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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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飘飘-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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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需要练多久才能上一个层次?”
“你是当校长的人,聪明绝顶,悟性肯定比别人高得多,不需要多久,半年吧,我保证你上一个层次。一般新学员想上层次,至少得花一年时间。我再经常给你辅导辅导,那就更快了。哦,我想起来了,明天开福区请我去他们的区礼堂传功,到时我要讲两个小时的课,再给上千人传功治病,你如果有空可以跟我去,对你这种新学员大有裨益。”
卢光中也在一旁怂恿说:“对,你一定要抽时间去一趟,保证回来后感觉跟现在不一样。”
“明天什么时候?”
“下午。”
“哎呀,明天下午我有事……不过我争取去吧。”
次日,翁成本来准备下午开个会传达一下近来中央下发的一个文件精神,为了跟纪方去开福区,他就把会议挪到了上午,草草开了一个小时就散了。下午他亲自开车去了纪方的家。纪方说:“正好,我的车送去修理了,就坐你的车吧,其实他们会派车来的。不管他了,我们走,去接一下卢光中吧。”
翁成问:“他昨天说听过你的课,没必要再去。”
“他不懂,这种功法不是听了几堂课就可以了的,应该多听听。再说校长都去了,他当处长的不去陪陪像话吗!”
“我倒无所谓。”翁成这样说着,还是把车开到了卢光中家。卢光中见他们亲自来接了,只好跟着走了。纪方其实是想摆这个派,一个代校长,一个处长,他多次外出讲课授功,还没哪次带过如此高规格的随从。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应该好好享受。这也是一种快乐,比用功法去糊弄那些学员还令他愉快。
如果说翁成此前只是百分之九十的想做大法弟子的话,那在开福区的礼堂里,看到那么多大法学员像着了魔似的痴迷的样子,他那保留的百分之十的犹豫就彻底地消失了。纪方发功的时候,他便跟其他人一起双目微合,两臂空抱,脚掌抓地,按着纪方的要求,轻轻地吐纳呼吸起来。不一会,他就觉得自己真的在前后摇晃了,还感到手心发热,指尖微颤,一股气从丹田升起,在胸腔里循环激荡。
事后翁成不觉对大法大加赞赏,说:“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世上真有这种神奇的功法呢。”
这一天他就高兴坏了,晚上回来便请纪方吃饭。纪方说这怎么行,怎么能叫校长破费。翁成一个劲地说没关系。卢光中就没办法了,硬着头皮说都不要说了,我请客。吃饭的时候翁成的话特别多,都是向纪方询问有关大法的事。纪方很耐心地一一作答。卢光中一旁听着,觉得自己对大法的理解也更深了一步。
累了一下午,又喝了些酒,翁成就有点不行了,眼睛直迷糊。纪方一看他这样子,回去时便不叫他开车,自已把车开了回去,和卢光中一起将翁成送到了家。然后两人一边散步,一边往家走,说些闲话。纪方说:“真没想到翁成这么快就入了迷,看来他天生就是个大法弟子。在这一点上,我说老同学,你可不如他。”
卢光中心里很不服气,就逞着酒气说:“他是入迷快,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说过了,他是天生的大法弟子。”
“不对不对,你不了解内情。”
纪方非常奇怪,问:“内情,什么内情?难道他练大法另有目的?”
“不能说目的,但确有原因。”
“啊,还有这等事?我不相信,你说给我听听。”
“我们是老同学,我又是你大法的人,就不瞒你了吧,翁成练功,他其实是想寻求一种心理平衡。你不知道,现在学校高层的权力斗争非常厉害,翁成本来已经当了代校长,不出意外,再过段时间就会转正。但顾峰不服气,要搞他,弄了几件事情,就真的搞得翁成在省里很没有面子,现在他那个代校长的位置朝夕不保,他想挽回局面,又回天无术,心情郁闷,肯定是这个原因,所以就想练大法,在道法中寻求一种精神安慰,绝对是这样。不然,你想想,他当校长的,不说日理万机,至少也日理百机,哪有心情和时间练功?”
纪方就点头说:“这样说我倒是信。确实,以翁成的地位和身份,就算迷大法,也不可能迷得这么快。不少政府高级干部练大法都是在练了一段时间后才真正入迷的。实际上我也一直觉得有点怪,翁成的表现不太正常,现在明白了,原来如此。照你这么说,翁成这个代校长当不了几天了?”
