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出了红手印,好在他爸喝的不是太多,不然,枪崩了他都没准。
王鹤和我们分开后没有回去,当天晚上他十二点才回家,结果理所当然的被他妈他爸修理了一顿。如果说到打,那王鹤的家长无疑是最有特色的。当晚王鹤刚进屋,就遭到了他父母的合击技“天地无用”的打击,基本过程式:由王鹤他爸一脚将王鹤门踹开(事后调查发现,门上多了块鞋印,这鞋印入木三分,用洗洁精连擦五遍都没擦掉,由此可见王父功力之深厚),然后由王鹤之母发动远程攻击,当时只见一个苹果脱手而出直奔王鹤脑袋飞去,王鹤之母投出的苹果具有弹道平直,初射高,精度好,射程远的特点,对付王鹤这样的轻装甲目标绰绰有余,要是砸上下场肯定不会太妙。王鹤虽然被他爸的那一脚吓蒙了,但还算机灵,头一缩躲了过去,但他身后的地图却遭了殃,被苹果砸了个稀烂,接着王鹤他爸抄起了酒瓶子飞了过去,这酒瓶在王鹤的头上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正落王鹤的脚边,酒瓶破碎造成的溅射伤害让王鹤掉了25滴血。一个苹果、一个酒瓶,一个弹道平直、一个弹道弯曲,正构成了陆军火炮中的两大主力加农炮和榴弹炮。炮火准备过后,接着残酷的近战正式开始,只见王鹤他爸抄起一纸壳箱,连箱子带里面的玩具全都扣到王鹤脑袋上(后来王鹤称此招为泰山压顶),接着王鹤他妈上前,揪住王鹤脖领子一顿电炮(后来王鹤称此招为“狂擂”),就在危急时刻,王鹤的大救星——他爷他奶及时出现,于危难时刻显身手,将王鹤父母劝回去睡觉,救了王鹤一命。不然天晓得王鹤他爸妈还会发出什么大招。
至于王鹤当夜干什么去了,据王鹤所著之《王鹤本纪》记载:“六点半,鹤于刘臣家饭之而归,遇吴昊等,鹤曰:鬼不除,何能寐!誓擒之。昊等曰:善!众人见魏元坤,坤畏父威,不敢出,王鹤斥之,曰‘懦夫’,寻甲鱼,甲鱼亦不敢,七点四十分,众至山下,岩等阵返,王鹤后斥之,曰‘逃兵’,止吴昊王鹤二人往”。
此前曾有兄弟评论说此二人是胡说八道——谁会半夜三钻到坟地捉什么鬼呢。不过王鹤吴昊两位大侠当时的确是本着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而“明知山有鬼,偏向鬼山行”。据说二人杀到坟地时以是八点五十三了。为了能干掉绿毛鬼,王鹤特竟将王岩的红锈战斧借来,以显示自己的英雄无敌,乃是黑旋风李逵转世——虽然人瘦点,斧头小点,但估计绿毛鬼见了他肯定地犯点合计:这小子不好惹。王吴二人就这样在姐妹山上寻找绿毛鬼,突然一阵凉风吹来,刮得山上的高压线“呜呜”作响,同时传来一阵猫头鹰叫,至于当时王鹤的表现,王鹤本纪当中是这样记载的“鹤分双斧,呼:‘王鹤在此,尔敢战乎’一声,南山震,二声,凌水逆,三声,南桥危,鬼畏,乃避不出……”
当然,这是王鹤的官方说法,然而据另一位当事人吴昊所说:“当时刮风以后,我觉得脖后一阵发凉,汗毛根根倒立,当时王鹤面色如土,斧头都吓的掉了,他问我说‘是不是绿毛鬼来了’我说不知道,王鹤这是捡起斧头,冲坟头里哆哆嗦嗦的喊了句‘绿毛鬼,你给我出来!’这时又传来一阵猫头鹰叫,王鹤吓得调头就跑,我追之不急……‘在下山之前,王鹤这小子也想和王岩一块跑来着,后来被我拦住,这才没跑了。’”当然我还要补充一点,那天晚上他俩找我我的确没法去,但这主要是我妈拦着我不让我去,不不是我胆小,当时她老人家说:“不要和野孩子出去玩。”野孩子者,自家以外之孩子也,也就是说,在王鹤家人眼中,我也是个野孩子。由此我想到一句俗话,“自家的孩子好,别人家的庄稼好”。因此也就有了别人家的孩子都是野孩子的说法。而我们的学校的老师却总是说别的学校别的班的孩子比我们好,可见,我们这些孩子并不是什么“祖国的花朵”而是老师学校的“庄稼”,更尖刻一些,或许就像郑渊洁说的那样“学生是学校的摇钱树”。