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十二点,这时是太阳在一天中离地球最近的时间段。天空到处都是炽热的光,没有一丝风。学校周边的土路上,一辆辆农家的三轮车载着满当当的玉米摇摇晃晃地压过崎岖不平的路面,路面上扬起一阵阵的灰尘。
没有风,灰尘扬起后久久不肯散去,像烟雾般飘荡在路的上空。
黄珊捂住了鼻子,好像车外的尘土已经飞到了车内。其实她厌恶的不是灰尘,而是挥之不去的鬼魅的影子。
正文 第839章 包养(30)
一辆骑着单车的女人从校门口出来,迎着雷克萨斯过来女人的个子很高,一般人难以企及。黄珊初步估计,至少在一米七以上。女人披着白色的护袖,戴着一个深颜色的墨镜。她正在蹬车子的腿太长,每逢膝盖拐弯,好像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她骑车的姿势很好看,上身笔直,目视前方。一阵微风吹过来,肩上的秀发飘起,白色的护袖抖动,宛如天仙,给人飘逸的感觉。此人只应天上有,下落人寰太珍奇。黄珊嘀咕着,嫉妒油然而生。
爱美之心人皆有,黄珊的嫉妒充满了善意,无可指责。
骑车的女人离黄珊的车子只有十米时,女人的面目逐渐清晰起来,黄珊不禁一愣,这个骑着单车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刚从省城被招来的胡雨薇。
这正是黄珊要见的人。虽然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认定胡雨薇就是胡主任,胡主任就是胡雨薇,但黄珊善意的嫉妒已经在心里变成了仇恨。当车子和车子接近,胡雨薇的单车已经挨近了路边,黄珊稍稍地扭转了方向,胡雨薇连人带车就翻到了路沟里。
惊叫声传进了车内,黄珊侧头看看,只见人车一起翻进路沟,单车压在了胡雨薇的身上。她的墨镜被甩出去,在太阳下闪着绿色的光。她挣扎几下想推开车子,无奈车把挂住了护袖,猛一用力,只听“撕拉”一声,护袖撕开了长长的口子。
不能不说,黄珊是个善良的女人,但此时,她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雨薇还压在车下,黄珊想下车扶她一把,把她从单车下拽出来,可一想到昨晚手机上Rou麻的信息,黄珊就挂了倒档,迅速把车向后边倒去。
到了交叉路口,黄珊停了车,想再多欣赏一会儿胡雨薇的狼狈相。
经过努力,胡雨薇终于推开了单车,她拽着车子吃力地爬上了路面。她拍拍身上的沙土,看看撕破的护袖,朝黄珊的雷克萨斯望了一眼,骑着单车迅速向黄珊的车子靠近。
黄珊有意把胡雨薇挤到了路沟,毕竟心虚,见胡雨薇快要靠近自己时,开车迅速离开。
胡雨薇还在后面吃力追赶。她不清楚,这个开车的人为什么要伤害她,如果能追上她,她想向她讨个说法。胡雨薇并不知道,黄珊前来也是为了要向她讨个说法,问问她为什么要和高寒黏糊在一起。夺人所爱,痛彻肺腑,胡雨薇恐怕难以理解黄珊的心情。
和豪华的轿车比速度,单车无疑是老牛破车,自取灭亡,可胡雨薇一直没有放弃,吃力地蹬着单车,妄想撵上黄珊的雷克萨斯。
单车如飞,轿车也如飞,但飞也飞的速度是在相差甚远。两车的距离不但没有靠近,反而越拉越大。终于,胡雨薇放弃了。在一个十字路口,她改变了方向,她要放弃了,要回家了。
就当被狗咬了一下,胡雨薇自慰骑着单车,自慰着自己。
胡雨薇放弃了追赶轿车,但当黄珊从后视镜里看到单车改变了方向,却想跟踪胡雨薇。于是,她也改变了雷克萨斯的方向,悄悄地跟在胡雨薇的后面。单车没有后视镜,胡雨薇并不知道,她想追赶的人现在正在反过来跟踪她。
胡雨薇拐进了小区。
