,而且她跟表弟之间从小到大的一些甜蜜的故事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她眼前。有一次她甚至想,其实当时自己完全可以阻止那浑小子的进入,之所以失败了,是因为潜意识里亦不乏那种欲念。想清了这一点,她对那小子的所谓“恨”就消失得差不多。她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恢复过去的那种状况。一个星期她没有给舅舅家一点音信,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她和表弟的事产生疑心。
这日,上午下班了,同事叫她去食堂打饭,她正犹豫不决,没想到这时那个浑小子竟在她眼前出现了。李洪刚大声而亲热地喊了一声表姐,笑呵呵的,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那件事。几个同事便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俩。郑秀丽心里暗笑:浑小子,是吃上瘾了还是怎么的,找上门来赶口啊?便又有些生气,加上原有的那种并没完全消失干净的愤怒,她就立眉扬目,僵硬地问:“你来干什么?”她马上又觉得当着同事的面这么不给浑小子脸,怕她们乱猜疑,便勉强笑了一下,但简直就是皮笑肉不笑。李洪刚大大咧咧地走近来说:“我爸叫我来看看你,问你怎么好几天没去我家吃饭了?”
“肚子不太舒服,大概你家吃得太好了,可能我不消化。”
几个同事见是这么回事,就走了。见办公室没人了,郑秀丽就瞪起眼睛,压低声音但气汹汹地说:“混帐东西,什么你爸叫你来的,肯定是你自己跑来的。想干嘛,嗯?你居然有脸来见我!”
李洪刚就哀求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