由于当时我们小学已经毕业,对南门外来说,我们已经失去了直接利用价值,因此我们当年因为给学校争得可荣誉而贴在光荣榜上的照片也就被揭了下去扔在地上,还不知道被谁踩了两脚,这真是“人一走,茶就凉”。王鹤和吴昊等人对学校这种过河拆桥的做法表示了强烈的愤慨,一怒之下扯了校长和书记的照片,结果被老师发现,在学校这一亩三分地上,校长和书记的地位就如同是如今我国宪法中的私人财产——是不可侵犯的,撕她俩的照片,还往上吐吐沫,可谓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当即就有人要将二人拿下,吓得二人连忙跳墙逃跑。后来吴昊考上了中国某重点大学大学,而南门外小学居然恬不知耻的挂出了“祝贺我校毕业生,吴昊考入XX大学”的巨型条幅,二人牢记那日被众老师追杀的血海深仇,气得当即约了兄弟到了南门外门口儿华不说就将条幅扯了下来,后来众人与校方发生冲突,由骂开始,直至发生殴斗,甚至惊动了派出所的公安干警,但奈何派出所所长老战友及自己的儿子也是参与打架的人之一,所以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当然这是后话,这里且先不表。
若干年后,众人在酒桌上会议当年上山捉鬼时的英雄壮举,都不禁抚掌大笑,以提到此事时,吴昊老贼就会感叹,自己当初怎么就会想出这么一个连精神病都不会想出的怪注意。更怪的是这场意见荒唐事居然还有那么对人参与,真是不可思议。于是众人便开始互相骂别人是精神分裂症患者,那自己给传染了,每次聚会到这是气氛就会达到高潮。同时酒店的服务员总会在外面悄悄的说道:这帮神经病。
第三十四章
九月一日早八点,我们兄弟准时准点的升入了初中。我被教委分到了八中,而王鹤甲鱼等人则分到了三中。八中离我家骑车还要二十分钟,说管这叫“就近入学”连鬼都不信。和我一起分到八中的王岩为此憋闷了半年,此间一提到教委他便会破口大骂,诅咒那些将他分到八中的家伙生儿子没屁眼生闺女俩屁眼。不过我对自己被分到了八中能够却非常不以为然,当年的我对自己是颇为自信,对前途充满乐观。那时的我天真的相信:是金子就会发光地,是阳光就会灿烂地,是肥肉就是出油地,在不济,就算我是一堆牛屎,那也是会有鲜花插在上面地。当我领到教科书拿一刻,我心中激动万分,决心要好好干,混出个人样来,争取将来考上北大清华。
但是后来的现实告诉我:初中的生活并不是像我当初想象的那么美妙。如果将我三年初中生活总结成两个字的话,那这两个字是“倒霉”,三个字是“很倒霉”,四个字就是“非常倒霉”,如果要是一句话,那就是“我这三年过的真他妈的倒霉!”真的,倒霉透了。套用当年美国那位被我们爷爷辈给修理的焦头烂额的克拉克将军的一句话就是:我在错误的年龄错误的学校与一帮错误的老师同学度了错误的三年初中。其实这一切早就有预兆,在开学第一天,我就遇到了一件非常晦气的事,那天中午我刚放学,骑车至学校下面的铁路桥时正遇到了一场车祸。——一位和我一样骑着车子放学回家的女孩,在过火车道时不幸与一辆时速超过40脉的东风柴油机火车撞了正着,这姐们儿当场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全身被分为上百个零件抛向和她一样刚放学回家的莘莘学子——这也算是她献给人间的最后一件礼物。不过这份礼物并不受大家的欢迎,试想一下,谁在走路的时候突然头上落块人脑浆或自行车筐里掉进根肠子感觉都不会好到哪去,当时桥下的情景可以用“地狱”来形容。地上到处都是人体器官男人女人无论大小都是发出一阵嚎叫后开始呕吐——尽管多数都吐不去什么来。当时我表现得相当镇定,虽然其中有大量强装出来的成分,当时这姐们儿的一大块头盖骨正敲在我的后脑勺上,我那时并不知道出了人命,还在骂:
刚才是那个龟孙子敢砸我脑袋!