刘燕妮患病时,黄珊和高寒不止一次来过这个小区。看见胡雨薇拐进了小区,黄珊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高寒,刘燕妮,胡雨薇,小区,一张关系图就像雷克萨斯上安装的定位系统,似乎清晰地出现在黄珊的面前。难道胡雨薇和刘燕妮住在这里?黄珊不禁打了个问号。
黄珊把车停在一幢楼的后面,然后悄悄地从拐角处探出头来,直到看见胡雨薇上了刘燕妮所住的那个单元。
一切似乎都明亮起来,黄珊的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凭着第六感觉,她基本上能确定,胡主任就是胡雨薇,并且基本能肯定,她就住在刘燕妮的房间。
冲动是魔鬼,虽然魔鬼有时也未必冲动。
黄珊不是魔鬼,却突然冲动起来。她想跟着胡雨薇上楼,看看她到底进了那间房。如果胡雨薇真的进了刘燕妮的房间,黄珊不等胡雨薇关门,就迅速地冲进去,然后揪住胡雨薇的头发,不分青红皂白,狠狠地揍她一顿,直到把她揍得鼻青脸肿,体无完肤。她要问问她,“你这么清纯的姑娘,为什么会死皮赖脸地和自己的老公搞在一起。高寒究竟好在哪里,他的哪一点值得你为他付出青春的代价?你们那种卑鄙肮脏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的身体亲密接触了多少次,是你先勾引了她还是他先勾引了你……”
可是,证据呢,证据在哪里。一想到证据,黄珊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打消了她魔鬼般的冲动。
她回到了车上,想开车回去。黄珊挂档时习惯Xing地向下瞥了一眼,当她看见放在请柬上的那份名单时,她豁然开朗了。她退了档位,拿起那份名单,找到胡雨薇的名字。
胡雨薇的名字后面跟着一溜数字,那是她的电话号码。黄珊毫无犹豫地掏出手机,按照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两声响之后,话筒里传出了清亮柔和的带着艺术Xing的声音。
“请问你是哪位?”
胡雨薇问道。
“请问你是胡老师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黄珊沉默片刻,说:“我是一个孩子的家长,我听你一个朋友说你的绘画功底很好,我想叫你当我孩子的家庭辅导老师,咱们能见面谈谈吗?”
胡雨薇没有直接回答黄珊,而是继续问道:“请问我的那位朋友是谁?”
“高——寒。”
黄珊故意拉长了声调说。
胡雨薇一听到高寒的名字,不由兴奋地说:“是寒哥呀。我很高兴做你孩子的辅导老师,但我的课程安排很紧,没有时间,实在抱歉了。如果有机会,我仍然期望我的有个愉快的合作。”
电话挂断,听筒里传来滴滴的忙音。
寒哥,够亲切的。我的老公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好寒哥?
滴滴的忙音传进黄珊的耳朵,在她的脑袋中幻变成嗡嗡的响声。她的头摇炸裂。在炸裂中,她再次确定,这对男女已经成了狗男女,一定背着她演绎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青纱帐里,两情相悦,悲欢离合,故事一定很感人;温度适宜的房间里,柔软的席梦思床上或地毯上,两人亲密无间,爱的死去活来,呻吟低沉,情意绵绵无限。黄珊想象的翅膀越是展开,苦恼就进一步加剧。
等着瞧吧,我会让你好看的,包括高寒。黄珊想。她挂档加油门,雷克萨斯迅速离开了小区。
黄珊抱着请柬进了刘燕妮的办公室。她虽然抱着喜庆的请柬,但心情却郁闷到了极点。心情郁闷,脸色自然就难看。她把请柬放到了刘燕妮的办公桌,没精打采地说:“都弄好了,你查验一下。”
说完就转身要离开。
冰莹去给刘燕妮打饭,刘燕妮闲着没事,看到黄珊脸色不好看,揣度她心情不好,就开玩笑说:“你有心事吧?”