“差不多吧。”
“顾峰这么厉害,居然能搞得翁成在省里很没面子?”
“他厉害个屁,不是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替他想办法,他会被翁成活埋了。娘卖逼的,他坐在上面一动不动,我们下面的人拚命给他抬轿子,累得黑汗水流,都成全了他的校长,我们也就顶多喝点汤汤水水。用红楼梦的话说就是给他人做嫁裳,他嫁了个如意郎君,我们这些伴娘仍然睡的是单人床。”
纪方笑道:“别这么气不平,世界就是这样,我们活着本来就是在不停地扮演这两种角色,一会抬轿,一会坐轿。哪天你到了那一步,自然也会有人替你抬轿子的。”
“所以说还是你混得好,你只给张仙仁一个人抬轿,然后都是别人给你抬轿了。”
“你看的其实只是表面现象。”
卢光中很不懂纪方为什么会这样说,在他看来纪方这话毫无道理。就观察了一下纪方的神情,发现纪方并不像是随口客气一下。他觉得在纪方的话里应该也隐藏着一些自己很难知晓的秘密。便试探地问:“怎么,你混得这么滋润,却好像还不满足,学道法的人应该知足常乐嘛!”
纪方大概是受了卢光中情绪的感染,觉得人家把那么重要的秘密都告诉了自己,那自己也不该瞒着卢光中什么,再说他跟卢是老同学,又经过了大法的洗礼,他觉得卢光中应该是绝对靠得住的人,另外酒精也发挥了一点作用  ,使他似乎有一种一吐为快的感觉,就说:“兄弟,不瞒你说,我们这个大法啊,其实什么狗屁大法,纯粹骗人的玩艺。”
“啊!”卢光中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别开玩笑!”
纪方就把大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了卢光中,还跟卢讲了一年前跟司马北斗法的一些趣事。末了说:“你说我虽然坐着这顶轿子,能真正的心安理得吗?不骗你,我经常无缘无故心惊胆颤,生怕哪一天政府醒悟了过来,向我们下刀子。”
卢光中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劝你,捞了一笔钱后就别再干了,否则肯定有那么一天会大祸临头。”
“坦率地说,到了这一步,真要放弃,又舍不得。我其实还没有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你肯定万万想不到,我们真正的目的是干什么。”
卢光中说:“如果你们的真正目的不是钱的话,那无非是政治方面的罗,想造反对不对?”
纪方笑道:“到底是玩政治的人,这方面的感觉非常出色。说对了,张仙仁就是想做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以道法取国的人。照这个发展势头来看,不是没可能呢,我们大法弟子现在遍布全国,人数上百万,而且正在以几何方式递增。”
“张仙仁是个疯子,你们也都神经有毛病。”卢光中原本跟纪方说话是非常尊敬的,连句脏话都不敢说,怕亵渎了神道。现在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了,说话便随便轻慢起来。
“别小看了我们,佛道的力量在人心中是非常强大的。怎么样,跟着我干吧?”
“你才还说经常心惊胆颤呢,我可不想过你这样的生活。”
“要成大事当然就得冒点险。你在学校里,顶多也就是当个副校长,了不起校长,而在大法里干,一旦成了,那就是开国功臣,至少是部级干部,你说说看,抵得上多少个校长?”
卢光中哈哈大笑:“你他娘的少做梦了。不过我可以继续练功,倒不是我还信这个,主要是我觉得每天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确实有好处,只是不会再傻乎乎的生病不吃药了。”
“你再想想吧,反正大法的这道门我永远给你开着。”
“不必了。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在翁成身上想想办法,多给他灌点迷魂药,他在政治上完蛋后,需要有个寄托,你们的理想肯定对他的脾胃。”
回到家,卢光中把道可道大法的秘密告诉了田玉蓉。田本来在很陶醉地看一部琼瑶的电视连续剧,听罢就瞪直了两眼,呆愣着半晌没说出话来,琼瑶的女主角正沉浸在死去活来的爱情中,也没能打动她。可见女人表面是浪漫的,实际也是现实主义的货色。
“我的天啊!”她后来叫了起来。
“这帮杂种,真不是东西,把老子足足糊弄了两三年。”
“但他好歹还算好,把实情告诉了,只可怜那么多还蒙在鼓里的大法弟子,你说他们怎么得了,别的不说,生了病不吃药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嘛!”