不少男人总当女人是“粉骷髅”,而砸在我头上的才是货真价实的粉骷髅。但真正使我震惊的还是落在车筐里不一块不知是脏还是脾的东西,几秒钟前它还在一个人肚子里放着,而现在却血淋淋的放在我面前。我当时想都没想,抓起它就给扔了出去,说实话,当时我给吓蒙了,在说,当时我也不想带上这块东西回家。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倒霉。当天下午我到学校,众人都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我,可能今天我的事已经有人知道,虽然大多数人互相还不认识我。但估计他们心中已经给了我一个相当不好的定义——疯子。当时的我意气风发,早就将中午的事忘在脑后,嘴边还挂着一粒米饭粒,众人就是通过这颗饭粒,众人断定我肯定是一个很恶心得家伙,因为,当时已经有二十多人因惊吓过度而回家修养,而这小子居然还能吃的下饭,肯定不是一般牲畜。
此后的一个星期,我们的生活都与死去的学姐有关,八中的领导非常善于化被动为主动。死了人本是件天大的事,但却为学校提供免费的反面教材,那几天我们老师成天宣传交通安全的重要性,可以看出,他不希望自己的学生被撞成拼图或者组合式变形金刚,关于那位学姐的死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那条铁路上有鬼,每过三年老鬼就会找一个新鬼接班,于是那位姐们就成了新的替死鬼,另一种说法是这姐们在上午上课时不小心放了个响屁,结果遭到同学和老师的嘲笑,这姐们脸皮薄,一怒之下就趴了火车道,但可惜这姐们死前除了作业什么都没写,死无对证。对学校来说,这是在好不过的了。
撞车事件刚刚结束,学校就组织我们去看公审大会,说是加强学生的法律教育,说白了就是杀猴给猴看,当时凌源市内所有中学的学生都被带到了这里,这么多的学生练公审台上的死刑犯都被吓的一愣,他们没想到自己临死前还有这么多孩子来捧场。会场上见到了不少原来南门外的弟兄,结果公审大会要不是有老师拦着肯定得变成同学会。公审台上的犯人也是神态各异,有的居然还在和旁边的警察说笑,还有一位的眼睛不断向初三高中部分女生的身上扫来扫去,一看脖上挂的牌是“强奸犯”,看来此举也是由于他的职业习惯。当中的几个死刑犯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有几个已经是被吓得浑身发软,是靠两边武警的搀扶勉强站住。但也有例外,比如那位杀人抢劫犯,这爷们虽然背了七八条人命,虽然还只有几个小时的活头,却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站得比旁边的武警还直,生怕别人看不见他脖子上挂的大牌。这爷们见来的都是学生,突然在台上扯嗓子大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惹得底下一阵哄笑,这家伙喊后虽遭到武警的训斥,但表情却是洋洋得意。旁边有好事者还起哄“哥们儿,快走了给咱们唱一段!”那死刑犯叹了口气“唉,不行,傍边政府不让!”弄得跟演二人转似的。这爷们临赴刑场的游街时一路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两边群众中的害群之马一路叫好,弄得旁边武警只好给他嘴巴堵住了事。众多犯人中,死刑犯永远都是最引人注目的,最起码这帮人身上有两个牌子,脖子上插一个挂一个,而其他人只有一个。每个死刑犯的胸前的大牌的名字都被画了大红叉,这又和我们考卷上的叉一模一样,只不过大了不少而已。公审大会后老师指着台上死刑犯冲我们说:看着没,你们以后不好好学习就是这下场!老师说这话时意味深长,这让我们似乎感觉到:考卷上的叉和死刑犯脖子上挂的木牌上的叉还是有一定联系的。
在为公审大会助完阵之后,我的新“妈校”八中组织我们看了一次电影,在我的印象中,电影院是一个暧昧的地方——至少在不少言情电影当中是这样。我的不少高中大学同学也确确实实在看电影的时候享受到了爱情带来的浪漫,他们或者是在电影院里会遇见一位美丽善良可爱的小女生,然后拉着她的手和她谈一场轰轰烈烈但是最终以悲剧结局的初恋,或是会遇到一位与他情投意合、而且性格开放的大美女,然后两个人干柴烈火,出了电影院直接就奔了小旅馆——至少我的一位大学同学在大学暑假时就亲身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就在我的不少未来同学可能还抓着小姑娘的手享受着温馨浪漫的时候,在相同的时间,在凌源这片土地上,当时还和他们素不相识的我则和一帮和我志趣相投的唬老爷们儿却放着电影不看,而是骑着自行车跑到刑场去看枪毙人,这个反差是多么强烈。
我作为一个去刑场