“没有。”
黄珊止住脚步,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现在,刘燕妮已经不是她的情敌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美术老师胡雨薇。和刘燕妮相比,胡雨薇具有更大的杀伤力。那时,刘燕妮对高寒的感情纠缠只是一厢情愿,黄珊痛恨刘燕妮,但却没有嫉恨高寒,因为高寒是被动的。现在的情形则不同了,从那天的短息看来,高寒和胡雨薇双方都两情相悦,彻底把黄珊甩到了一边。黄珊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成了怨妇,心里痛苦的滋味可想而知。
如果说黄珊和高寒当初是一对美丽的青鸟,那么誓言就是鸟身上的鸟毛。鸟死了,鸟也停止了鸣叫,鸟毛就成了一根没有丝毫分量的吊毛。
黄珊还想走,但刘燕妮的话又传进了她的耳朵。
“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来者居上,咱们都结婚了,该轮到冰莹这帮子年轻人了,嫉妒也没用。”
刘燕妮所说的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却触动了黄珊敏感的神经。她突然转过身来,说:“你说得没错,除了冰莹,还有你们学校的那个胡雨薇。不过前浪也不傻,不会坐等浪花的消失。如果风向转了,后浪也会变成前浪。人人都结过婚,有什么可嫉妒的。”
黄珊一说完,不等刘燕妮反应过来,就气哼哼地走出了房间。
门在轻微地摇晃,掀动着刘燕妮的思绪,她一脸的迷茫。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判断黄珊大概闻到了关于高寒和胡雨薇的闲言碎语。
黄珊没在公司吃饭,她下楼开着车回了家。
蒋丽莎见黄珊回来,忙不迭地迎上去,说:“好女儿,我今天中午怎么回来了,我没给你预备饭,你稍等一会儿,我给你做去。”
蒋丽莎的语气清咧咧的,从语气中不难听出来,她在讨好黄珊。为了稳固她在这栋别墅的地位,她现在必须讨好每一个人,包括高寒。
黄珊把包从肩膀上取下来,一脸不快地说:“不吃不吃,你也别做,你做了我也不吃。”
蒋丽莎见黄珊脸色难看,怒气冲冲的,知道她有根筋不对劲,也不敢再说话,就回到自己的卧室。
黄珊怒气冲冲地进了卧室,看见高寒正躺在床上休息。
此刻,她最想见到的人就是高寒,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高寒。她最想见到高寒,就是想当面问问他,他和那个狐狸精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最不想见到高寒,是因为高寒在她的心中已然成了一个没脸没皮的流氓恶棍。
高寒见黄珊进来,半死不活地问了句:“你回来了,没在公司吃饭呀。”
高寒的冷漠更加激怒了黄珊。她真想回敬一句说:“你少假惺惺的,我已经看清了你丑恶的嘴脸,你去死吧。”
但是,黄珊没有吱声。她拉着脸,把包狠狠地甩到了床上,又狠狠地瞪了高寒一眼,转身离开了卧室。
黄珊从卧室出来进了客厅。她反锁了门,仰天八叉就躺在地毯上。
石膏装饰的天花板很具有中世界欧洲的风格,一组组画面映入黄珊无神的瞳孔。赤身**的夫妻或坐在一起,做抱做一团。身体最**的部位要么没有外露,外露的也被一片树叶莲花或自身的手遮住。一个个男孩或女孩坐在他们的身边独自玩耍,丝毫没有留意到他们的父母在干什么。
然而,这些美丽的古典版的雕饰没有给黄珊带来丝毫的美感,相反,它们在黄珊的眼睛里逐渐幻化成一对对没有廉耻的男女。男的是高寒,女的是胡雨薇或曾经和高寒有过不正当关系的其他的女人,比如肖梅,来华,刘燕妮等。
更可恶的是,眼前的一对对痴男怨女突然晃动起来,在黄珊的眼前手舞足蹈,形成了群魔乱舞之势。他们似乎想把她带到一个混沌的境界。
黄珊气愤了,她一骨碌从地毯上爬起来,举起拳头,拼尽全身的力气蹦跳着,希望能把这些没有羞耻感的男女打得粉碎。
可是,天花板抬高,黄珊探不到它们,它们一个个毫发未损。黄珊越是用力,它们越是晃着脑袋不停地对黄珊笑,并做着各种不同的鬼脸和动作。
但黄珊始终没有放弃,还是不停地跳,直到筋疲力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她终于躺了下来。
黄珊的身体停止了运动,但她的大脑还在幻想。她开始策划一个行动,一个危险的行动。她想出钱雇人去收拾那个胡雨薇,吩咐他们在半路上打劫她,把她弄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对她先Jian后杀,让她永远从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至少也交代这些歹人弄些硫酸泼到胡雨薇的脸上,毁了她的容貌,看她高寒还怎么喜欢她。
可是,这种方法太冒险,弄不好会搭进Xing命。于是,黄珊又改变了一个想法。她试想着在胡雨薇下班时跟踪时,然后趁其不备,对她进行突然的袭击。她不希望打死她,只想把她弄成残废,让她为她的风流付出应有的代价。
躺下来妙计无穷,行动时瞻前顾后,想法只是想法。黄珊在自己无限的创意中慢慢地睡着了。
梦中,她有了一次大胆的行动。在一个朝霞满天的傍晚,在风光旖旎的黄河湿地的一片丛林中,她一个熟悉的人做了平生最见不得人的一次勾当,那个人就是旅游局长李正家。**高峰过后,她发现自己躺在水面上。风浪打来,身体不停地在水面上摇晃,她下身湿漉漉的,用手一摸,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从梦中醒来了。
一种异样的幸福感涌上了黄珊的心头。
潇洒的男人吸引女人,漂亮的女人吸引男人,男人和女人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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