“我也这样说,说你们骗骗钱倒也罢了,这不是害人吗,他说不这样说就显不出道法的神奇来。娘卖逼的,真是黑良心,典型的邪恶大法。”
“怎么就没人管管他们?”
“唉,中国人有一种神道文化,要揭露他们就必须先铲除这种文化,可谁能做到呢。司马北他们那样批判大法,结果身败名裂,还差点让人打死。这事只有政府动用全部力量才能做到,但要政府这样做,先得要她醒悟,可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叫她怎么做!”
“我的天啊,世界上还有这等事!我说你可再不能练了,跟他们马上脱离关系,否则到时候出了大事你可说不清;万一牵连上什么,我倒没什么,只是会害了儿子。”
“但万一他们成了事呢,那我不是自绝于他们吗?”
“呀哈,怎么着,卢光中,你难道还真想跟他们干呀?我的老天爷,亏你还是个玩政治的,居然这么没头脑,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是一些老头老太太,能成事?你不会是酒喝多了在说胡话吧?”
“你是妇人见识,非左即右。要知道他们我是惹不起的,如果突然跟他们断绝关系,只会招致他们的怨恨,何必呢!反正我知道了怎么回事,跟他们敷衍敷衍就是了,保持一定距离,可进可退,这才是政治家的谋略,懂吗?像你这样简单,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田玉蓉就睁着她那对灰暗的眼睛,发出了一串啧啧啧的声音。然后咽了一口口水,又关心她的琼瑶去了。
第76章            借花献佛贪淫受掴          光中发迹同学聚会
卢光中第二天早上还是照常去练了功,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大法的怠慢或不恭敬来。但下一个早上他就没去了。此后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纪方倒是很理解,没有怪他,甚至还说真要练身体,最好是慢跑十几分钟。他说我尝试过慢跑,也挺累人的,年纪来了,受不了,还是练练气功随便比划比划算了。卢光中跟纪方就完全恢复了过去那种口没遮拦的老同学关系。有人见了,不明就里,还以为是卢光中又上了一个层次,竟有不少的学员来向他请教上层次的经验。他便也装模做样地跟大家说这说那,俨然一副已经取得大法真经的架式,看着大家一张张虚心的样子,他心里直骂蠢猪。这天,就连翁成也向他请教来了。翁成现在其实对大法的感觉仍是朦朦胧胧的,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见大家都很尊敬卢光中,便以为卢一定是在练功方面出类拔萃。卢不懂装懂地跟翁胡扯了一通。翁什么也没听明白,却直说:“听你一说我就明白多了。”搞得卢差点失声笑出来。
收功后他俩和纪方一起下山。三人一边走一边说笑,不知怎么就谈到了学校的一些事情。纪方谈起现在黄楼天对自己的客气,显得非常开心得意。翁成忽然对卢光中说:“卢处长,我该恭喜你啦!”
卢光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喜从何来?”
翁成便略显惊讶地说:“怎么,你不知道?昨天下午省委组织部来了人,宣布了正式接任校长的人选。”
卢光中和纪方两人同时啊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翁成齐声问道:“是哪个?”
翁成对纪方轻轻一笑,指着卢光中说:“这还用问吗,他应该知道!”
卢光中心里就一阵欢喜,知道顾峰终于上去了。但他竭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我怎么知道,我也是才听你说的。”
纪方也明白了,知道现在翁成说这事其实心里肯定不好过,便没再细问,说:“嗨,管他哪个上去呢,权力这东西实际上就这么回事,没必要看得太重。”
翁成叹了一口气说:“唉,老实说,虽然顾峰赢了,但我仍不服他,我只服他下面的那些人,包括你卢处长啦,没有你们,他顾峰王八蛋屁也不是。”
虽然这话说到卢光中心坎上去了,但卢光中又知道翁成如此言语的真正用意是想挑拨他跟顾峰的关系。失败总是酸楚的,在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之前总不免想最后再咬对手一口。只是对卢光中这样的聪明人来说,这一口根本就没咬着,反而跟亲吻一样令人十分舒服。
然而舒服过后卢光中又感到有点不爽。昨天顾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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